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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怀中传来浅淡均匀的呼吸声,炎烈垂眸,看着熟睡中的宋良夜,轻轻叹了一声。
胸口突然传来阵阵钻心似的的疼痛,炎烈强忍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看来,要加大压制的药量了。
“阿汝……”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对不起。”
第五十六章 独倚危楼风细细
这殿京不愧为东炎国的都城,放眼望去,十里长街,车水马龙,人潮如海。
宋良夜慢慢悠悠地走在人群里,听着周围嘈杂的交谈声和热火朝天的叫卖声,竟觉得无比的亲切。
也是,那皇宫中整日静谧严肃,严谨庄重,人与人之间说个话都不敢大声喘气,哪像外面这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她在烧饼铺买了个烧饼一边走一边吃,待吃掉最后一口饼子,一抬头,便到了地方。
掏出几两银子递给带路的小哥,宋良夜道了声谢,便看着那小哥掂着银子走远了去。
她看了看四周,此处是一条偏街,来往的人并不多,她稍稍仰起头,牌匾上的烫金已然脱落了大半,透过层层的蜘蛛网,隐约能看出‘将军府’三个字。
府门前肆意长满了杂草,宋良夜将它们往两边拨了拨,抬脚朝里面走了几步。
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她脚下的这条路,她曾无数次地踏过,心口突然疼了起来,宋良夜皱眉,深深吸了几口气。
最近心悸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每次脑海中都会闪现出许多零碎的画面,如走马观花,分不【创建和谐家园】假。
她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那感觉才渐渐消了下去。
宋良夜继续往里走,须臾便到了门边。
大门是暗沉的黑色,结实宽厚,自这座府邸在时起,它便是它的第一道屏障,大门紧闭多年,一层层的灰尘底下,似乎依旧能看见它昔日灿烂的毫光。
宋良夜伸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陈旧而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心底深处,传来的亘古而悠远的呼唤。
她进了门,继续往里走。
首先是前院。
院子里和外面一样,长满了瘦弱枯黄的杂草,看起来荒凉而萧条。
宋良夜越过前厅,走到了后院,她立在长廊里,看着不远处的池塘。
或许,那已不能叫做池塘了,不过是落满了枯叶的一池死水,连风也无法让它无法荡起半点波澜。
池塘旁边是一颗已经枯死的柳树,干枯狰狞的柳条,张牙舞爪的躯干,任谁也想象不出它曾经是如何的青翠生辉。
宋良夜呆呆望着那柳树,朦胧间似乎能够穿越时光,看见多年前的某一天,昏黄的夕阳下,笑得无比灿烂的少年。
再往前走走。
院子中央有一处石桌……宋良夜惊了惊,那石桌她认识,就在昨晚她的梦里出现过,关于石桌,梦中还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可她怎么也无法将它们串联起来。
宋良夜走到石桌旁,指腹轻轻划过参差不齐的石桌边缘,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她紧紧闭上眼,试图回想起一些往事……
脑海中又接连浮现出一些破碎的片段,泛黄的月色,低吟的箫声,飞舞的蝴蝶,石桌边的人,欢声笑语……
“爹…娘……”
宋良夜从回忆中猛地睁开眼。
是!就是这里!她梦中来过的地方!
如今它残败破落,无人问津,已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的模样。
可是,这里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她的父亲真的是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将军府的其他人呢?她的娘亲呢?
为何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为何一个好好的将军府,就这样任它破败?
还未想得明白,忽听得身后一阵响动,宋良夜猛地回头,便见她方才立过的长廊口处,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宋良夜的目光随着那个身影向上移,下一秒,便看清了他的脸。
宋良夜瞳孔紧缩:“你……是你!”
“你到底是谁?!”
那人动了动,缓缓朝她走来,脸上是她怎么也看不懂的笑容。
“阿姐……是我……”
“我是小时啊……”
第五十七章 从此无心爱良夜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乾清殿外一抹黑影闪过,随即响起了微弱的敲门声。
炎烈拿着奏折坐在书案边,轻轻道了声“进”。
片刻,暗卫打开门,走到炎烈的书案前,恭敬站定。
“如何?”炎烈问。
暗卫答道:“娘娘自上次出宫回来后,这两日一直将自己关在箩涵殿里,从未出过门。”
轻叹一声,炎烈放下奏折,问:“她可有按时吃饭?”
