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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牡丹团花袄,袖口与领口都是用上好的赤狐毛皮镶嵌,加上全套的翡翠镶金绕丝头面,真是显得又富贵又雍容,从穿着上已凸显出正宫的气势。
她身后的陈家双生子似乎故意与她作对,一着碧绿,一着青紫;祁清平既然用了狐毛坐衬,那她们便另辟蹊径,一个用五彩锦羽做成云肩,上面均匀地点缀着石榴籽大小的珍珠,而另一个则懒懒披了一件孔雀毛的大氅,两人容颜如一,可是风格却一为娇俏一为明媚,只双双往那一站,真是非常打眼。
而与几人的斗富不同,侧妃符玉便显得低调些,她只穿了一身绛紫色的礼服,上面的绣花也是雅致的兰花,头发上插着一只寒江水,不显山不露水,极为风雅,大概因下水救人谋得妃位,想必也打定主意走贤良路线。
她们身后的来自民间的两名妃嫔白秋婉、徐婴子打扮也也极为平常,一个穿了一件粉红镶兔儿毛的绣装,另一个穿的是嫩黄色的甲裙,均是恰到好处地凸显了自己的气质,白秋婉如照水娇花娇憨清新,而徐婴子若空谷黄莺活泼鲜活,都是难得的美人。
众人忙躬身行礼。
“免礼,不过是姐妹们相聚,大家不用如此拘谨。”话虽这样说,她还是走上前一一见过几位公主。
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然而对上太子妃却还是要行礼的,祁金玉习惯了万千宠爱的唯我独尊,心底总觉得祁清平虽然今非昔比,然而从前还不是仰仗自己的鼻息,如此便动也不动。
见她这样,二公主祁金珠自然不好动作,四公主祁金璃乐得沾光,而九公主祁金晶则有些茫然,干脆也学着姐姐们站着不动。
“招待不周,怠慢几位殿下了。”本只是一句客气话,然而祁金玉却较真了,嗤笑一声。
“大皇嫂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本公主好等。”整个花厅霎时鸦雀无声,众人完全没有想到七公主竟然如此不给太子妃面子。
然而也好奇面对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太子妃会如何应对;此番若是败下阵来,不仅丢了太子府的颜面,今后在整个贵族社交圈中也地位不保,不过是一个空有高贵身份的废物罢了!然而祁清平岂会是那种怂货?她佯作一愣,有些抱歉地看向后面的几个妃嫔。
“今日白良媛身体抱恙,方才等太医问诊离去,让诸位姐妹久等了,是清平失礼了。”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等太医问诊离去,意思是所有人都侯在良媛屋子外面等待?众人见白秋婉面色红润,哪有半分病态,于是不禁认为其定是拿乔装病拖延时间,况且一个没入掖庭的罪人能重入太子府,除了祁念垂青自没有其他设想,白秋婉恃宠而骄的罪名就这样落下了。
而祁清平这般落落大方承认错误,倒显得磊落光明。
自然谁也不会去分辨这话中的真伪,就算太子妃惯做好人,陈家双生子岂会自甘服低,去讨好一个低于自己位阶且无任何身份背景的民间嫔妃?有人挡祸,侧妃符玉、良娣双姝都乐得清静,只有承微徐婴子露出了些许担忧。
见白秋婉意外地睁大双眸,袖下的手已在隐隐发抖,阮酥皱眉,或许是感受到她的注视,白秋婉抬起头,对上阮酥淡定从容的眼神,这才稍显镇定。
“太子哥哥一家和睦情深,真是羡煞旁人。”祁金珠似不忍白秋婉成为众矢之的,笑着圆场。
旁人看她一个也不得罪,也觉得和祁念的一个小小良媛认真也有失身份,万一人家还真是太子心尖尖上肉,岂非自找麻烦?于是也揭过不提。
然而祁金玉岂是那种宽容大度的主,祁清平也深知她这一点,便决定投其所好,来个祸水东引。
“方才进来时,见到阿酥手上金光一闪,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祁金玉果然大感兴趣,她深知祁清平与阮酥之间面和心不合,清平这般笃定,恐怕是拿捏了她什么把柄?于是也附和道。
“阮大小姐也别藏着,有什么宝贝也给咱们看看。”阮酥笑着摇头,从袖袋中取出一只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坠子。
“九公主顽皮,硬是要送臣女这等礼物,贵重不说,另外一点--她却不知这是出自我阮家的铺子。”阮家铺子?祁清平受祁澈所托,当然不信她的一面之词。
“可本宫分明看清是一只金色蟾蜍啊,说起来本朝皇子中,这金蟾却是五皇子的最爱……”说的这样明了,阮酥瞬间明白了几人的剧本:祁澈让祁金晶送金蟾给自己,恰巧被祁清平捉住,然后当着众人,便坐实了两人之间的私情。
阮酥摇摇头,只把宝石坠子托在掌心,葱白的手指轻轻往红宝石上一触,竟然碰到了一个机关,这宝石后面居然还藏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颗金珠。
“……如此奇巧……”众女已经看呆了,而祁金珠却心中一跳,这里面的东西刚好和自己的名字不谋而合,也不知道……她看向阮酥的眼神带着探索,却没能在那张脸上发现任何端倪。
