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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打火机，手一直在发颤，那打火机好几次了，都没把烟点着。
最后，他也不点了，背靠在那冰冷的墙壁上，闭着眼，想着过往的事情。
“顾左煜，以前的事情，就让它们都过去吧，我现在过得很好。”
过不去！
他放逐了自己三年，都过不去，如今看到她好好地活着，他又怎么能过去。
上天到底还是眷顾他的，宋依依虽然失忆了依然排斥他，可她毕竟还活着。
还活着，和他一样，呼吸这同一份空气。
一想到这些，顾左煜才觉得自己的寂然了三年的心有了几分鲜活。
一阵风打过来，他重新睁开眼，低头点了烟。
尼古丁的味道钻进身体，他想起那一天，宋依依站在那别墅的二楼，对他说：“顾左煜，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我恨你，我恨你！”
眼角突然一湿，他也没有抬手去擦。
只要她活着，恨他也好。
总比人没了，他连个念想都没有。
第五十五章 死了
宋依依匆匆回了邺城，萧九听说她回来了，隔天就约她吃饭。
这两天宋依依睡得不是很好，总是做一些很乱的梦，醒来之后就忘了，可是睡着的时候却又很清醒。
梦里面她在求一个男人，然而那个男人只给了她背影，她看不到他面容，也就不知道他是谁。
昨天晚上又做了同样一个梦，这一次醒来之后，她甚至发现自己的枕头湿了。
宋依依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萧九的消息震动，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洗漱准备出门。
十一点左右，萧九电话就打过来了：“我在你家楼下了。”
“我马上下来！”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宋依依看了一眼窗外，见阴沉沉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围巾也戴上了。
刚从公寓走出来，宋依依就看到萧九的车了。
“你来多久了？”
这天是真的冷，一开口就是白气。
她连忙上了副驾驶，车里面的暖气让宋依依不用再抖了。
萧九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依依抿了抿唇，有些迟疑：“我在那边碰上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这三年来，萧九几乎都在她的身边。
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却又跟他来往的做法有些卑鄙，可是她从前的记忆都没有了，身边的朋友好像剩下萧九一个人，宋依依真的不知道，如果跟萧九断了联系的话，她跟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关联了。
萧九是唯一一个知道她从前的朋友，宋依依这些事情，也只能够对萧九说。
萧九倒是没多想，刚好前面是红灯，他把车子停了下来，偏头看着她：“谁？”
“他说他叫顾左煜。”
一听到她这话，萧九脸色顿时就僵白了下来。
宋依依看着车窗外，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头痛的好像要炸开一样。第二次在机场看到他，我虽然没有头疼了，可是心口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压着，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萧九，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这两天晚上……”
她侧过头，突然看到萧九脸色不对，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面居然带着恨意。
宋依依愣了一下，试图抬手碰了碰他：“萧九？”
肩头被宋依依拍了一下，萧九回过神来，他收了脸色，只是眼睛还有些发红：“他不是好人，三年前你出事，都是拜他所赐。”
宋依依本来还想问下去的，可见他这个状态，怕再问下去会出事，只好点了一下头，没有再继续说了：“我知道了。”
萧九把窗开了一条缝隙，冷冽的寒风吹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他清醒了很多，脸色也渐渐缓和了过来。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
宋依依解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拢了拢围巾，才跟着萧九下了车。
这家店他们常来吃，服务员都已经认识他们了。
看到他们，服务员笑着打了声招呼：“萧先生、宋小姐，今天这么有空。”
宋依依点头笑了一下：“是啊，刚好休假。”
服务员引着他们进了包厢，宋依依菜牌都没看，就点了两道自己爱吃的菜。
萧九倒是翻了一下，点了一道新菜式，添了两道招牌菜。
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看着对面的宋依依：“你提前从海市回来就是因为碰到他了？”
宋依依点了点头：“他一直跟着我，我有些害怕。”
萧九嗤了一声：“你不用管他，他是个疯子来的，你以后看到他，有多远走多远就是了。你要是再看到他跟着你，马上给我打电话，知道没？”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宋依依少见的冷厉。
