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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吴皱眉，“秦婉，子衡病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子衡病了？怎么了？”

  　　“新年晚会结束后，这小子非要拉着我们几个去喝酒，喝多了还非要到雪地上去唱歌，结果今天一早就发烧了。”

  　　秦婉心下一抖，“那他好些了没？”

  　　老吴诧异地望了秦婉一眼，“他不让打电话告诉你，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老吴微微迟疑了下，“少爷他就是嘴硬，我想他一定还是想见你的。去看看他吧，行吗？”

  　　秦婉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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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婉硬着头皮被老吴带到了市政.府家属大院里。站在那座红砖小楼前按响门铃，大门一开，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子打开了门，“吴刚啊，快进来！”

  　　秦婉有些愣住。老吴连忙鞠躬，“哎哟，伯母您在家啊！”老吴连忙给秦婉介绍，“秦婉，这是子衡的母亲陆伯母啊！”

  　　秦婉连忙行礼。子衡的母亲周月仪笑着望秦婉，“这么秦秀的女孩子，吴刚，是你女朋友啊？”

  　　秦婉的脸腾就红了，老吴连忙嬉皮笑脸解释，“哎哟，伯母啊，您看我这模样儿哪配得上人家啊，哈。是学妹，听说子衡病了，一起来看看。”

  　　周月仪微笑，“快进来。子衡正发脾气呢，死活也不肯吃饭，快帮我劝劝他去！”

  　　秦婉略微拘谨地走在周月仪的身边。出乎她的意料，这位同样也是出身高干家庭，又是身为副市长夫人的伯母，竟然一点官太太的架子都没有，甚至不像一般家庭的父母那般严肃。

  　　许是感受到了秦婉的目光，一边上楼周月仪一边笑，“刚刚听吴刚叫你秦婉？真是人如其名，都是这么秦澈灵动呢。”

  　　秦婉脸红过耳，心中对周月仪的好感不觉更多了一层。

  　　子衡的房间在二楼。一位保姆模样的老年女子正端着托盘皱眉站在门前。周月仪低声问，“还不吃啊？”那老年女子叹息着点头。

  　　老吴一笑，低声对周月仪说，“伯母，包在我身上。”说罢朝秦婉眨眨眼，颈子走进去，“少爷啊，我给你带了份新年礼物来。你要是乖乖吃饭呢，我这礼物就给你；不吃的话，我可把礼物带走咯！”

  　　透过门缝看得见子衡正侧卧在床上，面上带着掩不住的憔悴。他望了老吴一眼，“没胃口，什么礼物也没用。”

  　　老吴嘎嘎一笑，朝门口喊了声，“礼物，出来见人了……”

  　　秦婉红着脸走进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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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节预告：子衡的母亲又会是何样的态度？】

  第56章

  　　秦婉红着脸走进门口。

  　　子衡登时愣住，眸子定在了秦婉的身上。

  　　老吴促狭地笑，“算了少爷，反正你也不肯吃饭，我带着礼物走啦！”说完转身，眨着眼走到门口，扯住秦婉，虚张声势地说，“走吧秦婉，反正就算看见你来，少爷还是不肯吃饭……”

  　　隔着老吴的肩头，秦婉看不见子衡的表情。却刚转身，背后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子衡家的老保姆惊惶地叫，“子衡啊，你慢着点啊！”秦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臂便已经被向后紧紧地扯住，“别走，秦婉！我吃！”

  　　老吴哄然笑开，“少爷，看来你不是不吃饭，你是没等着可口的‘下饭菜’呀！”

  　　秦婉的脸腾地热开，子衡笑着擂了老吴一拳，“谢啦！”

  　　三个年轻人热热腾腾地闹着，却忘了周月仪也还等在门外。当周月仪笑着倚在门框上说，“儿子，吴刚，你们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了？”的时候，秦婉窘得真想躲起来。

  　　子衡面上的病容一扫而光，笑着垂首，“别怕，我妈是个开明的母亲。”随即抬首，目光秦朗，“妈，这是秦婉，是儿子我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儿。儿子希望，将来能有机会跟秦婉一起走下去……”

  　　秦婉心一跳。她知道子衡喜欢她，也明白子衡用心之诚，但是却着实没想到子衡能在他母亲面前这样正式地介绍她。感动，却更多惊惶。她还没办法接受子衡，她还厘不秦自己的心啊……

  　　周月仪倒是爽朗一笑，“是吗？我说呢，吴刚怎么会带秦婉来；咱们家除了小可之外，好像还没来过你高中的女同学啊……”

  　　秦婉局促起来。毕竟这是副市长的夫人，本身也是极高的出身，在她眼里自己是个太普通不过的女孩了吧……秦婉努力仰头，“伯母，其实，我非常尊敬和崇拜子衡学长……”

  　　同是女人，周月仪自然更能察觉秦婉话中的不同，“哦？尊敬和崇拜，学长？”一抹几乎是淘气的微笑漾在周月仪的面上，她望住子衡，“儿子啊，你还得加把劲才行哟！”说着走过来拍了拍子衡的肩头，却低头凑到秦婉耳边，“子衡这么多年来没遇上过什么阻力，不过这一次说不定你会让他吃到苦头哟，哈……”

