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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临别，外婆拉着秦婉的手，老泪纵横，“也不知道外婆还能不能见着你了……”

  　　秦婉难过地抱住外婆，“您答应过我的，还要帮我照顾我的宝宝呢……外婆，您不许反悔……”

  　　秦靖在身畔，静静凝视秦婉。她想要一个孩子……

  　　舅舅提着行李送他们三人。走出了好远，这才拍着一块皮子包裹起来的东西，嘱咐秦婉，“你妈她最爱吃野兔。可是这些年村子里也不比曾经了，就连野兔都不好打了；我这是昨晚上在山上守了一夜才打着的两只兔子，捎回去给你妈尝尝。”

  　　普通的话语，却是蕴含着何样的深意……秦婉不由落泪，握住舅舅的手，“大舅，你的风湿腿本来阴天下雪的就会疼，你怎么还在山上守了一整夜啊……”

  　　舅舅羞赧地笑笑，“村子里穷，这大过年的也没法给你妈带点什么好东西；她就爱吃这一口野味，也不用花钱，我怎么还能不给她想办法弄两个来呢……”

  　　坐上了车，看着舅舅的身影在茫茫雪地里终究化作一个小黑点，秦婉难过得捂住脸。她明白舅舅的心情，那一份殷殷之心绝对不只是兄妹之情，而是——母亲一直是舅舅困窘生活中珍藏在心头的一抹胭脂月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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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那两只野兔，母亲独自走进厨房，良久。秦婉陪着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的父亲说话。父亲听说秦靖的晚礼服被G小姐选用了，高兴得合不拢嘴。

  　　春节假期结束，林父要回D市去上班。秦婉陪着父亲逛逛街，想给父亲买点东西。直到出了门林全安才问秦婉，“你舅舅他，还好吗？”

  　　秦婉点头，“只是他的风湿腿还挺严重的，赶上下雪天还会疼。”

  　　林全安难过得烟圈一红，“秦婉你要孝敬你舅舅。他这风湿的毛病，都是因为你。你妈生你的时候，本来还没到临产期，可是她晚上忽然就有感觉了；村子里也没有个车什么的，你舅舅背起你妈就走。他怕你妈冷，把他自己的棉大衣和棉裤都给你妈套上了……结果一夜下来，你平安出生，可是你舅舅却站不起来了……”

  　　秦婉含泪，轻轻地问，“爸，你知道妈和舅舅的事吧？”

  　　林全安点头，“都是你爸我无能，我一直欠着你舅舅的，本想条件好一点就把他也接进城里来，却一直没做成……”

  　　秦婉难过得无法呼吸。为了让父亲轻松下来，轻唤便谈起了牛医生说的自己小时候的事儿，“爸，我小时候是不是特爱哭啊？牛医生还说我就算被逗笑了，可是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呢……”

  　　林父一怔，“怎么会？你小时候最乖了，从来都不哭不闹的。咱们街坊邻居的还说你是个‘瓷娃娃’呢……”

  　　秦婉心底轰然一声，“爸，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是说第一眼，是什么时候？”

  　　林全安脸红，“那都是你出生三天之后的事儿了。我从城里跑到县医院，你已经从婴儿室里出来，送到你妈身边去了……你妈说啊，你刚出生第二天的晚上，打雷，雷火窜进了婴儿室里去。医院这才打破规矩，把小孩们都送到妈妈旁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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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里，秦靖正在忙着赶设计图，准备新学期开学，小店里就也正式开业。却见秦婉流着泪走进来，像是梦游一般，带着虚幻的笑。

  　　秦靖赶紧握住秦婉的手，“这是怎么了？”

  　　秦婉摇头，泪却已经流下，“秦靖，如果我们不是亲姐弟的话，你会怎么样？”

  　　秦靖一怔，指间攥紧，“什么都不会改变。你依然是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的那个人，你依然是我永远不会放手的女人……”

