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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啊！
好恨啊！
剧痛令辛郁几欲昏死过去，却也令她的头脑无比郁醒，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面前可恶的嘴脸扇过去！
“啊……”
“枫宜！”
詹灵衡刚走进来，就看到辛郁将乐枫宜扇得倒地。
22章
他几步上前把乐枫宜扶起来，看到她的脸颊红肿，嘴角渗血，可见是用足了力气。
乐枫宜没想到辛郁被自己按压伤口，竟然还有力气反击，猝不及防被这一耳光打得朝一边倒去，此刻眼冒金星，耳里嗡嗡作响。
迷迷糊糊听到詹灵衡的声音，似乎还被他揽在了怀里，乐枫宜顺势抱着他的腰，开始哭诉起来，“明天我就要去国外了，想来看看辛郁……”
詹灵衡想把乐枫宜放到一旁的沙发上，但被她紧紧的搂住，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瑟瑟发抖，一边脸肿得老高，他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动手？”
“她害我中枪，摘除了子宫，我还打不得吗？”辛郁冷笑。
看着眼前这对搂抱在一起的男女，她的心麻木开始一点点麻木，结冰。
“你都知道了……”詹灵衡一怔，忽觉喉间有些干涩。
“是我、我坦白了，我良心过不去，想求得辛郁的原谅……”乐枫宜低着头，把脸埋在詹灵衡怀里，抽抽搭搭。
良心？
乐枫宜有这种好东西？
辛郁的眼里浮上讽刺和憎恶，看向詹灵衡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那里面有爱，有痛，有孤注一掷的信任，还有意味不明的祈求。
“詹灵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乐枫宜是主谋？你是不是不打算追究？”詹灵衡看着辛郁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辛郁一手捂着崩裂的伤口，一手用力的捶打着床铺，仿佛这样才能分散伤口的痛，还有即将到来的，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不是？你回答我！”
“是。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会跟你解释……”
詹灵衡看着辛郁苍白不可置信的脸，心间划过阵阵刺痛。
就在不久前，辛郁还为他唱了一首他此生听过的最动听的歌，歌犹在耳，此刻两人之间却仿佛竖起了一座无形的墙。
“解释？什么解释能抵得过我受的伤痛？中枪的是我，要不要追究也该由我来做决定。我、要、追、究！”
辛郁觉得詹灵衡太好笑了，是啊，怎么可能要求他感同身受。
伤害不落在自己身上，是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她忍痛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乐枫宜，你明天还想去国外？去警察局呆着吧！”
电话刚接通，一只大手就伸过来，把手机夺走。
“不行。”
辛郁愣愣的抬头看着詹灵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你说什么？”
从来没有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詹灵衡觉得莫名的刺眼。
他顿了顿，握住辛郁异常冰凉的手，说道：“郁郁，枫宜曾经在国外遭遇车祸，失去了生育能力。”
辛郁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詹灵衡为什么跟她说这个？
“所以呢？”她目露茫然，抖着唇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詹灵衡抓紧她的手，像是下定决心般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当年枫宜之所以会出国，是因为奶奶要我和你结婚。你明知道我有女朋友，明知道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
23章
说到这里，詹灵衡深吸一口气，只是兄妹之情吗？不，不是的。但现在他只能这么说。
不管之前是什么感情，都过去了。
余生还很长，他们的爱情还有很多时间。
“……你还执意嫁给我。如果不是你和奶奶当年的一意孤行，枫宜也不会失去生育能力，从而一时想不开，报复你。”
辛郁的嘴张了张，只觉得詹灵衡此时此刻，轻声细语的每个字都如巨雷轰鸣，轰得她头痛欲裂。
难道乐枫宜没了生育能力，就要她也没有？
还能这么算的？
乐枫宜此时站在詹灵衡后面，把辛郁几欲崩溃的表情看得郁郁楚楚，不由的在心里放声大笑，面上也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这一抹嘚瑟的笑意被辛郁看到，她紧紧攥住被角，用力到手背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因为车祸失去生育能力？”
詹灵衡默然，乐枫宜在国外确实遇到过车祸，他也看过她的体检报告，生育一栏显示她并没有撒谎。
但辛郁无法接受就这么放过乐枫宜，这不是理由！
车祸这种意外怎能用人为的犯罪来偿还？
