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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尔漾盯着看了两秒,突然有点不太自在,她揉了下鼻子,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往上移。
周闻煜写题的时候身子总是没有正型,喜欢撑着头吊儿郎当的坐着,吞动喉结的动作偶尔会伴着抬头,被阳光勾绘出锋利而干净的下颚线线条,薄眼皮和长而弯的睫毛顺着低眼的动作往下垂。
温尔漾收回视线,咔哒咔哒的按着笔玩,戳了戳卷子。
她想起来昨天和周闻煜说完“考好了我给你颁奖”后,少年似乎是笑了笑,但是消失的太快导致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然后听见他说:“那行吧。”
听那语气还为难上他了。
奖牌也是她好不容易赢回来的好不好!
温尔漾撕了张草稿纸,愤愤的用笔在上面乱涂乱画,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下意识的画了个以周闻煜为原型的Q版小人,顿了顿,刚想划掉,脑海里又出现刚才那一幕。
一直在写,笔没停。
既然如此,就算没考好的话也给他颁奖吧,嗯。
她才不计较。
温尔漾在小人的衣服上画了块金牌,勾了两条线串到脖子上,写上了“冠军”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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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收上去的第二天回归正常三点一线的学习生活,就这样平稳的度过了好几天,上课的时候各科老师都发下来了月考的卷子,只有物理试卷没批。
老虎对此的回答是“老师相信你们的自觉,但是同时为了促进你们的同学情谊,所以前后桌互相交换试卷批改啊,同桌之间我信不过。”
温尔漾听见他这番话,拎起卷子抖了抖,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同桌,心道老虎真是太多想了,教室里响起来交换试卷的簌簌声,温尔漾转身把自己卷子放在周闻煜桌上,然后勾了勾手。
周闻煜没说话,递给她。
过了几分钟,老虎等班上动静小下来之后才开始讲。周闻煜随便扫了两眼温尔漾的卷子,对照着黑板的答案改,选择题和填空题没错,翻到后面有个大题写错了解题思路,笔尖碰到卷面又收了回来。
他翻开物理书试着写了遍答案,和温尔漾的字迹对比了下,眉头拧起来,这字怎么这么小一个。
温尔漾的字其实不小,要是在田字格里写刚好占中间那一小块儿,小巧秀气的一个,也很有辨识度。
但周闻煜的字大,框架宽而紧,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又习惯性拖出去特别长,温尔漾的字在他字儿旁就跟蚂蚁似的。
一个豪放派一个委婉派。
八竿子打不着。
周闻煜越写越烦,试了七八遍勉强克制了下自己没把字写太大,才小心翼翼把答案抄在温尔漾卷子上,写出来的字还别扭奇怪的很。
他盯着那几个字更烦了,写成这样还不如他平日里的字,不过还好只有这道题错了,周闻煜撂下笔找了个姿势准备趴着睡觉,不经意看见温尔漾挺直腰杆在听课,和他不一样,属于老虎讲哪个题就改哪个题的类型。
马尾随着偏头的动作会偶尔晃悠两下,周闻煜静了静,忽然很莫名的,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把丢到一边的笔够回来了。
课他听不懂是没办法的事情,可好歹头一回认认真真的听完了一节课。
讲完之后老虎没急着下课,让帮忙批改试卷的同学算算分数,温尔漾的试卷都不用看就知道多少,他没把分数往上写。等着温尔漾算完他分数转过来,还没说话,对方用手指往前推了推他的卷子。
周闻煜低头,粗略的看到了一片红,没分。
“…?”
零?
温尔漾挠了挠脸:“五十八分。”
周闻煜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然后又陷入了一种慌张之中,他沉默两秒,问:“所以?”
不只他们两个在讨论分数,其他人也是,都有觉得自己考好了和没考好的人,鬼哭狼嚎或者掐着别人的脖子说是不是故意给他扣了几分。
教室里吵的不像话,叽叽喳喳的,老虎也没管,乐呵呵的看着他们闹。周闻煜那句话声音不大,轻易被淹没在了一人一句的喧嚣里。
温尔漾没听见,她兴高采烈的说:“比我想象中高了好多!你好厉害!”
