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便是来送送郡主,算起来你我相处也有半年有余,现下却要分别,姐妹一场,自是情难耐。”清平脸上闪过寒芒。
想当初,她随梁太君一并来到阮府,那是何等风光;彼时的阮酥,不过一道旁苦李,被丫鬟变卖了首饰畏畏缩缩缩在人群中寻找庇护;而那时候的阮絮,更是目中无人,张扬跋扈……怎知,不过白日光景,这阖府风水却已全然轮流了没有章法;而她自己,却还是和来时一样,寄人篱下如浮萍一般四处漂泊……面上露出一丝嘲讽。
“你若是来踩我一脚,那便不用了,我在阮府小心求存,不过为了在夹缝中绝处逢生,此时却一败涂地,不过是运气不好,以后是什么个境遇,却还未知。”“自是未知。”阮酥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过郡主怎会如此想我?阮酥不过感念郡主几番好意,又收了你不少好东西,便给你送点回礼罢了。”是啊,她初次登门送的见面礼琥珀耳环被她随手打赏给身边奴婢;有所保留送她雪珠丸却被她诓骗了用法,最后的几颗也没得保全,落在了梁太君处!虽说自己对阮酥从一开始便是有所保留,然则在这胜者生存的现今,任人不是如此。
她阮酥不也这般,何苦咄咄逼人寻她不痛快,似乎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清平冷眼看着阮酥的动作,只见阮酥一层层剥开包裹物事的帕子,也不知多少层,她正有些不耐烦,却在最后看清她手中的东西时脸色剧变,整个人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你从哪里寻来的?!”几乎是撕扯一般抢夺过来,清平怔然看着手中的东西,好半天没有晃过神来,然则再三仔细查看,这才发现其中几处不对来,表情不免浮上戾气。
而她身边的执墨、执砚何时见过自家端庄的郡主如此这般,也是奇怪,瞟眼一看却是一支简单的凤凰金簪,东西虽说精致,却有些小巧,看起来更像孩童佩戴的。
“这是假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原来是假的啊。”阮酥遗憾,“不过听人说这是郡主旧物,便高价购来送给郡主,看来是阮酥多事了。”虽然隐约知道入了阮酥的套,不过清平还是追问。
“究竟是什么人?你快告诉我……”“呃,这……恕阮酥不便告知。”“你--”忽略清平目中的怒火,阮酥笑笑。
“我还有家妹要探,便先走一步了。”目送马车走远,清平越发握紧手中的簪子。
世人只知前淮阳王祁琮夫妇早逝,独留孤女遗世,却不知其实……阮酥是从哪里寻来的,难不成是玄洛?清平心烦意乱,看向天边,目中闪过一道阴寒。
罗府,阮絮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昨日虽是假意寻死,不过被那披帛吊了半天,一条命也要去掉半条,更何况她才小产,身体本就虚弱,不过最让她致命的打击,却是此番不要命后,还是不能得到父母垂怜,竟然只派了阮酥前来。
看着珠光宝气浑身健康活力的少女,阮絮目光木然,已经没了往日争锋的力气,干脆闭起眼睛,而侍候她的抱琴、稚儿等俱是躲地远远的,似乎生怕又被她痛打,可须知她连说话精力都没有了。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便是阮絮这种。
阮酥站在床边,不见喜怒。
“妹妹也真是想不开,有些话老夫人、父亲、母亲不忍直说,你那夫君也不便开口,便由我这个做姐姐的来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这恶人再做一次又何妨。”阮絮仍旧紧闭双眼,一动不动,阮酥也不在意。
“妹妹身体本就经不住折腾,何苦又闹这一出,现在……”她叹了一口气。
“昨日罗家为了向阎王抢回妹妹这条命,不知花了多少银钱;这还不算,是药三分毒,药事之间有些始终会相克……”终于,阮絮睁开眼睛,死死地盯住阮酥,那双眸子已失去往日的灵动,就像一双吞噬万物的兽,狰狞不见半分温和。
