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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宋依依失忆了，可她吃包子的习惯跟从前还是一模一样，喜欢把皮跟馅分开来吃，喜欢吃皮，不喜欢吃馅。
这时候，有一辆计程车过啦，宋依依连忙伸手拦下。
顾左煜知道她怕自己，没有先上前，等她上了车之后，他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司机一看到顾左煜，惊了一下：“兄弟，你这是被谁打了啊？”
“自己摔的。”
他不愿说实话，司机以为是他不想在自己女朋友跟前失了威风，也就识趣地没再问下去了。
这个时间段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了，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
今天周三，医院的人多的是。
宋依依见那么多人，又看了一眼顾左煜的脸，觉得要是被谁撞一下挤一下，估计会很疼。
她抿了抿唇：“你介意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去挂号吗，里面人太多了，万一有人撞到你……”
他把身份证拿了出来，递给她。
宋依依拿到身份证的时候不禁怔了一下，这身份证是五年前拍的，照片上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挺唇薄，五官深邃分明，就像是电视上的那些好看的男明星一样。
她当初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觉得他帅，没想到，他没有胡子，竟然会这么帅。
而且，这是证件照，能在证件照上也这么好看的男人，现实里面一定会更加好看。
只是那一双眼眸，着实有些凉薄，尽管是在照片上面，宋依依都还是觉得疏远凉薄。
她突然想起萧九的那些话，不禁回头看向顾左煜，却发现他竟然跟着自己。
她惊了一下：“你怎么跟着我进来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人那么多，万一撞到了你，那不是……”
“不怕。”
说话间，一旁突然有个女的风风火火地经过，宋依依还没反应过来，顾左煜就把她往一旁拉了一下。
男人的指尖微冷，宋依依颤了颤，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那种沉闷感，又来了。
她抱歉地看向顾左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碰我，我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很难受，对不起。”
宋依依的话轻轻柔柔的，可落到他的心头，却压得他心口钝痛。
他一碰她，她就难受吗？
尽管是失忆了，身体里面对他的恨，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吗？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在山上撞见她的时候，他激动地抱了她，可她却浑身发颤，脸色发白，还不断地敲着自己的头说疼。
顾左煜脸色一白，薄唇微微颤了颤，“对不起。”
宋依依抿了一下唇，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去给……你排队挂号。”
他点了一下头，隔着半米的距离跟着她。
做了简单的检查确认没有内伤之后，宋依依跟他去了二楼的外伤处理室去清洗伤口。
护士以为她是他的女朋友，一边帮顾左煜的伤口消毒一边交代他：“这脸肿得厉害倒也不算很严重，回去你记得给你男朋友煮些鸡蛋烫烫，很快就能消肿了。”
宋依依笑了笑：“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哦，那就只能让病人自己来了。”
处理完伤口出来之后，时间已经到中午十二点多了。
“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顾先生，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约了朋友，就先走了。”
这时候，刚好有一辆计程车经过，宋依依抬手一拦，车子停了下来，她不等顾左煜回答，直接就跑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顾左煜看着那计程车越开越远，呼啸而过的北风前所未有的冷。
他从来都没想到，她这么怕他。
第五十八章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
宋依依没有约人，她只是不想跟顾左煜有再多的交集。
萧九的话不断地在脑海里面回响，她是失忆了，可是她不是失智。
自己对顾左煜的恐惧就像是遇到遇到天敌的动物一样，完全是从内心的恐惧。
如果仅仅是恐惧就算了，她看到他，只要一靠近，就会觉得难受。
她相信，三年前自己的那一场意外，一定是跟顾左煜有关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唯独缺失了那几年的记忆，二十五年的人生，就只有十五岁到二十二岁那七年是没有的。
她曾经问过萧九，萧九只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你自己选择忘记的，大概是因为没有必要记得吧。
有没有必要记得她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去考证，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七年里面，一定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
因为担心顾左煜还找上门，她干脆就在工作室的办公室里面睡。
如果不是突然之间来大姨妈，而工作室里面又没有准备她常用大姨妈巾，时间又太晚了，宋依依也不会贸贸然打车回去公寓的。
凌晨两点多的邺城安静得像是个熟睡的婴儿一样，宋依依好几天没回来这边了。
她进了门禁，电梯不用等就能进去了。
小腹下坠一般的疼，她咬着牙按了楼层，靠在那电梯壁上，手脚都在发冷。
好不容易到了楼层，她强撑着走出去，楼道的灯应声亮了起来。
看到门口的人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跑。
“是我，顾左煜。”
“你……”
宋依依知道是他，因为是他，她更加害怕。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冷静下来，脸色有些冷，比起上一次，她如今看着他的态度要差很多。
“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脸上的於肿已经消下去了，原本蓄长了的胡子也被挂掉了，露出一张骨骼分明的脸。
宋依依看着他的双眸，想说什么，可小腹一阵钝痛，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就想蹲下去。
“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来月经了，有点难受。”
她忍过那一阵钝痛，扶着墙站了起来，走到家门口开了门。
顾左煜倒也没有跟着进来，她站在那儿看着他：“顾先生，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想，我们以前一定有过很不愉快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抗拒你和害怕你。”
肚子又开始疼，她咬了一下牙，忍着疼痛开口：“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说完，她抬手将门关上，人沿着那门板蹲了下去。
太疼了。
顾左煜看着跟前深棕色的门，脸色也渐渐地白了下来。
“我希望我们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顾左煜，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恨你，我恨你！”
他从怀里面摸出一包烟，低头想要点上，可是那手颤了颤，风把火吹灭，他只能再次打着打火机。
这一次，他终于将烟点着了，只是那尼古丁却怎么都麻痹不了心口上的疼。
她恨他。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他现在对她而言，只是一个过去的人，她连半分的联系都不想再有了。
后悔吗？
后悔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如果可以，他那一天一定不会开车走的，他宁愿陪着她烧在那场大火里面，也总比现在这样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依依一整晚都没睡着，大姨妈的疼痛折磨得她连眼睛都合不上，疼得脸头都是痛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
萧九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煮着面。
昨天晚上疼了一晚上，她今天饥肠辘辘，却连做一顿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够煮个面先顶一下。
宋依依关了火，将面捞出来，然后才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
“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
“我在煮面。”
她开口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萧九皱了一下眉：“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昨天晚上不舒服，一晚上没怎么睡。”
“我过来送你去医院。”
宋依依脸上一热：“去医院没用，我是生理性的痛……”
“什么生理性……”说到一半，萧九才反应过来了：“你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原来是那个来了。”
宋依依虽然跟他熟，可是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我吃个面睡一觉就行了。”
昨晚折腾过她了，今天应该不会再难受了。
“我还是过来一趟吧，不然你到时候太难受了怎么办？”
说完，萧九挂了电话。
他前些天跟顾左煜打了架，脸上被打了一拳，所以这些天都没有见宋依依，就是怕她问起来。
如今脸上的於肿消了，他想起那一天晚上顾左煜就在宋依依楼下，越想越心惊，趁着这个机会，他自然不会给宋依依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