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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精巧玩意还放在库房,请冬桃带公主去看,无论何物,记在我的账上便可。”祁金晶脸上闪过挣扎,然而抵不过对美丽事物的向往,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兄长,征询他的建议。
祁澈难得带了一丝柔和微笑。
“还不谢过你阿酥姐姐。”祁金晶欢呼一声,与阮酥谢过便随冬桃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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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酥看着屋中另一个人,从怀中取出那只金蟾,放到桌上推到祁澈面前。
“还请五皇子收回此物。”注视着葱白的指尖慢慢从蟾蜍身上抽离,祁澈目中似闪过悲凉,他坐直身体,很快又恢复了他那滴水不漏的世故笑容。
“怎么?你不喜欢?”“无关喜好,阮酥与五皇子男女有别,还请五皇子到此为止。”面目冷淡至极,虽没有说出拒绝的话,然而唇齿中的疏离已经不言而喻。
祁澈目光变幻,还未开口,只听阮酥又道。
“还有……九公主天性纯良,单纯至极,她一心渴望得到兄长的关爱,然而……阮酥只希望五皇子三思而后行。”闻言,祁澈眉头一下蹙起,似有些激动,声音也高了起来,竟打破了他不喜形于色的习惯。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在利用九妹?”“难道不是吗?”见阮酥唇边毫不掩饰的嘲讽,祁澈笑出声来。
终于,他执起前面的杯盏,似饮酒一般把茶汤一饮而尽。
“知道今日我们兄妹为何会出现在你的铺子里吗?”阮酥一愣,她当然没有自作多情到以为祁澈是故意来偶遇自己,毕竟她到铺子也是临时起意,况且若不是恰好她们到来,祁澈兄妹已经打算离开……另外--阮酥目光一闪,突然想起祁姓皇室每年初一都有到皇寺无为寺参拜的习惯,就算是不受宠的皇子公主,也要照例出席,他们今日一反常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祁澈给自己的杯子缓缓添茶,不知是不是分心,连茶水已满溢出尤未发觉,直到阮酥伸手移开壶下的杯子,这才似恍过神来。
“抱歉……”祁澈的目光中有些失落,他干脆起身站到窗前,看着朱雀大街上熙来往返的人流。
“今日皇祖母、父皇带太子到皇寺参拜,往年皆是兄妹一起,今年却唯独带了他们一家。”他话中愤恨溢于言表。
“凭什么就因为他是从皇后肚子里钻出来的,便天生高人一等?而我无论如何努力,父皇却都不会高看一分……若只认他那个儿子,那我们是什么?”阮酥无语,虽未能继承大保,然而天生贵胄,已胜过普通百姓太多,做个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好?祁澈果还如前世一般心怀执念。
只听他又道。
“母妃怀上九妹的那一年,太医均说她这一胎还是个皇子。
母妃也处处小心,然而还是抵不过宫中的阴谋暗算,差点死于难产,而生下的龙凤双胞,弟弟却当场没了……”“从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登上那个位置,因为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重视的人!”他看向阮酥。
“还好,这些年,我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否则你以为凭着王贵人与九妹那般傻笨愚钝,还能躲过这么多的明枪暗箭?”见阮酥一如既往沉默,祁澈移开眼神。
“金晶一直对你的铺子好奇,于是我便带她出来散散心……”末了,他似自嘲一笑。
“……本皇子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难逃手心
弱母幼妹,险恶人心,力求自保……他这段故事多少带上了寂寥与无奈的成分。
若没有重生,阮酥或许多少会被这番话打动。
然而她永远忘不了祁澈前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人,饶是自身历经苦难深受迫害,然而再面对其他无辜弱者时,却也能翻脸无情,心无旁骛地成为那刽子手……正如印墨寒,她以为他至少会保留一份底线与本真,然而休弃自己且命人生剐她时,却是全然陌生的,连阮酥自己也禁不住怀疑,他们之间真的有过感情?这一切,和祁澈是多么的相似。