暗卫想了想,道:“很少。”
“那日,你真的没有看错?”炎烈又问。
“没有,”暗卫道,“正是因为不可思议,所以属下又靠近了些,仔细瞧了几次,那日在将军府中出现的人,的确是……宋逢时。”
话刚落,炎烈突然间咳嗽起来,他痛苦地捂着心口,身子猛地一下朝前倾,吐出一大口鲜血。
“陛下!”暗卫着急大吼,“您没事吧?”
炎烈缓了缓,抬手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暗卫。
“无妨…无妨……朕没事。”他缓缓直起身,道:“将药端来。”
“陛下!您三个时辰前才喝过……”暗卫顿了顿,担忧道,“您明知道那药……”
“朕说了,朕没事。”炎烈冷了脸,道。
暗卫听此,纵使心中再是愤然,亦也无话可说,他答了声“是”,便转身朝外走,刚到门边,炎烈突然喊住了他。
“宸王,”他顿了顿,问:“何时可到?”
暗卫恭敬答:“收到陛下急召,宸王便立即快马加鞭往回赶,算算时日,明日便可抵京了。”
听此,炎烈的神情才稍缓了缓,连声道:“好…好……”
箩涵殿内。
宋良夜呆坐在桌边,眼往前方,目无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知了叹了口气,将她面前凉透了的饭菜再次收走。
自两日前她从宫外回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呆坐在那儿,什么也不理,什么也不顾。
知了端着饭菜,刚走到门边,便看见迎面而来的身影,她一慌,忙福身唤道:“奴婢参见陛下。”
炎烈朝她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看了眼她手中一点没动的饭菜,皱了皱眉,他朝殿内望了望,随即抬脚,缓缓走到宋良夜身边。
知了见状,心下暗喜,替二人关上了殿门,便离开了。
炎烈在她身边站了许久,她也没有反应,他思虑片刻,忽然伸手,将她腾空抱起,往床边走去。
宋良夜惊了惊,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瞧着他消瘦了许多的下巴,唤了声:“阿烈?”
炎烈的脚步顿了顿,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便继续稳稳当当地向前走。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随即也翻身上床,轻轻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良久,他才开口,柔声问:“怎么可以不吃饭?”
宋良夜喏喏嘤咛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要,将脑袋深深埋进他怀里,熟悉的温度让她瞬间心安。
她的嗓音略带着些哭腔,道:“阿烈,我害怕。”
炎烈的手缓缓抚着她的头发,笑了笑,轻声道:“阿汝别怕,我在这儿。”
“阿烈。”她唤他。
“嗯?”他应。
“我好累。”她道。
“那就睡吧,我会在这里,永远也不离开。”他答。
宋良夜终于展颜,笑了笑,道:“那你给我讲讲故事好不好?”
炎烈将又她搂紧了些,宠溺吻了吻她的发顶,轻笑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嗯……”她想了想,道:“我想听,我们的故事。”
“好,”他道,“那就讲,我们的故事……”
宋良夜嘴角带着笑,在他怀中安然闭眼……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都已经记不清,那日的天气,是雨是晴……”炎烈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是如此的平静,却又波涛汹涌。
“只依稀记得,是个刚睡醒的春日。”
“那时我八岁,身为太子,要同父皇一道,去探望刚刚大胜归来的常远将军。”
“从宫中到将军府并不远,可我却被马车晃得昏昏欲睡。”
“到了将军府,所有人鱼贯而出,惶恐地迎接自宫中来的贵客……”他突然笑了笑,道:“我却早已见惯了那些场面,对此也无甚兴趣,只是在那惶惶迎接的队伍中,独不见大将军的身影。”
“原来,大将军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在府中静养,御医叮嘱,不可下床走动,我这才明白,为何父皇非要坚持亲自到将军府走一趟。”
“之后,父皇便与卧床中的大将军畅然欢谈,说家事,论国事……我在一旁顶着困意,又听得烦了,便借机溜了出去,结果,却在小小的将军府里,迷路了。”
“将军府里有一片很美的池塘,很美,美得连宫中御花园里的池塘也比不上它。”
“池塘边上有课柳树,生着茂盛无比的枝条,春风一吹,便纷纷冒起了新芽。”
“我按捺不住喜欢,走到池塘边缘,伸手想要摘下一条柳枝,结果哪成想,脚下不稳,一个打滑,便跌入了池塘里……却巧不巧,我那时,竟不会水。”
“可我更没想到,还能再次醒来……”
说道此,炎烈突然顿住,他轻柔抚着她的背,眸中溢出满满的笑意与温柔。
“我悠悠转醒,便望进一双,美丽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