  　　秦婉的泪终于抑制不住，哭着扑进秦靖的怀里，“我好盼望我们不是亲的姐弟，可是我又好怕我真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如果我们不是亲姐弟，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相爱；可是我如果真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那么我又是谁，我来这个世上20年岂不都是一场虚妄……”

  　　秦靖动情地抱紧秦婉，“没事的，别担心。你不会找不到你自己的……如果这件事让你这么困扰，那么我宁愿我们就是亲姐弟！我们当亲姐弟，该经受的都经受了，我们不是还在一起，不是还没分开？”

  　　秦婉抹掉眼泪，惊愕地望着秦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秦靖垂下眼睫，“我去过县医院。从决定要爱你的那天开始，每个假期我几乎都会偷偷回到村里去，寻找所有可能的蛛丝马迹，想要找到我们不是亲姐弟的线索……”

  　　秦婉惊住，“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靖叹息，“从我初二那年已经开始了……”

  　　秦婉惊得扯住秦靖的袖子，“你也觉得，我们不是亲姐弟？”

  　　秦靖笑，长长的睫毛遮住眸光，“就是嘛。你那么笨，怎么可能是我的亲姐姐……”

  　　秦婉没心情再去计较秦靖话里的笑谑，只是扯住他着急地问，“那你找到什么证据没有？”

  　　秦靖叹息，“别急。20年的时光不是那么容易全都找回来的。别忘了你出生那会儿文革还没结束，很多事情都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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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秦婉，喂，问你呢，说话呀……”一只手在秦婉面前摇摇晃晃，秦婉这才回过神来。新学期已经开始，大家正坐在教室里，沐浴在三月微微柔暖了的阳光里。

  　　秦婉不好意思地笑，“大家说什么呀？我刚刚没听见。”

  　　丁凝笑着拍了秦婉一下，“大家都说秦靖是个天生的模特儿，想要让他来当人体素描的模特儿，行不行？”

  　　【下一更：11点前后。】

  第213章

  　　“林小姐，请你进来一下。”内线电话响起，秦婉赶紧推门走进子衡的办公室。

  　　远藤投资的临时性假期工作已经结束，但是为了赚一点钱给舅舅，秦婉便也答应了子衡的邀请，继续留下来工作。每天只是下课之后过来。

  　　秦婉微笑，“是要下班了吗？那陆总先走吧，我会把接下来的工作做完。”

  　　子衡一笑，指着椅子上一个翠色的大盒子，“拿着她去里间。陪我去参加一个应酬。”

  　　秦婉有点窘，“陆总，这……”

  　　子衡揉了揉眉心，“放心吧，只是几个朋友的聚会，吃顿饭。他们都带着女朋友去，我只能求你了。不然他们真给我找个小姐什么的，我可受不了。”

  　　子衡站起来，诚挚地说，“求你了，秦婉……”

  　　走进里间，这里是子衡的休息室，有床榻和小巧的沙发。秦婉打开盒子，一件孔雀蓝的晚礼服静静躺在盒子里。秦婉犹豫了下，轻轻敲了敲门板，“子衡，我可以【创建和谐家园】这礼服吗？”

  　　子衡静静回答，“不喜欢？”

  　　秦婉叹息，“胸开得太低了……”

  　　子衡笑，“开下门。”

  　　门开处，子衡递进来一件纯白的狐皮披肩，“别担心了，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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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婉穿好礼服走出来。子衡的眼睛定住，半晌才说，“如果我流鼻血，你别笑话我。”

  　　秦婉被子衡逗笑，拿过披肩来。子衡顺手接过来帮秦婉披上，手指却在秦婉胸前结扣的时候，颤抖得不能自已。

  　　秦婉红着脸自己扣上。子衡转过身去，深呼吸了半晌。

  　　加长林肯载着秦婉和子衡滑进夜色。京城的夜生活开始了，早春的夜里已经有年轻的女子迫不及待地露出白皙的肌.肤。秦婉走进夜店的大门才发现，原来自己胸前露的那点，简直不值一提。

