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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炎风?
原来,他就是炎烈一母同胞的弟弟,是两年前北疆举兵时,被派往边关御敌的宸王,如今这是,回来了么?
“怎么回事?”两人相顾无言时,一旁被晾了许久的炎烈冷着脸开口。
“皇兄,”炎风答道,“你宫里的这个宫女还真有些胆色,上回我进宫时,迷了路,正巧碰上她,她故作一副好心指路的模样,却将我骗去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冷宫,害我兜兜转转好久,真是苦煞我也!”说着,他还作出一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
“真有此事?”炎烈看向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却是难掩的笑意。
宋良夜头垂得更低了:“宸王殿下是真的记错了,我从未去过御花园,更未见过殿下。”
“皇兄你看!”炎风气急,“她还不承认!”他又转头看向宋良夜:“你怕什么?我又没说要罚你。”
宋良夜低头不语,反正,不认就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炎风又问。
宋良夜仍然不语——你恐怕,不会乐意知道我的名字。
“行了。”炎烈突然打断他,“说正事。”
一听这话,炎风怏怏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放过她,恢复正经道:“刚才说到西楚此次来访的使臣名单。”
炎烈“嗯”了一声,喝掉手中的酒,宋良夜又替他倒上。
炎风继续道:“其余的倒没什么,只是这益王楚宵也在名单之中,只怕他是来者不善。”
益王楚宵是西楚国的二皇子,在如今西楚太子之位空缺的情况下,他与五皇子楚珩是最具竞争力的两个人,不过传闻,这益王曾私下与北疆朝廷关系密切,还听说因此惹怒过西楚皇帝,他这次造访,难道是为了讨好东炎?又或者有别的企图?
炎烈笑了笑,道:“怕什么?我东炎可不是他能乱来的地方。”
炎风附和着点头:“也是,我们只需提防着他些便好。”
炎烈道:“楚宵此人,性情阴鸷,手辣心狠,做事却鲁莽,西楚太子之位,我倒更看好楚珩。”
“可不是嘛,”炎风道,“与他相比,五皇子倒显得沉静而足智善谋多了。”说着,他将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转头向一直沉默的宋良夜道:“来,给我满上。”
她刚准备倒酒,炎烈却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壶,速度快到让她都愣在了原地,他将酒壶放在自己手边,道:“还喝什么?刚刚不是还说公务繁忙么?现在又有空喝酒了?”
炎风撇撇嘴:“喝点酒而已,不耽误事儿的。”
炎烈不依不饶:“行了,今日不许再喝,你若喜欢这酒,改天朕让人送几坛到你府上,现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炎风泄气,看了看宋良夜,看了看炎烈,再看看宋良夜,又看看炎烈,最终只好认命,道:“行吧,既然皇兄让我走,那我也不多留了,你!送送本王。”他指着宋良夜。
炎烈眼睛一横:“怎么,自己不认路?还是又想被骗到冷宫去?”
炎风:“……”
他怎么觉得皇兄在偏袒这个小宫女?
第十三章 谁供瘦柳傍小桥
炎风离开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良夜立在一旁,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开口,炎烈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喝着还不忘抬头问她:“你喝酒吗?”
“……”她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昨晚你也在,是吗?”
炎烈抿了口酒:“嗯。”
“那……你有没有见过……”
“噬魂香么?”炎烈放下酒,打断她的话。
宋良夜心中一顿,他果然知道一切!她忽然想起那天,他将她交给珍妃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难不成这一切,原本就是他设计好的?
“你打算如何处置黛绿?”
“黛绿?原来名字是叫黛绿啊,”炎烈起身“那你觉得呢?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处置?”
宋良夜垂眸,遮住了眼中的动容:“她犯的是死罪,可是……”
“你是想说……可是,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炎烈靠近她,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宋良夜,你总是求我放过别人,那你呢?”那……我呢?
最后三个字,他却没有说出口。
“你若求我,说不定我也可以原谅你呢?”