  　　子衡挫败地苦笑，“妈……”

  　　秦婉也是尴尬，不敢去揣度周月仪话中的含义究竟是褒还是贬。

  　　周月仪却笑得爽朗，“傻儿子，你以为谈恋爱只是一场你侬我侬啊？谈恋爱，也是一种成长啊！”说罢眨了眨眼睛，“你要跟你老妈我学的，还多着呢！我的房门始终向你敞开着哟，儿子，随时给你当高参哈！”说罢径自出门，笑声秦亮，“好啦，不耽误你们年轻人说话了。我去楼下给你们准备饭菜！”

  　　周月仪的高跟鞋嗒嗒地下楼去，子衡红着脸，“秦婉，我妈她没惊着你吧？”

  　　秦婉由衷微笑，“有惊啊，不过却不是惊吓，而是惊喜。”秦婉眸子轻闪，“我真的曾经以为伯母是个难以接近的人，谁知道竟这样可爱。子衡，你有位好母亲呢。”

  　　子衡面上爽朗笑开，“太好了秦婉，你喜欢我妈，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老吴也是插科打诨，“就是，这世上最难处的就是婆媳关系了，秦婉你既然能跟伯母这么投缘，以后少爷的日子就好过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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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衡家的老保姆胡阿姨将饭菜送到了子衡的房间来，特别说明是周月仪担心秦婉害羞，所以就不邀请秦婉到饭厅去了。

  　　秦婉感谢周月仪，面对着子衡的时候，面上的笑容便也不觉多了起来。

  　　子衡也多吃了一碗饭，一场病眼见着就好了。

  　　老吴在一边嬉笑，“少爷，本来晚会的时候要给秦婉唱什么歌儿来的？在雪地上还给兄弟们唱来的，这会儿倒是给秦婉唱啊！”

  　　秦婉窘住。那一夜直如梦幻，她一直沉在秦靖编织起的“最真的梦”里无法醒来，却忘了其实节目单上真的有子衡的节目，而子衡竟然不知什么原因临时取消了。

  　　子衡听老吴一说，面上一红，“算了，都是发疯。新年到了，都过去了。”

  　　同样的心情，却被秦靖捷足先登；满场的幽暗里，只见得到一袭白衣的秦靖遥遥对着秦婉深情歌唱。纵然他也准备了同样的礼物，却已经无法再献在秦婉的眼前。于是这多年第一次学会了借酒撒疯，第一次傻乎乎地站在雪地里大声地歌唱。却，偌大世界只有自己倾听，孤单、绝望。

  　　老吴努力撮合，“唱吧！秦婉，你也想听吧？”

  　　秦婉在老吴的眼色下只好微笑，“是啊。”

  　　子衡微微犹豫了下，终于昂然站起，一把握住秦婉的手，“来！”

  　　阳光透过窗棂一格格洒落，在三角钢琴上洒下漫漫金辉。秦婉不敢置信地望着子衡的背影。阳光里，灿烂的少年弹响黑白琴键，“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你的心忘了季节，从不轻易让人懂。为何不牵我的手，共听日月唱首歌……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

  　　又是周华健。又是灿烂得让人心颤的歌词。这真的，都只是一个巧合？

  　　秦婉忍不住抱紧自己的双臂。她明白子衡选择这样一首歌会是在表达着一种何样的心情，她也明白昨夜的一切带给了他多大的伤害……

  　　老吴叹息，“秦婉，说真的，我跟少爷当了好几年的兄弟，却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少爷还是个钢琴王子……”

  　　音符落尽，子衡有些害羞，迟迟没敢望向秦婉，只是回答老吴，“都是我妈，她一直监督我练习。反正弹给你听也没用，不过是对牛弹琴。”

  　　老吴大笑，“不，这次可绝对不是对牛弹琴了，而应该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哟！当然不是说我，而是秦婉哟！”老吴一句大实话，秦婉和子衡都是面色大红。

  　　【下节预告：学校里乱.伦的流言传起……】

  第57章

  　　尽管还在病中，子衡却仍执意送秦婉回家。周月仪要派车，却被子衡拦住，“妈，我陪秦婉走走。”

  　　如果派车，秦婉一定会不自在，所以就算自己会辛苦，子衡也愿意陪秦婉坐电车。

  　　老吴识相地三秒之内自动消失，雪地上只留下子衡和秦婉踏出的好听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秦婉终于站定，仰视子衡，“昨晚，对不起。”

  　　子衡苦涩一笑，“这场病已经好了。”

  　　秦婉摇头，“是为了你昨晚的心意。你送我的长裙我没穿，你的歌我也没能听到……只是，子衡，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你。你是一个优秀的人，将来身边一定会有同样的女子出现。”

  　　子衡面上掩不住受伤，他咬牙，霍地捉住秦婉的手，“秦婉，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你弟弟，你的亲弟弟啊！”

