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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尔漾叹了口气，笔尖戳了戳卷面，把温母的异常抛之脑后，抽手机出来听听力，一边听一边很快地写答案，整张卷面都被填满黑色笔迹，她放下笔，抖了抖卷子，背往后靠椅子脚尖抵着桌儿拖出去老远，卷子贴在脸上，也懒得吹头发，直接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
第二天醒来后头重脚轻，温尔漾扯了两根头发下来，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刷牙，站起来没站稳一个踉跄，她急忙伸出手找到一个支撑点，晃了晃脑袋去盥洗室。
她嗓子不舒服也不是很想说话，这几天温母不知道为什么事事亲为了，温尔漾用毛巾敷着脸走出来，到厨房去端早餐。
餐桌已经被收拾过了。
五分熟煎蛋金黄，奶黄色小包肉乎乎地挤在一起，咬一口里面的馅从口腔里溢开来，满满的甜味，温尔漾知道她有话要说，垂着眼专心地吃包子，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唇角沾上一些。
温母看着她，忍了忍，没开口。
“砰”的一小声儿，杯底被放在桌上，透明杯檐映出她平静的脸：“妈妈有事就说吧。”
“……”
第62章 女追男不搁纱
温母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来，叹了口气，顶着温尔漾的目光过了几秒又叹了口气，似乎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半响，斟酌着开口：“漾漾，你最近和闻煜怎么样？”
温尔漾表情都没变一下，吞进食物，慢吞吞地说：“我还，挺喜欢他的。”
温尔漾这个人只要她想，就可以和所有人都打好关系，不提整天挂在身上喊彼此宝贝这一类的，在起码也是可以相处的非常愉快。
年纪更小的时候，经常会有同龄的小妹妹小弟弟抢着和她一起玩，老是好脾气的在旁边笑也不发火，脑子也灵光，谁跟她一队像开了个开眼bug似的，但就算是这样，温母都没从温尔漾嘴里听见说喜欢谁，连这个词儿都没听过。
她就是这样的，有喜欢的人了得要十几一个月才能反应过来，对不喜欢的一丁点儿机会也不会留，也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十分冷酷又自我认知清晰。
性格还有点儿难以觉察的小别扭。
所以基本在话一落音，温母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两个人毕竟是母女，心灵感应还是在的，温尔漾这种性格能说出来这两个字就代表一定不是普普通通的喜欢，至少得加个最。
温母又欣慰又惆怅，她本来就是一心想把温尔漾和周闻煜撮合在一起，又不敢做的太明显，明的暗的用起来她都快怀疑自己是特务了，十几二十多度的天气，早餐很快凉了下来，空气中漂浮着的热气凝结再徐徐融开。
温母放下筷子，深吸了口气：“你记得闻煜有个哥哥吗？”
温尔漾愣了愣：“他怎么了？”
温母：“你不知道也正常，你们小的时候在老家那边，闻煜的爷爷奶奶带着孩子，读全托初中就很少回家，周阿姨想带他过来，他说什么都不同意，实在没办法就拜托俩老人家看着，没什么人教，从乱七八糟的人身上学了一堆臭毛病。”
“去年拉上一堆朋友跑到这边来，问你阿姨他们要钱，沾上赌了，问了几百万去还钱，还完之后接着赌，老人家拦不住他，周阿姨又舍不得，再怎么说都是她儿子，然后碰到闻煜，两个人打了一架，都受了伤，大的进警局了，最近才出来。”
温母说完后就安静下来，给她时间。
温尔漾握着筷子的手一寸一寸收紧，两段话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一遍遍响在她耳边，怎么挡也挡不住，她低了低眉睫，声音像是受到诅咒一样，明明没有在继续了，可还是不由分说地往她耳朵里钻，攥着心脏也是紧紧地疼缩。
温母只是随口提了两句，中间发生了什么她甚至都没有提，那他呢，他知道哥哥赌博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又是以什么心态把亲哥哥送到警局里去，怎么面对的周父他们，有没有人说他不孝，说他一点也不顾及家人之间的血缘。
伤口疼不疼。
温尔漾想起她刚转来见到的周闻煜，几乎身边没有朋友，大部分人都是对他避之不及，除了简陇以外，他就没别的兄弟了。
她转来以后大多数时间也是和陈妍卉在一起，那当简陇也没有和他玩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只能一个人呆着，温尔漾想他也不是一个会社交的人，但现在，朋友多起来的他看上去明显比之前要更快乐。