宋良夜望着他的眼,里面是看不清的雾气,还有抱着一丝渴望的恳求,良久,她移开眼,苍凉般笑了笑:“你做不到的,我也做不到。”
炎烈忽然松开了她的下颚,背过身去,闭上眼睛,“算了,你走吧,当我没说过。”或许他们注定,要这样互相折磨。
宋良夜走出去,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枯树上立着两只乌鸦,见到人便快速拍着翅膀飞走了,那叫声,很是凄厉。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
有些罪孽,总得需要人去承受。
……
半月之后,西楚使团抵达殿京,东炎皇朝以最高邦交之礼迎接。
……
小清着急忙慌跑进来时,宋良夜正在读着一个话本子,那是她偶然间从屋子里的抽屉中翻出来的,故事都是写些江湖逸事,鬼怪蛇神什么的,无聊时倒是可以拿来打发时间。
“这么着急干什么?”宋良夜听到小清的急促脚步声,问,眼睛还是停留在手中的话本子上。
“良夜姐姐你快看!”
听着小清欢快的声音,宋良夜不由得抬起了头,见她怀里正抱着一团天蓝色的布料。
“这是什么?”她问。
“这是做衣服的新料子,”小清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着手中的布料,“年关将至,这是内务局分发给各宫宫女做新衣服的料子!嘿嘿,又可以有新衣服穿了。”
看她笑成这样,宋良夜也不禁跟着开心起来:“那你还不赶紧抱着你的料子去做新衣服?”
小清皱眉:“今天不行的,姐姐你听说了吗?西楚的使臣已经到了,今晚在正阳宫会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我还要去殿前伺候呢,新衣服只能留着有空再做了。”
宋良夜心下一动,问:“小清,这几日你可听到昌华宫有什么动静?”
小清思考了片刻,摇头道:“没有。”
宋良夜了然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却没注意自己握着话本子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
他到底,还是不会放过黛绿么?
到了傍晚时分,宫里一片烟火气息,宋良夜在屋子里,都能隐约听到正阳宫传来的舞乐之声,心想宴会应该已经开始了,她踱步到院子里,地上还有积雪,今夜无风,倒是可以看见几颗星星,其中有两颗特别特别亮,在漆黑的夜空中闪闪发光。
人们常说,人死之后,灵魂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当你抬头望天时,天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你思念之人的灵魂。
“爹,”宋良夜的目光在最亮的两颗星星间流连,“哪一颗是你呀?”
“爹爹,对不起,是阿汝没用,没有保护好小时,如果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小时平安无事,保佑阿汝早日找到小时。”
夜空中的星星闪了又闪,似乎是在回答她的请求。
宋良夜笑了笑,目光无意间望向前方,却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快速跑过去,只见小清正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朝她这边走。
“小清!你怎么了?”宋良夜赶忙上前扶住她。
“良夜姐姐,我不行了……”小清抓住她的手臂,整个人顺势瘫倒在她怀中,虚弱道:“我拉肚子已经拉了三个时辰了,实在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宋良夜扶着她往自己的屋子走去:“那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一听这话,小清立马哭丧着脸:“今日的宴会,我本是要去殿前伺候的,可现在我这样子,肯定是去不成了,我本想……哎呦,疼……”小清捂着肚子嚎叫了一声,“我刚才本想去前殿跟主事公公通报一声,可是走到半路,肚子实在是太疼了,就索性来了姐姐这里,”说着,小清抓住她的手,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姐姐,你能不能替我去跟主事公公告个假呀?不然,要是让他知道我今日没去,一定又会狠狠责罚我的……”
宋良夜扶她到凳子上坐下,连声应道:“好好好,你先在这儿休息,我去替你跑一趟,你就别担心了。”
说完,再将小清安顿好之后,宋良夜便出门,往正阳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皆是宫女太监们端着美酒佳肴来来往往,越走近些,越能听得清楚正殿上觥筹交错的声音。
来到殿外,远远便看见一个手拿拂尘的公公正在训斥着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被他训得面红耳赤,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宋良夜朝他们走去,待到了他们身边,那公公才反应过来,斥退了小太监,转头问她:“你是谁呀?”
