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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了捏眉心,宋良夜叹了口气,呆呆望着手中的瓷瓶。
这件事,她究竟该如何开口?
这宫里又会有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宋良夜这一坐,便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她望了望屋外的天色,将瓷瓶收起来,起身出了箩涵殿。
她去小厨房拿了些吃的和酒,改道去了小清房里,小清开了门,站在门后揉了揉眼睛,一脸睡眼惺忪地望着宋良夜。
“良夜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宋良夜指指她的手:“换药。”又扬了扬手中的酒壶:“顺便喝酒。”她一边说着一边越过小清,进了屋子里。
“喝……喝酒?”小清关上门,语气有些惊讶。
宋良夜将酒放在桌上,回过头来看她,“嗯,会吗?”
“会……不会……呃……我没喝过……”声音越来越小。
宋良夜笑了笑,拉过小清一同坐下,将她伤口上的药仔细换了一遍,又打开酒壶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来,既然没喝过,那就试试吧。”
小清犹豫着接过。
宋良夜端起自己跟前的酒一饮而尽,又再次倒满,如此反复喝了几杯,抬眼时才发现小清手中的酒还一滴未动。
她笑笑:“怎么?不敢喝啦?”
小清点头。
“喝吧,不用怕,”她将酒杯往小清的嘴边推了推,“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忘了烦恼,忘了痛苦,忘了忧愁……”
小清半信半疑地望着她,“可是……我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呀。”
宋良夜喝酒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望着她,眼神一动也不动。
半晌,她突然抬起小清的手,眼里有戏谑的笑意:“可是……你有痛苦啊,你看,这烫伤还没好呢。”
认命般的,小清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辛辣入喉,她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脸也被涨得通红,她赶忙扔了杯子,手抚上胸口给自己顺气。
宋良夜被她这举动逗得捧腹大笑,笑了半天,眼睛都笑出了泪花。
“哈哈哈……我第一次喝酒时,也像你这样……哈哈哈……我终于知道当时裴大哥为何笑成那样了……哈哈哈……原来……哈哈哈……真的很好笑……”
小清终于顺过气来,疑惑地看着她道:“姐姐,裴大哥是谁?”
“裴大哥啊……”宋良夜止了笑,呆呆地望着手中的酒杯,良久,才扯出一抹怅然的笑,“只是少年时熟识的一位旧人罢了……”
小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就是像你骗我一样骗你喝酒的人吗?”
宋良夜“噗嗤”一笑,小清这描述,还挺到位,她喝一口酒,答:“是啊。”
曾经的种种,如今再想起来,却已恍如隔世。
裴大哥的父亲是爹爹的副将,他们自小便相识,他是军营里年纪最大的孩子,也是她最要好的玩伴,儿时的友谊本就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在宋良夜看来,他既是兄长,也是朋友。
只是后来,将军府出事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了联系,也再没有了可以陪她彻夜饮酒的人,那些旧人旧事,通通被隔在了宫墙之外,这一墙之隔,却是一生之远。
宋良夜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喝着,一壶酒很快便见了底,她将酒壶里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定定望着前方,眼神迷离没有焦距。
“小清,”她问,“你相信世上有命运这东西吗?”
半晌没听见回答,宋良夜转头,看见小清已经撑着脑袋,在桌边打起了盹。
她轻笑,小心翼翼地将小清扶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到桌边,拿起剩下的一壶酒,出了屋子。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雪花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宋良夜呆呆望着夜空,半晌,朱唇轻启,只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如果有,我真想问问它,为何要如此捉弄我。”
她一路喝着酒,摇摇晃晃地往箩涵殿走,到了殿门外,忽然看见她的屋子里亮着灯火。
“咦?”她迷迷糊糊地想,“我什么时候点过灯?”
抱着酒壶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宋良夜东倒西歪地上前推开房门。
然后,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第十二章 且忘今世一回眸
炎烈背对着她立在床边,烛光照在他身上,背影挺拔而孤寂。
听见开门声,他缓缓转身,看见斜靠在门框边的宋良夜,她手中拿着酒壶,脸上染着红晕,嘴角有晶莹的液体。
看样子,是喝酒了。
“咦?”宋良夜一瞬不瞬地盯着炎烈,看着他的脸色由担忧转为温怒,再转为担忧,她拍拍自己的脑袋,语气有些难以置信:“我真是……喝多了么?”
炎烈冷脸看着门边喝醉后陷入自我怀疑的宋良夜,便明白她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他很有耐心地等着,只见她抬起脚,一步步踉跄着向自己走来。
她走到他跟前,将脸凑得离他极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闭上眼,甩甩头,再睁眼……
“啊……真的是你呀……”她笑着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他正想开口,却感到腰身突然一紧,他顿住——
低头一看,她正紧紧抱着他,小脑袋在他怀里来回磨蹭。
“阿烈……”
他心头猛地一颤。
是……听错了么?
“阿烈……”
没有听错!没有听错!
