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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靖刚想回答，他的嘴便被秦婉死死捂住。秦婉努力平静着回答，“爸，是我啦。没事，你们放心吧，我到厨房取点东西，你们快睡吧。”
听见这样的声响，子衡也起来，站在了房间门口望向厨房，“秦婉，需要我帮忙吗？”
秦婉冷汗都下来了。多亏她耳朵尖，听见了子衡折叠床的响动，这才手疾眼快地将秦靖推着蹲下，用橱柜遮住了秦靖的身形。
秦婉努力微笑，捧起那碗姜汤，“没事子衡，我等着姜汤凉了就来。你快回去休息……”
秦婉面上波平浪静，殊不知案板之下早已波涛汹涌。那个坏蛋秦靖，他竟然，竟然蹲在下面，借着那案板的遮拦，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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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却静下来，倚着门框静静望着秦婉。
她说没事——没事才怪！
如果没事，她的神色怎么会那么闪烁；她的呼吸怎么会那么紊乱，她的眼神怎么会该死地那么妩媚！
这世上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个障眼法。就像那开放式的厨房里，都不用他走过去也能猜到那案板之下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一切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他再不出手已经就要来不及了吗？
子衡的心一凉，面上的笑容却是更盛，只是那笑容却再没法直达心底，再没有了温度，“没事秦婉，我陪你等着。”子衡眯着眼睛，一掌击在墙上的开关处，整个房间登时通亮！
子衡的嗓音自然惊动了林父林母。睡下的两位长辈赶紧披衣起来，关切地问房间门口的子衡，“子衡啊，这是怎么了？”
子衡配合地咳嗽了几声，“是。可能是火车上染了些风寒。秦婉不放心我，这才给我煮姜汤呢。”
林母赶紧走向厨房，“哎哟婉婉啊，你倒是喊妈妈起来煮啊。你哪会煮姜汤！”
看着母亲一步步走来，秦婉紧张得险些打翻了手里的姜汤，“啊，妈，你别过来！”
林母一惊，“怎么了？”
秦婉真的要疯了！秦靖这个【创建和谐家园】，该怎么半，这可怎么办……急中生智，秦婉连忙说，“啊妈，这儿有蟑螂，你别过来！”
林母最怕蟑螂，每当厨房里发现蟑螂，她都会尖叫着逃跑。秦婉这样一说果然奏效，林母真的不敢过去了。
可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林母没过去，林父却勇猛地冲了过去！秦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父已经到了眼前！
林父惊讶地望着案板下的秦靖，“秦靖？你在这干嘛呢？”
秦婉心如死灰。唯一庆幸的是，秦靖在最危险的刹那将她的衣裤整理好，没有被林父看见最不堪的那一幕……
秦婉绝望的眼神下意识地扫过子衡。林母背后，依旧还站在房间门口的子衡，似乎正挑着一抹微笑望着她这边——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秦婉只觉好像见到子衡眼角滑过的一抹寒凉……
听见秦靖在案板下，林母也惊讶地走过来，上一眼下一眼地看着两个孩子，满眼狐疑，“秦靖，你干嘛呢？”
众人各异的神色里，只有那少年毫不在乎地笑着站起，“怎么了，在自己家中看见我，有什么奇怪吗？”
子衡笑着扬声，“可是你藏在案板下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后情预告：子衡与秦靖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摆上了台面来。子衡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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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子衡笑着扬声，“可是你藏在案板下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话语虽带着笑意，出口的寒意却凛冽而来，“别告诉我，你蹲在下面是为了给秦婉打蟑螂，世间有你这么一声不响地、偷偷摸摸地打蟑螂的吗？”
秦靖心中一寒。
林母也是惊讶地问，“对啊，子衡说的有道理。秦靖啊，你没打蟑螂，你蹲在下面干什么呢？怎么爸爸妈妈出来，反倒你像做贼似的藏起来了？”
秦婉要疯了。刚刚那一刻，她自以为急中生智，刚想好可以说秦靖在帮她打蟑螂，结果一切如意算盘都被子衡轻易地打乱！天，这可怎么办！
几人各异的神色里，秦靖仰头秦秦一笑，“就像你们各自看见的：我刚刚，跟秦婉在一起。这就是全部。”少年桀骜地迈步离去，走过子衡身畔的时候蓦然转身，凝望秦婉，“傻瓜，早点去睡。别为了他，再让你自己病倒。”