“想必太子妃是错把金珠看成了金蟾吧?”祁清平被将了一军,又不好让人搜她的身。
而阮酥却在众女的惊艳目光中,把宝石坠子往掌心一焐,不过几秒,再伸开手时,这红宝石吊坠已然变成晶色。
“这是来自西凉的宝石,而工艺却出自北魏。
家中铺子方开张便被人所购,没想到买主竟是九公主。”难得众女齐聚,阮酥自然有备而来,不放过宣传自己铺子的机会。
阮酥微微抬手,露出了并排的一对缠丝镯,这些和中原流行的镶嵌技艺不同,宝石均是以颗粒形状中空旋与金丝编的镯空中,只微微一晃便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而阮酥耳上的明月珰虽然款式普通,然而成色却是上等,而且也与那红宝石一般,随着日光颜色变幻。
“你的镯子哪里买的?”“你那耳饰也是你家铺子的吗?”“还有你的发簪,这样子倒是别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好的一个小宴霎时便成了阮酥商品的推广会。
祁金玉也止不住被吸引,然而还是倔强地别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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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妹,阮大小姐说的可属实?”祁金晶也被阮酥身上那些精巧的饰物吸引了注意,好奇地睁大眼睛,然而或许是知道阮酥不会害她,坚定地点头。
“是啊,这是皇兄给我的,我只觉得适合阮家大小姐,于是……”祁金玉哼了一声。
“都说了多少次,还改不了这个称谓,也不知王贵人是如何教导的!”提起自己的母妃,祁金晶一下晃过神,绞着衣袖有些茫然无措。
祁清平也白了脸,她如何能容许阮酥继续这样喧宾夺主,砸自己的场子?“好了,诸位姐妹也辛苦了,大家吃点东西吧。”说完,她径自走向主位,其他众女也看出太子妃神色不对,一个个敛神收色,在席间坐好。
丫鬟们鱼贯而出,在各位小姐的桌前放上点心水果,随着一场歌舞后,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不知道谁开了个头,竟提起阮酥的治蝗与送亲两件事,席间多数女子虽然不赞同阮酥的抛头露面,然而能像男子一般走南闯北一番作为却又心生向往,就连祁金珠也不吝赞美。
眼见阮酥再次成为其中焦点,祁金玉有些凉凉地道。
“本宫也许久未见阮大小姐,听说你家大哥就要娶亲了,不知阮相给你许配了何许人家?”
出谋划策
祁金玉这明知故问,无非是讽刺阮酥嫁不出去,她以为世上所有的女子都渴望有一门美满的婚姻,却没有想过,也有阮酥这样根本不把嫁人作为人生目标的女子。
阮酥笑了笑。
“多谢公主关心,阮酥尚未许配人家。”祁金玉神情中露出几分得意,惊讶道。
“是吗?你大哥和二妹都有了姻缘,你作为长女却还待嫁闺中,成什么体统?唉,莫不是因为你之前拒婚承恩王的事传扬开来,才使京中的子弟都敬而远之吧!毕竟谁家敢娶行事光怪的女子,一言不合,又是撞柱,又是剃发的,传出去不是惹人耻笑么?”阮酥本来不打算招惹祁金玉,但对她这样的人,你的忍让并不会让她收敛,而是越发得寸进尺,她笑容不变。
“看来公主所求,和阮酥略有不同,阮酥以为,所谓婚姻,若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不幸。
然自古女子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嫁之人是圆是扁,唯有认命而已。
而我朝男子,连江湖豪侠、文人墨客,尚且风流成性,遑论贵族子弟的朝三暮四,即便高贵如公主,驸马依旧三妻四妾,要与别人争风吃醋,照样色衰爱弛,到时美食如蜡,锦衣成纸,终究有何趣味?因此阮酥宁可一人清静度日,闲散自由,也不愿做那闺中怨妇,将余生寄望于男子。
至于世人对我的看法,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对我而言不痛不痒,又何必在乎?”第一次听见这种另辟蹊径的话,别说祁金玉,在场的贵族小姐们也无不震惊,座上虽多为未婚女子,但家族属意的婚嫁安排,也大多心中有数,诚如阮酥所说,许多人还未嫁过去,对方已收了美妾、通房的不在少数,特别万素灵,虽与阮琦婚事在即,但阮琦日日宿在勾栏的消息传到耳中,也是五味杂陈,如今被阮酥这样一说,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酸楚,呐呐不言。
一番话戳到了不少人的痛处,在场竟静默下来,祁金玉本想讽刺阮酥,却反被她讽刺身为公主,还要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更是气得咬牙。
正想还击两句,却听几声抚掌,伴随着男子的轻笑声自厅外而来。
