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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路人一愣一愣的,心里琢磨着,我妈是不是被我磨疯了。
那天的天阴沉沉的,天空中还闷闷的滚了几个雷声,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我妈不管不顾的发了疯似的跑到姥姥家。
进门的时候头发都已经跑乱了,有几绺被汗打湿黏黏的贴在脸上。
姥姥看见慌慌张张的她跑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着急忙慌的问道:“艳儿阿,出啥事了?你这么着急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扶我妈进屋坐下,顺便给她倒了杯水。
我妈上起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着:“妈,辞辞、辞辞……”
她费力的缓着气,端过姥姥手里的水,仰头而尽。
“辞辞咋啦?你别着急,慢慢说…”
姥姥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我妈的后背,帮她顺气。
“妈,辞辞说话了!!!”
第5章 以后我帮你上香
“啥?说话了?说啥了?”姥姥惊讶的看着我妈怀里的我。
“说爷爷,老爷爷。”我妈兴奋的回道。
姥姥高兴的一拍手,顺着把我从我妈怀里接过抱在怀里,冲着我说:“我就说我们辞辞会好的,就是时间没到,我们辞辞可是娘娘命!这都会叫爷爷了,会哄爷爷开心了……”
“不是,妈。不是喊他爷。是看着我家收音机的方向喊的,那块压根儿没站人。”我妈继续一边喝水,一边说着。
“啥?不是喊他爷?那块没有人?”姥姥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我妈可能被姥姥严肃的表情吓着了,放下水杯走到姥姥身边问:“妈,咋啦?辞辞会说话了是好事儿啊,你这么紧张干啥啊?”
姥姥没理妈妈,低下头对怀里的我说:“辞啊,你喊句姥姥让姥听听。”
怀里的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辞啊,那姥问你,你家那屋里是不是有个老爷爷?”
这时怀里的我,转了转眼睛说:“爷爷,白胡子老爷爷。”
我妈当时“妈呀”一声,紧接着对我姥说:“我公公也没胡子啊?那白胡子老爷爷是谁啊?”
我姥把我交给我妈抱着,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的眉间眼底,又摸了摸我的中指和手心,发现我没什么异常,仔细想了想转身去另外一个屋子里面把门关上了。
我妈明白她这是给老仙儿上香去了,那屋子里供的是姥姥的堂口,上面供奉着大堂人马,大堂仙。上方仙,地仙儿都有。
妈妈从小就很害怕这些,她小时候也经常看姥姥帮人办事儿,所以对这些多少也算懂点。但是姥姥说她没慧根,也没仙缘,以后没法接她的堂口。妈妈胆子小,她也是打心里不想接。
我妈焦急的抱着我坐炕沿上等着,我却挣脱着想要下地。她从来没见过我有这种举动,我也没自己走过路,她可能都觉得我不会走路,硬生生抱了我三年。
我下地后,栽栽愣愣的走到姥姥供奉堂口的屋门口,用我的小手拍了拍门。
我妈已经惊讶的长大了嘴,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一只手指着我:“你、你你你……”一直说你,也说不出自己想表达什么。
可能我力气太小,屋里的姥姥并没有听到我的敲门声,我就一直拍打着门,直到姥姥开门后看见张着大嘴惊讶的我妈,再一低头看见站在她面前表情呆呆的我。
“妈,这孩子非要下地,我放她下去后,她就走过去敲门……这,这是她第一次走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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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么长时间别人对她女儿的指指点点受的气,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了。
姥姥凝视着我,说了句:“辞啊,你敲门有什么事儿吗?”
我看了眼姥姥,没回答她的问题,绕过她进了屋子里,对着蒲垫扑通就跪了下去。
我妈之前在家给我梳了两个丸子头,小小的身影跪在那里,后背挺得直直的,然后对着堂口磕了个头,说了句:“姥,以后我长大了,我帮你上香。”
第6章 我的命运
我说完那句话随后伴随着外面电闪雷鸣,闪电闪的我眼睛异常的亮。
姥姥听完当时就愣住了,“辞啊,你……”
“妈,辞辞刚才说的啥?我没听清……”我妈激动又惊讶的捂着嘴,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辞啊,你说啥?你在跟姥说一遍?”姥姥走过来跪坐在我身旁,双手握着我的肩膀,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然而我没有在回答她,我心里清楚她听清了……
可能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姥姥把我搂在怀里,有点粗糙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即使我没再说什么,她也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姥就知道,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妈,你是说辞辞她……以后会接堂口?”我妈不可思议的问道……
姥姥看着我妈,郑重的点了下头,嘴角牵起笑容。
“可是这孩子,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姥姥随即就怒了,“别满嘴胡说八道,辞儿怎么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们辞儿聪明这呢!她不说话是因为她不爱说!别看她年纪小,她看的明白着呢!”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希望她好啊!”