林父林母都有点愣怔。什么叫秦靖刚刚跟秦婉在一起？没错，他俩刚刚就是在一起，一起呆在厨房里——秦靖回答了，可是这个答案却跟没回答一样，还是不知道他诡异地蹲在案板下干嘛呢。
只有子衡，面色如灰。秦靖跟秦婉在一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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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小年，吃糖瓜咯……”小年一大早，孟瞳就冲进了秦靖的房间，捧着一袋糖瓜凑在秦靖面前，“快起来啦！”
秦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孟瞳眸光一冷，“不想我来？今天过小年，我可是一大早就带着糖瓜跑过来……”
秦靖叹息，“不是要陪你爷爷奶奶过年吗？”
孟瞳一撇嘴，“说是这样说，可是我爷爷奶奶又不只我一个孙女儿，家里的孩子都来了，还是他们孙子更受宠。我算什么呢，丫头片子一个，爹妈还不在身边。”
孟瞳黯然下来，秦靖心中也是不忍，“那你现在去买机票去日本还来得及。”
孟瞳咬牙，“秦靖，我说了我不去，我要在这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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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靖的房门开着，孟瞳的乒乒乓乓自然也惊醒了秦婉和子衡。秦婉和子衡一同走出房间来，秦婉给子衡拿洗漱的用具。孟瞳一见就尖叫起来，“啊……秦婉学姐，你竟然跟陆学长同居！”
秦婉手里的搪瓷杯子“哐当”掉在了地上。子衡羞涩一笑，揽住了秦婉肩头，“秦婉，没事吧，我自己来。”
林母从厨房走来笑眯眯地，“都来吃饭吧！”神色之间，仿佛对孟瞳的惊呼不但不予反驳，反倒乐见其成。
各人各自离去，秦靖一把扯住孟瞳的手臂，“你要是敢乱说……”
孟瞳笑眯眯地掂着手里的糖瓜，“记得这腊月二十三吃糖瓜是为了什么？要用糖来堵住灶王爷的嘴，好让他上天光说好话不说坏话……”孟瞳眸子亮晶晶地趴下来，凑近秦靖，“想让我别乱说，就也要给我吃‘糖’哟……”
秦靖眸光一黯。
孟瞳得意地笑着落下了唇……
开着的房门，秦婉捧着毛巾走过，不经意间瞥向房中……
一室晨光，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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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小年，却奇怪地秦婉想要出门。子衡无奈打电话约了老吴和杜欢。林父林母倒是也都愿意，一个劲儿说让子衡陪着秦婉好好玩玩，晚饭时间回来就行。家里孟瞳在，秦靖被绑得死死的，只能恨恨地望着子衡小心地护着秦婉走向雪覆的大地。
子衡、秦婉和老吴、杜欢四个人的聚会倒是极为开心。子衡跟老吴的关系自不必说，杜欢又难得是秦婉的好朋友，所以四个人之间极为融洽。杜欢和老吴这一对活宝不停地插科打诨，无数新鲜话题，再加上子衡小心翼翼的推波助澜，惹得秦婉纵然心情不好，却也忍不住的频频笑开。
巷子里烟熏火燎的小饭店里，四个人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喝着凉啤酒，映着窗外的大雪纷飞，格外开心。
老吴最能喝，不多时已经喝掉了几瓶啤酒，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他醉意吟吟地盯着身畔面颊绯红的杜欢，笑着说，“哥们儿给你们讲个笑话啊……”
老吴的脾性子衡自然知道，但是想拦已经拦不住了。老吴笑嘿嘿地说，“话说啊，有两口子正在睡觉呢。这女的是公交公司的女司机，先进工作者，工作认真。睡到了半夜，女的忽然把手伸到了男的的裤衩里，上上下下地撸啊……”
杜欢尖叫起来，一把打在老吴肩膀上，“啊！你，你讲什么呢！”
子衡捂着嘴，红着脸笑开。秦婉攥着酒杯已经不敢抬头了。
老吴笑眯眯地搂住杜欢的腰，“嘘……我讲别人的故事呢，没说咱俩昨晚……”
子衡一口酒险些喷出来，秦婉已经憋笑憋得要崩溃了……
杜欢整个变成了个大火炭，作势就要打老吴。老吴嘻嘻哈哈地，“欢子，别急，我讲别人的故事呢啊，你让我讲完的啊，包袱还没抖开呢……”
杜欢咬牙，“好，你讲你讲！你要是不能让我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吴凑过去低语，“像昨晚上那么收拾我就行……”
子衡笑着打岔，“哎哎，我们这还等着听笑话呢，怎么变成现场直播了？”
杜欢脸一红不再言语，老吴笑眯眯地继续讲，“老婆这么主动，那男的乐疯了！睡意全无不说，还主动脱了个光溜溜，抱着老婆就要整事儿……结果，哈哈，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第77章
