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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几个姑娘家玩乐,那便到此为止吧。”如此大事化小,显然又是包庇,想到夏宫中姚黄事件,祁金玉如何甘心。
“太子哥哥,是阮酥不敬皇妹在先!”“是吗?”祁念目光飘过她的头顶,落在前面垂首站立的女子身上,再看向阮酥旁边那个与她几乎完全一致的女子,不由闪过一丝玩味。
“哦,方才唱的是什么?《山花灿》?也唱给孤听听。”白秋婉惊疑地抬起头,却也不敢太多停留,甫一掠过便匆匆低眸,她向前一步施了一礼。
“总归这事也是因民女所起,只求各位殿下不要迁怒旁人。”没有等到祁念的回答,白秋婉有些失望,却还是清了清嗓子,悠悠开口。
总归是因情绪所致,歌喉依旧动听,却比第一次多了一层愁绪,若说上一次是冬去春来漫山山花灿开,那这次大抵是岁月枯荣下对春光明媚的惋惜与悼念……一曲终了,祁念沉吟。
“心境不同果然……”白秋婉咬着嘴唇,正要为阮酥求情,然则祁念已经摇摇头,他深深看看阮酥一眼。
“今天便这样吧,都散了吧。”“太子哥哥--”祁金玉失声,祁念没有回头。
回到小院,厢房门紧闭,夏荷守在门外,见她过来,目中闪过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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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里面?”夏荷没有回答,只是背过身拉开了紧闭的的房门。
屋内轩窗大开,有月光倾泻进来,纵是灯烛未点却也是满室透亮。
待适应室内的光线,阮酥不由环视四周,风起纸落,无声无息中却没有半个人影。
“到底……”她话音尚未落下,屏风后噼啪一响,紧接着灯烛一闪,旋即便印出一个侧影来,周身修长,鼻翼坚挺,正是那固执己见之相。
阮酥一愣,干脆立在窗扉下,与屏风遥遥相对。
也就是祁念,还知道男女大防,若是另一个人……定然已……这样一比较,唇角不由浮出一丝笑,连阮酥自己都没有发觉。
“你就如此抗拒进入宫门?”屏风后的烛火晃荡了一下,似乎是他伸过手指快速拨弄了一下灯芯,惹得烛火上首些些映出一片黑暗,转瞬间随着灯火不再闪动,那影子也消散不见。
“是,既然太子在此,那我便再说一遍。
既然太子看中的是阮酥的能力,那么阮酥愿意作为太子的盟友或是后盾,实在不必采取这种方式,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反而会将阮酥逼至敌营。”“好大的口气。”祁念朗声大笑。
“可是孤偏要呢?”阮酥摇摇头,看了眼窗外垂下了花枝,乌云掠过,金蟾出没,把窗边的少女脸上也扫出一片阴影。
“阮酥以为太子全然不必把你我的关系弄得如此僵硬。
正如殿下所言,这天下没有什么是您得不到的,就算阮酥再三抗拒,您自有办法收服于我。
然则阮酥之于殿下,能力多于风月,将遇良才,殿下的知遇之恩阮酥不敢忘。”少女声音冷静自持,祁念目中闪过沉思。
“能力?风月?”他笑了笑,“何为能力?何又为风月,为何两者不能合二为一。”真是个贪心的主。
阮酥笑了一声。
“古往今来或许有,然则这样危险的枕边人终究不能得到善终,再说自古后宫不能摄政。
而所谓的风月,自然便是心系殿下,愿与殿下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的情谊女子。”“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祁念不置可否,语气里显然是不信的。
“为何不是你?封妃成后,难道不好吗?”这声音透着暧昧,更多是却是揶揄与调侃,阮酥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声音不由也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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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阮酥直言,阮酥对此全然不感兴趣。”况且--这完全是一条不归路。