“秀艳,我今儿就和你明说吧!辞儿出生那天是三月初三,而且是盘着腿出生,是天生的娘娘命,虽然矜贵,但也多坎坷。这孩子天生邪骨,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爱招那些没脸的上身,多病体弱,三十岁前逢四也会有大难!她要经历五弊三缺方可破运改命,一飞冲天!辞儿的命运,我看的都不是特别清晰,矜贵的狠啊!只要她能熬过去,便不可【创建和谐家园】,秀艳你能明白不?”
妈妈胡乱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妈……”
“行了,天也不早了,外面还下着大雨,你给大伟打个电话,今儿就在这睡下吧,我去给你们做饭,辞儿你也别跪着了,走,和你妈去那屋,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姥姥起身,顺手也拉起我,把我的手递给我妈,我听话的跟她往姥姥睡觉的屋子走。
我妈拿起姥姥家的座机拨通了电话,刚开始特别兴奋的说着什么,随后不知道怎么着就吵了起来,她对着电话大喊:“沈大伟,不过就不过!你真当我季秀艳怕了你了!”
随后“啪”的挂掉了电话。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姥爷看见了,姥爷微皱一下眉头,“咋啦又,又吵什么啊?”随后姥爷抱起坐在炕沿上的我,哄逗着,“小南辞,你好久不来姥爷家了,想姥爷没啊?”
“想。”
我姥爷可能就是随便问着玩,压根儿也知道我不会说话,就像你和你家小狗说话,你知道它并不会回答你,你还是愿意和它说而已。但是突然狗狗回答了你,可想而之,我姥爷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
“这……这孩子……是说想吗?”姥爷激动的都磕巴了。
“是,爸,我们辞辞会说话了,我妈说她不说话是平时不爱说,不是有病了。”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回答姥爷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我今天说的话特别多,又能自己走路带给她的意外太大了,还是因为她和爸爸吵架了,导致于她的眼泪特别多,我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以前面对闲言碎语总是偷偷的抹眼泪,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了。
“好娃儿,好娃儿!秀艳,你快去把你大哥三哥还有你妹妹他们都叫来,今个是个高兴日子,你也好久没回来了,咱们好好聚聚,吃个晚饭,告诉你妈多做点晚饭!”姥爷高兴的吩咐着,笑的脸上的皱纹更加清晰了。
第7章 亲人的力量
奶奶家住在村东头,而姥姥家住在村西头。这要是步行的话怎么的也得二十多分钟到半个小时的样子。
而我妈平时根本不敢抱我出去,怕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自打生完我以后,平时需要照顾我,又不好带我出去,所以很少回姥姥家,虽然离得近,但平时也只是电话沟通。
今天的晚饭是家里人最齐的一次了,大舅、大舅妈、还有他们的儿子季萧,三舅、三舅妈、他们家也是儿子,叫季玮,还有没出嫁的小姨季秀云。他们都住在姥姥家的大院里,只是不在一个房子,但是都走一个大门。
当然,我还有个二舅,二舅一家在市里,当时二舅当兵退役后就留在了那边,没有再回农村。
所以,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我一共有三个表哥。
姥姥姥爷也是非常高兴,大家趁这个机会也都喝了点小酒,就连不胜酒力的妈妈都喝了两杯。
当然,大家对于我的巨大改变先是很意外,随后都很高兴,都轮着翻儿的抱着我亲近,就连两个表哥都抓着我的手说:“妹妹长得真好看,她以后都留下来陪我们玩吧!”