果然还是那句物以类聚!“五皇子的遭遇阮酥很遗憾,不过保护重要的人方式方法有千万种,阮酥以为五皇子大可不必铤而走险,逆天而行!”“好一句铤而走险,逆天而行!”祁澈哈哈大笑。
“阮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就比本王坦荡?诚如你所言,安分守己,遵从命运安排不就很好?偏生要肆意抗争?!”他凑近阮酥,呼吸浅浅划过她的耳畔。
“说白了,你和本皇子是同一类人!”“同一类人?阮酥却不这样认为。”阮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话不投机半句多,五皇子阮酥不送。”祁澈淡淡看了阮酥一眼。
“今日话既然已经挑明,那本皇子便再多说一遍:阮酥,你,我祁澈志在必得!”“是么?可阮酥不属于任何人!”阮酥冷笑,“还请五皇子带走金蟾,阮酥是看在九公主份上才这般物归原主,否则别怪我不给彼此颜面。”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祁澈神情一顿,他当然知道阮酥颇有手段,且又是那般油盐不进,冷血无情,万一真惹恼了她,拿金蟾做文章给他添麻烦,却也不妙。
终于,桌上的金蟾被他狠狠握在手中,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恨不得把它捏成粉末。
“阮酥,你逃不出本皇子手掌心。”“阮酥拭目以待。”阮酥站在窗前,目送祁澈兄妹坐上马车逐渐走远,冬桃挑帘进来。
“小姐,九公主最后选了一只宝石花簪。”阮酥点头,“便是商品名册上曾经有的那一只蝴蝶蜜蜂的?”见冬桃确定,阮酥回眸,面上浮现一抹疲色。
“有你在,我轻松不少。”既是商品名册上的东西,便不怕祁澈捣鬼,毕竟这名册在顾客中流传盛广,也不能栽赃是自己的私物,左右只是玲珑阁的一件平常货物罢了。
冬桃不动声色地把桌子收拾干净,重新从外沏了一壶茶给阮酥倒上。
不过片刻,知秋也进来回话。
“大小姐,夫人选中了全套的翡翠镶金的头面,还有三只红宝石簪子和一只素玉镯。”“果然如此。”阮酥掀开盖碗茶盖子,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
店中成套的头面首饰如今不过几十套,唯独这套翡翠镶金的最为华贵用料大方,被万氏看中自然不奇怪,只是这套首饰她原本另有用处,如今被万氏送与万灵素,就不知道这位未来嫂嫂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消受了!事既已办妥,阮酥便决定四处走走。
冬桃把两人送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小姐,过几日我想向您告假几日。”“需要多少天?”阮酥眉目一抬,冬桃依旧无波无澜,无法在她面上看出什么端倪。
“十五天。”冬桃沉默了一瞬,“小姐不用担心冬桃一去不返,左右【创建和谐家园】契还在你手上,我也知有些逾越,还请小姐成全。”还知道【创建和谐家园】契啊?!平常人家的【创建和谐家园】奴婢就算告假至多便是三日,这冬桃倒是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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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桃,我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你要知道我阮酥要找一个人,却不是一件难事。”“冬桃知道。”街上的店铺除了少数的几间在年初一博头彩的,更多的都是闭门谢客,然而市井小巷中却还如从前一般热闹,毕竟比起财大气粗的商贾大户,维持生计的百姓草民们却不敢休息,自是全年无歇。
阮酥主仆让马车停在江桥口,随意走了一圈。
正想折返,人群中一个面目慈蔼的妇人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正是印墨寒的母亲印夫人蒋氏,虽然知道印墨寒已经将她接到京城,然而总归却是自她离世后两世的第一次相见。
蒋夫人比前世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年轻许多,依旧是恬淡如画的眉眼,断然没有底层出生的粗陋习气。
而这样一个温柔的妇人,对自己的儿子却尤为严格,她奉从棍棒底下出才子,印墨寒从前没少在阮酥面前抱怨过从小挨了母亲不少板子,还言以后自己的孩子定然不会如此待他云云。
只是阮酥那里他给她服用了七年的避子药,而祁金玉与他的孩子,就不得而知了……知秋注意到阮酥在发呆,有些奇怪,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却是一个面目陌生的妇人,正不知其意,突见一个天青色的人影朝那妇人走去,不由眼前一亮。