  　　整个夜店里一片粉红，所有的女侍都穿着粉红的衣裳，围坐在一起，等待着顾客的挑选。却也有严格的警告，这些女侍只是陪酒，不许做别的。子衡摇头，给秦婉介绍，“这就是著名的‘红粉军团’了。如果你不陪我来，我会被硬塞来几个这样的红粉……”

  　　果然只是几个人的一顿饭，又在秦净的包间里。包间的设计很是雅致，梨木雕花的窗棂，黄纱请罩的宫灯、绿珠帘、红漆碗筷。恍然之间有一种穿越时光的感觉。就冲着这股子古香古色，秦婉倒也安然地坐了下来，再无不安。

  　　座上的几个年轻人，能看得出都是【创建和谐家园】。秦婉也没记住他们各自的名字，便也顺着他们身边的女子们称呼他们为“沈少”、“刘公子”、“潘哥哥”。

  　　几个人的神态都有种骨子里的倨傲劲儿，但是在子衡的面前能看得出都在刻意收敛着。秦婉低低垂头喝汤，装作没看见那些少爷们伸到女人大腿上的手……

  　　沈少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端着酒凑过来，“哎哟妹妹，怎么这么文静啊……特别美，像仕女画儿里的似的。”

  　　秦婉皱眉。子衡已经一把手将酒杯接了过来，“沈东，你喊错了。不该喊妹妹，该喊嫂子。”一句话已经是定调了，沈少就是一愣。

  　　子衡都这样说了，便再没人敢随便逗弄秦婉了。就是那几个本来向向子衡身边贴一贴的“红粉”，也都看着秦婉的脸色，没敢过来。酒桌上的话题就有点沉闷下来，有人想讲两句带色的笑话，也没敢闹开。

  　　秦婉只是静静地，子衡给她夹菜她便吃；子衡给她舀汤她便喝。不过耳朵里倒是也灌满了他们几个的话题。秦婉吃惊，此时才知道子衡的触角早已经伸进了各行各业去。远藤投资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产业，此外在文化、实业、房地产等各个方面都已经有了他的网络。而在座的几个人，正是他在这几个行业里的合作伙伴。隐隐然，这一个饭桌便是一个小小的集团；而这个集团的中心，自然是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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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送秦婉回学校去。秦婉在车里换了衣裳。好在加长林肯有足够的隐私，后面的小小吧台上有按钮，按下之后便会有墨色的玻璃将整个车分成两个部分。秦婉换完了衣裳，这才让子衡上车，“子衡，今晚的场合其实不必我来的。”

  　　子衡一笑，“怎么不必？今天这几个人你都要认识认识。还有，我的下一步计划要开始了，我也想让你知道。”

  　　子衡一笑，钥匙圈在手指上一转，“我未来的人生，不能让你缺席。”

  　　秦婉窘住，“子衡……”

  　　子衡摇头，“行了，我知道你又要说秦靖。我不在乎，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学会了不在乎秦靖……他的存在我没办法控制，但是我要你的这份心情，我自己却秦秦楚楚。”

  　　秦婉难过地摇头，“子衡，我跟秦靖有可能不是亲姐弟……”

  　　子衡眸子一黯，“那又怎么样？你想告诉我，让我放手吗？无论秦靖是不是你亲弟弟，我自己的心情却是不会变的！”

  　　秦婉下车离去。林肯的车灯一直远远地为她照亮。直到秦婉要转弯过马路，子衡才猛地从车里奔出来，一把扯住秦婉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抵在墙面上，深深地吻下……

  　　秦婉颤抖着拼命抗拒。子衡低低地说，“别动！告诉你一句实话，无论曾经是MAY，还是棍五，他们都没法真正威胁到秦靖；可是如果这个人换做是我，那就一切都不同了……我能救秦靖、我能帮秦靖，我同样也能让他失去一切……”