“什……么……意……”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阮絮急急住嘴,一双眼终于泛出了恐惧。
“妹妹是想问什么意思吗?好,那我便长话短说,你今后已再无生产可能。
药物相克,为了救回你这条命,这已是万全之策。”阮絮猛地收拳抓紧床上的被单,欲探身起来,可是头才微微抬起,便气喘吁吁地无力躺倒。
“不过你也不用难过,罗钦已向父亲承诺不会休弃你,以后娇妾入门,生养孩儿会挂在你的名下。”“你……走……”也不顾声音难听,阮絮大吼。
“既然话已带到,那我便先走了。”阮酥转身,“不过,还有一句话,作为姐姐还是要提醒妹妹。”“妹夫方连升三级,你若再闹出个什么好歹来,只七出无子一条便可以正大光明休弃于你,就算父亲承诺在前也无甚用处;而你要是想不开……”阮酥冷笑。
“那岂不是成全了你的夫君,所谓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怕是很快就要达成了!”不等阮絮再次发作,阮酥转身离去。
门口罗钦笑容有些勉强,朝她行了一礼。
“大小姐,阮絮今后……”“你自己打算,不过她只要无事,阮府自然还会照拂于你。”最终,阮酥还是没有狠下心取阮絮的命。
阮府一行人虽然可恨,但至少还是她的血缘近亲,前世她和印墨寒斗倒阮风亭,冷眼看他们自生自灭,这辈子便也这样吧!
订婚恶少
至此,阮絮终是落幕,内宅少了一个敌人,阮酥本该松口气,却没想到,她一直的担忧终于发生了。
那夜,阮风亭自宫中归来,茶饭未用,便径直往梁太君处去了。
阮酥此刻已换了衣裳,正准备睡下,梁太君的丫鬟扫雪却进来传话,说老夫人老爷请她过去商议要事。
阮酥沉思片刻,心中已大略有了些底,起身穿了衣裳,命知秋在前头打着灯笼,这才不慌不忙地漫步至梁太君院中。
知秋才打起帘子,屋内踱来踱去的阮风亭立即看向阮酥,声音里满是怒意。
“你难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磨蹭!”阮酥慢条斯理地卸下披风递给知秋,好脾气地含笑向两人问过安。
“酥儿不知,还请父亲赐教,深夜找酥儿过来所为何事?”阮风亭一愣,略带怀疑地瞟了她几眼。
“你和玄洛一向走得近,这件事他必定前几日就得了消息,难道没有告诉你?”阮酥无辜摇头。
阮风亭顿足。
“罢了罢了,玄洛此人反复无常,行事全凭心情,你和他也不过是同门之谊,不能过分指望。”阮酥垂下眸子,虽然他这个父亲于事业没什么建树,但这句话她却是极其赞同的,自从那夜玄洛不请自来,对她一番教训威胁后,她就看清了这一点,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管他之前对她多么好,在触及到他的利益时,他也不过是翻脸无情之人。
梁太君招手把阮酥叫到身边,叹息道。
“今天夜里,皇上召你爹入宫,说前不久太子进宫【创建和谐家园】,点名要立你为妃,正侧不论,但请皇上允准。
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有阮氏除名之事在前,又加之你白子的身份……皇上并没有应允,为让太子绝了这个念头,皇上希望你爹能尽快给你安排一门亲事……”梁太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小心地打量着阮酥的表情,本来阮絮越过长兄长姐先行出嫁,已经于礼不合,阮酥的婚事自然也成了当务之急,可她现在是阮家唯一的女儿了,对太子妃位依旧抱有一丝幻想的梁太君还是迟迟舍不得放弃这最后的筹码,直到今日……眼看筹码将要留成祸害,只怕不得不将她嫁出去了。
“被太子看中,本来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可你偏偏又顶了白子的名头,若不是这样,或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梁太君惋惜长叹。