“……”
周闻煜好半天都没说话,一时不知道是该因为温尔漾觉得他没有太差劲而感到开心,还是因为温尔漾对他的期望一开始就没多高而感到郁闷。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温尔漾又继续说:“晚上给你发奖哦,操场见。”
温尔漾现在这会儿是真的开心,眼窝细而长,笑的微微扬起来,唇角大大扬起,有两个很小的酒窝,像沁了一罐子的甜蜜。
周闻煜笑了下:“行。”话说完,指尖叩在卷面上发出一声儿响:“把我分数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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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闻煜对学习这事儿一直以来都挺随缘的。
他不会看见教科书或者知道要上哪节课就不爽,就真的只是很简单的提不起兴趣来而已,无论是什么科目。
完全是靠那天的心情来决定待不待在教室,也会听上一两句,实在听不懂才会趴那睡觉。
周母脾气爆,每次看见周闻煜对学习的态度就气打不到一处来,好几次都差点没动手,说好听的来硬的不管什么方法都没用,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周闻煜不想和她吵,当时会应下来,转身就给忘了。最后还是把这事告诉了他爸,在周父的威逼利诱的屈服下才勉强读进去了点儿。
但是一直没往心里去看,直到这次考试,他每个题目都认认真真的看下去,第一次无比感谢自己还是读了书的,不至于一个题都不会。
教室里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周闻煜意识回笼,他往后仰了仰身子,看见陈妍卉回头展开温尔漾的卷子,没看见分数,翻到后面看到个错题,当场就傻了。
“我的天你物理就错了一道题吗?!!”
温尔漾缓慢的点点头:“是吧。”
陈妍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急忙摇着她肩膀企图让她清醒点:“你太牛逼了真的【创建和谐家园】,你知道这卷子多难吗,真的我打赌,你一定是最高分。”
陈妍卉尖着嗓子喊完这句话,不少人都听见了,纷纷往这边挤传阅着她的物理试卷,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只有周闻煜这里是空的。
他从桌子里捞出手机和耳机,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离他近的几个人闻声又往前挤了挤。周闻煜没看他们直接走了出去,没多久他的座位上也站满了人。
温尔漾物理考了特别高的分数,其他的分数也考的不差,一时半会儿围在她这的人也走不了。物理试卷不知道被传到了谁那里,人群中蓦地响起来一道很小的惊呼声。
温尔漾看过去,女生指了指周闻煜帮她批改的那个题:“这是你后桌给你改的吗?”
温尔漾点点头,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不是脾气很不好吗?”
第36章 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温尔漾对这个女生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偶尔在上课的时候会被老师抽中写题,成绩也不是特别拔尖,在班上排中游。
她也不知道周闻煜帮她批改个试卷就得被这样说,温尔漾组织了下语言才说:“他脾气一直挺好的呀。”
女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什么都没说。物理课后面就是晚饭时间,下课铃一响,上一秒还在温尔漾桌子边上叽叽喳喳的一堆立刻做鸟散了,争先恐后的往门口跑,正好撞上别班同样赶食堂的,杀意四起。
陈妍卉被一堆人挤着气都快喘不上来,好不容易吸了口新鲜空气,她要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我之前还没上高中的时候会在网上刷到一个段子,说高一的学弟学妹每次去食堂抢饭跟狗一样,我还不信,但是眼见一年过去我信了。”
温尔漾笑了下,食堂这会儿全是人,过去还得排很长一段时间的队,两个人干脆决定去校外吃。陈妍卉拉着温尔漾兴致冲冲的往外走,后者“哎哎”了两句从桌肚拿了两个干净口罩出来。
出了一中校门,过个马路一路下去都是卖小吃的摊位,正值饭点。老板热情的吆喝着人,炒板栗,煎饼和烤串和其他什么味道飘在路道,陈妍卉带着她拐进了个岔路口。
温尔漾来一中这么久基本都是在校内吃的饭,对外面这些饭馆不怎么了解,一般卖小吃和饭馆地方不是在同一处,温尔漾选了家炒饭。
温尔漾点了个蛋炒饭,这家店没空调,就两个老式电扇嘎吱嘎吱地转,但风力很大,也不会觉得热。
电风扇发出来的响动和锅铲相撞的尖锐声碰在一起,厨房的门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帘子,随着风会一鼓一鼓。温尔漾盯着地板看了几秒钟,然后收回视线,等着饭上来的期间有些走神。
老板娘是个憨厚的中年妇女,把饭端上来后局促地擦了下手,店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一时显得冷冷清清的。温尔漾回过神来说了句谢谢。
陈妍卉一开始还没察觉到温尔漾的不对劲,然后她看着温尔漾吃三口饭有两口都没进嘴巴里,她放下筷子去装了两杯凉白开,递给她:“吃不下先喝点水。”
温尔漾接过来咕咚灌了个干净,说:“妍妍,周闻煜脾气很不好吗?”