不再像之前老是捧着手机。
而之前孤零零的日子都是因为他的哥哥。
她为周闻煜找的解释也只不过是相信他不是这种人，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理由。
只是想保护爸爸妈妈，保护自己的家，不想让他唯一的手足执迷不悟，想叫醒他，想让他清醒。
就有好多好多的人大肆宣扬他这不好那不好，她喜欢的男生听着这些话过了一年，从一开始会生气到后来的麻木，慢慢地，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温尔漾垂着头，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把眼泪忍回去，平复下去情绪波动，强撑着镇定地说：“我要和他保持距离吗？”
温母说这些话的目的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怕他出狱了会找周闻煜的麻烦，她这样下去会被牵连，接下来应该就是送她走先避避风头，说不定还要让她和周闻煜断了联系。
温母不知道她心理活动如此精彩，坦白说：“有点儿想。”
温尔漾抬起头来，紧张地等着她下文，连呼吸都屏住了，温母顿了顿，薅了她一把头发：“但是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喜欢他，还没在一起呢，就这样放弃有些可惜。”
温尔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准备好的说辞撞在嘴边，然后被她咽了回去，眨眨眼睛。
温母现在也想通了，没多大在乎：“闻煜还挺有担当的，也能照顾人，你和他怎么样我就不管了，前提是人没事儿。”
温尔漾试着消化了下她这句话的意思——
可以和他玩，也可以和他亲近，什么样都不管的话还可以谈个恋爱，只要是建立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那这肯定是没问题的。
换个意思就是支持他俩谈恋爱。
果然生活和小说还是不一样。
温尔漾正儿八经得出这个结论，觉得不能让她失望，抹了把眼睛，严肃地说：“我明白的。”
“……”
温母表情空白，手一抖。
啊？
你明白什么了？？
-
温尔漾在国庆剩下几天都没和周闻煜联系，花了两天时间把作业写完，睡的昏天暗地，和以前不一样，这次不只是嗓子疼，连脑袋都晕得很，她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看题，什么都没看进去。
温尔漾泡了杯感冒药，捏着鼻子喝完了，舌尖残留的全是药物的苦味儿，又找了些白糖吃，正要睡觉，微信进来一条消息。
未来对象：【明天下午我去接你。】
温尔漾立马精神，唇角翘起来，回复他：【好ovo！等你！】
发完之后自己读了读这句话，眼睛也笑得眯起来，清了清嗓子，干巴巴看着聊天框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终于挤出来一个字：【嗯。】
温尔漾大八字扑到床上，盯着一个字盯了一分钟，屏幕冷光将她的脸映的莹莹，突然反手扣上手机，不知道想起什么扑腾着腿尖叫了声儿，扯被子罩住头。
呜呜呜好像小情侣聊天！！
她和周闻煜！
她翻身起来定了个早上八点的闹钟，美滋滋的睡了个觉，下午把卧室收拾的干干净净，也是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扫过床头几个大型娃娃，拧起紫色的放在粉色娃娃怀里，往上扯了扯被褥，露出来个头，拿起书包下楼。
周闻煜已经在下面等着了，她忍着没跑过去，矜持地一步一步下楼梯，到最后几层也不管了，蹦跶着跳下去，顺了把伞，朝温母挥手，尔后转向周闻煜：“走吧。”
周闻煜打了个招呼：“伯母再见。”
温母跟平常没事人似的，笑眯眯地把他俩送去坐车，两个人到学校附近下来，没回学校，小姑娘兴致冲冲地说要带他去喝海鲜粥。
周闻煜跟着她走进去，看着她像小老板一样的点了好几个配菜，接着低头点粥，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后伸出手指头来盘点：“我们吃完之后五点左右，还可以去玩几个小时，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呀？我给你买。”
周闻煜没说话，身子往后一靠，垂眼看她，忽然说：“温尔漾。”
温尔漾看着他“唔”了声儿。
周闻煜扯了下嘴角：“你这是在追我呢，还是想和我早恋？”
第63章 三天抱俩大娃
温尔漾的性子他其实清楚，永远都是对别人不淡不近，在一开始的时候两人也不是特别热络，但最近明显有时候比较起以前明显产生的变化太大。
他一开始是没想管，也乐于见到她主动和自己亲近点儿，可是现在焦躁和走心出现的不合适，他怕小姑娘会因此耽误了学习什么的。