宋良夜福了福身:“请问您可是主事的罗公公?”
他点点头,声音尖狭细长:“嗯,我就是。”
宋良夜道:“是这样的公公,小清她今日身体不适,恐怕来不了这殿前伺候了,我特地来跟您说一声,帮她告个假。”
“小清?”公公尖声道,“就是那个呆呆的小宫女?咱家是说今日怎么没见着她呢,哎呀,眼看着人手不够,她偏要挑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体不适!”罗公公斜着眼珠上下打量她一番,突然问:“诶,你是哪个宫的?咱家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宋良夜低头:“回公公,我是箩涵殿的。”
“箩涵殿?”罗公公双手抱胸,一脸怀疑地盯着她,“咱家可没听说这箩涵殿里住着哪位娘娘呀?”他思衬片刻,却道:“罢了罢了,既然小清那丫头来不了。那你便代替她去殿里伺候吧。”
宋良夜挑眉:“我?”
“怎么着,不乐意呀?”罗公公道,“若不是今日急需人手,怕也轮不上你。”说着,他将身后放着酒的托盘拿起来塞到她手里:“刚才那个小太监在添酒的时候冲撞了西楚来的贵客,我看着你挺机灵的,便去补上他的位置吧。”
宋良夜无法,只好接过托盘,抬脚向罗公公指的方向走去,临进门时,身后传来他低声的嘱咐:“那位可是西楚益王,可得好生伺候着!”
宋良夜抬起的脚在无形中顿了顿,心底隐约有些不安。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可是,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
第十四章 风摇影碎雁彷徨
目送着她进殿之后,罗公公转身欲走,却看到迎面而来的李公公,他笑着上前同他道了声好,又问:“李公公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可知道这箩涵殿里住的是哪位娘娘?日后若是遇见了,也不好冲撞了不是?”
谁知李公公一听到这‘箩涵殿’三个字,便立马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噤声,又四下看了看,才小声严肃道:“这事儿,以后再也别提,更莫问!你可记住了?”
见他这般小心谨慎,罗公公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慌忙点头,连连称是。
……
益王坐在右侧首位上,宋良夜从旁侧不起眼的地方绕过去,到了益王身后——每个座位后都会候着一个负责给宾客斟酒的太监或宫女,所以她一路低着头过来,也没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只是从进门开始,宋良夜便感到有束灼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她站在益王身后,那目光才从她身上移了开去,她全程并未抬头,但也能猜到那束目光的主人是谁。
舞池里的舞姬正翩翩起舞,可她却毫无心情观赏,只全程盯着益王手中的杯子,等着他喝完,再给他添上。
西楚的风俗与东炎大有不同,便是从他们的着装配饰就能看得出来,不同于东炎所倡导的素雅,西楚人更爱颜色艳丽的服装,喜欢粒大圆润的宝石,光是看着益王戴了满手的宝石戒指,宋良夜便觉得闪得眼睛疼。
闪着闪着,便见那只戴满宝石的手端起了酒杯,再放下来时,杯子里已空空如也,宋良夜自觉地上前替他斟酒,她俯下身来,侧脸正好撞进他的视线。
宋良夜突然觉得耳边一热,益王突然靠近她,语气轻佻道:“我的宝石真这么好看?你要是喜欢,本王送给你啊。”
宋良夜手一抖,酒差点撒了出来,益王却大笑着移开了脸。
她此刻才看清楚了这益王楚宵的相貌,浓密的眉毛毫无规律地散乱着,下面是和他手上的宝石一般大的眼睛,虽说不上好看,却能衬出几分豪气,肩宽背阔,肤色是久经日晒后的黝黑,常听闻西楚的男子长年累月在马背上驰骋,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宋良夜只当他是这般性情,也没多想,斟完酒便继续站在一旁。
她这边漠然站着,却没发现正上方位置上炎烈突然收紧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