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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王浅浅那朋友好像还是喝醉了。
女生之间的话题原本就五花八门,什么都能聊,一时兴致上来了也没个把门。苏伝这会儿意识已经有点儿不太清晰了,看眼前的感应水龙头都能看见四五个,磨磨叽叽地洗完手之后也不想走,就想懒着,没骨头似的靠在墙边,突然:“喂。”
王浅浅:“干什么。”
苏伝朝楼下望了一眼,依照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在底下等着的周祺,声音挺倦:“你俩怎么样了啊?”
王浅浅翻了个白眼:“就那样,唐僧都没他禁欲。”
“这么夸张?”苏伝嗤了声,从裤袋子里摸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想了想,真诚地说:“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的,看不上你?”
“……”
按道理来说王浅浅听见这话是该反驳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脑海中还真浮现出了一张脸,一双耷拉着的,看她当空气的眼睛,冷笑:“谁知道,有个蠢货真和他小时候就认识。”
话音落下,门口走出来一个人,苏伝懒得搭理,王浅浅这会儿被激出来了点儿火,没什么好气地看过去,这么一看,整个人都顿了顿。
她俩说话声音不小,隔大老远都能听见,从语气里就能听出来是个不好惹的,温尔漾还没有和社会姐打交道的觉悟,出来时用余光瞥了一眼,还好只占用了洗手台。
温尔漾叹了口气,快速走到对面,刚拧开龙头,听到其中一方说:“你看她那样蠢不蠢?”
温尔漾一顿,没抬头,关上水准备走,还没来得及行动,肩膀被人重重按住,她又叹了口气,心想真倒八辈子霉了。
校园暴力女主角竟是她自己。
温尔漾转过头去,视线正好对上苏伝手上垂下来的那根烟,啪嗒,掉下来一截灰。
而烟主人则是像看猪肉似的看了她一圈儿,最后牵强地点评道:“长的也就凑合。”
“?”
“……”
温尔漾急忙点头,诚恳地王浅浅说:“对对对,太凑合了,所以我绝对不会从您的手上抢人的,请您放心。”
王浅浅没动,摁着她换了个方向,抬手指了指周祺:“认识?”
温尔漾完全是下意识:“周祺哥?”几乎是喊出声的同时她就后悔了,随着她这声,放在肩膀的手一松,而来的是一股风,碍于陈妍卉教了她不少扇人巴掌的秘诀,往旁边偏了偏脑袋惊险擦过。
温尔漾瞅着王浅浅这巴掌的速度,心有余悸地说:“姐姐,你好暴躁。”
温尔漾从小到大都不怎么打架,并不擅长这门手艺,擅长跑。
但不擅长不代表她就不干了。
在王浅浅气急败坏踢过来的时候不躲,反而是让她踢中,然后另一只腿冲着她的膝盖狠狠地踩了下去,察觉到王浅浅快要跪下去的时候抬起手抓起了她的头发,用力握紧,猛地往后一拽,腿也没闲着,丝毫不顾王浅浅发狂似的抠她手臂,往她小腹重重地踹了一脚。
王浅浅闷哼了一声儿,身子弓起来。
温尔漾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扣着她的手腕往外一掰,凑近她:“姐姐,你比我还蠢。”
王浅浅痛得说不出来话,听到这话一时气的狠,长长的指甲抓着她的脖子,完全瞎划,留下来一道道抓痕往外渗血,温尔漾手一松。
王浅浅得了空隙拼了命的咳嗽,看着在旁边关系的烟主人破口大骂:“苏伝【创建和谐家园】死了啊!不会过来帮忙!”
温尔漾忍着痛意,翘了翘嘴角:“好蠢。”
打过瘾了,剩下的,跑!