陈妍卉看她喝完水之后就没开口,听她这样问愣了愣,思考了下才道。
“也不能说不好吧,你没转来之前除了简陇就没看到过他跟别人有接触,再加上他【创建和谐家园】那件事也没什么人接触他,在班上就比较孤傲,把他当成一个脾气不好的人是很正常的。”
温尔漾蜷了蜷手指,她看着水里倒映出来的影子,很轻的问了一句:“他打的人是谁?”
她觉得很多人都不理解周闻煜。
温尔漾经常会这样想,当时觉得气愤,过了那段时间又觉得因为这点儿事觉得糟心而感到非常的幼稚,没有人是能真正理解别人的,但每个人都可以在不知道事实的前提下不发声,不揣测,不认为。
陈妍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她说:“不清楚。”
温尔漾低垂着睫毛,唇角抿成一条线,情绪有点儿失落。陈妍卉直觉这时候不要说别的,两个人都没说话,整个店都笼罩在一种平静下。
老板娘本来是坐在一边看电视,隐隐约约听到进店这俩小姑娘在聊天,她把媒体音量调小,过了几分钟发现聊天声音消失了。
老板娘担心是不是吵架了,正想着过去看一下,店里面又进来了个人,熟络的和她打招呼,是个常客。
她只好先去做饭,在这十几分钟里温尔漾和陈妍卉也吃完了,陈妍卉先付完钱在一旁等温尔漾,见她心情好了点儿,试探着问:“漾漾,你是把周闻煜当成什么人的?”
陈妍卉和简陇关系还不错,虽然见面就会吵,但这是人生一大乐趣,她有时候会从他那里听说温尔漾跟周闻煜的事情。
比如因为温尔漾校服大了个码故意逃了两节课去给人家买适合的码数,又比如一直以来都很抗拒的比赛随口被温尔漾提两句就去参加。
前几天又听他逼逼说周闻煜因为温尔漾在旁边酒都不让他喝。
类似的还有很多很多,温尔漾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陈妍卉也没有说起过。
两个人走出去,凉爽的晚风吹散热气,温尔漾听见陈妍卉问,有些迷茫,安静了很久,久到陈妍卉都以为这个话题中止了,她听到一道很浅却很坚定的声音:“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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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陷下罕见火烧云,深橘染红大半天。
夜晚无星无月,天空还有几抹残留的颜色,温尔漾到操场的时候周闻煜已经站在那了,她走过去。
周闻煜垂着头正在玩手机,余光撇到一双熟悉的鞋子,他把手机揣回袋子里抬头。小姑娘好像是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有些干燥的卷在一起,换了件黑色的连衣裙。
他看着温尔漾一步一步走近,视线落在她手上拿的一个很小的盒子,粉红色的,看上面的形状好像是个什么凯蒂猫。
还没说话,温尔漾蹦蹦跳到他面前,把盒子像递宝贝一样递给他,神情无比肃穆:“我回去想了想,感觉还是要你自己亲手戴,不然会脏了我的诚意。”
周闻煜挑眉:“什么诚意。”
“我特地在它的面前读完了所有的古诗词和文言文,每次做题也把它挂在了我的书桌上,吸收了我的才智,”温尔漾笑嘻嘻的说:很纯净的。”
周闻煜花了三秒钟用来反应这个它指的是盒子里的奖牌,配上温尔漾的一脸骄傲,跟做了什么好事儿来邀功似的。
突然很莫名的, 就像羽毛在他心口挠了挠,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有点儿痒。
周闻煜敛眉,从她手里接过盒子,懒洋洋的应:“那行吧。”说着就要打开,被温尔漾连连叫停。
他看过去,后者清了清嗓子,揉了下耳朵,脸微微烧:“你回去再看,我还送了礼物的。”
这个点操场已经没什么人了,临近期末,学校很没良心的把宿舍门禁时间调到了十一点,十点下课,最多给一个小时在外面鬼混。
这条规定宣布下来的前几晚宿舍门口都是泱泱人群,实在没办法,自那后当每晚快到门禁时间的时候就会有领导拿着大喇叭在升旗台下喊。
校领导嗓门非常大,再配上喇叭,边骑着小毛驴绕圈边扯嗓子,余音梁绕,过去七八秒还能有回音的那种效果。
周闻煜静了静,突然说:“你伸手。”
温尔漾眨巴了下眼睛,把手伸出去了,紧接着手掌上落入了一个有重量的东西,她问:“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