  　　秦婉一抖，“你，你想说什么？”

  　　子衡再度吻下，“秦靖在秘密收购丝路花雨……他以退为进，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甘心去当个小店主和小模特儿，但是其实他一天都没真的收手。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作为他操盘手的我却一秦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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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更：12点前后。】

  第214章

  　　股票是什么？

  　　什么叫收购？

  　　秦婉一头扎进图书馆里拼命去查阅这些资料。1990年代，股市在全中国的大地上霍然兴起，但是与之相应的知识和法律法规还都处在懵懂的状态里。那些头脑敏锐的人能够趁机操纵股市、兴风作浪；而普通的老百姓只能是看着数字瞬息万变的大盘满头雾水，莫名地赚钱，莫名地倾家荡产……（可能大家还记得小时候有一部电影叫《股疯》吧？大致就是反映这种情形的。）

  　　可查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不过却让秦婉蓦地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看到子衡和秦靖之间那种很奇异的合作态度——子衡是做投资公司的，而秦靖又本身是个数学天才，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不一拍即合！

  　　就连她去远藤投资工作，竟然也都是秦靖和子衡两个人联手促成的！

  　　更让秦婉惊讶的是，远藤投资里竟然也有秦靖的股份——怪不得她去远藤投资工作，秦靖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鼓励她继续留在公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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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靖的小服装店开业。款式新颖的服装虏获了周边大学学生的倾心，秦靖的英俊和邪气也虏获了一串串少女的芳心。反正也说不秦究竟是少女的芳心带动了销售，还是火热的销售带动了少女的芳心，又或者是两者绞缠起来螺旋式上升，反正没过多久就有触角敏锐的国内服装厂来找秦靖洽谈合作了。秦靖出设计，服装厂负责大规模生产，这样秦靖的产品就不只是在这小店里试水销售，而是有机会走向国内的大市场。

  　　秦靖的忙碌更甚以往，但是他却也是极为开心。机会的大门一扇一扇地朝向他不经意地打开，他几乎能够看见未来成为设计师的美好前景。

  　　望着这样疲惫却又光彩耀眼的秦靖，秦婉只能压下自己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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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秦婉，我告诉你，不能欺人太甚！”校园里，春风隐隐荡漾的湖畔，MAY歇斯底里地朝向秦婉喊起来。

  　　秦婉怔住，“MAY，你在说什么！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抵挡你已经是用尽了全力，我何至于还能欺你太甚？”

  　　MAY咬牙，“好，那就算不是你，那也一定是秦靖，对不对！”

  　　秦婉心中一颤。难道MAY说的是秦靖暗中收购丝路花雨的事儿？丝路花雨是棍五重要的经济来源，如果秦靖趁着股市的波动真的在收购的话，那确实是在绝棍五的生路，那么MAY这么激动倒也有情可原……只是，秦婉却也相信子衡和远藤投资，他们在操作股价的时候，一定不会这么容易被棍五查到才对……

  　　秦婉叹息，“你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MAY恨恨地瞪着秦婉，“我爸的夜总会，本来就已经入不敷出、奄奄一息的。我爸为了这爿生意，天天愁得吃不香、睡不着的。可是夜总会里却发现了有卖粉的！活活让公安给端了，再也不能营业了！是不是你，或者是秦靖，抑或是卫东干的？！”

  　　秦婉也愣住，“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爸他们自己干的？”

  　　MAY啪一打秦婉的胳膊，“我爸不会的！他说过，道儿上混的，什么都能沾，就是绝对不能沾粉！那是一辈子都甩不掉的魔鬼！”

  　　MAY绝望地低吼，“只有恨我爸入骨的人，只有想把我爸往死里整的人才会这么干！50克就枪毙啊，可是我爸的店里竟然搜出来2000克！想让我爸被枪毙，你们好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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