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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又慢悠悠的往温尔漾那边抬了抬下巴：“新同学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简陇下意识的看了眼周闻煜，敷衍了句：“知道了。”

  　　季启潮也不觉得自己被敷衍了，香辣味儿的脆骨吃的他有点儿上头，等简陇走开之后又兴致盎然的拆了一包鱿鱼。

  　　简陇一坐下去偏头就问周闻煜，顾及到温尔漾在前边儿坐着，放低声音：“你报名运动会了？”

  　　周闻煜没说话。

  　　简陇皱起眉头：“可是你……”

  　　他话没说完，周闻煜出声喊了他一句，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底沉沉。

  　　两个人保持了一瞬间的安静，没人讲话。

  　　好半响，简陇才越过了这个话题，没在说了。

  　　-

  　　上课铃打响，老虎胳肢窝下夹了一摞卷子走进来，表情还是和上节课一样看不出来什么，他把卷子放在讲台上，然后让课代表把卷子给发下去了。

  　　温尔漾掂起自己那张卷子正反面看了看，老虎把错题都用红笔圈了起来，但是也没在旁边写什么，她摸出来一只红笔开始听课。

  　　老虎按照惯例先把正确率随口提了两句：“咱班同学这个成绩分水岭有点严重啊，会的要么全会，不会的几乎全不会，这是不能行的，同学们要知道互相帮助。”

  　　班上的同学明显对这套流程已经轻车熟路了，趁着他讲废话这点儿时间头埋在桌子底下咔嚓咔嚓啃碎嘴零食，啃完之后又直起身来补其他课的作业。

  　　等老虎絮絮叨叨讲完一堆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趴在桌子上了，他慢悠悠的说完，开始讲第一题选择题。

  　　老虎说话很墨迹，但讲题很快，很有针对性，专挑难题讲，对于基础性比较强的题只是略过，很快就讲到了后边儿。

  　　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点了个名字，在周闻煜答到的那一瞬间连温尔漾都察觉到了教室的瞬间安静如鸡。

  　　老虎也很惊讶，于是他很欣慰的看了他一眼，把人请上台做题了。周闻看了眼自己的空白卷子，保持了沉默。同学都以为他快发飙了，温尔漾默默地举起了手。

  　　由于她是转校过来的，所以在点名表上暂时还没有她的名字，慢吞吞的说：“老师，您没点我名儿。”

  　　老虎问了她的名字，像是完全没有发觉此刻班级怪异的氛围，和蔼一笑：“那正好，你也一起上去写吧。”指挥似的说：“你和周闻煜一人站一边儿。”

  　　周闻煜：“……”

  　　温尔漾：“……”

  第16章 一起回家

  　　那能怎么说。

  　　跟做梦一样。

  　　全班闭息凝神的没出声儿，心里默默的数着数看周闻煜能坚持多少秒后发火。

  　　这道题比较难，几乎没什么人写对。温尔漾已经转来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同学之间也没对她有一开始那么陌生了，听见她被老虎抽中了都在底下窃窃私语。

  　　老虎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讨论的声音，还堪称和颜悦色的，不慌不慢的催了他们一遍。

  　　温尔漾有点儿犹豫。

  　　她不是没写对，是压根就没写。

  　　那她总不能上去当场发挥吧。

  　　下一秒老虎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没有什么是不能的，见她没动作走了下来，拿起她卷子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没来得及写没关系啊，你现在在上黑板写，不急。”

  　　…那行吧。

  　　温尔漾舔了下唇，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了打气，刚打算有动作，身后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气息，呼吸打在她的耳畔上似的，又沉又重。

  　　她一愣，人儿已经擦着她身边走过去了，回神儿之后也跟着上去了。另外还有点儿好奇，为什么周闻煜走的这么果断，难道他是个隐藏学霸吗。

  　　黑板挺大，两个人写完全够用，温尔漾站在左边，手上捏着粉笔。

  　　她没觉得自己做不对，昨晚上虽然没来得及写，但题目还是看了几遍的，脑子里有了大概的解题思路。

  　　她没动，周闻煜也就没动，站在一边看，非常胆大妄为的，【创建和谐家园】裸的盯着她看。

  　　温尔漾站着的位置离窗边没多远，窗帘被大刺啦刺啦的拉开，阳光照射进来毫无遮挡，映的那块地方都是金灿的，她写一个字周闻煜就跟着慢悠悠的写一个字。

  　　温尔漾写着题，日光有点儿刺眼，虽然感觉到了从旁边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搭理他。

