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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问罪

  昭宁帝阴沉着脸，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怒气，就连傻子都感觉得到，谁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内侍轻手轻脚进来，小心地禀报：“启禀皇上，孟大人到了。”

  孟婉秋的父亲，左都御史孟昭庭。

  楚擎空和俞梦瑶弄出来的这些事跟他并没有关系，起因却在孟婉秋，他做为孟婉秋的父亲，自然要到场。

  楚擎空狠狠瞪了孟昭庭一眼，都是这个没用的废物，若他一开始安抚好孟婉秋，不要让她去要挟自己，自己也不会杀了她。

  他开始被孟婉秋魂魄纠缠时，也暗中责令孟昭庭找一个道法高深的道士做场法事，让孟婉秋的魂魄投胎转世。

  孟昭庭倒是找了人，也做了法事，但是却没有任何用处。

  孟昭庭极快地看了楚擎空一眼，快步上前跪倒行礼：“臣见过皇上。”

  “起来吧。”昭宁帝看到他，怒火消了一些。

  孟昭庭痛失爱女不说，现在因为楚擎空和俞梦瑶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猜测楚擎空和孟婉秋的关系，有些议论更是不堪入耳。

  想必孟昭庭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昭宁帝是很同情他的。

  “谢皇上。”孟昭庭站起身来，退到了一边等着被问话。

  俞梦瑶这时候也正好来到了。

  昭宁帝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去，冷声说：“让她进来回话。”

  慕云浅和夜尽天对俞梦然没有任何同情，面色不变。

  俞梦瑶才一进太极殿的门，就紧张的全身发抖，脸色发青，腿脚发软，要不是强行拧了自己一把，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恐怕都要晕过去了。

  普通百姓这辈子有几个人能有面见圣上的机会，更何况她是犯了大错，搞不好昭宁帝就要重罚她，她怎可能不害怕？

  哪怕她向楚擎渊要了一纸聘书，可那也不是免死金牌。

  上次见太后都把她吓个半死，现在要见皇上，她命都先没了半条了。

  从太极殿门口到玉石阶下，并不长的距离，她感觉自己就像走了一百年一样，出的冷汗都要把衣服湿透了，气都要喘不过来。

  还没怎么到近前，她就再也走不动了，腿一软，扑通跪倒，用紧到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的声音，哆哆嗦嗦地道：“民女俞、俞梦瑶参参参……参见皇上……”

  这还能说出话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俞梦瑶，你可知罪？”昭宁帝上来就直接问罪，脸色阴沉的厉害。

  “回皇上，民女……民女……”俞梦瑶心跳如鼓，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承认。

  是她给楚擎空出的主意，让他去挖活人的心脏，她根本否认不了。

  可万一楚擎空并不打算跟昭宁帝承认呢，她说实话岂不是出卖了楚擎空？

  就算昭宁帝念在她主动坦白的份上，不要她的性命，楚擎空又怎可能让她好过？

  “你还想狡辩不成？”昭宁帝一拍龙案，“用歪门邪道的术法害人，该当何罪！”

  “皇上息怒，民女、民女也是被迫无奈！”俞梦瑶一看情况不对，实在是无立刻连连叩头求饶，“民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民女是有苦衷的，皇上饶命啊！”

  她还是多少留了点心眼的，虽然不得不认罪，也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为的就是让楚擎空赶紧想办法替她解围。

  要不然她只能自己保自己了。

  “有苦衷？”昭宁帝冷笑，“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视人命如草芥，你可曾想过会有多少人会被你这些歪门邪道而丢掉性命！”

  有什么苦衷也不能活挖人的心脏，这女人看着柔弱，竟如此阴狠毒辣，是他生平仅见。

  “皇上，民女、民女是真的没有办法！”俞梦瑶见楚擎空始终不开口，昭宁帝的责问又一句紧似一句，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说实话，“是齐王殿下找民女帮忙，民女若是不肯帮忙，齐王殿下就要民女性命，民女也是被逼无奈！”