“我和你爹也觉得此事过于仓促了,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能定个好人家呢?可皇上圣口已开,不得不照办……”果然如此啊!该来的总是要来。
阮酥心中微微一叹,乖巧的垂了睫毛。
“圣意难违,一切但凭老夫人与父亲做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要等对方落子,她才好安排对策。
要给阮酥定亲的事很快传到万氏耳朵里,她是喜怒交加,喜的是阮酥这个贱丫头不是一向笃定得很,爱看她们母女笑话吗?结果怎样?风水轮流转,天道有轮回,她深信这种丧门星,不见得会比阮絮嫁得好。
怒得是阮酥的婚事,阮风亭母子直接忽略自己,分明是将她视为外人,且对阮酥还是偏私,生怕自己掺合,把她的婚事耽搁掉。
万氏翻来覆去想了一夜,把儿子阮琦叫到屋里,语气阴测测地道。
“你爹和奶奶两人商量着要把阮酥那丫头嫁出去呢!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阮琦自上次醉酒大闹罗府,回来后就被万氏打了一巴掌,指着他骂。
“你这榆木脑袋!中了别人的反间计还不知道?你晋升的事,若不是阮酥那【创建和谐家园】的提议,你爹怎会给了罗钦?你不去找她,反而和自家人打了起来?岂不愚蠢!”阮琦一向最听万氏的,她如此说,他便也恍然悟了过来,一直对阮酥深恨不已,如今听见万氏问起,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劣,一个酝酿已久的想法脱口而出。
“母亲难道忘了?大表哥至今还未娶妻呢?”他口中的大表哥,指的是万氏大哥之子万阙山,此人时常跟着他父亲上战场,在军营里养了一身暴虐性情,又有些特殊的嗜好,家里两个妾氏不堪折磨,一个病死,一个自尽。
名声传扬出去,纵容家世可观,但朝中大员谁也不舍得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送,于是万阙山到了二十五岁年纪,尚未求得正妻。
这个提议当然合了万氏的心,和她娘家联姻,亲上加亲不说,两家联络走动,自然缺不了自己,到时候还愁她的地位回不来么?最重要的是,她巴不得立刻就把阮酥送到自己那侄子手上,让她体无完肤生不如死!打定主意,万氏吩咐阮琦。
“你父亲现在对我已是不信任了,这件事,还需你去说和,若成了,以你大舅和表哥在兵部的势力,自会想办法替你晋升一事出力的,到时候,便是我们娘两的出头之日了!”听到父亲即将让她和万阙山结亲的消息时,阮酥正在海棠树下喝酸梅汤,一旁知秋急得跺脚。
“小姐,这一定是夫人和大少爷撺掇的,老爷怎么能听信他们的话呢?那万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恶魔,连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不舍得嫁进去!何况小姐您呢!”阮酥慢慢地咽下酸梅汤,一股酸涩难言的滋味在喉间滑下,随后,她挑唇换上一抹冷笑。
“我顶着白子的身份,但凡有些体面地位的人家,自然是不肯要的,若要与普通人家结亲,除了赔上一笔嫁妆外,对父亲毫无益处,他怎么会肯呢?反观万家,兵权在握,在朝中也是如日中天,这笔交易,对父亲来说再划算不过了。”她太了解阮风亭了,如果说对阮絮他尚且怜惜心疼,那么对自己,便只有利用了,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同样流着他的血,为什么能偏心到这个地步?“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呢?老爷听了少爷的建议,已经让夫人去万家提了此事,只怕万家的聘礼,不出三日就要送上门了!”她身边立着的宝笙闻言,目光不由转向阮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打心底有些幸灾乐祸,她倒想看看,这个果敢狠毒的女子,要怎样扭转现在的不利局面,她甚至有些期待她被嫁到万家去,也算给自己报了一箭之仇了。
