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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个虚幻的泡影,一碰就破,心中好不容易升腾起的希望,也被一把浇灭。
炎烈找到她时,便看见她立在河边落寞的背影,四周仍然热闹,却突然失了色彩,只剩一层蒙蒙的灰,他什么也听不见,眼中只有那抹萧瑟的背影。
良久,他才缓缓走上前,轻执起她的手,从掌心传出阵阵温暖,“在想什么呢?”
宋良夜蓦然回神,顿了顿,道:“没什么,只是刚才晃神间,被这里的美景吸引了来。”
炎烈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借口,却也没说破,只道:“我们来放花灯吧。”
宋良夜抬眼,只见他往后背一摸,变出来两盏花灯,将它们细细展开点燃,递了一盏给她,宋良夜接过,蹲下身将它放进脚下的河中。
心中默默许了愿,便看着花灯随着波流向前流去,逐渐融合在满河的花灯里,摇曳摆动的灯火,好似落了满河的繁星。
……
回客栈住了一晚,次日一早便要启程回东麓山,毕竟耽搁太久,总会引起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疑心。
宋良夜醒来时,身旁已无炎烈的踪影,只看见床头的鸳鸯珮,不,准确的说,是半只鸳鸯珮,是由成色极好的蓝田玉制成,瞧这形状,想来另一半与这一半形状相同,两块合起来,才是一整只完整的鸳鸯珮。
既然这一半在她这儿,那另一半,应当是在炎烈处。
宋良夜沉默半晌,还是收起了鸳鸯珮。
马车颠簸半日,才到东麓山脚下,为了不引人注意,便在山脚下抛了马车,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行至营帐处,远远就瞧见帐外跪了一排的士兵,士兵面前负手而立一位老者,此刻似乎正气急败坏地训斥着那些士兵,想来,那应该就是赵丞相了。
再走近些,便能听见他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咆哮:“一群废物!这么点儿大个山,找了快两天了也没找到陛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听罢,为首的一名士兵慌忙道:“丞相大人息怒,小的们已经来来【创建和谐家园】找了几遍,确实没有陛下的踪迹。”
“放屁!”丞相怒吼:“照你这么说,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回丞相,”另一名士兵突然道:“确实还有一处没有搜寻。”
“哪儿?”
“山顶下的一处寒潭。”
赵丞相神色一暗,思衬片刻,道:“派人去潭底捞,仔仔细细地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炎烈从暗处款款走出来,似笑非笑道:“丞相这是单方面宣布了朕的死讯啊?”
赵丞相见他突然出现,神色猛地一滞。
炎烈又道:“怎么,见到朕,惊得说不出话了?”
赵丞相面露慌色,随即反应过来,立马下跪道:“陛下,老臣是喜,得见陛下平安归来,臣实在是喜不自胜,方才所言,只是一时心急,失了方寸。”
“一时心急?”炎烈笑笑,“是没寻到朕的人心急啊,还是没找到朕的尸首心急啊?”
听此,赵丞相急忙再三叩拜:“陛下恕罪,老臣惶恐,老臣忠心耿耿,一心担忧陛下的安危,只想早日找到陛下,唯恐陛下遇到不测,还请陛下恕老臣一时口不择言。”
炎烈冷哼了一声,道:“等你的人来找,那朕得等到何时?”
赵丞相磕长头不起,道:“陛下恕罪,是老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行了,”炎烈冷冷道:“此次狩猎到此为止,前日的刺客必须详查,立即启程,回宫。”
赵丞相恭敬答了声“是。”
宋良夜刚一回到帐篷,便看见两个焦急的身影正围着桌子团团转,她喊了声“小清,淑姐姐”,就见那两个身影惊喜地朝她扑来,一左一右地拉着她的手臂上下检查。
“姐姐你终于平安回来了,可担心死小清了!”
“小夜,前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和陛下突然失踪了?”
“是啊是啊,这两天可吓坏我们了!”
“听说那天队伍遭到了狼群袭击,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看样子姐姐并未受伤,咦,姐姐为何穿着这身衣裳?”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完全没给宋良夜说话的机会。
“好了,”宋良夜安抚着二人,道:“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呀?”
小清和裴淑“扑哧”笑了笑,便没再追问下去。
宋良夜继续道:“前日晚上,我与陛下遇到了刺客,坠下了山崖,不过还好只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这身衣服是路遇的山中猎户所赠。”
裴淑问:“那他们所说的遭遇狼群袭击可是真的?”
宋良夜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这东麓山不是从来没有狼的吗?”
宋良夜道:“并非是这里的狼,而是刺客带来的。”
小清大惊:“刺客带来的狼?”
“那刺客懂得御兽之术,看样子并非东炎人。”
“御兽术……”裴淑重复了一遍,忽然道:“莫不是……北疆人?”
宋良夜轻叹一声,道:“虽无十成把握,但也【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了。”顿了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淑姐姐可有听说过落雪令?”