  慕云浅挑了挑眉，俞梦瑶说这话倒不全是假的，齐王当时确实是对俞梦瑶相逼，她才不得不答应。

  不过如果俞梦瑶没有私心，不是想借楚擎空的手杀自己，也断然不可能说出要他挖活人心脏的方法。

  若俞梦瑶真的被逼无奈，完全可以用其他不害别人的术法试一试。

  落到今天这一步，俞梦瑶完全是咎由自取。

  “俞梦瑶，你胡说八道什么！”楚擎空听到这儿，才愤怒开口，“本王何时威胁过你？本王只是找你帮忙，并不曾指使你害人，居然敢诬陷本王！”

  “王爷，民女说的是实话！”俞梦瑶看他这时候开口了，虽然害怕，心里却有种报复的【创建和谐家园】，“民女当时说了自己手还受了伤，能力有限，帮不了王爷，王爷却威胁民女，如果不帮忙，就要民女性命，民女才不得不——”

  “一派胡言！”这次昭宁帝都听不下去了，怒声喝道，“就算你要给齐王想办法，为何一定要用这等丧尽天良的法子？还有齐王，你既然明知道俞梦瑶所说的法子伤天害理，为何还要用？你两个都心术不正，草苢人命，还有脸喊冤！”

  夜尽天和慕云浅都不由自主点头，皇上不愧是一国之君，说的话句句在理，不偏不倚，令人敬佩。

  俞梦瑶立刻住口不语。

  反正她该说的话都说了，相比较而言，她的罪过绝对没有楚擎空那么大。

  她也不得不承认用歪门邪道的法子替楚擎空治病，这罪她逃不了，无需再辩解。

  楚擎空却气的要死，皇兄竟然把他和俞梦瑶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相提并论！

  这是要把他们两个一同问罪了吗？

  “齐王，你还有何话说？”昭宁帝怒声问。

  “皇兄，不是这样的，臣弟、臣弟也没想用这样的示子，是臣弟的手下去办的，这些事情臣弟都不知道！”楚擎空哪有理由，胡乱辩解。

  事情发生后，他还一直处于愤怒和懵逼状态，根本没来得及想办法替自己脱罪。

  “你还敢说不知道！”昭宁帝怒不可遏，“他们都是听你命令行事，没有你的吩咐，他们如何敢肆意伤害人命？这件事情朕绝不会姑息！”

  第一次楚擎空让人挖的是一个死去之人的心脏，还不算是不可饶恕。

  第194章 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他竟残忍到要活挖人心的地步，若不是事情闹大，他不得不收手，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在他手里。

  他不是不想伤人，只是没了机会而已。

  孟昭庭倒是暗暗高兴，本来他站错了队，生生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又没办法报仇，楚擎空更是威胁他不准说出真相，要不然不会让他好过。

  他不得不忍气吞声，继续为楚擎空效力。

  如果昭宁帝真的责罚了楚擎空，对他没有了威胁，他也不用天天给仇人办事了。

  “皇兄，是臣弟一时糊涂，臣弟定会好好思过，以后必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还请皇兄息怒！”楚擎空也看出来，昭宁帝认定是他的过错，他再多说也没有用，赶紧认错。

  这次也是太不小心，被慕云浅知道，事情才会闹大。

  只要皇兄这一关过了之后，他悄悄让人去找纯阴之命的女子，驱除了孟婉秋的魂魄，还可以谋大事。

  “你不知百姓疾苦，视他们的性命如草芥，朕很是心痛。”昭宁帝冷冷看他一眼，转了话，“前几日定远郡郡守上了折子，定远郡下博兴县县令年事已高，上书辞官，朕已决定让你去做这个县令，以体察民情，好好看看百姓是如何过日子的。”

