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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身子,南锦程似是才回过神来,望着灯盏外边蹿来蹿去的飞蛾,脑中浮现出点点记忆星光,慢慢聚合在灯盏上,拼出一副女子顾盼流兮,遮唇轻笑的模样。
抬起手臂,手掌无力的向下遢着,南锦程暗暗用力,妄图将指腹抚上灯盏外壁。
手臂微微颤抖,南锦程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却仅仅只将手往上了一点点。
第三十六章 玲珑【创建和谐家园】安红豆
南锦程艰难的维持住这个向上了一点点的掌心,却无法再上升一步,直至他力气全都耗尽,手最终也碰不到灯盏,碰不到脑海中那道柳婧怡的虚影。
就像他同她一同活在王府,可他怎么都触碰不到她一样。
既是不敢,亦是不能。
他不能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柳婧怡前,纵是她现在看不见。
南锦程看了眼外头漆黑一片的夜色,脑中忽是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愣怔了两秒,南锦程强行压下这个想法,端着一本书看起来。
烛火跳动,透过灯盏深深浅浅打在他的书上,可半晌过去,南锦程愣是没看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方才冒出的想法——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可否睡了?
亦或者在床上辗转难眠想着什么,那她又是在想什么呢?早些年她刚嫁过来时钟管家好似跟他禀告过,这个女人房里的灯常常一亮就是一整夜,他问管家她此欲为何,管家思索再三道可能是未等来思念之人……
她现在还会整夜睡不着吗,她睡不着的时候还会像从前一样想他吗?
南锦程杂七杂八想了许多,最终却统统归根到“她现在在做什么,想什么”这个问题上。
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宛若就是在他用理性砌出来的厚墙上凿了个小口,思念之水徐徐从那泄露出来,不算汹涌,甚至可以刻意忽视过去,却足够持久,似乎永远也流淌不完,挠的他心里痒痒,难受极。
低笑一声,还真当是玲珑【创建和谐家园】安红豆了。
轻轻站起身,南锦程终是做好了决定,连前门都没有开,顺着窗子便跳了出去,几个借力飞跃于栋栋张牙舞爪的屋檐间。
所幸他只挑了手筋,不然现如今连去见她的能力都没有了。
南锦程如斯想到,不过剧烈的飞奔和擅自动用内功还是唤醒了身体的疼痛。
微微皱了皱湄,南锦程心想以前怎是没发觉从寝房到那女人的小苑如此之远。
路过寝房旁的一座庭院,南锦程脚步缓了缓,忆起午时醒来,闻的管家的禀告——
柳婧怡不愿迁到这王妃苑。
深深眸子,南锦程不住勾了勾唇,她以为这是说句不愿就能不迁的?
若她不愿住这庭院,他便铲平她破破烂烂的那座,在其上盖起一座更辉煌更秀丽的王妃苑!
她是他南锦程的妃,一辈子都是。
便必得要小桥流水假山环绕精致辉煌的庭院才配得上,有且只有她能配得上。
毕竟自始至终,他认的就是柳婧怡。
南锦程觉得好似过了半个朝代,终是到了西南边的那间小苑。
不自觉的将手往后轻轻背起,唯一可惜的,便是他再也牵不起她的手,再也不能为她掖被夹菜,再也不能为她天黑掌灯下雨执伞了……
可悲更有些事他手好时没试过,手筋断了倒想着该做什么了。
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情感,南锦程一个收身,轻轻落在了柳婧怡小苑里。
第三十七章 偷窥
自天而降,夜晚的冷风吹得衣衫“哗哗”作响,巧妙的同树叶摇动混杂在一起,隐匿得干干净净。
南锦程仔细留意了四周,才闲庭信步地走到里房门前,隔着窗纸略微颤了颤眼眸。
明明周身都沉淀起一层层冷气,南锦程却独独温柔了神情。
仿佛此时连风都停止了去,世界一切声音消失殆尽,只余下窗纸另一面的女人均匀呼吸声
。
南锦程静静伫立床前,眼里不住浮现出女人毫无防备,收起了往日的利角,安然躺在床上熟睡的样子。
他抬了抬手将欲推开门,却徒然间瞧见耸拉着的手掌,身子僵了僵,终是缓缓放下手。
他听听她的声音便够了。
一阵凉风吹过,将温暖吹散了几分,天空忽然“轰隆——”一声,长而有力的荡去了人们的耳朵里。
接着从浓墨般的天空滴撒下颗颗豆大的雨点,沉闷有力的砸在了王府中,砖瓦亦然响起短促的声响,二者相得益彰,奏出首大气磅礴的乐章。
南锦程朝内站的,雨点大得漂了些去屋檐内,很快打湿了他的后背。
抬起腿将将准备去柴房避一避这来势汹汹的雨,南锦程便是忽然听见屋内溢出了几声混着哭声的喃喃。
“真的不是我做的……”
“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呓语混去了雨里,听得有两分不真切,南锦程愣了两瞬,侧身抵了抵门,所幸是未锁的,便不再犹豫跨进了门内。
大步跨到柳婧怡床前,南锦程轻轻坐下,女人的呢喃便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里。
南锦程仔细辨别,辨到最后辨得满腔的心疼与愧疚——柳婧怡下意识的将生活中意难平的委屈全都呓了出来,字字不落的灌进了南锦程的胸膛。
每当柳婧怡说一句,南锦程便符合一句,渐渐的,眼前女人紧皱的眉头竟是舒展了开来。
屋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去,南锦程犹豫两下便起身欲走,却不想被柳婧怡扯住了袖头,南锦程一怔,只见床上的女人又皱起了眉头,宛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拉着毫无要松开的迹象。
又坐回床边,南锦程这回直至待到了天边将有破晓的模样,才借了个巧力挣开柳婧怡仍拉得紧紧的手。
他将将跨出里房门,便是与刚走进院门的南子熙。
两人便是隔着个狭小的院子注目相视。
南锦程最先回神,指了指房门里头,意思是柳婧怡还在睡觉,迈开步子经过南子熙先一步跨出了院门。
南子熙回神赶忙跟上,两人默契地走到影响不着柳婧怡的地方,不待对方开口,便是急切问道:
“这一大早的,你来她院子做什么?”