她也不敢敷衍，认真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说完，宋依依抿了一下唇：“阿九，我以前没有恋人吗？”
宋依依很少叫他阿九的，因为她觉得这个称呼太过亲昵了些，她一叫他阿九，多半是有事要求他。
萧九听到她这话，脸色有些沉：“有。”
见他脸色不好，宋依依给他倒了杯水：“那他人呢？”
“死了，那场意外中死了。”
宋依依怔了一下，“那我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萧九抿了抿唇，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大概是得知自己以前的恋人死了，宋依依一整顿饭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她没什么胃口，就连以前最爱吃的菜都没吃几口。
萧九见她这个样子，有心想说些什么，可想到自己刚才撒的谎，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算了，顾左煜这个男人，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当初如果不是他早一步发现宋依依不对劲，那那个坟里面，就真的是葬着宋依依的骨灰了。
一想到这些，尽管过了三年了，可到现在，萧九都还是有些后怕。
他抬头看了一眼恹恹的宋依依，叹了口气：“你别多想了，既然没什么心情，我送你回去休息？”
宋依依跟他交情不同寻常，也不客气，放下筷子：“好。”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宋依依心情不佳，只说了句回去了就下车了。
萧九点了点头，看着她进了公寓里面，半响之后，他才开了三分之一的车窗，任由冷风吹在脸上，然后低头点了一根烟。
当年顾左煜他们帮宋依依下葬之后，顾左煜就不知所踪了，有人说他去跳海【创建和谐家园】了，也有人说他去出家了。
但不管哪个说法，反正谁都找不到顾左煜，这是真的。
他原本以为邺城跟北市隔了将近一千公里，一个沿海一个内陆，两个压根就没有半分联系的地方，他和宋依依会好好地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他追了她三年，她一直都拒绝。
可他并不在意，毕竟时间久了，她总会爱上自己的。
他觉得三年的时间不够就六年，六年再不够就九年，他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直等下去。
然而没想到，宋依依不过是去出一趟差，居然这样也能碰上消失了三年的顾左煜。
萧九从来都没有这么不甘，他觉得命运真是捉弄人，顾家派了那么多人去找顾左煜都找不到，宋依依这么一次就碰上人了。
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
可是他不甘啊。
闭了闭眼，他将手上的烟掐灭，半响才开车离开。
第五十六章 我在你门口等了一晚上了
冬夜凌晨的邺城安静得很，宋依依公寓楼下连个人影都没有。
萧九在车里面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打电话叫醒她。
他刚从机场过来，去了外地三四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见她，可车子都开到这里了，却又不忍心。
萧九笑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正想倒车走人，却看到那公寓门口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顾左煜。
连日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他终于忍不住，推开车门下了车，直直向他走了过去：“顾左煜！”
寒风中，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恨不得将顾左煜的血肉磨光。
听到有人叫自己，顾左煜眉头动了一下，一抬头，发现是个熟人，萧九。
“是你带走她的？”
他话音刚落，萧九的凌厉的拳头就对着他挥了过来：“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顾左煜！”
顾左煜微微偏开头，躲过了萧九的拳头之后，侧身偏了一下，又躲过他下扫而来的腿。
两个人都积压了不少的怨恨，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打了起来。
这深冬的晚上，也没有人大半夜出来，两个人出手都狠。
萧九到底是混了将近十年的人，论打架，他没输过给别人。
顾左煜虽然也练过，可他实战哪里比得上萧九，更何况他练的都是堂堂正正的招式，而萧九的招数阴狠，招招都是对着他的命门打过去。
不过几分钟，顾左煜就被对方打了两拳。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跟前，你害她还不够吗？”
“我和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萧九冷笑了一声：“是吗？如果当初不是我，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见到她吗？你知道当年我是怎么从她在火里面抱出来的吗？她的衣服已经起火了，我要带她走，她不愿意，死死地扒着那门槛让我走！顾左煜！是你害死她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