第85章 吻
温尔漾是真的觉得自己倒霉,本来是跟着温母出来一块儿去服装店买些衣服,然后半路突然间想上厕所,就遇到了这么一出。
推开王浅浅后她还没忍住想,随后往后面瞥了一眼,女厕在二楼最里面,只要一跑出去就可以把王浅浅和苏伝甩掉。
温尔漾按了按脖子,没忍住疼得“嘶”了一声儿,眼看着就要到楼梯口,原先还靠在墙边的苏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一股强而蛮劲的力气,带着她整个人都是重心不稳地往后一仰。
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人肯定比王浅浅会打架,按住苏伝抓住她衣服的那只手往前扯,同时往左边走了两步,确定她没有支撑点后松了口气,刚想松手,脸上被捏了两下。
“……”
她看过去,苏伝抬起一只手,笑的无辜:“你不要乱动,烫伤了我可不管。”
温尔漾没忍住骂了一句,半个字儿都不想劈开给她听,将人猛地一推就往反方向跑,对方拿着烟的手在空中微划,掉下来几粒灰星子,刚好落到她前一秒收回的手腕上。
灼烧感痛的她直激灵,温尔漾分不出精力去管,只玩了命地往前跑,楼梯上的人不多,跑下来后就是街道,确认了王浅浅她们不能再追上来后才放下心,急促奔跑过的后劲儿就是肺部如同灌了几江水似的胀,似乎空气都挤压到稀薄了。
温尔漾蹲下来缓气,平复呼吸,待好受过些后才撑着墙面慢吞吞地站起来,先前被抓伤的地方这会儿才真正痛起来,尖锐的,鲜明的,刺痛。
她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也很少会觉得痛,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温尔漾垂眼看着手腕上被烫到的位置,烂了一小块儿,她呼出一口气,等周祺离开后,找了个离这儿比较近的药店买了些外敷药和绷带,自己去路椅上坐着,笨拙地喷药,消毒,往脖子上缠绷带。
温尔漾低垂着头将绷带打结,忽然衣领湿漉。
好想。
好想妈妈。
好想周闻煜。
在哪啊。
夜晚无星无月,路灯暖黄,蛾子往里前仆后继地飞去,浅投出人儿落寞而单薄的影子,许久,温尔漾抬手抹了一把眼睛,把用过的东西重新装回袋子里,思考说些什么能让温母别那么担心。
她受伤,温母只会越发难过和自责,所以她不能再说害怕泄气的话了。一路七想八想,温尔漾回到和温母约好的地方,还没开口,后者见到她身上的伤,上秒还挂在嘴角的弧度瞬间平直。
温尔漾揪着袋子的手指蜷缩,她听温母问那些话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她不认识那两个女生,尽管见过也说不上来名字,唯一认识的只有周祺,可是她不能说。
不闹,不说委屈,还反过来安慰她。
温母话头一顿,瞧着她这一身伤也心疼,叹了口气:“先跟我去医院看看,好吗?”
温尔漾点头,她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生重病才来,她在诊室里见医生,温母站在一边陪她。
“你这个深度好深了喔,被猫抓的吗?”医生拆开绷带后看了一眼,问她。
温尔漾摇摇头:“被人抓的。”
医生应了一声儿,没再多问了,先是给她的手臂和颈部消毒,然后包扎,弄完后开了一些软膏和药水,打单的时候和她说悄悄话:“烟疤消不了。”
温尔漾愣了愣,下意识把手藏起来,后知后觉地回答她:“没关系,挺好看的。”
医生大概也是没见过心这么大的,笑了笑,和温母说了些注意事项就结束了这次问诊。
到温母面前,她明显局促了许多,感觉手放哪里都不对,察觉到温母的视线扫过自己手腕,牵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我想回家了。”
温母眼角发红,说好。
她很早之前就说过自身安全为第一,其他的全不重要,随便和谁在一起,做什么,可这次成了这样,温尔漾都无法想象温母有多后悔说了这句话。
车里开着暖气,速度平缓行驶,夜景一幕幕地铺开,温尔漾渐渐晃神,迷糊间,听到温母说:“漾漾,我送你出国吧。”
“……”
温尔漾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大脑还死着机:“为什么?”说完后停顿两秒,自顾自地说:“我也不怕疼也不怕被人盯上,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没落下尾音,被温母强硬打断:“这已经和你之前答应我的不一样了,我不知道那两个女生是谁,就没有办法保证你会不会再遇到她们。”
温尔漾还想反驳,温母赶在她之前,声音透出浓浓疲惫:“听话。”
“……”
两人交流期间,很快到家,温尔漾先行下车,走到家门附近时,看清门口站着一个人,脚步一顿,如同生了根似的浑身僵硬,然后她见着他的眼睛看了过来,像水一般平静。
不知为何,温尔漾藏了一夜的情绪险些在这个眼神下濒临粉碎,她急忙撇开眼不再看。温母跟在后面,见状不打算上前,对她说:“我叫他来的,你要自己说吗,还是我替你说。”
温尔漾咬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听见温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另一道属于少年的脚步声更近,最后停在面前,她垂着头,紧紧地抠着手指,数不清具体过去了多久,身上传来陌生而又熟悉的体温。
她一怔,察觉到这个拥抱越来越紧,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温尔漾迟缓地抬起手,回抱住他。
在那么寒冷的冬日,温尔漾却奇异般的不觉得冷,被温暖的气息罩着,却很没有出息的觉得鼻子发酸,尔后,周闻煜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脖子,明明碰不到伤口,可还是颤栗了下。
周闻煜触碰时间不长,很快收回,低声:“疼不疼?”