È»¶øÈîËÖÖ»ÊǵÍÍ·ÓÖàßÁË¿ÚÌÀ£¬ÌáÁ˸öÓë´ËʺÁ²»Ïà¸ÉµÄÎÊÌâ¡£
“听说今年的瓷会定在明日?你去查查地方,准备一下。”知秋已是心急如焚,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去看什么瓷器?知秋很想劝她两句,但对上她古井无波的眼睛,却又生生住了嘴。
就是那个笃定的眼神,让她放了心,她几乎忘了,她的小姐从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二日便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瓷会,当朝国泰民安,又无战事,生活富庶的人们私下便也爱些藏品玩意,天下人,有爱藏石的,有爱藏画的,也有爱藏玉的,京城是贵人云集之所,盛行之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每年初夏,都有各种藏会,全天下的商人带着各自的压箱货,来此待价而沽。
阮酥带了知秋和冬桃,早早地坐了马车至东大街,那里一栋朱红牌楼,便是今日瓷会的主场,来自五湖四海各种口音的商贾,有的租下一间铺面,有的只有一张桌子作为摊位,瓷器从一人多高的双耳瓶,到巴掌大小的将军罐应有尽有,吸引各方藏客穿梭来往,络绎不绝。
虽然阮酥带了帏帽,但通身的穿戴气质,一看便知是大家小姐,难免不引人侧目,知秋连忙挡在前面,怕阮酥嫌弃人多味杂,还不断用帕子给她扇风。
阮酥饶有兴味地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买,只是偶然瞟见冬桃双目盯着一个店家的博古架,这才看了过去。
冬桃见阮酥看她,立马移开目光,阮酥却已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走过去,伸手拿下架子上一只彩釉烧制的小酒壶看了看,那店家连忙热情地招呼。
“小姐眼光真毒,这是官窑出的好东西,胎轻质薄,釉质又好,有钱没身份的人家,也是用不起的。”阮酥把玩着那个小酒壶,翻过来看过落款,笑道。
“果然是官窑出的,官窑、汝窑、钧窑、定窑虽四大名窑,出的东西都一般好,只是官窑所出之物都是上供的,这可不是易得的,看这釉彩,怕有些年头了……”店家哑口,只恨刚才说漏了嘴,但被阮酥看出,便也不好隐瞒。
“不瞒小姐,这些官窑出的东西,若是在外头出卖,要不就是那些名门没落之后拿出来当的,要不就是……被抄家的达官显贵家里流出来的,这一只酒壶,来路小可也不太清楚,但却是是好货,小姐若不介意,可以折个价,十两银子拿去便罢了。”抄家吗?阮酥点点头,吩咐知秋付钱,转身将那只酒壶递给冬桃。
“拿着,送给你的。”冬桃愣了愣,没有说什么,默默收了,阮酥没有去看她的表情,只是在另外一家店里又选了只青瓷的胭脂盒给知秋。
知秋心中微暖,阮酥作为主子,待她们却从不偏私,冬桃有的,也不会亏了她,这让知秋更加替她忧心。
“小姐,万家的事……”阮酥表现得混不在意,依旧悠闲地逛着。
“难得出来逛瓷会,你只用心赏玩便好,想那些事做什么?”知秋苦着脸,她可不能不想,小姐再厉害,也是一个闺中女子,婚姻大事自己做不得主,万一真嫁到了夫人的娘家去,别说表少爷是个禽兽,到时可不是两头受人拿捏么?正在发愁,只见阮酥已经走向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小摊,那摊主相貌丑陋,又是个癞头,知秋怕腌臜了阮酥,赶紧挡在前头。
阮酥倒是没有露出一点嫌恶的样子,她的注意力全在那摊上的一只平平无奇的白瓷碗上,知秋悄悄一瞥,发现帏帽之下,阮酥唇角微微翘起。
“终于找到你了。”她轻轻吐出口气,将手伸向那只碗,不料在触到它的时候,一只清瘦修长的手也同时压住了碗的另一侧。
阮酥皱起眉头,目光顺着那天青色的袍子慢慢上移,在印墨寒那柔润平和的五官闯入视线时,她下意识捏紧了碗角。
“这只碗,我已经看中,印大人能否成全?”
