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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熙逮着机会,一掌击出,南锦程生生硬抗下来,后跌在地。
一众侍卫大惊,短暂愣神后将南子熙层层围住,刀尖相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南子熙却像是没看见般,缓缓抬起执斧的手,斧尖遥遥指向地上面色苍白的南锦程,戏谑道,“把你的手筋挑断,我便跟你走,如何?”
从小到大他都活在南锦程的影子里,现如今他终是找到了这个男人的死穴。
南锦程微微怔住,他从不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更不会期望于着南子熙会因为对柳婧怡的感情而跟他走。
缓和了一两秒,待恢复了些许力气,南锦程右手拿起刀,便毫不犹豫地划向另一只手腕。
布料被划破的,鲜血潺潺流出,在昏暗的灯光先有些发黑,更是衬得南锦程面色苍白。
南子熙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男人真能行此举动,一时愣神,胸腔发出丝丝缕缕复杂的情感,却仍是嘴硬道,“还有另外一只呢?”
见南锦程面色犹豫起来,南子熙心底的复杂终于能被压下,心道他也不是这般痴情于柳婧怡的。
怎料,南锦程艰难站起身,踉跄了两步,摇晃着一直胳膊,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血痕,直直走向一个看愣了神的侍卫,沉声开口,
“帮我挑一下这只手的,我另一只手没力不好挑。”
哐嘡——
南子熙手再拿不稳斧头,任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侍卫长流云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南锦程“咚”一声跪下,急切道,“王爷万万不可!手筋一旦挑断不会自行长好,王爷以后可就是……就是废人一个了!”
“若连个女人都护不了,我与废人又有何异?”
流云还想再劝,“若那厮是诓骗王爷的呢?”
“不会。”南锦程清楚,南子熙只是想报那挑筋之仇,若他同他僵持住,最后兴许也可安然回京,可他现在差的就是时间。
他怕柳婧怡等不到他归去。
见自家主子意已决,流云的脸紧紧皱在一起,闭着眼睛听得又是一声划破布料声响后,才睁开了微微红了的眼。
伤口被侍卫简易包扎起来,略微能止住点血,一行人飞奔下了山去,南子熙一言不发的跟在后头。
不顾侍卫劝阻,南锦程连家医馆都没来得及去,捶着两只手骑上了来时的快马。
因得手抓不稳缰绳,南锦程命人将其捆在自己腰间,勉强控制住身形,便起了航程。
本就没睡好觉,现又连续一天高强度的赶路,中途竟乎没休息过,身上又因马匹奔跑不住渗出血来,南锦程摔下马好几次,终于在破晓时分赶到了城门口。
届时,城门都还未开。
第二十六章 归来
守门的侍卫睡眼朦胧的往城头向下一望,竟是觉得这行人的装扮有些像昨日出城的王爷,惊得醒了瞌睡。
用力揉了揉眼睛,侍卫只见衣着脏乱、形象狼狈的为首那人从怀里掏出个象征身份的令牌,一时慌忙放行。
心中还纳了闷,这爷出城一圈,莫非是遭了贼人来?
可为何周边侍卫的装扮都比他的干净?
南锦程一刻未停,引得行人纷纷注目,终是来到了王府。
下了马还未站住脚,一阵阵的眩晕就涌上心头,管家亦是惊得瞌睡都醒了,将其扶进了府。
南锦程强行压下不断侵袭着他感官的眩晕感,回头确认了南子熙还在身旁,就径直奔向了柳婧怡的小院。
院中弥漫满了中药味,走进去就如同掉入了一碗浓稠的中药里。
大夫坐在院内熬着药,被熏得大汗淋漓,见南锦程到来惊掉了手中扇火的蒲扇,“噗通”一下便跪到了地上。
今日是第三日了。
奈何他翻遍了家中、府中,甚至好友家中的医学古籍,皆是没有找到能让那女人醒来的药。
“求王爷饶了老夫孙女一命,小小爹娘死的早,她是由老夫一手带大的,求王爷……”年迈的大夫双鬓发白,声泪俱下的哭倒在地,可跪了半晌,哭喊了半晌,他依旧没听到任何声响。
没有想象中的刑法,亦没有听到那位爷的冷声责斥。
大夫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便是一惊,自他来到府里做事,可曾见到这位爷这般狼狈过。
甚至双臂的衣袖还不断滴着血。
南锦程此刻眼里只有柳婧怡里房的门,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心如锤鼓,正如前些年他掀起她红盖头时。
不过他那时只固执的以为,这股莫名的情绪是因为这个女人顶替了原本不属于她的位置。
明明柳婧怡的房就在前面,南锦程却把每一步走得很慢,每一步迈出,深藏于他脑海深处的记忆匣子就是泄出点什么来。
南锦程想起许多,想起初见柳家女儿于诗会时隔着罗莎的遥遥一眼,想起会后他追去询问姑娘家室,那团扇后头露出的莹莹眸子,及一声清澈的“柳家”,想起他一时口快对着姑娘说要娶她,想起他费劲心思打听到柳家有两个女儿,再想起他哀求娘亲给他同柳家姑娘定下亲来。
王妃笑吟吟问他想娶哪个姑娘啊?
他答那年参加诗会那一个。
南锦程忽然怔住,回顾往事他竟发现些不对来。
柳曼如是庶出,怎有资格去参加诗会?
同他定亲的,或许根本就不是柳曼如!