温尔漾眨巴了两下眼睛，正是饭馆人声鼎沸的时候，没几个人注意这边，老板娘把菜端上来，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儿，温尔漾盯着她的手消失在视野，伸出手慢吞吞地推过去一盘小菜，取出两双干净筷子其中一双递给他。
周闻煜倾身接过来。
松手那一瞬，温尔漾才很小声地说：“我就是请你吃个饭。”
声音低下去，睫毛往下垂着，在下眼皮拓下浅淡的影。
周闻煜点点头，平淡地说：“别耽误我学习就行。”
“……”
温尔漾这会儿是一点觉得他惨，想对他好的心思都没了，而那点儿从知道他家里事之后的不踏实和害怕在他说完之后，忽然有了一个发泄口，全都冒出去烟消云散了，整个人也跟着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她敷衍地狂点头，抬手倒了点儿辣椒放碗里，搅拌起来，抬头看他，抬了抬下巴：“吃你的吧，期中考试别输给我。”
“……”周闻煜瞧着她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心里知道她那股压力是散的差不多了，也抬了抬下巴，嚣张地勾了勾唇角，一句话都没说，可满脸就写着“你必输”仨个大字。
温尔漾瞅他两秒，继而埋头喝粥。
我多喝一点回去多写一些题，卷死你，温尔漾一边喝一边乐淘淘地想。等她喝完后周闻煜已经吃完有一段时间了，摸出手机扫码，周闻煜起身，偏了偏头：“我付过了。”
温尔漾没争，一顿白食吃的很是心安理得，并肩往外走，店内开着暖气，周闻煜只吃了几口就脱了外套，一走出来暖气殆尽，留在身上的热度也被风飘走，温尔漾抓起卫衣领子往上扯了扯，下巴躲进去，跺了几步脚，看向周闻煜。
他倒是一点也不怕冷。
外套就用手拿着没打算穿，看着看着，温尔漾的眼神开始跑，扫过他的眼睛，再扫过他的鼻子，再扫到他的嘴巴，定格几秒，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缩了缩，做贼心虚似的移开，摸了摸鼻尖。
到学校里两个人就分开了，温尔漾回到宿舍，陈妍卉躺在床上玩手机听广播剧，一句“宝贝我很爱你”，时不时伴随着应景的尖叫，她放下书包，想了想爬上去，凑到身边戳了戳她的手。
陈妍卉刚好滚过来，看见她，尖叫声被活生生憋了回去，“唰”地一下坐起来，反应很快地去找手机，结果还没碰到，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带着无限娇羞的“我也爱你”，随后是莫名的喘，以及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碰在一起的窸窸窣窣。
陈妍卉啪一下把手机关上，看都来不及看一眼温尔漾急忙藏起来。
“……”
温尔漾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耳朵连着脸全红透，嗓子干巴巴的，半个字儿都没挤出来。陈妍卉八方不动，【创建和谐家园】底下垫着手机，淡定问：“怎么了？”
温尔漾缓了缓：“我有一个问题。”
“爱过，我妈会游泳，房子归你。”
“两个人之间做什么像是情侣一点呀？”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陈妍卉一愣，转而惊恐地看她：“你和周闻煜在一起了？”
没等温尔漾说话，她瘫回去，自问自答：“哦，对，没有。”她顿了顿，知道他们还没成，扑起来，眼睛一亮开始瞎扯：“没有亲亲过的恋爱算什么谈恋爱，第一天就亲他！上他！生米煮熟饭三天抱俩大娃！”
温尔漾手抖了抖，下一秒，宿舍被第二次打开，橘演抱着盆进来，看了他们两个一圈儿，冷静地说：“刚才的声音大了点儿，我在楼梯那里能听得见。”
陈妍卉：“……”
温尔漾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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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周就是月考，温尔漾一到班上就看见一堆人在补作业，李沼也和她混熟了不少，奋笔疾书不停余光一瞥瞥到她，顿时像看到了天使似的，扯着嗓子喊：“温天使！数学作业！江湖救急！”
温尔漾好笑，从书包里翻出来递给他，季启潮就等这时候，跑过来屁颠屁颠接过去，踮起脚来不让李沼碰到，欢快地说：“好人好报一胎八十个！”
温尔漾也不知道短短一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季启潮抢过作业要跑，被李沼锁喉，抄作业没抄多少，扒到双方身上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