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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月仪啃完了一个汉堡，微微赧色微笑，“秦婉，你干嘛不吃，笑话我啊？”

  　　秦婉摇头，真诚微笑，“没有。伯母，我在想，如果我妈也能有您这份洒脱的性格，该有多好。”

  　　周月仪感动地微笑，伸过手来握住秦婉的手，“秦婉，伯母很喜欢你。这不仅是因为子衡的关系；其实伯母是伯母觉得与你投缘。婉婉，不管未来你跟子衡能不能走到一起，伯母都希望能有机会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

  　　秦婉的泪毫无预警地直直跌落。怎么可能不感动，怎么可能不流泪。

  　　周月仪给秦婉擦掉了泪，“傻孩子，哭什么呀。走，咱们去看子衡打球去！”

  　　－

  　　羽毛球馆，子衡一身火红腾跃劈杀。

  　　汗水早已沁透了他的周身，少年的凌厉配上身上大红的球衣，更显得灼热耀眼。

  　　周月仪拉着秦婉悄悄走进场边的座位坐下。

  　　开学后，秦婉倒是跟子衡有些日子没见了。毕竟这是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了，高考的压力让所有的高三生全都没有了心思去做别的事情，所以秦婉倒也没太往多了想。尤其，子衡的微微放松，倒给了她喘口气的轻松。

  　　不过看到子衡这样挥汗如雨、攻势凌厉地打球，秦婉倒是很惊讶，忍不住凑近周月仪的耳畔，“伯母，子衡都要高考了，他怎么还跑出来打球？”

  　　周月仪低笑，“压力大的时候，与其都闷在心里，不如出来痛痛快快打一场球。出出汗，心上就轻松了。”周月仪拍了拍秦婉的手背，“再说，这阵子子衡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秦婉的心一跳。跟着周月仪出来了一大天，到了这一会儿秦婉才明白周月仪今天的最终目的——子衡心情不好，所以周月仪来找秦婉。

  　　秦婉不由得在心里翻检这段时间的经历，想知道是自己哪里惹到了子衡。其实这样的事情真是无处不在，秦靖总是桀骜地挑战子衡，过年的那段时间里，秦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难保哪一件就落进了子衡的眼睛……尤其是，除夕夜倒数时候的那一吻——秦靖虽然用身子挡住了父母的目光，可是却有可能被在另一个方向上打电话的子衡看见！

  　　秦婉不觉有些心虚。正垂首望自己的鞋尖，身畔一股灼热的气息涌来，大红球服的子衡已经坐在了她身边。

  　　周月仪一笑，“儿子，今天进攻真凌厉！”

  　　子衡却垂头寻找秦婉的眼睛，“你终于肯主动来找我了？”

  　　周月仪笑着先离去，秦婉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小山村的事无疑成了她最好的话题，“子衡，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外婆村子的电话的？你去那里，又去做了什么？”

  　　子衡目光一寒，却随即淡淡一笑，“喜欢一个人，会爱屋及乌。你会想知道她出生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风土人情。秦婉，因为你，我喜欢上了那个小山村。这，有什么奇怪吗？”

  　　【下节预告：梦姐在服装店里纠.缠秦靖……】

  第89章

  　　夜色氤氲，潋滟而开。

  　　秦靖笑着正在翻检梦姐新带回来的一包货品，半长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柔柔飘动。

  　　梦姐端着咖啡坐在旁边，着迷地望着秦靖，“你去北京了？”

  　　秦靖微笑，“是。以后可能还要常去，《E》杂志的中国大陆总部在北京嘛，几年之内可能还不会在D市设分支机构。”

  　　梦姐一笑，“你小子是不是又早算好这步棋了？”

  　　秦靖一怔，目光从面前的货品上抬起来望向梦姐。梦姐一笑，“数学天才啊，逻辑思维不是最厉害的吗？一步一步的计划，估计都在你的心里了。”

  　　秦靖装傻，“什么计划呀？我的理想吗？倒也是的，能走进《E》杂志，将来就有可能进入服装界啊。”

  　　“屁！”梦姐摇曳着长发，极是风情地一笑。虽然说着脏话，却让人只觉得她更加妩媚，却没有半丝的不妥，“你的理想才不是进军服装界！”梦姐站起来，走到秦靖身边，“你的理想，是为了，一个人吧？”

  　　秦靖被梦姐窥破，倒也不虚伪地否认，少年狂然一笑，便点了头，“是！”梦姐算是他的恩人，不但整个店子全都给他自由发挥，给了他最初的舞台；更是在上次大地主那件事儿上帮了他的大忙——如果不是梦姐的面子，卫哥不但不会救他，甚至之前卫哥自己就有可能已经废了他了。所以，秦靖不能跟梦姐撒谎，那不仗义。

  　　再者，梦姐可不是单纯的中学生，她本身是做外贸业务员的，在社会上摔打这么多年，更是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所以他那点心思逃不过梦姐的眼睛，也是正常的。

  　　秦靖爽快地承认了，反倒让梦姐一怔。梦姐背过身去，“你疯了吗？她是你姐！”

