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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烈与白尘面对面坐在四方桌前,皆是一言不发。
半晌,白尘率先开口,道:“她身体里,并没有什么余毒,你让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炎烈淡淡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猜到了。”
白尘笑笑,道:“你不是说不能让她知道吗?”
“她是不会知道,但是……”炎烈顿了顿,道:“我只是担心,我现在的样子,会让她看出端倪。”
“所以?”
“所以,我需要一种药,能暂时压制住我体内的毒。”
“压制?”白尘轻呵一声,“说得轻巧,你可知压制的后果?”
炎烈未答。
白尘继续道:“你体内的毒,越是压制,后期就会反噬得越厉害,你,就会死得更快,更痛苦。”
炎烈轻轻一笑:“与我而言,无甚差别。”
白尘沉默片刻,低声问:“那她呢?”
“她的失忆之症,你是有办法的吧。”疑问句,却用的肯定语气。
白尘挑眉:“你想让她想起一切?”
“是。”
白尘淡淡一笑,道:“你猜的没错,她的失忆之症,并非是病,而是有人动了手脚,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会是什么人。”
“除了北疆异术,又有谁懂得封住一个人的记忆?”
“没错,”白尘道,“确实是北疆,但你……确定要这样做?”
炎烈垂眸不语,算是默认。
他既然做不到远离她,就不能让她在他身边痛苦,与其让她在他死后独自悲痛,不如让她想起一切,恨他,总比放不下,要好。
白尘缓缓起身,往殿外走去。
身后炎烈突然道:“多谢。”
白尘头也没回,道:“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她。”
…………
“白尘兄?白尘兄?”
耳边越来越清晰的呼唤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自嘲般笑笑,道:“怎么了?”
宋良夜疑惑问:“白尘兄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白尘默了默,半晌,不答反问:“良夜,你可知道,我五岁时为何会生了场大病?”
宋良夜摇头:“自然不知。”
他笑了笑,缓缓道:“因为我五岁那年,我娘亲离开了我。”
宋良夜手抖了抖,心中漫起一丝疼惜,她垂了垂眸,低声道:“真是巧,我娘也是在我五岁时去世的。”
听次,白尘摇了摇头:“她不是离世,”他顿了顿,继续道:“她只是离开了我,从我身边,弃我而去。”
“她走了以后,我就只能哭泣,每日哭,每夜哭,后来,就把眼睛给哭坏了。”
他笑了笑,脸上并没有多余神情,平静无澜,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其实,我并非她所亲生,只是她一时心软,从路边捡回来的孤儿而已,所以,我并没有什么资格,央求她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白尘兄……”宋良夜想要安慰他,张嘴时却发现,自己竟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自顾自说:“其实,我知道,她是和一个男人离开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听说,他们很相爱,还有了一儿一女。”
“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只是我在想,她会不会曾在午夜梦回时想起,在遥远的他乡,还有一个孩子,在等着他的娘亲回家。”
“会的,”宋良夜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没有那位母亲会抛下自己的孩子,她没有回去,或许是因为她不能回去。”
听此,白尘苍凉般笑笑,道:“是啊,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她不能来看我,那就让我来找她吧。”
宋良夜轻声问:“那你,可有见到她?”
“没有,”白尘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
宋良夜心猛地一紧。
“她死了,就像抛下我一样,抛下了她的一儿一女。”
“可我还是来了,想来看看她的孩子,也算是……我的家人。”
“那你……可有见到他们?”
白尘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她,道:“见到了,她的女儿。”
他看着她,笑了笑,道:“她长得,和她很像。”
宋良夜想了想,问:“那你…可恨她?”
“恨?”白尘释然般笑笑,“或许刚开始,是恨的吧,她将我捡了回来,给了我母爱,却又再次将我抛弃。”
他顿了顿,又道:“可是,我有什么资格恨她呢?她救了我,养育了我五年,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说起来,我应该感谢她。”
“白尘兄,”宋良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逝者已矣,不要让自己活在痛苦里。”
白尘未答话,只转头神色复杂地看她。
良久,他问:“那你呢?”
“什么?”
“如果有一天,炎烈死了,你会活在痛苦里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尘笑笑:“没什么,只是问问。”
不知为何,尽管他这样说,宋良夜心中却越加的不安起来。
昨夜她瞧着阿烈的脸色似乎就不太对,问他,他只说是因国事操劳,没休息好,可她却觉得,他是故意那样说,好让她放心。
方才问起名医的事,白尘兄的回答也让人费解,那名医既然云游天下,为何恰好在她中毒时出现?既出现了,又为何在她醒来就又不见了?
可是,白尘兄的眼睛确实也好了啊,证明,那名医真的来过。
可是……
她总觉得,他们有事在瞒着她。
至于是什么事,她终究,会弄清楚。
第五十四章 淡云流水画屏幽
是夜。
宋良夜眼上蒙着条黑纱,任由知了搀着她一步步往外走,脚下一不小心踩到块小石子,她重心不稳地拐了拐,知了见状,急忙扶稳了她。
宋良夜皱了皱眉,第三次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知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知了笑了笑,第三次回答她:“娘娘只管紧紧抓住奴婢,别摔了就好。”
宋良夜见她怎么也不肯说,便一叹作罢,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约摸过了半柱香,知了突然停了下来,宋良夜一愣,也跟着停了下来。
知了的手突然抽离,接着是脚步远离的声音,宋良夜手心一空,她四下一通乱摸,没摸着人,便唤:“知了?”
无人应答。
咦?难不成知了真的就这么抛下她跑了?
宋良夜心急,正打算揭下黑纱,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
她愣了愣,“哎呀”一声,道:“我还以为你真把我丢下不管了呢。”
知了没说话,只拉着她的手腕继续向前走。
宋良夜突觉不对,皱眉问:“知了,你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身旁的人一派沉默,仍是没有回答。
“你不是知了!”宋良夜心中确定无疑,快速抬手便扯下了黑纱。
下一秒,便望进了一双带笑的眼眸。
“阿烈?!”宋良夜微惊,随即,“哦…”的一声,她笑道:“我明白了,是你让知了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可对?”
她望了望四周,发现二人正在一座亭子中央,亭子周围挂满了三尺红菱和大红灯笼,灯笼和亭柱上皆贴满了大红的“囍”字,这场面,像极了娶亲……。
等等!娶亲?!
宋良夜忽地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炎烈。
他只是淡笑着看她,道:“现在才反应过来?阿汝,你怎么越来越笨了?”
宋良夜被惊得语无伦次:“你…你…我…这里……”
炎烈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安抚住她有些激动的情绪,柔声问:“阿汝,你可愿意嫁给我?”
宋良夜这下平静了,平静得几乎没有了心跳。
“你说……什么?”
炎烈再次重复:“我说,我要你嫁给我。”
宋良夜呼吸猛地一滞。
半晌,她才断断续续开口,颇有些让人大跌眼镜地问:“我以前……没有嫁给你吗?”她仔细想了想,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所以……你压根儿不是我相公咯?”
炎烈哭笑不得:“你怎么答非所问?”
宋良夜撇撇嘴,斜睨着他,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个骗子!”
炎烈忙道:“谁说我不是你相公?”
“那我们可有成过亲?”
“成过。”
“那你为何现在还要向我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