“落雪令?”裴淑皱眉想了想,“似乎听我父亲提起过,不过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听说当时北疆尚未统一,江湖上有一个极其神秘的杀手组织,组织内高手云集,还有一些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而那落雪令,便代表着组织的最高指令,所有人都必须服从。”
“那个杀手组织在当时算得上是如火如荼,可是在北疆皇朝建立之后,它就像是人间蒸发的一般,再也没听到过一丁点关于落雪令的消息。”
“对了!”裴淑道:“那个组织里似乎也有如你所说的,懂得驯兽的人。”
“小夜,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裴淑突然面露惊色,“难道你觉得你与陛下遇刺,与那落雪令有关?”
宋良夜沉默半晌,道:“我也不清楚,只希望,是我想得太多吧。”
第三十章 可怜杯酒不曾消
时间眨眼而过,转眼间已回宫数日。
自从回宫之后,倒是一直风平浪静,偶尔裴大哥会带来一些关于小时的消息,但每次追查到紧要关头,线索都会突然中断。
宋良夜仍然会时不时地想起那天人群当中的背影,究竟是不是小时呢?
炎烈这几日倒是来得很频繁,只是她总觉得他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些什么,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又过了几日,宋良夜正在思考如何能让炎烈放自己出宫时,莲妃却找上了门来。
当小清告诉她莲妃正在殿外候着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
“她来做什么?”宋良夜问,难不成是因为上次的御花园事件来找她寻仇的?
小清道:“说是听闻您遇刺,特意来探望您的。”
探望?
可笑,她回来时不见她来探望,反而过了这么久才想着要来,这借口未免太拙劣了些。
宋良夜想了想,道:“让她进来吧。”
小清领了命出去,不一会儿便见莲妃扭着腰肢进来了,老远就扯了嗓子开口道:“听闻妹妹前几日陪同陛下春猎,结果在山中遇刺,姐姐这心里啊,很是为你担心,今日好不容易抽了空,便来看看妹妹。”
话落,正巧走到宋良夜跟前,对她笑了笑。
宋良夜象征性地回了她一个笑,道:“莲妃坐吧。”
莲妃又扭着腰肢坐在一旁,小清替她倒上茶。
宋良夜道:“有劳莲妃关心了,我没什么事。”
“怎么会没事呢?”莲妃道:“听说那刺客很是凶狠呢,妹妹一定受了不少惊吓吧?”
宋良夜笑笑,道:“莲妃今天来,就是为了听我当时有多害怕么?”
莲妃表情一滞,随即恢复过来,笑道:“妹妹还真是个急性子呢,只是……”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小清。
宋良夜明白她的意思,扭头对小清道:“你先下去吧。”
小清顿了顿,不放心地望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此时莲妃才继续问:“妹妹可还记得珍妃?”
“自然记得。”
“说来也巧,前段时间我听闻她在冷宫身体抱恙,唉,咱们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就想着带点好东西去看望看望她,结果没成想啊,她人却是疯疯癫癫的,看着着实可怜……”
宋良夜喝了口茶,默默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莲妃挑挑眉,继续道:“我想她既然疯了,也便没什么好说的,正准备离开呢,却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着,她从宽袖里拿出一块纯白色的玉佩。
宋良夜本是无甚兴趣地看向那枚玉佩,可下一秒,她眼皮狂跳,心中犹如一道惊雷炸开,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发抖,她牢牢地盯着玉佩,似要将它看出一个洞。
“我瞧着这玉佩眼生,是个新鲜玩意儿,就拿来看了看,这品相做工倒是一般,可这上面却刻着个‘宋’字,”莲妃探究地看向宋良夜,将她的震惊尽收眼底,才有意无意地问:“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妹妹你,也姓宋,对吧?”
宋良夜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颤抖,她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莲妃身前,眼睛仍未离开过那枚玉佩。
莲妃看向她,笑了笑,道:“如果这玉佩真是妹妹的,那我今日也算将它物归原主了。”说着便把那玉佩递到宋良夜眼前。
宋良夜顿了顿,良久,才缓缓伸出手,接过玉佩。
莲妃见她将玉佩拿在手里反复摩挲,满意地站起身,道:“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一路走到门口,在踏出门槛的前一秒,听见身后之人冷冷的声音。
“不必装模做样,”宋良夜淡淡道:“珍妃既然让你把这个东西给我,你不妨把她想对我说的话也一并说了。”
听此,莲妃突然笑了起来,她捂着嘴,笑道:“妹妹聪慧过人,心细如针,姐姐真是自叹不如。”
宋良夜转身看向她,莲妃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道:“今晚子时,珍妃在冷宫等着你,她要说的话,自然会亲口告诉你。”
莲妃说完,转身,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宋良夜珍宝般地将玉佩握在手心,良久,只听“滴答”一声,玉佩上多了一滴清泪。
子时。
宋良夜站在冷宫门前,寒月当空,乌云密布,风漱漱吹过,刮起一地落叶。
她缓缓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屋内漆黑一片,连一支蜡烛也没有点,房梁上的几根白绫随风幽荡,风中隐隐传来晦暗的低泣声,衬得这阴森的景象越发的恐怖,借着月光,才能模模糊糊看见不远处坐着一个一身白衣,蓬头散发的女人。
宋良夜在离她三尺之远的地方停下。
良久,女人动了动,说话的声音如同八十岁的老妪,她道:“你还是来了。”
宋良夜看着她,淡淡道:“你想做什么,说吧。”
“我想做什么?”珍妃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凄凉,笑得阴森,笑声回荡在整个冷宫里,像是索命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