温尔漾眼眶红了,忍着啜意,撒娇似的:“疼。”
她以为这样说周闻煜就会和她说很多安慰的话,会多抱抱她,会好长一段时间都只想和她一同。然而周闻煜安静了半响,对她说。
“出国吧。”
离开这里,离开我,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言而无信,也是我把你拖进来,全都是我,让你受到委屈,但这些不应该是你承受的。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去找你。
周闻煜拥住她,尾音有些奇怪的颤抖,重复一遍:“出国吧。”
温尔漾想过很多人和她说这种话,可从没想过这些人当中会有周闻煜,为什么会有。
我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我可以,也愿意陪着你一起面对和长大,你不知道吗。
我不怕受伤,只是害怕你不要我了,你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没人比他更知道了,他只是在遇到困难时想把她抛下,独自去解决,那解决过后呢。
五年还是六年,我们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生活,遇见完全不同的人,等到我们彼此没有任何相似,等到我们再相见,你还,要不要我了。
温尔漾很清楚的知道,站在理智一方,她是应该要出国的,可面临未来那些未知,她还是很想任性地,随心所欲地留下来。
温尔漾抬起头,对上周闻煜发红的眸子,迟钝地意识到这是哭了。于是眼泪成了最后一发强力催化剂,她终于是什么都不想管了,矫情,规矩,避让,什么都不是。
月下,她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第86章 希望周闻煜永远开开心心
温尔漾没有再和周闻煜说任何的话,被丢下的委屈和被保护着的安心先是忙乱地不知分到哪儿,然后齐齐唤醒她有些迷茫的思绪。
两人如火爱意与冲劲逃开淡淡,温尔漾保持着仰头姿势并没有动,借着月光,她睁眼看着离自己距离不过几寸的少年,那双眼睛从一开始就吸引她,像狼一样的,又生得不近人情,看上去一点也不温柔。
平时也是凶巴巴。
一点也不好交流,说话还很难听,对谁都是爱搭不理,只会顾着自己,狂妄又自大。
所以都这样了。
为什么在我胡搅蛮缠的时候,让你去做些本不愿意的事情的时候,在你想安静时却仍旧缠着你的时候,你也不凶我,最多,只是看着我无奈地笑笑。
或者是,口是心非。
为什么依旧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依旧记得我们小时候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依旧会什么都迁就我。
为什么到现在,又不迁就我了。
温尔漾向来泪腺发达,儿时被邻居念叨两句都会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在去买药的时候没有哭,在独自处理伤口的时候没有哭,在想到王浅浅她们的时候只是觉得倒霉,哪怕到了温母的面前,也只是感到后怕,仅此而已。
唯独见到周闻煜的时候,面对他那双眼睛时,她突然觉得委屈,而这股委屈袭来的一刻,让她险些控制不住即将落下来的眼泪。
她想,不能在周闻煜面前做出哭鼻子这种丢人的事情,应该是要一往无前的,要无所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