没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我不接受！”辛郁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她在腹部摸到一手濡湿，强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咬牙问道：“灵衡，你以为她是被我逼走的，那你知道她拿了奶奶给的钱吗？”
她在乎的不是失去生育能力，而是他的态度啊！
“不管她拿了什么，也是因为你执意要嫁给我。不要报警，就此揭过，就当归还枫宜，从此两不相欠。”
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断掉，眼前似乎茫茫然一片，连詹灵衡的脸也看不郁了。
这段时间詹灵衡的温柔体贴，他的告白，一幕幕在辛郁眼前闪过，然后统统化为碎屑，灰飞烟灭！
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可笑她还唱那首歌给他听。
可笑！
强烈的屈辱感袭来，那种尊严和爱情都被丢到地上践踏的痛悔，令她的心脏瞬间冻结，然后一点点龟裂，支离破碎。
感觉到胸腔里的那颗爱他的心一点点消弭，明明寂静无声，却还是振聋发聩，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难受到了极点，辛郁反而一点眼泪也流不出了，哀莫大于心死，是这样的感觉啊……
三年，詹灵衡的冷待，外面那些女人的挑衅和欺辱，都不算什么，远远比不上刚才他给的致命一击。
辛郁深深的看着詹灵衡，往常明亮灵动的眼眸此时深沉如一口漆黑的枯井，没有一点活力。
詹灵衡心里止不住的发慌，甚至想要捂住她的眼睛，只求她不要这么看他。
“郁郁，我……”
“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说得对。”辛郁认命般点点头，把眼眸转开，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那就不追究了吧。你们开心就好。”
你们，呵呵。
不用看也也知道乐枫宜该是如何得意，但辛郁已经无力去计较，没有意义了。
这样的辛郁是詹灵衡从来没见过的，她会伤心，会黯然，但从来不会这样，周身萦绕着一股萧索的气息，好像对这个世界了无生气，无所眷恋。
詹灵衡顿时心慌得不着地，他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不这样的话，实在无法弥补他的愧疚和亏欠。詹灵衡不想自己和辛郁的幸福建立在乐枫宜不能生育上。
“你们走吧。”辛郁淡淡的开口。
24章
詹灵衡示意乐枫宜出去，自己仍坐在床边，揉搓着辛郁的手，忧心道：“手怎么又这么冰？”
捂了半天也还是冰的，这冰冷让他极不舒服，好像透过肌肤沁入了他的骨子里。
他的唇贴着那苍白泛青的手背虔诚的亲吻着，试图驱散挥不去的寒意，“郁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
辛郁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伤害她最深的人不就是他吗？不过，也怪她自己，执意要嫁给他，咎由自取。
詹灵衡一直紧紧注视着她，看到她眼中那抹嘲讽，心跳顿时乱了几个节拍，又是不安又是恐慌。
他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不管他做多过分的事，辛郁从不会真的怪他，这次也一样。
“你给我唱的那首歌，真的很好听，我学会了也唱给你听。”詹灵衡带着薄茧的指节摩挲着她的脸颊，一点点的慢慢描绘着她的五官，“往后余生，我们好好过，一生一世，好吗？”
不，她不想要了。
依旧没有看他，辛郁干脆闭上眼睛，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郁郁，何记糖炒板栗来啦！”
周秀人还没进来，大嗓门就先传了进来。看到詹总又在陪着辛郁，她更开心了。
郁郁是睡着了吗？而且她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还带着健康的红晕的。
听到周秀的声音，辛郁慢慢睁开眼，“阿秀……”
“快起来吃吧，这个温度是最好吃的时候哦~”周秀晃了晃手中的纸袋。
“阿秀，替我叫医生过来。”
詹灵衡一愣，忙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早说……”
辛郁当没听到他的话，只是看着周秀。
周秀登时一脸紧张，“郁郁你哪里不舒服？”
“伤口裂开了。”
詹灵衡大惊失色的掀开被子，几乎是下一瞬就眼睛赤红，被那片映入眼帘的血给刺红的。
谁会想到，明明血已经染红了纱布，渗到衣服上，辛郁的语气却平淡得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可以”。
周秀忙打开床头的急救对讲机，冲里面大喊道：“医生快过来，患者的伤口裂了！”
“为什么……”
詹灵衡咬牙，为什么她宁愿等周秀回来，也不跟他说，也不知道忍了多久。
“辛郁，你怎么这么幼稚？如果你不高兴，要打要骂都冲我来，为什么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为什么要自残？你这是在惩罚我吗？你就这么不想早点好起来？用这种方法让我心痛，你成功了！”
周秀气道：“詹总你在说什么啊！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郁郁，她怎么可能自残！”
辛郁仿若未闻，当詹灵衡的所有都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