阮酥忍住最后一句话,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只想复仇完毕后,若还有机会……便快意恩仇为自己好好活一次,人生苦短,她两世为人已然失却太多,只不知这个奢望能否成真?“孤明白了。”良久,屏风上的剪影换了一个方向,手中的烛台被漫不经心放在一旁,祁念的声音淡淡响起。
“只不过如今你已声名在外,这已不是孤一人能左右的,能否如卿所愿,还是未知。”阮酥对着屏风行了一礼。
“谢殿下,这道理阮酥自然明了,只要能达成所愿,阮酥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牺牲准备?”祁念轻笑。
“惹怒七公主,被她弄下去乱棍打一顿?”这完全便是讽刺她方才的粗暴行径了,阮酥脸微红。
“夏荷是殿下的人,臣女只是在赌殿下不会置阮酥不顾。”“说起来,孤还被你算计了?”祁念低声笑开,声音说不出的畅快。
阮酥亦微笑,“臣女不敢。”今日的目的本就只想让白秋婉引得祁念注意,如今自己的事解决了一半,阮酥不由有些好奇祁念对这位前世的恋人又是什么态度,寻思着寻找话头,正待开口,忽见灯火一晃,火烛骤熄,祁念的身影在屏风后悠悠一晃便不见了踪迹。
污损画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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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女儿节,皇后娘娘感念各位小姐离家在外,不能好好过节,特命人用暹罗国进贡的上等彩锦,请各位选自己喜欢的裁成新衣,待新衣制好上身,还要让画师给各位每人画一副小像作为女儿节的礼物。”年轻女孩哪个不爱美,但见托盘中的彩锦绚烂如云霞,比平日所见的更为美妙,掩不住内心欢喜,再者听说要由宫廷画师画像,人人都猜想这绣像是要呈到圣上与皇后面前的,自然不能有闪失,便都争先恐后上前采选。
民间秀女比不得官家小姐,被她们一瞪,只能自觉地退让两旁,那三大托盘的布匹,便被白蕊、陈家姐妹、祁清悦、常行芝等人占了鳌头,但陈家姐妹见阮酥和祁清平却也站着不动,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悄声咬耳朵。
“先别下手,这两人都不是善类,她们不动手,只怕看出这其中有什么名堂,先探探她们口风再说。”语毕,两人先行停手,微笑着向阮酥清平道。
“两位姐姐怎的还不过来,姐姐不选,妹妹如何敢选?”见陈家双生子如此,常行芝也放了手,倒是白蕊没想那么多,径自将三个托盘中质地最佳,色泽最美的一匹凤穿牡丹抱在怀中,祁清悦手慢了一步,磨着牙选了一匹次之的孔雀绸。
陈家姐妹见状,面露不屑,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但凤穿牡丹和孔雀开屏是最尊贵的花样,官家女子日常虽然也做,但这里可是皇宫,这样选,传到皇后耳朵里,便是没有眼色不知礼数了。
陈家姐妹依旧客套着让两人先选,清平还在礼让,阮酥已不再推辞,上前左翻右捡,凭借前世记忆,又揣测嘉靖帝与皇后的喜好,选了一匹浅紫色落樱纹的绸缎,递给站在一旁的白秋婉。
“这个配姐姐极好。”白秋婉受宠若惊,连忙推让给阮酥,却被她轻轻挡下,她随意从盘中拿了另一匹不甚出彩的蓝色流云锦,笑道。
“我喜欢这个,姐姐便自己拿着吧。”阮酥既然已经向祁念把话说明,自然不会再做无用功,只等待一个绝佳时机功成身退,此番为自己所选的布料,也不过只求个中规中矩不至于获罪罢了,根本没花什么心思。
但看在陈家姐妹眼中,便另是一番景象,阮酥是太子钦定人选这一消息,她们早已通过陈妃得知,所以对阮酥时时在意,处处留心,现下看她选了蓝色,便觉其中定有蹊跷,两人也分别选了一匹蓝底的百鸟展翅锦缎和一匹蓝色梅花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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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有几分诧异,不是说这布料不好看,但若要入画,这月白色却是最清寡的,连房嬷嬷都不由开口。