“好惊世骇俗的观点!阮家小姐当真与众不同,让孤刮目相看!”太子祁念披着灰狐大氅走了进来,清平见状,不等婢女上前,便亲自替他脱掉大氅,用短帚弹掉他衣领发间的雪珠,再从婢女手中接过热乎乎的参茶,捧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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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几个新妃,都面带红晕,目光闪闪。
祁念在主座上坐了,接过参茶抿了一口,笑吟吟地望着众人。
“方才大家还高谈阔论,怎的孤一来,便鸦雀无声了?可是孤扰了你们雅兴?”他嘴上说着大家,目光却不由扫过阮酥。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听说她之前在金銮殿上,也以此为由拒绝了父皇的指婚,今日亲耳听她说出,祁念的内心颇为感慨。
她这样狡诈无情的人,竟也渴望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那一番绝世而独立,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言论,竟让祁念动容之余有些佩服。
她果真是个妙人,每次登场都让他又惊又喜,不觉为之倾倒。
清平自是才色双绝,聪慧过人,诗词歌赋无所不通,这几日祁念与她新婚燕尔,也过得颇为惬意,但相比阮酥的古怪多谋,那些才色似乎又都流于平淡了,或者说,对于男人而言,总是得不到的最好,她越是拒绝,他越是渴望。
但是现在不行,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大局。
在清平察觉之前,祁念的目光悄然从阮酥身上移开,他日荣登大宝……天下唯我独尊之时,便是她阮酥俯首称臣,投怀送抱之日。
祁念的出现适时化解了方才的争锋相对,祁金玉也就顺势下了台,她脸上再不见半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娇笑着走过来坐在祁念身边,亲切地挽住他的胳膊。
“皇兄来得正是时候,上次我派人送给皇兄的灯谜,皇兄若是猜不出,我那双鱼比目佩可要另送他人咯!”祁念哈哈一笑,点了一下祁金玉的额头。
“你这促狭鬼!出这样刁钻的题目,连孤也差点给难住了,双鱼比目佩事小,但孤若是猜不出,岂不是要在你面前失了颜面?谜底是爆竹,对不对?”当场虽有几位公主,但大家都正襟危坐,只有祁金玉一人敢与祁念没大没小地玩笑,关系似乎要亲近得多,祁金晶是母亲身份低微,不敢高攀,祁金珠则是性子淡泊,并不介意,只有祁金璃心里酸酸的,同样都不是一母所生,祁金玉却占着嘉靖帝宠爱,也让众皇子对她格外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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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我请高人做的题目,轻易猜不出来的!皇兄定是作弊了!”祁念笑道。
“你有高人,孤就没有不成?”他抬起头,含笑看向朝站在旁边,神色有些紧张的陈碧鸯,伸手解下祁金玉腰间那枚通体翠绿的玉佩,亲自给陈碧鸯系在腰间,目光温柔。
“孤的高人替孤解出这道难题,这双鱼比目佩自当奖赏给你!”陈碧鸯目中闪过受宠若惊之色,连忙谢恩,但眼神游移间,又有些惴惴不安。
祁金玉看了眼绷着脸立在旁边的陈碧鸳,神色很是复杂。
阮酥不由失笑,她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朝远远站在后头的白秋婉招了招手,两人便趁人不注意,一前一后走出花厅,阮酥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站住,白秋婉便也止步,对她深施一礼。
“一直没有机会感谢阿酥的相救之恩,以及前日的赠香之情,秋婉无以回报。”阮酥微笑着将她搀扶起来。
“姐姐无需与我客套,我只问你,那香起作用了吗?”她今日身份不同,饶是两人关系亲厚,阮酥也不好再直呼其名,便以姐妹相称。
白秋婉面色微红,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失望。
“我进府半月有余,太子殿下除召幸过侧妃两次,陈碧鸯三次外,其余时候都是宿在太子妃那里,我与陈碧鸳、徐婴子都尚未得太子垂青。
妹妹赠的香,用在我身上,只是浪费罢了,妹妹今后还请不要破费了。”阮酥静静地听完,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姐姐错了。
或许你没有注意到,太子方才进屋后,一共往你这边看了四次,虽然他似乎没有特意在看谁,但我敢肯定,他一定对你身上的味道留了心,勾起之前种种,他总会记起你来。