“小姐,是印公……印大人……”阮酥当然看到了印墨寒,她眸光黯了黯。
“走吧。”第二日大早,玄洛果然如约定所言,亲自到阮府接阮酥,同时还给阮府带了礼。
阮风亭一眼便认出其中一样是东篱国岁前上贡的海货,很是稀罕,当时嘉靖帝不过赏赐了几个皇子,不想玄洛竟然也得到其中一份。
“贤侄,这太贵重了。”“伯父客气,承蒙圣上厚爱,不过侄儿一人独享却也浪费,还望伯父不要嫌弃。”两人又客套寒暄了一阵,阮风亭这才放玄洛他二人离去。
梁太君看着桌上的礼品也有些心中不是滋味。
自家不受皇家待见,然而玄洛等人却与之相反,御赐之物都用不完;万氏也盯着那堆礼物目光莫测。
“老爷,这九卿大人与大小姐虽然有兄妹之名,然而你觉不觉得这位爷对咱家酥儿也太亲近了?”阮风亭捻须,声音陡然严厉。
“他们兄妹感情好,有什么不妥,你少说两句!”万氏心急,正要出言,却见梁太君向自己摇摇头,只得无奈噤声。
“风亭,你媳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阮风亭吃惊,梁太君让冯妈妈带众人下去,这才慢慢道。
“如今酥儿已不能讨皇家欢心,平常人家又退避三舍,然而这个玄大人却丝毫不避讳,你怎么看?”“母亲,他们毕竟是师兄妹……”话正说着,阮风亭也回过味来。
“母亲的意思是--”梁太君点头。
“母亲总比你多活了几岁,本朝竟然能容得下德元长公主此等忤逆,自然也通允九卿大人如平常男子一般开府娶妻迎妾。”往常与内侍对食的通常是皇帝赏赐的宫女,或是太监在宫外自立门户采买来的奴婢,总之地位不会高。
阮酥到底是一品丞相的女儿,阮风亭虽然觉得攀附上玄洛这棵大树百利无一害,然而若是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下嫁宦官的第一人,却是丢不起那个脸。
万氏却不是这样想。
虽然玄洛位高权重,然而到底是不健全的男人,偏生还手段狠戾,若阮酥嫁过去守不住活寡,被玄洛拿住定然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想到阮酥有朝一日也会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万氏唇边不由浮出一丝笑,自己的女儿阮絮落得那番田地,她内心自然更不希望阮酥能有好果子吃。
几人正各怀心事,突然管事来报。
“老夫人、老爷、夫人,二小姐和罗爷来了。”原来是女儿女婿回娘家了!万氏喜不自禁,到底是爱女心切,顾不上阮风亭母子,自己已经迎了出去。
马车一路往郊外前行。
虽不是第一次与玄洛同车,阮酥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幸好这车厢极大,倒也让尴尬的氛围淡化了点点。
“听说你昨日惹怒了祁澈?”玄洛不紧不慢淡淡开口,明明内情心知肚明,却还是这种道听途说的试探语气,阮酥不由笑道。
“师兄明知故问,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是么?那什么好笑,说来听听?”阮酥看向车顶。
“玲珑阁中的人皆是师兄一手安排,何苦还要再问我一遍?”“可若非听你亲口所说,我无法放心。”明明是平常话语,然而被他这有些弯旋的语气一勾,竟透着缠绵悱恻的暧昧味道。
阮酥心一跳,收回视线,却见本来还坐在对面的玄洛不知什么时候竟凑到了自己跟前,看着面前那张放大的俊脸,一时之间头脑竟有些混沌。
“你……”“用我送你的礼物了吗?”一只手已经准确地执起她落在肩上的一缕垂发,阮酥现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打扮,发丝调皮地垂在肩头腰间,她发质极好,黑黝黝入手一阵顺滑,简直比那绸缎还要质感流畅,玄洛暗赞,越发爱不释手……阮酥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玄洛以前虽也偶然有些不妥举动,然而并非像现在这般,再联想到他那日送给她的礼物,一种怪异的感觉霎时在内心蔓延开来。
赠梳定情
“师兄送的自是极好的,只是师妹的梳子已经太多……所以……”阮酥侧身避开,总算与玄洛拉开了距离,思绪飘得极远。
玄洛当日所送的礼物是一把黄杨木做成的木梳,上面雕着缠丝花的图腾,这样的梳子便是寻常百姓也用得起,用料和款式都极其普通,只一眼却让阮酥心口乱跳。
“梳尽三千青丝,与卿白头偕老,酥儿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妻?”尤记当年,她和印墨寒的定情信物也是一把黄杨木梳。
接发同心,以梳为礼,中原男女历来有送梳子私订终身的传统,那把梳子虽不名贵,阮酥却尤为珍爱。