“老奴以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都爱红爱紫,没想到郡主的喜好倒是格外素净啊!”清平微微一福,眉眼间透出淡淡愁绪。
“并非清平喜素,只是清平记得,明日除了是女儿节,还是段太妃的忌日,穿得过于鲜艳,始终不妥。”阮酥勾唇,若论惺惺作态,真是无人及得上清平啊!段太妃是皇后的姨母,皇后进宫时多得她关照,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对皇后有大恩,虽说早已过了三年的国丧,但每年逢段太妃忌日,皇后仍会在宫中吃斋穿素祭奠,因行事低调,倒也无人注意过,清平不愧是深宫中长大的,对每个贵人的事都摸得清清楚楚,不出意外的话,皇后中午就能知道这件事。
闻言,众女纷纷低头看向手上五光十色的布料,犹豫着要不要去换一匹,但房嬷嬷已命人将剩下的锦缎收好,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清平一眼,方才离去。
宫中御用的裁缝有百人之多,效率也高得惊人,所以才到第二日清晨,衣裳都已制好,房嬷嬷又带来几位画师,让各位穿戴完毕的秀女自择喜爱的一景一物入画,据说画好装裱之后,便送到各自家中作为纪念。
各秀女当然不会相信这画仅仅是作为纪念,为了给帝后留下好印象,便纷纷择了牡丹园,亭台楼榭等风景绝佳之地,或是抱琴,或是执扇,或是下棋,或是起舞,力图展现美貌与才华。
阮酥懒得动,又不能逆拂皇后,便挑了个凉阁软榻,懒洋洋地斜倚着让画师画了,期间,画师几次暗示她给些银钱能把人画得更美,阮酥都无动于衷,画师倒也知道阮酥身份特殊,并不需要靠一张画像来博取筹码,便草草几笔了事,画完收工,阮酥起身看了看,不由莞尔,没想到这画师画技高超,尽管下笔敷衍,但画中人神韵情态俱佳,她想了想,给他塞了一大锭银子。
画师拿着银子有些手足无措。
“这……”阮酥一笑。
“请随我来。”小宫内的好景已被官家女子占据,十几个来自民间的秀女只得挑些假山、月洞门做景,因为打点的银钱少,那画像也仅仅是看得过去,比起祁请悦等人的简直是天下地下,阮酥找到坐在石凳上的白秋婉,拉她起身。
“秋婉请随我来。”“可是……画尚且作到一半而已。”阮酥看了看那张画作,微微皱眉,塞了些钱给画师。
“有劳,这张画作不必继续了。”阮酥拉着白秋婉,身后跟着为她作画的画师,她一面走一面问。
“昨天夜我见你从侧院过来,身上沾了些干草,不知是?”白秋婉微微脸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方承认。
“啊!我见偏院养了梅花鹿,煞是可爱,便那些干草喂它们。”“哦?偏院有梅花鹿?”白秋婉轻轻一叹,语气里有几分怅然。
“据说是专门养来取鹿茸的,因为那地方腌臜,你们自然便不会过去,我家住在泽县,临山近水,家父乃是一名亭长,平日爱好渔猎,所以我常常跟父亲入山,莫说梅花鹿,便是云豹也见过,射箭骑马,我都略懂一二,只可惜到了这里,言不能高声,行不能自如……”她没有说下去,阮酥却已明了,她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太子祁念在深宫长大,看习惯了女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一旦出现个心无城府的真性情女子,被吸引也是自然,她若能与白秋婉交心,将她推至太子面前,将来也可多一条退路。
秀女们因不是正式主子,所以所住的小宫也是临时安排的,后院如白秋婉所说,乃是圈养梅花鹿的地方,阮酥不是太喜欢那些活蹦乱跳的四蹄畜生,因此将白秋婉推向草地,自己往边上一站。
“秋婉喜欢动物,便如同在家里一般随意玩乐便可,切莫故作姿态。”说罢,她吩咐画师。
“可以开始了,若是画得妙,我定有重谢。”皇后的凤仪宫中,嘉靖帝与太子都在,三人刚刚用毕晚膳,皇后亲自伺候嘉靖帝漱过口,呈上香茶,便笑道。
“对了,陛下,今日秀女的画像都已经画好,陛下可要过目?”嘉靖帝闻言,往罗汉榻上一靠,沉吟道。
“既是如此,便呈上来吧,恰好念儿也在,让他自己也看看。”皇后于是向房嬷嬷使了个眼色,不出片刻,便有宫女鱼贯而入,高举盛着一卷卷画像的大托盘,跪在嘉靖帝面前。
“陛下请过目。”嘉靖帝随手拿了几张看了看,便放了回去,问道。
“阮风亭家那闺女的可在里头?”