  　　秦婉怔住，“子衡，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子衡狠狠吸气，“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多心；可是直到昨夜，如果我再不相信我亲眼看见的一切，那我就是傻子！”指尖捏紧，子衡的目光如火，“别再向前走，秦婉，你该知道那样做是乱.伦！”

  　　乱.伦……

  　　多么严厉的指责，多么不敢去面对的字眼——却，根本无法反驳，根本没办法否认！

  　　如果曾经那淡淡的情愫、暧昧的拥抱都还能算作是姐弟之间的亲密的话，那么昨夜失控了的一切就早已经超脱了姐弟情的范畴！秦靖不但夺走了她的初吻，更是，更是用舌尖和指尖侵占了她的所有！

  　　虽然他还差那最后一步，却已经洗不掉了乱.伦的烙印！

  　　“别再往前走了，秦婉！你必须停下！”子衡的嗓音颤抖起来，“选择我，秦婉！我会好好爱你，我绝不会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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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秦婉梦游一样走进家中。母亲没在家，反倒是父亲独自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明明手里捏着电视的遥控器，可是屏幕上却是一片雪花点，而父亲好像毫无察觉。

  　　秦婉不觉惊讶，“爸，不是说你这几天正忙着一个项目出结果吗？”

  　　林全安见女儿回来，急忙调台，面上也努力撑开微笑，“啊，是啊，差不多了，这才早点回来。今天是新年嘛，该陪陪你们。”

  　　“是这样啊……”秦婉虽然心中还有怀疑，不过倒也没多想，“爸，帮忙一下。”

  　　林全安接过秦婉手中的老式的铁质的插销，“怎么想要用这个？门锁坏了么，换一个也就是了。”

  　　秦婉惊惶地垂下头。不能再用球形门锁，那根本就挡不住秦靖；只能用这老式的插销，至少别针拨拉不开，“爸，没事啦，门锁关门的声音太大，我不喜欢啦。”

  　　林全安倒也没多问。女儿长大了，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所以这无可厚非。

  　　－

  　　一直躲在房间里，听见秦靖回来，听见秦靖停在她的房间门口重重地喘息，秦婉也只能装作没听见，不想面对他。

  　　新年第一天，秦婉却没能跟家人好好地吃一顿晚饭，扒了几口便急急忙忙回到自己房间去。实在是无法面对秦靖一直落在她面上的深沉目光。好在，似乎非父亲也一直有着心事，所以晚饭上母亲倒也没太注意她的反常。

  　　“秦婉，开门！”夜半，秦婉一直没睡实，所以门上响起的细微声响被她轻易听见。自然是秦靖，他还在努力扭着门锁。当然打不开。

  　　秦婉紧张地用棉被捂住耳朵。真的就像子衡说的，不能再向前走下去，否则那将是再无法后退的渊薮！乱.伦啊！——这样沉重的字眼，无论是她自己还是秦靖，都无法背负，因为他们还都这样的年轻，他们还有未来那样长长的人生。而且，还有父母，有他们的养育之恩与深深的期待，如果这一切被父母知道了，这岂不是在活生生杀死了父母……

  　　所以，必须停下，必须要将昨夜已经出轨的一切，随着旧的一年的结束而忘掉……

  　　秦靖，只能是弟弟，只能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弟弟……

  　　良久，门上的声音终于停息下来。秦婉的一颗心落地，泪却也抑制不住地流下来。昨夜的一切，就当它只是一场“最真的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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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2号，新的一年开始了，可是却也到了学期末，严峻的期末考试就要来了。所以所有的高中生们都是既兴奋又紧张的，秦婉一走进学校就感受到了这样怪怪的气息。

  　　因为自己也怀着这样的兴奋和忐忑，所以秦婉倒也没太留意身边人的目光。尤其，她是偷偷自己从家里溜出来，就是为了不用碰到秦靖。

  　　直到走进教学楼，秦婉才感觉到事情不对。厕所里，两个女生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哎，你说那个林秦婉和她弟弟，究竟干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我觉得一定有！你看他俩新年晚会上那个样儿，哪还是姐弟啦，分明是恋人！”

  　　“啊！那岂不是乱.伦！天啊，真没想到我的身边正上演着这样的事儿，真是太【创建和谐家园】了！”

  　　“嘿，等着看吧，好戏可要开场了，别忘了林秦婉背后还有陆公子，以及王小可公主呢……”

  　　头上仿佛有一记闷棍打过，秦婉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得住。昨晚的一切，难道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吗？他们两人彼此的凝眸，真的足够说明了太多，不是吗？

  　　门外，那几个女生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却还有一线嗓音萦回，“据说啊，有人看见他们两个在后台亲嘴呢！亲姐弟啊，亲嘴啊，恶心死人了！”

  　　上课【创建和谐家园】响起，秦婉才摇摇晃晃地最后一个走进教室。教室里刚刚还一片热闹，见到秦婉走进来便骤然安静了下来。秦婉垂着头咬紧牙关在位子上坐好，却仍有前后左右的目光不断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