小饭店里烟熏火燎，空气里还飞散着木炭的灰烬。虽然看着不算干净，但是大冬天里跟几个好朋友挤在一起这样吃的烤肉，才最有味儿，最能直接温暖了心。要不怎么都说是“人间烟火”呢，没人脱得了这份俗，没人不渴望这份深深融入人群中的快乐。
人间烟火暖，眼前又是大活宝老吴的“活色生香”，秦婉也不由得一再微笑。
老吴一见秦婉乐了，心里这就更快活了，撸胳膊挽袖子地继续讲，“结果，哈哈，你们猜，怎么着？”
杜欢咬牙切齿地，“都那样了，还能怎么着啊，就是办事儿呗！你看你讲的是什么笑话啊你，色是色了，可是一点都不可乐！”
老吴嘿嘿地笑，微胖的脸膛被酒气彻底染红，“别急呀，可乐的马上就来了。要是不让我家欢子乐起来，我吴刚今天就情愿被欢子踹成个地缸！”
杜欢羞涩一笑，“好，你赶紧的！”
老吴笑，跟子衡碰了个杯，“那男的兴奋难抑地一个饿虎扑食就扑过去了，结果被他老婆一巴掌给扇一边儿去了！这男的窝火啊，就问了，‘你不让我办事儿，你还撸什么撸啊？’”
秦婉和杜欢的兴致都被老吴给挑了起来，都圆睁着眼睛瞪着老吴说下文。老吴一看可得意了，摇头晃脑地缓缓揭开谜底，“人家女的说了，‘我哪儿撸你了，我那是做梦在那练习挂档呢！’”
“噗——”子衡憋不住，一口酒就喷了出去。老吴也笑的前仰后合起来。只是杜欢和秦婉两个女生因为压根儿就不懂开车，还在那大眼瞪小眼地没明白老吴说什么。四个人成为冰火两重天：男生两个笑得要断了肠子，两个女生完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子衡无奈，只好凑到秦婉耳畔低声解说，“开车需要手挂档，那个档位跟——跟男人‘那个’形状很相似啊……”嗓音沙哑，酒气微微。
老吴那边也给杜欢“普及教育”完毕。两个男人再度的放肆大笑里，秦婉和杜欢全都红了脸。杜欢扯住老吴的耳朵，面上却已经满是羞涩的笑；而秦婉更是在子衡喃喃的嗓音和微微的酒气里，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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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瞳冷冷地望着秦靖。
秦婉跟子衡出了门，秦靖便也一甩门出去。孟瞳只好跟了来。结果秦靖只是跟三儿他们几个小痞子打台球，根本连看孟瞳都不看一眼。
秦靖叼着三儿递上来的烟，眯着眼睛，在烟雾的蒸腾里慵懒地挑动着球杆。没有什么刻意的“吊线”，也似乎不大认真，却惹得彪子、大顺几个小子神哭鬼叫起来，“哦——又是一杆挑！哥哥，你太牛叉了吧你！”
秦靖咬着烟，用舌尖将烟卷从嘴唇左边拨拉到右边，眯着眼睛瞅着孟瞳，“看我打球呢吗？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孟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满了眼眶。没错儿，她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女孩儿，但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台球厅里，她还是不自在的。看着一个个痞子样的小青年，用暧昧的眼光在她胸.上、屁.股上溜来溜去的，她就屈辱地想哭！
可是那些羞辱却都比不上秦靖这比冰还冷的一句话！人在受辱的时候，反而会勇气大增，孟瞳咯咯一乐，走过来，“为什么要走啊？我是来看‘你’打球的。既然你还没走，【创建和谐家园】嘛要走？我看的是你，又不是球。”
一片口哨声。三儿、彪子、大顺几个都赞赏地吹起了口哨。街上的痞子少年其实本质都不算特坏，性子也都是爽直。只不过是升学无望，家中又各自有各自的难事儿，所以少年们就都不愿意回家，不愿意上学，也就都凑到台球厅、游戏厅和录像厅里去了，慢慢地拉帮结伙起来。对于他们来说，不管孟瞳这个小姑娘怎么样，就冲着刚刚那勇气十足的一句话，就值得赞赏！
彪子凑到秦靖身边，“哥哥，这个妞儿又辣又痴情啊，你就收了吧！”
秦靖瞪了彪子一眼，手中的球杆叭地敲了彪子脑壳一记，“我的事儿，你少管！”
三儿颠颠儿地走到孟瞳身边去，“嘿，孟瞳你喝可乐不？要不也打一杆玩玩？我负责教你，管保教你球技一日三千里。”
秦靖没搭理三儿和孟瞳，走到一边问彪子，“这些日子，周小梅一直没出现？”
彪子点头，“是啊！也找不着她，不知道她跟谁混呢。”
秦靖不觉皱眉。上次那些黑衣人还是在他脑海里一个劲儿地晃荡，他心里总是放不下，“有一帮人，身上都穿着银钉的黑皮夹克的，彪子你认识不？”
彪子托着腮帮子正琢磨呢，忽地台球厅的棉门帘一掀，一股凉气涌进来，一片杂沓的脚步声嗒嗒地走了进来。
彪子下意识地抬头，忽地一怔，捅了捅身边的秦靖，“哥哥，你说的，是不是他们？”
秦靖一皱眉，抬头望去——门帘子透进来的刺眼阳光里，十几个黑衣男子傲慢地走进来。个个都是寸头、黑皮夹克上镶着银钉，大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忽忽悠悠、叮叮当当。
秦靖一皱眉，却没料到一切的发展比他的反应还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