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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
一个锦衣卫千户拉着邱初晴入座,眼里闪过不怀好意。
这罪臣之女憔悴枯瘦,丑得像鬼,为何钟夫人会觉得是威胁呢?
他将一碗酒塞到邱初晴手里,“喝!你喝几杯,就能让在座几位大人给你爹说情!”
邱初晴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小口小口喝着。
千户嫌她喝得慢,猛地托住碗底,将酒全都灌入她嘴里,差点没给呛死。
邱初晴克制不住地咳出血,她没有停顿,而是将血合着酒一起狠狠咽下去。
顿时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体内四处拉扯,将本就破败如筛子的身体给撕裂,绞碎!
一碗接一碗,面前围了一群人,不断传来叫好声。
邱初晴木然的喝着,身体已经没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
桌上的空碗越垒越高,多一个碗,多一丝希望……
千户忽的恶意开口:“其实,不用活在斩首的恐惧中,就此解脱,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邱初晴一愣,就听到他继续说道:“诏狱刚传来消息,你父亲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第8章 断头饭
邱初晴终于被压垮,崩溃欲绝!
她跌跌撞撞跑出酒楼,爹,为什么不等我?
五脏六腑好似被火灼烧,然而四肢百骸依旧寒冷,如同行尸走肉。
这世间真好笑,好人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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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千户,咱们是不是玩大了?”
“哼,不过是大人不在乎的弃妇……真扫兴,咱们换个地方继续!”
诏狱。
邱初晴僵滞地跨过阴暗的走道,所到之处,血腥味、哀嚎声交杂。
邱父的尸体已被抬走。
去到女监,哭泣的邱母看到女儿来了,顿时目眦欲裂,指着她的鼻子痛骂。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用的女儿?!邱初晴,你没用,你不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牢房明显收拾过,邱母看上去也还算整洁。
可又有什么用?
邱初晴浑身抽搐般的一颤,跪下来“咚咚”磕头,哭道:“我没用,我不孝,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罪无可恕……”
邱母怒气转为酸楚,她当然知道女儿无辜,只是悲恸和恐惧,都太需要发泄才出口!
她撇过脸,决然道:“你不要再来了,也不要管我。”
邱初晴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却不曾想这一离开就是永别,当夜,邱母就咬舌自尽。
她绝望的伤口被反复切割,撒盐,干涸的眼已经流不出泪水。
二老的灵堂很是冷清,没有亲朋好友吊唁,大家都怕跟罪臣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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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临走前要我好好待你,我答应了,会护你一世安宁。”
邱初晴木然跪着,不停烧着纸钱,心里蔓延过无力的讽刺。
没有一世,安宁何来?
“行刑前夜,我想去探望端华。”
她可怜的弟弟,才十五啊……
【创建和谐家园】犯最后一夜看管十分严格,不能见家属,但靳重云决定破这个例。
“好。”
时间很快滑过,明日就是邱端华秋后问斩的日子。
邱初晴细心画了个妆,穿着厚重宽大的斗篷,拎着食盒,跟着靳重云去了诏狱。
邱端华看到姐姐,眼睛立刻就红了。
“姐,你怎么才来看我?”
邱初晴摸了摸他的头,拿出饭菜摆好。
靳重云伫立在不远处,不多时,有个锦衣卫过来,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他微微皱眉。
“大人有事先去忙吧,我正好也想跟端华多待一会儿。”邱初晴微微一笑,“我会自己回去。”
靳重云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邱端华装得再坚强,到底是个孩子,不过才十五岁。
等靳重云一走,他终于克制不住大哭起来。
“姐,我好怕!这就是断头饭吗?”
邱初晴抚着他苍白的小脸,姐弟俩长相有七分相似,只是端华稚嫩几分。
如今他瘦了很多,就跟她更像了。
“别怕,断头饭,姐姐陪你一起吃。”
邱端华哽咽着点点头,手却哆嗦得拿不起筷子。
邱初晴一口一口喂他吃,听他不停说着话,以此驱散恐惧。
“姐,你要好好的,咱们邱家就剩下你了……你放心吧,我长大了,我不怕,砍头死得很快的,一下就过去了,不会痛……到了下面,我就能继续孝顺爹娘了,连着你那份……”
邱初晴流着泪默默点头,眼里满是温情。
夜深了,一个锦衣卫背着邱初晴出来,放入马车。
“邱夫人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唉,赶紧送她回去吧。”
马车哒哒,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9章 信物
气温似乎一夜之间就降了,寒风呼啸。
靳重云大早上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邱初晴昨夜几时回的?”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踟蹰道:“这……属下没注意。”
一旁吃着糕点的钟沛儿垂眸,手不自觉绞紧帕子,邱初晴回平府了?
她明明说,“从诏狱那支开靳重云,我就如你所愿消失!”
于是昨晚自己以下台阶崴到脚,动了胎气为由,骗了靳重云回来。
邱初晴怎么敢出尔反尔……
钟沛儿眼底闪过狠色,就听到靳重云说:“算了,今天不要让她出府。那边如何?”
锦衣卫心知肚明,大人问的是什么。
就算邱夫人不得宠,邱端华也是他名义上的小舅子。
“苏公子已经押去了菜市口。”
靳重云没了吃早餐的心思,胸口莫名憋闷,让他想出去透透气。
迈出平府大门,马夫牵着他的坐骑过来,躬身之时,怀里有个古朴发黄的银梳掉到地上。
正要捡起来,一只手比他更快,将银梳攥在手里。
“你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
靳重云沉下脸,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气。
马夫腿一软跪地,否认道:“大人,小的没偷,这是从邱夫人身上掉下来的,她说不要了,小的才敢捡了的……”
为何大人反应如此大?这把银梳根本就不值几个钱啊!
“你说什么?邱夫人身上掉下来的?”靳重云狠狠一震,揪过他的衣襟,“这分明是钟夫人的东西!”
“小的怎么敢骗您,千真万确是从邱夫人身上掉下来的!”
靳重云推开他,回过身朝着府内而去,步伐加快,最后跑了起来。
当年他南下办案遭人追杀,重伤落入冰窟,要不是沛儿将他救上来,哪来如今的靳重云。
上岸后,他奄奄一息,就连视力都模糊了,拼着最后的清醒将这把银梳给了她。
这是母亲的遗物,是他当时所能给出的最珍贵的东西……
靳重云心跳越来越快,面上浮现不自知的害怕。
他要去问邱初晴,为什么要偷拿沛儿的银梳?
冲入落英苑,满目冷清,令人心悸。
靳重云吼道:“邱初晴你给我出来!”
他冲进屋内,却看到了钟沛儿。
“阿云,姐姐不在,我没看到她。”
钟沛儿心一突,靳重云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他离开惊鸿轩,她就立刻来到落英苑,没看到邱初晴,这才松了口气。
靳重云紧紧盯着钟沛儿,目光深沉冷寂,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你、你怎么了?”
他抬手,打开手心,里面躺着那把银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