  慕云浅心中道了一声痛快。

  昭宁帝此举虽然没有剥夺楚擎空的爵位，却将他派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实际上等同于彻底灭绝了他夺位的希望。

  县令是没有权利调动兵马的，楚擎空远离了上京之后，和上京一切势力也断绝了联系，没有人会再为他效命。

  他更不可能调动各地官员，这辈子就只能在那个地方老死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地方必然是穷的就算刮地三尺也没有多少好处可捞，这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楚擎空来说，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

  “什么？”楚擎空果然勃然变色，猛地上前了两步，眼里甚至露出了狠厉之色，“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派臣弟去做县令？不，臣弟不去！”

  皇兄这是要把自己给踢出上京，为贤妃的孩子登基扫清一切障碍！

  贤妃的孩子谁知道是男是女，是不是能扶得起来，皇兄这就开始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了，好一招“未雨绸缪”！

  “三弟，你说什么？”昭宁帝脸色骤然一沉，冷声问，“你不去？”

  他是一国之君，说的话还没有人敢不听，三弟居然当着他的面就要违抗他的话，胆子是真大！

  楚擎空一看他脸上露出杀机，知道自己刚刚话说错了，心中一凛，连忙抱拳道：“皇兄，臣弟知罪，可是臣弟并没有谋害人命，还请皇兄对臣弟从轻发落！”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到了这一步，早知如此，就先不听俞梦瑶那【创建和谐家园】的话，自己现在也不会一败涂地。

  他要真的去了那个什么狗屁的博兴县，这辈子就完了！

  “朕已经对你从轻发落。”昭宁帝冷哼一声，“否则你要无辜谋害人命，朕早已削了你的爵位，将你流放了！”

  “皇兄！”

  “你没有谋害人命，并不是因为你不想，而是你的罪行公之于众，你没有了机会，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叫朕如何饶你！”昭宁帝厉声道。

  楚擎空脸色铁青，紧紧攥拳，一时说不出话来。

  “朕方才说了，你到博兴县好好体会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等你认识到自己错，肯悔改了，朕自会召你回京。”昭宁帝见他没再说什么，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些。

  楚擎空心中暗暗冷笑：召我回京？

  你只要将我赶出了上京，又怎可能召我回京！

  就算你会，过个十年二十年，你的皇子长大成人了，我也已经老去，再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你当然放心了！

  到那时，你是否将我召回京，又有什么区别？

  “此事就这样定了，你回去收拾一下行装，三天后就前往博兴县吧。”昭宁帝摆了摆手，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楚擎空好，他惹出这么大的事，百姓都盯着他，也盯着自己，非要一个结果。

  若不将此事彻底解决，百姓们必以为楚擎空还会找纯阴之命的女子，挖她们的心，又怎么会放心？

  等到再闹起来的时候，后果就难以预料。

  楚擎空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神要要杀人一样。

  夜尽天和慕云浅都暗自戒备，如果楚擎空敢有什么动作，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他拿下。

  “三弟，还不谢恩？”昭宁帝眼神阴冷地说。

  楚擎空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抱拳，一字一字道：“臣弟，领旨，谢恩！”

  他在这太极殿上就跟昭宁帝强行争论什么，或者翻脸，昭宁帝一声令下，将他抓进大牢也是顺理成章，谁会为他求情？

  就算他有安排，也必须要出宫之后再做。

  要他乖乖认命去博兴县那是不可能的，真以为他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准备，任由皇兄宰割吗？

  既然皇兄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昭宁帝这才满意地点头，让他退到一旁，对俞梦瑶冷声道：“俞梦瑶，你用歪门邪道的术法害人，同样不可轻饶，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这还是因她还没有害的人无辜丧命，若不然她便要给人偿命。

  慕云浅也并没有打算再跟俞梦瑶算以前的旧账，昭宁帝如此判决，已经给了她致命一击了。

  “皇上！”俞梦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饶命啊，民女、民女已经怀了燕王殿下的骨肉，还请皇上对民女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