太子非平庸之辈,大部分精力绝不会花在女人身上,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临幸妃嫔也是有目的的,清平自不必说,她是你们当中最有谋略才华的,又艳冠群芳,太子于公于私,宠爱她也是人之常情,而符玉的父亲符守正,可是管钱的户部尚书,太子必然要笼络住,至于陈家姐妹……为何太子只宠幸陈碧鸯而冷落陈碧鸳,难道姐姐还不懂吗?”白秋婉露出茫然神色,呐呐道。
“或许陈碧鸯比她姐姐更加聪慧吧,能解出公主的难题,太子垂青也不奇怪。”阮酥面上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
“姐姐太天真了,陈妃一向宠冠后宫,你以为皇后娘娘真的贤良淑德,一点都不介怀吗?我敢肯定,整个皇宫最想除掉陈妃的,莫过于皇后。
只是他们母子俩都擅长扮演贤良,太子对七公主亲切,也不过是给众人、给陛下看的,陈家姐妹是陈妃的人,陈妃的人怎么会得到他的信任呢?两人脾性相貌如出一辙,他故意宠爱一个冷落一个,分明是想离间她们的关系,至于那个灯谜,你难道没注意到方才七公主与陈家姐妹的表情吗?这根本是陈妃看陈碧鸳未得雨露,想通过七公主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而太子却利用了陈碧鸯的贪心,进一步破坏了她们的关系,我看用不了多久,那两姐妹迟早会被太子弄得反目成仇。”白秋婉一脸震惊地看着阮酥。
“不是妹妹提点,我倒真是想不明白其中门道,没想到,太子殿下……心机竟如此深沉!”阮酥冷笑一声。
“姐姐成长于纯净之地,父慈母爱,自然胸无城府,不知尔虞我诈为何物,可太子是谁?将来坐拥这万里河山的统治者!他如果和你一般纯良,如何能在风云诡谲的深宫存活下来,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白秋婉听了,更加泄气,她自嘲一笑。
“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与为谋,像我这般蠢钝之人,又如何能获得太子青睐?况且我也做不出那些损人利己的事,便做个无为之人吧!”阮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姐姐什么也不用做,同样出身民间,徐婴子较你更为世故,所以姐姐身上最与众不同的,便是纯净,太子看惯了女子间的阴谋算计,自然腻烦,戒心又重,在这些人面前,他不可能畅所欲言,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他敞开胸怀,他怎会不为之心动呢?我敢肯定,不出一个月,他定会临幸你和徐婴子,届时你只需坦荡相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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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太子的意外到来,本还带了几分随意的小宴最终也在平淡拘闷中收了场。
阮酥此番一来为自己的首饰铺子造了势,二来也见到了白秋婉,两个目的既已达到,便也心满意足地与主人告别。
“九公主送礼也不打量清楚,竟然水冲龙王,闹出此等乌龙。”清平还对未能完成祁澈的任务耿耿于怀,末了不忘旧事重提。
一旁祁金晶瞬时涨红了脸,阮酥笑道。
“公主出宫不便,不知倒也寻常;不过得到精巧小物却想到臣女,却是真情难却,阮酥感激。”说完,她朝祁金晶行了一礼。
“公主此物既已送与臣女,那阮酥也不好再还,哪日公主有空再到玲珑阁中,有什么喜欢的,阮酥作为回礼赠与公主。”但凡女子都喜欢漂亮的首饰,祁金晶闻言目光透亮,“真……真的吗?”话刚出口似乎觉得不妥,立即敛住神色。
“那本宫就谢过阮大小姐了。”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几个公主立时交换了一下眼神,祁金璃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祁金晶面色更红。
祁金珠见她尴尬,温声安慰。
“姐姐们是看到九公主长大了,为你高兴。”“真的吗?”“当然是真的!”有了二公主的圆场,屋中的紧张气氛霎时也消失殆尽。
众女听到阮酥报出自家店名,暗暗都留了心眼,方还碍于七公主与太子妃的面不好发问,如此宾主尽欢,各自散去不提。
离开太子府,阮酥也不急着回去,先让车夫送她到铺子。
玲珑阁位于朱雀大街中段,虽比不上上下段商业繁华,然而能在一铺难求、千金难易的京中商业要塞谋得一席之地却也能看出其背后主家的实力。
阮酥的马车方停稳时,门口迎客的小厮便已搬来下马凳。
主仆二人下马后,知秋已掩不住目中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