  　　老虎在讲台下面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枸杞，在同学已经从一开始惊恐转化成现在的麻木以及淡定的表情中放下了把杯子从嘴边挪开了，然后平静的开口：“周闻煜。”

  　　班上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心想着终于要开始了。

  　　周闻煜抄的还挺乐在其中，温尔漾找到解题办法之后做的很快，快写完了都没怎么卡，他没站到她身边去看，有些字儿看起来密密麻麻的，还要仔细辨认好一会儿。

  　　他闻言转头，和老虎大眼瞪小眼，两秒过后，老虎指着教室门口：“出去站着。”尽管他没有说什么，但那一脸哀愁的表情还是替他说了出来，简陇好像在老虎那张如来佛祖似的脸上看见了深动形象的“别在这碍我眼”的六个字儿。

  　　周闻煜之前也会被老虎叫上去做题，但不出意外都不会做，所以面对此刻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场景步子都没停一下地甩下粉笔走人了。

  　　他站在教室外边儿靠着墙，拿着手机刷，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他偏过头去看，温尔漾已经做完了题目站在一旁听老虎讲答案。

  　　具体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能透过窗子看，老虎越讲到后面笑容越大，期间连连都在和温尔漾说话，好像是在夸她。

  　　周闻煜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移到了温尔漾身上，眼尾弯弯的，梨涡跟沁了罐蜂蜜似的，笑的很甜。

  　　跟个傻子一样。

  　　他别开眼，懒洋洋的倚在墙上，手机里的东西他也没看进去，想起刚才那一幕，垂眸轻轻的笑了声儿。

  　　-

  　　上午的日光没有下午的毒辣，照在人身上暖乎乎的，教室散了一大群人，简陇搭着周闻煜的肩膀乐了：“你刚上课的时候太鸡贼了吧【创建和谐家园】，老虎还在下面站着你就盯着温妹妹的答案抄。”

  　　周闻煜看他一眼，面无表情：“我抄了？”

  　　明明是没有含义的一眼，简陇硬是感到了凉飕飕的一袭风，立即改口：“你当然没抄，那都是靠你的才华横溢写出来的半个答案。”

  　　“……”

  　　周闻煜往后靠，掀起眼皮子，语气淡漠：“别瞎逼逼。”

  　　他倒也不是抱着抄温尔漾答案的想法上去的，放在之前甩下一句我不会就出去了，但可能是因为这次和温尔漾一起的，或者是因为她在旁边，从一个字儿都不会写变成了可以写出来几个公式，让他有一点点不想那么快的出去站着。

  　　可他又实在不会。

  　　在外面站着的时候，听见从教室里传出来的隐隐绰绰的鼓掌声的时候，看见温尔漾被夸奖后脸上出现笑容的时候，他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开心和不知道源自哪儿的小小骄傲。

  　　这份开心没能保持太久。

  　　就好比现在简陇说完“我看你俩挺熟的啊”之后忽然提到了温尔漾那个朋友，周闻煜对她有点儿印象，经常和温尔漾玩在一起的女生，没打断他。

  　　“就我之前不是被人泼了一脑袋水就是她，好像是你去读书馆那天我本来是去找你，然后找她问了个路迎面就把水给泼过来了。”

  　　简陇说的愤愤，周闻煜没什么兴趣，然后他话题一转：“她说什么你和周闻煜玩那么好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还他妈的和我吵了一架。”

  　　“……”周闻煜太阳穴一跳。

  　　简陇没发现他的气压变得有点儿低，已然彻底沉浸在了那天的愤怒中，讲到后半段火气已经消下去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说陈妍卉既然讨厌咱俩会不会在温妹妹面前说我们坏话？