  　　秦靖笑着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我没有选择。看见她，心里就只有喜欢；不是弟弟对姐姐的那种，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就只有认了，不放弃。”

  　　梦姐咬牙，“你现在太小，还不明白这件事的杀伤力。这件事对于你的未来，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秦靖笑着一甩头，“身败名裂吗？我还不知道。只是我知道——如果不能爱她，如果要眼睁睁看着她去了别的男人身边，我会死掉。身败名裂跟那种要死的痛苦比起来，我宁愿身败名裂。”

  　　梦姐烦躁地来回踱步，手里的咖啡凉了却还喝不进口中，“秦靖啊，你还太小，还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你跟她之间是不行的！比如，你们俩难道一辈子都不做.爱？难道一辈子都不要孩子？如果你们做了，一不小心生了孩子是会成为【创建和谐家园】的！”

  　　秦靖微笑，面颊微微赧红。梦姐是社会上混的人，所以说“做.爱”都能说得轻松自然，秦靖却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可能不做……我哪受得了，现在一见她，已经快要，忍不住……”

  　　梦姐面上一白。

  　　秦靖垂首微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至于孩子……如果她想生，我会让她生的。如果孩子真的会有问题，我会努力赚钱，养孩子一辈子，给孩子最好的一切，补偿给他。如果有来生，我也愿意当牛做马，弥补孩子的此生——总之此生，我不后悔。我已经是犯了罪的人，就不怕这样的惩罚。”

  　　梦姐被惊住，“你！你这个固执的家伙！”

  　　小小的店子里，冷下了场。秦靖主动找话题，“梦姐，我倒是奇怪，卫哥怎么会那么给你面子？他要揍我，结果你一句话就给拦住了。后来他还听你的话，帮我平了大地主的事儿。”

  　　梦姐一嗤，“男人嘛，都是一个德性！他听我的，还不都是为了那一码事！”

  　　秦靖一怔，“卫哥喜欢你？”

  　　梦姐拨弄着头发，“是。他想让我跟他，磨叽了好几年了，我不搭理他。”

  　　秦靖心中一动，“那上次他们要揍我的事儿，不仅仅是有人找他们？”

  　　梦姐一怔，脸上有点尴尬，“是啊是啊！这事儿我没好意思直接告诉你。本来要揍你，这么芝麻大的事儿哪至于卫东亲自出马了，让最底下的小马仔收拾你就够了。他之所以亲自出马，还不是因为那次他手下知道我替你求情的事儿了。卫东吃醋，以为你是我的小白脸，这才亲自带人去堵你……”

  　　秦靖笑了，“怪不得……卫哥之所以只揍了我一顿而没断了我的胳膊、腿的，全是因为放心了我不是你的小白脸吧。”

  　　梦姐咬牙，“是啊，你不是！谁他.妈都能看出来，你看我的目光，跟秦水儿似的，一点都不把我当女人看！”

  　　秦靖心中不忍。梦姐漂亮、妩媚、性子又爽利，几乎具备了女人所有可爱的特质。是个男人都会对梦姐多看上几眼。可是没办法，这世上就是有情有独钟这回事。

  　　秦靖一笑，“梦姐看你说的。你总说我是个半大孩子嘛，说不定过几年我看你的眼光就会不一样了。”不是秦靖暧昧，只是一个安慰的说法。

  　　梦姐当然听得出来，“得了，假惺惺的！你再过一百年，你也不会用看着你姐的眼神来看我！”正说着话，梦姐的BP机响了，梦姐低头看，便皱眉，“卫东又呼我。”（小注，1983年BP机开始进入中国。1990年已经遍地开花。）

  　　秦靖看到梦姐神色之间的忧郁和一丝的——惧怕。秦靖问，“怎么了？”

  　　梦姐仰头，眼里泪光一转，“道儿上混的人有自己的规矩。你想求他，就得付出他想要的代价。”

  　　秦靖面色大变，“梦姐，你是说——”

  　　梦姐苦涩一笑，“没错。你梦姐留了25年的秦白身子，得给卫东那个【创建和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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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梦姐苦涩一笑，“没错。你梦姐留了25年的秦白身子，得给卫东那个【创建和谐家园】！”

  　　秦靖整个惊住，“梦姐，你说什么！”

  　　梦姐笑，却满是凄凉，手指哆哆嗦嗦地想要点燃一根摩尔，却怎么都点不着。秦靖咬牙，扔掉手里的货品，凑过去单膝跪着给梦姐点着了烟。梦姐努力想笑，“就是这么回事，就他.妈一层膜呗，我不在乎！”

  　　秦靖难过地望着梦姐，“怎么会这样！”

  　　梦姐侧过头，哆嗦着吸烟，“给他钱，他的钱比我多了去了；帮他办事儿，他没什么事儿自己办不了的。他就明白地告诉我，他从我身上就想要一件事：让我跟他。”

  　　秦靖握拳，“那你干嘛答应他！”

  　　梦姐霍然转过头来，狠狠瞪着秦靖，“你给我继续装犊子！我知道你现在还小，所以我忍了你之前的装傻；如果这会儿你还他.妈给我装，我章秋梦真是瞎了眼睛！”