两人成亲后,印墨寒为了替她治好天生的白发,不仅请名医为阮酥调制了玉容膏,更亲力亲为为她寻找偏方,送她无数礼物,其中梳子最多。
然而无论是名贵如镶金嵌玉、玳瑁精制、翡翠雕琢;还是稀奇如南蛮产的犀牛角、天山生的雪莲茎……都无法取代最初的这把在阮酥心中的地位。
已然两世,那把梳子的摸样却已如烙印一般深深烫在心头,挥之不去,虽然与玄洛送的雕刻纹路有些区别,然而两度重叠,阮酥只觉得万分嘲讽。
什么梳出个金玉良缘、子孙满堂;却只见一世孽缘,绝爱断肠!“你不喜欢?”手中的发丝生生被抽离,玄洛当然看出了阮酥的心不在焉,还未等她回答,却又自言自语道。
“当然,比起印墨寒在蓉城送你的玉佛,这把梳子却不值几个钱。”一句话准确地道出了地点事件,而且又是牵扯出另外那个人!最为莫名其妙的是,玄洛的语气中竟然透着隐隐怒气。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阮酥简直难以理解,况且她也很生气!“你今日好生奇怪!”玄洛静静看着眼前面色微瘟的女子,凌厉神色逐渐淡弱,目中的焦距似有些涣散,终于,他移开眸子。
“……或许吧。”马车终在离无为寺山门半里远的地方停下。
大年初一照例皇室礼佛,所以寺里闭门谢客,然而毕竟佛主普度众生,年初二开始,寺庙便向普通百姓开放,为了讨个好彩头,很多百姓天不亮便早早出发,而更有敏锐的商贩也在山门沿线摆摊设点,长此以往便形成一处庙会,不过太阳才越过枝头,便已人群熙攘,水泄不通。
自方才两人冷场后,阮酥与玄洛皆是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玄洛先下了马车,阮酥正准备自己下来,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
阮酥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决定无视之,自己扶着车栏笨拙地往下,玄洛的马车比阮府高大很多,自己担心跌倒未免有些小心翼翼,踌躇动作间,忽然腰上一紧,阮酥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眸,一个悬空,玄洛就势托住她的腿,把她打横抱起。
“你……”话未说完,双脚已经被玄洛放到了地上,阮酥尚未反应过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而玄洛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颉英、皓芳见状,也纷纷对阮酥表示无视,一个驾车远去,另一个保持五米远的距离远远跟着。
简直有病!阮酥冲着他的背影暗骂了一声喜怒无常,哼,以为把我丢下就了不起了?我还不想去呢!于是阮酥干脆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几步,手腕一把被人握住,阮酥愤恨回头,正对上了玄洛那张有些阴测测的俊脸,心里真是万分后悔冬桃怎么偏生在这时候告假,话说就算知秋在也比现在好啊!“……怎么?还在赌气?”声音比酒还要绵醇,让人浑身一颤,偏生这话中的内容却让人欢喜不起来。
“要说赌气,也是九卿大人先于小女子。”得,不但骂他心胸狭窄不如女子,还故意拉开距离,以官职相称了?玄洛的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
“怎么?生师兄的气了?”眼见暴风骤雨霎时多云转晴,阮酥颇为无语。
“……你是七八月的天吗?说变就变!”“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眼前人唇角上扬,只一笑便让周围黯然失色,阮酥只觉心跳漏了一拍,连忙错开视线,后知后觉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和玄洛的对话,简直像一对斗嘴的小夫妻,她抖了抖,不动声色地要挣开与玄洛相握的手,而后者感受到她的动作,越发加重了力道。
“这里人多,就让为兄牵着你吧,免得挤散了……”声音划过耳畔,带来一阵酥麻。
阮酥向来不喜被人触碰,今日玄洛可谓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了她的底线,偏生她却又无法像面对印墨寒等一般硬下心来了冷声呵斥。
为什么呢?因为潜意识里觉得他生而不全,不会对她怎么样?抑或是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然对他不再排斥?这个想法让她有些心慌,阮酥迅速往后看了一眼,五米外的皓芳早不知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