  　　周闻煜太阳穴又是突突一跳。

  　　简陇还想继续说点儿什么，周闻煜指着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儿来：“闭嘴，滚。”

  　　简陇瞬间收声，心里连连叭砸说到痛处说到痛处了，他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嘴巴闭严实了，然后掏出手机冲到了季启潮那一堆人那儿嘴上嚷着上线。

  　　周闻煜盯着温尔漾的桌子，人不知道去哪了。

  　　周围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震的他耳朵疼，走廊的声音也顺着门口铺天盖地的钻进来。

  　　刚才那点儿小开心到了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点儿烦，具体在烦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周边人对他的态度，但是从来没有在乎过，讨厌和害怕他的人多的是，在背后讲他话坏的更是数都数不完。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完全不在乎的。

  　　但是他一想到这些坏话会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被温尔漾听到，还是会有点儿不爽。

  　　-

  　　周五只有上午四节课，上完语文课之后各自都在收拾书包。温尔漾昨天就收到了妈妈的信息让她直接跟周闻煜回家，他们双方家长都在一起。

  　　两个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遇见了林勤，后者看见他们毫不避讳的翻了个白眼。温尔漾眼观鼻口观心当没看见走过去了，走了一小段路回头看周闻煜，问：“她那个白眼是翻给你看的吗？”

  　　周闻煜停下脚步，淡淡垂眸，带着口罩，说话声儿听起来有点儿闷，把糖咬碎了说：“翻给你看的吧。”

  　　“？”

  　　周闻煜懒懒的说：“她第一次在你这吃哑巴亏。”

  第17章 喊的真亲切

  　　温尔漾还有点儿委屈。

  　　她也不是故意气林勤的，但说实话她也不喜欢这个老师，想来想去觉得被翻了白眼也没什么关系，咂巴着嘴说：“好的吧。”

  　　周闻煜瞥她一眼，没说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儿闷笑来。

  　　两个人并肩走着，出了学校外边儿是一路挺长的绿荫道，周闻煜走在外面把斜过来的日光挡了一部分。

  　　温度渐升，晒的人有点儿躁，他抬手抓了把深棕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几根呆毛翘了起来。

  　　温尔漾低着头踩脚底下的光圈，彼此都没出声儿，到了车站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可以遮阳光的地方都被挤满了，座椅也有人。

  　　周闻煜和温尔漾站在等会儿车停的地方等着，一开始是说好张叔来接的，但好像是因为他家里出了点儿什么事情所以请了几天假，温尔漾坐公交坐的比较多对此没什么感觉，没想到周闻煜也体验过平民生活，神色淡淡。

  　　她也不知道做什么，保持着盯周闻煜的姿势有点儿出神。后者本来在回消息，被她这样盯着也回不下去了，关了手机放回衣袋里，抬眼，漫不经心的问：“又在看什么？”

  　　他也算是了解小姑娘一点奇怪的小地方了。

  　　太容易发呆了，看什么东西都能放空。

  　　温尔漾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人和她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围突然传来声很小的唏嘘，像是在和朋友互相咬耳朵结果不小心飘到这来了：“哎你看那是周闻煜吗？”

  　　“是的吧，他旁边怎么还有个女生？”

  　　“他女朋友？”

  　　“你忘记周闻煜什么人了？哪个女的瞎了眼和他谈恋爱啊，哪天命没了都不知道。”

  　　“……”

  　　几个人聚在一起，讲个没停，声音越来越大，说到后面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她们在说什么，纷纷看了过去，正在说话的女生大概也感觉到了，霎时静了一瞬，和她那群朋友换了个话题继续逼逼叨叨。

  　　全程都没闭过嘴。

  　　温尔漾皱了皱眉，转过身去看，刚好对上一个人偷偷摸摸往这边看的目光，见被发现了又连忙别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她安静了静，偏头问周闻煜：“你为什么这么出名。”

  　　周闻煜扬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怎么说？”

  　　他听到那些话没什么反应，该听的早听习惯了。

  　　温尔漾朝着那群女生的方向一指，真诚的说：“说你坏话跟造谣明星黑料一样，你火出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