南锦程的心“怦怦”跳起来,却不再是因为激动。
身后的南子熙走到他身旁来,南锦程忽的回神,终于推门而入,又缓缓关上房门。
却是把南子熙隔绝在了门外,“本王要同她说些话,一会儿你再进来。”
南子熙看着房门愣愣出神,多日的思念涌上心头,似乎快要把他撑爆了去,可他亦是深知这是南锦程的地方,于是恨恨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等在门外。
第二十七章 他知道错了
南锦程缓缓关上门,隔绝住外头的光亮,亦是隔绝了一切尔虞我诈各怀鬼胎,只独独留下两个狼狈得平分秋毫的人。
他此刻竟是略微有了些局促,倘若柳婧怡醒了,他这般模样会不会吓到这女人?
他忽的想起,柳婧怡的眼睛让他给叫人挖了去。
嗤笑一声,南锦程缓缓坐去了女人床边的小凳上——他连她会不会醒都不晓得,怎就考虑起她醒时的光景了。
在柳婧怡身旁,南锦程彻彻底底放松下来,浑身的疼痛似开了闸的洪水,在四肢百骸翻滚叫嚣,疼得他倒吸几口冷气。
过来好半晌,这股疼痛才被南锦程适应且压了下去。
他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问:“诗会那年,我遇见的其实是你,对么?”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南锦程想为柳婧怡掖掖被子,待将手抬到罗被前才发觉使不上力,顿了顿,他颤着手用尽全力抓住被子,却无法再向上提动分毫,南锦程不得已站起身,朝床头走了两步,借助身体力量掖了被。
而后走回原处,缓缓坐下,胳膊上暂且止住的血又徐徐冒了出来,滴了两滴在柳婧怡的被子上头。
血迹晕开,宛若绽放了朵娇丽的彼岸花。
南锦程做定,额上渗出一小层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痛的。
“你也没有伤害柳曼如,对不对?”
又缓和了几瞬,待呼吸逐渐平稳,南锦程才说道,
“你同南子熙亦是没有私情,那……那孩子是我的,是吗?”
眼圈不觉已然有些红,他从小凳跌坐在地,匍匐着身子挪到柳婧怡脑袋边,颤了颤唇胡言乱语道:
“本王没有杀南子熙,没有杀,我没有杀他。”
将手摸索到柳婧怡的手边,南锦程本想轻轻抓住她的手,奈何抓了好几下都未抓起来。
他忽然急促起来,毅然不顾手腕渗出的血,抖着手一下又一下抓向柳婧怡的。
有几次抓住了去,将欲抬起来却又滑掉到床上。
南锦程气极,咬着牙挥掉了柳婧怡床头的一盏小茶杯。
门外侍卫听见动静赶过来,却只闻了主子一句“不要进来,走远些。”
南锦程挣扎着用尽全力将柳婧怡的手抓了起来,用两只手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放到了胸口前。
感受着来自手心的温度,他低低笑了两声,“你看本王现在没用到连你的手都快抓不住了。”
是,快要抓不住了。
身上的血水顺着柳婧怡的手臂滑了下去,南锦程有一瞬地慌乱,忙腾出一只手去擦这缕血迹,擦了几次却无果,反倒越擦越多,并着不知何时掉落下来的眼泪晕满了柳婧怡的手臂。
“柳婧怡本王错了。”
南锦程忽的就放弃了擦拭,只紧紧的抓住胸前那只手,豆大的眼泪珠子无声掉落,
“本王知道错了,本王真的知道了……”
现在谁还能看出这是那个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冷酷王爷?
南锦程哭红了眼,竟是没有注意到床那边没被握住的手悄然动了动。
第二十八章 她醒了
“本王去找来了南子熙。”南锦程红着眼,紧紧盯着床上消瘦的女人,“先前你活着便是为了他能活命,现如今我将他寻来了,柳婧怡你能醒来么?”
“你就睁开眼睛看本王一眼,好不好?”
泪水慢慢浸湿了床上的罗被,南锦程忽然就发了狠,低低吼道:“你若醒不过来,我就杀了他!”
“将他抽筋剥骨,活活烧死!”
柳婧怡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南锦程生生将卡到嘴边还未来得及吐出的话咽了下去,怔过几秒后打心底冒出狂喜。
喜到连浑身的疼痛都消失了去。
喜悦之余又横生出丝丝缕缕的酸楚,果然是只有南子熙的生死能左右得了她么?
茫然了一瞬,柳婧怡缓缓坐起身。
南锦程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欲抚上眼前女人的脸,就闻柳婧怡不住地咳起嗽来,沙哑着嗓子道了句,“水。”
南锦程赶忙压下心底肆意弥漫的情感,慌乱起身去圆桌上给女人倒水,结果却连茶壶都提不起来。
“来人!”
喜悦未去,便又有蹭蹭火气蛮横的挤进胸膛,南锦程不敢强行倒水,唯恐耽搁了柳婧怡喝水,压抑着火气唤来奴仆。
闻见是南锦程的声音,柳婧怡身子僵了僵,一股股伴着痛楚的记忆涌上心头,痛得她紧紧皱着眉。
这一连她自己也未发觉的细小举动偏生就被南锦程收进了眼里,心里滋生的喜悦宛若被天降的一场大雨泼灭了大半,剩余的雨点击打在心底最是柔软之地,痛痒难耐。
南子熙本就是站得离门最近的人,听闻里头动静,便“噌”的大步蹿了进来,瞧见柳婧怡坐立床头,动作比喜悦快上一步,也来不及顾站在一旁的南锦程,坐去柳婧怡床边紧紧抓起了女人的手,张张嘴又闭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