瓷会夺魁
分明是在请求,声音却冷如刀锋,明明是便衣出行,她却硬称他“大人”,似乎有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印墨寒奇怪,她一个大家闺秀,竟只身带着丫鬟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行事,未免有些出格。
µ«¸üÈÃËûã°âêµÄÊÇ£¬Ðí¾Ã²»¼û£¬Ëý¶Ô×Ô¼ºÒÀ¾ÉÈ«¸±Îä×°¡£
他抬头,墨玉般的瞳仁里深深印着阮酥的影子。
“在下是爱瓷之人,竟不知小姐也喜欢瓷器。”阮酥的声音无波无澜。
“我并不喜欢瓷器,这种一摔就碎的脆弱东西,我厌恶得很。”印墨寒一愣,他原本以为,会看上这只外表毫不出众的素瓷白碗,她必然是与他出于同种原因,可没想到,她却说出这种话来。
印墨寒眉梢扬起。
若是平时,无论她对他是否充满敌意,他都会一笑了之,割爱赠美,可是这只碗……又有多少人懂得它的价值?在别人手上,到底可惜了。
“抱歉,小姐既不喜欢,能否让给印某呢?我愿以今日瓷会上任何一件瓷器相易。”任何一件?这瓷会上,最名贵的瓷只怕要价得上千两。
阮酥笑了。
“呵!好大的口气,看来印大人这官做得大,出手也惊人得很!”话语中的明嘲暗讽让印墨寒蹙起眉心,知秋见了,不觉心疼,她总觉得小姐一向沉稳,却唯独对这印公子十分无礼,倒像前世有仇一般,她连忙扯扯阮酥衣角,替印墨寒化解尴尬。
“小姐,这样的白瓷碗,家里不知有多少,这地方不干不净的,买回去也不敢用啊!不如让给印公子罢了。”阮酥偏头,语气严厉。
“知秋,你称呼大人什么?有没有规矩?难道不知道印大人如今是吏部侍郎么?”知秋何曾见过她这般色厉内荏的样子,吓得连忙低了头。
“是奴婢错了,请大人恕罪……印默寒眉头皱的更深了,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阮酥。
“你……又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阮酥齿冷。
“我同大人没有什么近乎可套,这只碗,我要定了,无论大人出什么价钱,我都加一倍。”印墨寒有些哭笑不得,即便他喜欢那白瓷碗,但同她一介女流较真竞价,着实有些可笑,他不想为了一只碗闹得那么难看,再者,冷静下来一想,他也明白她并非那种意气用事的人,不会为了赌气与自己相争。
她这么做,便一定有她的图谋,这倒叫他有些好奇了。
印墨寒放手后退一步,好脾气地笑了笑。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小姐如此挚爱,印某若再不拱手向相让,岂不是显得太没风度了?”阮酥没有与他多言,甚至没有半个谢字,只让知秋上前问价,那摊主是个哑巴,一番比划下来,却也要价不贵,阮酥命知秋多给他三倍银子,亲自接过那碗捧在手里,径直转身上了二楼“斗瓷堂”,这里平日是个戏台,四周都布置有现场的桌椅,为了造势,商人们联手办了这斗瓷赛,让瓷会上觅得佳品的买主来此斗宝,为求公允,还专程请了鉴瓷高手坐镇。
这里可谓是好瓷的扬名之地,许多贵人会包下隔间雅座,等待精品问世再出手收购。
“小姐,印墨寒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要把他赶走吗?”阮酥发现自己十分喜欢这样面无表情的冬桃,她虽然没有知秋那样机灵体贴,甚至连身份都是个谜团,但她的冷峻让她放心,至少别人要策反她很难,可是知秋的心思她已经明了……她非常担心有一天,她会因为印墨寒背叛自己。
“不必,随他去吧!”阮酥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要了一壶碧螺春,慢慢地品,印墨寒便就近在她隔壁落座,阮酥见他故意如此,眼神不由冷了几分,印墨寒混不在意,只微笑着向她举了举茶杯。
他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了,只是依旧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
此时斗瓷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位老者的宝石红观音尊打败了彩墨山水笔筒、珐琅纹蝶笔筒、青莲瓣形温壶等极品,脱颖而出。
“这只宝石红观音尊,色如溢血,丝丝缕缕,颜色一层压过一层,越往下越浓艳,沿口却是灯草边的薄釉,可谓“脱口垂足郎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