怀中的人儿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臂弯,“阿烈,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他抬手,动作有些迟钝地圈住她,半晌,俯首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也想你。
很想很想,想得肝肠寸断,想得痛不欲生,只要能永远这样紧紧抱着你,哪怕魂飞魄散、哪怕尸骨无存,也愿了。
她忽然动了动,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挣脱开了他的怀抱,举起手中的酒壶,笑起来嘴角两个梨涡:“阿烈,你喝酒吗?”
炎烈怔怔看着她,刚想抬手去接,她却突然缩了回去。
宋良夜将酒壶牢牢护在怀里,皱着眉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我忘了,阿烈不喜欢我喝酒的,”说着她又喝了一口,哼哧哼哧道:“从前,我和裴大哥喝了一夜的酒,被你知道了,好几天没理我呢……”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尖:“小气鬼!”
炎烈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有些气恼,又很无奈,他不是气她喝酒,而是气她和别的男人喝酒。
他再次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的头发,“对,我就是小气鬼,小气到只允许你属于我,小气到想把你藏起来,别人想看一眼都不让。”
听到这话,宋良夜觉得自己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就闷在他怀里“嘿嘿嘿”地笑,笑了半天,渐渐没有了声音。
炎烈听见怀中的人没有了动静,低下头,发现她不知何时竟已睡着了,脸颊粉嘟嘟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他轻笑出声,低头啄了下她【创建和谐家园】的唇瓣,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不远处的床榻上,自己也顺势钻进被窝,轻轻搂住了她。
一夜好梦。
第二天,炎烈醒来时,觉得自己颈窝间一阵湿热,他睁眼,便看见一颗小脑袋正埋在他颈边,呼出的气息扫得他心痒。
他轻轻撑起头,仔细端详起她的睡颜——她睡得很安稳,白皙的脸蛋上泛着绒绒的光,睫毛有时微微轻颤,唇瓣轻抿着……
心下突然一动,他快速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轻挑细啄,辗转反侧,直到睡梦中的她不安地皱眉【创建和谐家园】,他才肯罢休。
炎烈替她掖了掖被角,恰巧门外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接着李公公轻手推门而入。
“陛下……”他刚开口,炎烈便突然一个眼神扫过去,示意他小声些。
李公公慌忙住了嘴,片刻后将声音压得极低道:“陛下,时辰已到,该上朝了。”
炎烈点了点头,准备将自己的手臂从宋良夜的后脑勺拿出来时,她却像感应得到一般,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他便立刻定住不动,光这起床的光景,就费了一些功夫。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炎烈才终于脱身,李公公伺候着他换上龙袍,这才出了箩涵殿,走到门边,他突然止了步,回过头来看了眼熟睡中的宋良夜,唇角勾了勾,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宋良夜醒来时,觉得头像裂了一般的疼,她四下看了看,除了地上歪倒着的酒壶,并没有其他陌生的痕迹,她昨天是怎么睡着的?为何隐约记得见到过炎烈?难不成又是梦?
她揉了揉脑袋,忽然看见床边放着的粉色宫服,料子与颜色都与她在罪奴所时穿的不一样,是宫里有一定品阶的宫女才能穿戴的宫服。
宋良夜拿起宫服左右翻着瞧了瞧,这必定是炎烈留下的……
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往怀里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小瓷瓶呢?噬魂香呢?
难道……被炎烈拿走了?
是了!她怎么这么傻?昌华宫的那些小动作,炎烈怎么会不知道,这宫里有什么事会是他不知道的?还有那晚,他肯定也知道自己被下了药,也一定知道与珍妃有关……可是,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一点动作也没有?如果他真的拿走了噬魂香,又会怎么做?
一系列问题涌入脑海,宋良夜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她简单梳洗一番过后,换上那套宫服,往乾清殿走去——万一,噬魂香并不在炎烈手上呢?
到了乾清殿门口,李公公正在外面侯着,见她来,便恭敬道:“姑娘来得正巧,老奴还有其他杂事缠身,这壶酒怕是要劳烦姑娘代老奴送进去了。”说着,将他手中的托盘递了过来。
宋良夜接过托盘,道了声“好”,心下却想:她怕不是来得巧,而是他早就等候多时了吧。
李公公走得不见影后,宋良夜这才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进”,声音不大不小,她刚好能听到,却不是炎烈的声音。
她开门进去,炎烈正盘腿坐在榻上,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锦服的男子,那男子背对着她,看不清楚相貌,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炎烈抬眼看到了她,眼神闪动,示意她走近些。
宋良夜走过去,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这才看到了那青衣男子的长相,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她。
青衣男子大惊:“是你?”
此话引得炎烈蹙眉。
宋良夜才觉得他有些眼熟,还未想起他是谁,便听他这一声惊呼,倒是让她想起来了。
原来是那天在御花园里问路的男子。
“喂,我说,”男子苦笑道,“你那天可把我骗得好惨!”
宋良夜心下一慌,下意识看向炎烈,发现他也正在看她,眼神里充满了危险。
宋良夜低头:“大人怕是认错人了。”那种事情,在这种场合,自然是不能认的。
“不可能!”男子一拍桌子,“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还有……”他将身子往前倾了倾,脸上一抹得意的笑,“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是……东炎的宸王。”
宸王?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