污损画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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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在这里呢!”嘉靖帝凝神望了片刻,只见画上的阮酥,斜靠着软榻,神情淡淡的,一脸漠不关心,摸不在意的表情,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女孩儿,端得一副好相貌,又是个奇人,但看着太随性了,眉眼间,还有些傲,倒像是求她进宫来似的。”祁念坐在一旁喝茶,眸子却不着痕迹地瞥过画布,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阮酥,才得了自己的默许,果然就开始动作起来,她倒也狡猾,知道肆意妄为会弄巧成拙惹祸上身,偏从这些小细节下手,水滴石穿,只要累积到一定程度,让皇帝和皇后觉得她既不过分逾越,却也不是合适的太子妃人选,她就达到目的了。
不知为何,祁念总觉得,自己为了得到这个女子,费这样大的周章,还欠下玄洛人情,她却如此处心积虑地逃离让人心意难平,即便答应不再勉强她,但至少也不能让她得逞得这样容易。
他拨着浮茶,浅浅笑道。
“大约这便是她的特别之处吧!不刻意阿谀献媚,或许也是一种大家风范。”嘉靖帝没有说话,摆手命房嬷嬷卷起阮酥的画卷,又自己拿了几张拉开来看。
“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美,却好像都相差无几,让人竟难以分辨,倒是先淮阳王的女儿祁清平这张,有几分特别……”皇后和祁念的目光同时落在那张画上,只见这幅画不似别的都是工笔,却是一副水墨,水墨描绘的人物五官轻描淡写,根本比不上工笔的细腻,画中景致也不同于千篇一律的花团锦绣,而只有一扇屏风,一窗明月,窗外细竹摇摇,似乎能感到清风拂过,大量留白间,清平执笔而立,在那屏风上提写下一首诗,巧妙地将画面与题字融合在一起,显得生动又雅趣。
“诗写得不错,这诗也是画师所作?”见嘉靖帝赞赏,房嬷嬷连忙回道。
“启禀陛下,这是郡主自己写的,连这画中人屏风题字的主意,也是郡主自己出的。”嘉靖帝拈须沉吟半晌,久久不言,却被皇后诧异的声音拉回思绪。
“咦,这张画是怎么回事?”嘉靖帝与祁念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过来,皇后于是将手中画卷铺在案上。
两人不由眼前一亮,这张画构图不同于常规的仕女图,没有楼榭也无花枝,整个景致是在一片草地之上,一个浅紫衣衫的少女跪坐在地,裙摆随意铺开,一大一小两只梅花鹿围绕在她身边,亲昵地用脑袋蹭她的手,人鹿玩耍的画面跃然纸上,顿时让她从画中活了起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知是什么原因,画中女子的脸庞上被一滴墨迹污了。
“怎会如此?”嘉靖帝蹙眉,这样自然纯真的画面惹人喜爱,但那点瑕疵却又是那样碍眼。
皇后思索片刻,沉吟道。
“这些画师的小动作,哀家也略知一二,若不塞些银钱给他们,便要故意在画上作文章,方才那些花枝招展的,一看便知没有少花钱,这画中的姑娘,定是没有贿赂画师,才被污损了面容吧……”嘉靖帝不语,目光并没有从那画上移开,而他身边的祁念,也露出几分好奇之色,他瞟了一眼画卷上白秋婉三字,唇角微微扬起,告退离去时,还单独只会房嬷嬷,将那张画留下送至他宫中。
小宫之中,白秋婉望着窗外明月,有些不安地回头。
“阿酥,这样做真的妥当么?”自祁金玉闹了那一场后,她俩的关系也亲近不少,对阮酥也放下了几层戒备。
不同于她人,她对成为太子妃并没有那么深的执念,山间的山水也是她所爱的,可是,父亲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几乎折损半条命才把她送到这里,她也不能叫他失望。
眼见画师将那副栩栩如生的少女戏鹿图完成,她心中亦是燃起无限希望,可阮酥却取过毛笔一蘸,便在她脸上滴了一滴墨迹,瞬间毁掉了这幅画,她不仅心惊,更多的是心疼。
阮酥慢条斯理地剥着石榴,唇边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秋婉放心,越是出其不意的东西,越能脱颖而出,在一干完美无暇的画作里,瑕疵,才最能让人记住。
我相信经过这一次,太子已经留心你了。”
鸳鸯蝴蝶
隔日,秀女们都收到了各自装裱一新的画像。
唯独白秋婉,左右不见宫女来送,又皮薄不敢打听询问,正胡思乱想间,却见小宫湘妃竹帘一卷,一副秋香色的裙摆已飘了进来,她堪堪抬起头,正对上了阮酥盛装下含笑的眼眸。
“阿酥,那副画……”犹如找到了主心骨,她连忙迎上,阮酥耐心地听她说完前后始末,唇上的笑意更浓。
“不用担心,画像皆是宫人分别送取的,秋婉的既然不在,约莫便是被人私下留住了。”与想象中的红霞飞鬓不同,白秋婉脸上却是货真价实地浮出了几分忧色,阮酥拍了拍她的手。
“别担心,一切有我,今日房嬷嬷难得放假,不如咱们去散散心。”白秋婉拿不定注意,却也不好意思拂了阮酥的兴,点点头正准备外出,阮酥手中的团花扇已按下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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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绢花是参加甄选时,白父从贩海货的货商中花了大价格买给她的,虽然比不上大家贵女们的任一饰品,白秋婉却十分珍爱,平素都舍不得拿出来戴,见镜中人雅致中多了几分娇媚,她红着脸正要取下,又被阮酥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