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也能感受得到,姥姥家这边的人是真心喜欢我,对我好,不像奶奶家那边的人,只会看我的笑话和挖苦我妈。
饭间,大舅妈问我妈:“大伟咋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我妈尴尬的低下了头,眼眶有点湿润,大舅妈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瞬间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便紧接着往我妈碗里夹菜,“艳儿你尝尝这个,我最爱吃妈做的鱼了,你也不经常回来,你多吃点!”
人在酒精的催促下可能会变得特别敏感,又加上有亲人的呵护,我妈伸手抹着眼泪,大家都默默放下了筷子,气氛一度尴尬。
“我有个事儿想和大家说,我打算和沈大伟离婚了!”我妈抬起头,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尤其是在农村,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儿!有多少出轨被抓现形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也不会走上离婚这条路。
我妈心里的委屈积攒的太多了,所以有可能今天的吵闹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秀艳那,两口子吵吵闹闹很正常,别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儿啊!”姥爷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的闺女受苦,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也不想她走上离婚的道路,这样以后都没法抬起头做人,天天被人指着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啊!
大家都跟着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别冲动啊!”
“我已经决定了爸,大伙儿也都别劝了,我不想再看人的脸色过日子了,弄的得与亲人远离,门都不敢出,沈大伟天天出去喝酒,家也不回,回来就给我摆脸色,我受够了!那个家也没什么是我的,我也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辞辞!”
大家看我妈这次好像是来真的,又都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妈,一直没说话的姥姥这时开了口,“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尊重你的想法,自己的路始终要自己走,想怎么做就去做吧!妈支持你。”
“妈……这……”舅舅们对于姥姥的看法表示很不解,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姥姥在家里的地位那是老大,她说一就是一,没人敢说二。
“谢谢妈。”
我妈就像一颗孤独的草,总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被人排挤在外,大家都用世俗的眼光看她,她也逃不掉世俗人的看法,始终无法做自己也不敢做自己。
突然姥姥变成她身后的大树,做她坚强的后盾,让她有勇气迈出艰难的一步,让她得到释放,得以释然。
也许,这就是亲人最温暖的力量吧……
第8章 第一次流泪
那晚大家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我也很久没见过妈妈那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我的两个表哥也一直围在我的身边,一会偷偷摸下我的脸,一会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颗水果糖说:“妹妹给你吃,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反正那晚真的很开心,我好像也很开心,嗯,那种心里暖洋洋的情绪应该叫开心吧……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我妈都住在姥姥家,姥姥把妈妈出嫁之前的屋子又给收拾出来让我们住,爸爸那边也没有动静,可能巴不得我们不要再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喜欢姥姥家的缘故,我的性格竟也慢慢有所回升,由阴转多云。
虽然有时候还是不爱和别人说话,但是比起以前不说话简直好太多了,可以正常的和人交流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像一个三岁孩童说的,总是逗的大家哈哈笑。
我和我妈一住就是小半年,转眼间就要过年了,过完年我就四岁了,姥姥说我逢四就要有一大难,所以新年的时候她也特别谨慎的给我烧了替身,也烧了很多元宝和纸钱。
新年新气象,我妈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打算过完年和我爸把离婚证领完就去市里打工,毕竟以后我花钱的地方很多,爸爸那边基本上不管我,我们也不能总靠姥姥姥爷养活。
她一个人去市里白天上班,自然不能照看我,而我姥姥也坚持不让她带我走,说我今年很特殊,怕跟她走以后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我变成了留守儿童。
在我的印象里那一幕依然很清晰,我坐在炕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妈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掉眼泪嘱咐我要听我姥的话,还说她也舍不得我,但是没有办法,她得出去挣钱养活我。
临走的时候,她一直牵着我的手到大门口,大舅的拖拉机在门外“突突突”的响,她把行李扔在后面的车上,对我说:“辞辞,妈妈要走了,你听姥话啊!”
我依然扎着她给我梳的两个丸子头,穿了一身刺眼的红棉袄,姥姥说:“我今年得多穿红色。”所以站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她,我就是执拗的不撒手,那是我人生中掉的第一次眼泪,我说了两个字:“别走。”
她崩溃的转身一把把我抱住,号啕大哭,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分离,与无奈。
平时的分离也就是,每天季萧季玮和我说:“妹妹,明天再来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