  　　秦靖低下头，额头秦靖直跳。

  　　梦姐凄凉地笑着，伸出指尖挑起秦靖的下颌，目光痴迷地望着秦靖，“其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太多的疯子。你是，你喜欢自己的姐姐，而且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她；我也是……我他.妈也是疯了一样地喜欢上了一个偶遇的小男孩儿，只不过看着他穿着白衬衫站在湖边的柳荫下，我就觉得我这一辈子终于都不白活了……我傻乎乎地开了个店子，只为了让他来打工，根本他.妈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用这个方式天天看见他；一听到他出了危险，可能被大地主他们给废了，我他.妈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卫东……”

  　　梦姐的泪淌了下来，“我用我的店子当赌注，我他.妈更用了我的人生当赌注！我多傻啊，我真是这世上最傻的娘们儿！”

  　　秦靖难过地握住梦姐的手，“我去找卫哥！他之前想怎么废了我，我就让他怎么废了我！断胳膊、断腿，我都认了，让他收回这个要求！”

  　　秦靖说着起身就要向外冲，梦姐一把抱住了秦靖的腿，“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他们道儿上混的人能为了你一个毛孩子说话当了放.屁！他们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梦姐缓缓站起身来，忽然抬手“啪”地给了秦靖一个大耳光，“林秦靖，你【创建和谐家园】！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他.妈还想继续装傻！你明知道这件事儿已经不能回头，你也明知道你怎么做才能安慰我，可是你就是装傻，你就是不肯给我！”

  　　秦靖咬牙别开头去，“别的，都行；只是这个，梦姐，我不能给！”

  　　梦姐目光寒凉下来，“我的秦白，你的第一次，只有这样的才是等价交换。我们做了，就彼此谁也不欠谁，多好！”

  　　秦靖静静抬头，“不，梦姐。我宁愿一辈子欠着你的，我也不能这样做！”

  　　梦姐猛地伸出手，手指死死捏着秦靖的下颌，“为了你姐，是不是？你想把你的第一次给你姐留着，是不是？”

  　　这样的情势之下，少年竟然静静微笑，“是。梦姐，我宁愿把这条命给了你，只是，这第一次也必须要留给她……”

  　　梦姐颓然放下手，“好……林秦靖，那你就欠我一辈子吧！”

  　　秦靖微笑点头，“好。我宁愿付出十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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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煮鱼。白钢盆子里满满的辣椒红油，衬着【创建和谐家园】的鱼肉。

  　　秦婉面对着子衡有点怔忡，没想到子衡竟然会带她来吃水煮鱼。

  　　总觉得川菜太炽烈，好像与子衡的气质不搭；好像总觉得子衡是那种温润笑着带着她去吃西餐的类型。所以面对着此时吃得满头冒汗的子衡，秦婉有点回不过身来，总觉得对面那个大快朵颐的少年不是自己认识的子衡。

  　　子衡抓过酒杯喝了一口冰啤酒，一边辣得咧嘴，一边用筷子敲了秦婉手背一记，“干嘛不吃？我比水煮鱼还好吃吗？”

  　　秦婉笑开，“好呀，那你跳这盆子里我看看，说不定会比死鱼好吃又好看。”

  　　子衡一怔，满面的汗水里，忍不住用手掐了秦婉面颊一下，“你呀！”子衡摇头，目光深情下来，“我也想埋怨你，有时候甚至想恨你，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可爱？为什么我一见着你就心软了？”

  　　秦婉的脸砰地红开，赶紧垂头去吃水煮鱼，再不敢抬头。

  　　子衡叹息，“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喜欢出来运动，流了一场汗之后再来吃一顿水煮鱼。好像吃完了所有的郁闷就都释放出去了。只有这样的减压之后，我才能做回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陆子衡。”

  　　子衡苦涩一笑，“其实我真的很累。不是我刻意去装作温文尔雅，而是被人们的眼光一厢情愿地把我给塑造成了那个形象。我知道其实这是人们善意的期待，只是总要为了别人的眼光活着，这种感觉真的很累。”

  　　秦婉咬着筷子抬头，“子衡，我明白这不是你的错。”

  　　子衡一笑，托着下巴近近地凝视秦婉，“所以，在你面前我不会再刻意去维持那个形象。我想让你看见真实的我。秦婉，你会害怕我吗？”

  　　秦婉眨了眨眼睛，垂首微笑，“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啊，害怕过太多的东西了。狮子、老虎、大象、鳄鱼……可是你知道人类害怕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吗？”

  　　子衡忍不住扬声笑开，“就是——一个一个地杀死它们，对不？”

  　　秦婉调皮笑开，“所以，别让我害怕你哟，否则那可是对你自己不好的哟……”

  　　子衡再度大声笑开，目光却更加凝滞下来，“傻瓜。如果真的能让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杀了我，我也愿意……”

  　　【下更预告：是周小梅要害秦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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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周末，五更呀！

  第91章

  　　春天来了，下午全校统一的体活时间，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冲到操场上去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