“你怎么在婧儿院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南锦程眼睛微眯,“你可别搞错了自己的身份,柳婧怡一日未同我和离,便一日是我的王妃,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
第三十八章 有了牵住她的能力
不待南子熙回答,他又森然道:“所以还请你规矩一些,切勿再直呼长嫂名讳——”
南锦程顿了顿,又冷声道,“本王很是介怀。”
南子熙愤怒的看向南锦程,“你——”
望着南子熙怒眉错牙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南锦程似乎心情好了大半,问道,“你又是为什么来此?”
却不想,南子熙突然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你们夫妻近三载,你竟是不知她每每天阴打雷都会生梦魔?”
南锦程微怔,了然之后涌上了丝丝缕缕的心疼。
似乎早就料到眼前的男人不可能知道,南子熙冷笑一声,眼里尽数讥讽,余光却是不着痕迹地看向男人背后,将半干不干,生生捂了一夜的水迹收进眼里。
这副景象勾出了脑海中的记忆片段,那日南锦程自断手筋喷溅出的血好似直直落入他本是平淡的神识之海,于其中沸腾翻滚,绞得他眼底一片风云暗涌。
不自觉的紧了紧拳头,南子熙好似决定下了什么主意,眼睛逐渐恢复平静,冷冷睨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男人,讽道,“别说这些细微的关心你做不到,现如今你不过是个空有个王爷嚎头的废人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和本事能够照顾她,保护她?”
南锦程面色僵了僵,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下一刻,不知从哪闪出一个流云,利剑出梢,“噔”一下便正正指着南子熙的咽喉。
“呵,还是个只会靠手下人耍威风的。”
言尽于此,宛若丝毫看不见明晃晃的长剑般,南子熙抬腿便要走。
只是他才将将抬起脚,流云右脚便后撤一小步,浑身续起力。长剑于空中反射出冰冷的光,蓄势待发。
似乎只要南锦程一声令下,这把剑便会乘着翻山倒海般气势,毫不留情的贯穿南子熙。
可待南子熙走出两步远,这个男人都没下达此命令。
流云不住望向自家主子,却见南锦程毫无异样和反应,唯独眼眸深处谁也没注意到的地方漾着圈圈逐渐缩小的涟漪。
与此同时,南子熙已然走到了男人身侧,又是一步迈出,直至无人看得见他的脸,其脸上的讥讽顿时土崩瓦解了去,残着片片复杂。
望了望远处柳婧怡的小苑,他道:“我在兰州住的那间小茅院靠的便是兰山,兰山深处有一终年弥漫着瘴气的山谷,白老一身绝世医术,隐居山谷里,且称这山谷为药谷……”
南子熙不由顿了顿,
“我的手筋便是这白老接好的。”
南锦程身子僵了僵,不见喜怒。
流云愣怔两下“噌”地收起刀,退居一旁。
“不过那老头脾气怪得很,治不治你得另说。”南子熙边走着,边似自言自语补充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
暂且将心头涌出的希翼埋于心底,南锦程问道。
脚步声愈来愈远,南子熙终是没有回答南锦程的话,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他只是想要给柳婧怡好,便在自己同南锦程中选择了一个,予南锦程一个能重新再来的资本。
四周的景色从眼角溜走,南子熙脑海中尽是那日晨昏南锦程的决绝与他的任性。
第三十九章 决不同他再有联系
他自以为终于抓住了南锦程的软肋,却没料到这跟软肋亦是他的心之所向。
可他仍是紧紧攥着这跟软肋威胁南锦程自挑了手筋,而不是同南锦程一般,第一时间顾着软肋是否安然。
兴许,他真当是没有南锦程这般心悦柳婧怡的。
周围的景色走马观花般不断溜走,南子熙离得柳婧怡那小屋亦是愈来愈远。
这头南锦程呆站了会儿,缓缓举起手臂,静静端详颤颤的手,倏忽回了神便低喝道:“命人去查这兰州白老!”
就在南锦程两人离开不久,柳婧怡似乎又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且这一次未有那个熟悉的温暖来抚平噩梦,便是颤了两颤黑长的睫毛睁开眼来。
呆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柳婧怡有一瞬间的愣神,待眼眸重新恢复了焦距,脑袋瓜才悠悠清醒过来,轻轻抚上床边的褶皱,柳婧怡只感觉心头空荡荡的,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紧紧皱起眉,柳婧怡绞尽脑汁回忆起来。
思索了半天,脑海中忽的一道灵光乍现,更是生生将她的七魂六魄都炸散了一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依稀忆起了昨夜将她紧紧包裹的气温,忆起数次深陷梦魔时耳边的低语。
脑子更是情不自禁地,将这个温暖与几日前她昏迷不醒时日日夜夜照看她的温暖联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