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门缓缓打开,里头却寂静得宛若根本没活人一般,只有虫子在枯草下爬行的“吱吱”声。
侍卫点燃几把火炬,将南锦程引了进去。
入目一片脏乱,铺垫地下的茅草似乎许久没有换过,已然看不清了原本的颜色,尽数被血迹干涸后的暗红,和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排泄物密布起来。
房间最里头的角落里缩卷着一个披着块烂布,头发黑白参半蓬乱地遮住脸的老者。
zhulu獨傢
老者脚下延伸出一条胳膊粗的铁链,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程亮的光泽,而另一头直接被砌进了墙里。
似乎因为太过恐惧,房里头另一端的枯草抖了抖,几个侍卫察觉,几步上前扒开枯草,就粗暴地将已然不成人样的柳曼如拉扯了出来。
许久未接触光亮,柳曼如眯着眼睛只顾挣扎,嘴里溢出尖锐破损的声音:
“求求你们别打我了!别打了!”
侍卫却宛若没听见一般,直直将柳曼如夹起来,便拖到了南锦程身前。
柳曼如双脚无力的垂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还没待疼痛消去,膝盖又猛然遭一重击,便控制不住地重重跌跪在地。
柳曼如就着在地上蜷起身子,消化这刚刚牵动起来的疼痛。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已然有些适应了眼前的光亮,余光中却入目了一双极尽奢华的鞋子,一针针一线线密密绣着一副山水景观,壮丽秀美。
柳曼如深深愣住,连身上的痛楚都好似忘了去,一把扯住那人裤脚,艰难仰起头,视线朝上看去。
终是在看了一半是没有勇气再向上望,泣不成声哭道:“王爷……王爷是你么,你是来接如儿回去的对不对?”
柳曼如话还没说完,就被侍卫眼疾手快拉开狠狠掌捆了一巴掌,才松手将其重新丢在地上。
南锦程冷冷注视着这一切,淡漠地如同一个局外人,静静看着面前猴一般的女人。
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去,发丝间挂满污秽,缕缕头发就着脸上不知是汗还是血亦或是泪的混浊液体粘了些在脸上,再往下是脖子上无法掩盖的欢爱痕迹,和看不出原来颜色,多处破烂,被扯得变了形的衣衫。
柳曼如在原地大喘着气,缓过两秒后又僵硬的跪坐起来,脸颊毅然肿得老高,边爬向南锦程,边含糊不清道:“王爷怎么不理如儿,快带如儿回去啊!”
可却是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越过身强力壮的侍卫,再无机会靠近南锦程。
柳曼如挣扎无果终是停歇下来,扯起自己头发,“王爷嫌如儿脏是不是?那如儿把脏东西扯掉,王爷能不能带如儿回去?”
一把把原本乌黑丝滑的头发从头顶被硬生生扯下,在空中飘飞,悄然落下。
“你脏的可是心,该做何办法扯掉?”看着面前不远处几近疯癫的女人,南锦程淡淡道。
第三十三章 待她重新获宠
言罢,他微微转身问一旁被吓得不轻的大夫,“你看看她这双眼睛,可否安去柳婧怡眼里?”
大夫又是擦擦冷汗,“当下这般杂乱,不好细细探查。”
柳曼如尖声叫着,两人的对话一个字都没有收进耳里。
南锦程微微点头,便是一句话也不愿再同柳曼如多说,挥了挥手率先走出这间牢房。
侍卫得他授意,不由分说再次架起柳曼如,拖着她向外走去。
大铁门“吱呀”一声,再次关上。
察觉到没了光亮,铁门里的老汉悄然睁开冒着精光的混浊眸子,投过层层头发不可置信地看向铁门,一如刚见侍卫刚押来这个女人时一般。
借助半生的经验,老汉深知这女人未必是打动了那位才被带出去的,极大是活不长了。
被架出大牢,晒到了久违的日光,呼吸到的空气不再是牢中的铁锈和潮湿,柳曼如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不再同狱中那般浑浑噩噩。
紧接着更加清晰的痛意在身体的各个地方叫嚣着。
她的十个指甲皆被生生扯掉,两条腿的脚趾头亦然是被敲碎了,无力地拖在脚后,逐渐将本就残破不堪的绣花鞋磨破,不一会儿脚趾头血肉模糊,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路上奴婢小厮频频注目,根本认不出来这人是平日里那个颐指气使的夫人。
柳曼如一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便狠狠瞪回去——她可是被南锦程亲自接出来了,这说明了什么?不就是她又将重新获得王爷宠爱,掌持王府了么!
待她重掌事宜,定将今日这些冷眼看她的奴婢府干统统拦腰斩断丢去山里喂狼!
胆小的丫鬟直接被柳曼如可怖的面容吓得哭出声来,亦是看清了这个人的面相。
不出半日府中大半奴婢都识了这个事情——柳曼如被王爷接回来了。
更是以讹传讹传出柳曼如在牢里被换了脸,赤发铜眼,青面红身,还散着阵阵怪味,看一眼就能叫她勾了七魂六魄,吓呆原地不能动弹。
彼时柳曼如在一某一小苑打整着自己,才将将忍痛浴完澡,坐在镜前一遍又一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却因被她扯下了太多,怎么梳都梳不齐,更是发现自己铜镜里的脸苍老又憔悴,还布满了可怖的伤痕。
丫鬟在盥洗室惊叫一声,怎的这盆泡澡的水都变成了红的?
她再一抬头,便看见闻声而来的柳曼如,忆起姐妹跟她道的柳曼如可怖之处,便是惊得后退两步。
霎时间沉下了脸,柳曼如抽下木簪,一步步走过来,“你后退什么?我貌相这般吓人?”
丫鬟忙跪地求饶,柳曼如却不依不饶的走上前去,狠狠扼住丫鬟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飞快地将木簪划了上去。
第三十四章 追逐
似是觉得一道不够,柳曼如竟又生生划了几道。
“呵呵呵呵,”柳曼如看着这张血淋淋的成果,不顾丫鬟的惊惧,“现在你可就同我一样了。”
逮着机会,丫鬟拍掉柳曼如的手,惊叫着冲出了小苑。
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
柳曼如被推得后退几步,酷刑留下来的伤又重新渗出血来,这伤本就未经处理,又在水中浸泡良久,更是焕发出了巨大的痛楚。
痛楚不断【创建和谐家园】着她的神经,亦是让其有了两分清醒。
呆呆了看了看手中沾血的木簪,又抬头望了望不断奔跑的丫鬟——她到底做了什么?
还不待痛楚缓过去,柳曼如踉跄几步便咬紧牙关耐着疼痛追了过去。
不能让这丫鬟给闹大,让南锦程看了去!
钟管家安排柳曼如暂且居住的这间房屋处于王府的最北方,周围没个一屋半房,甚至有的地方杂草长了半人高,很是僻静荒败。
丫鬟不顾一切奔向苑门,冲进了荒凉杂草中窄窄的小道里。
柳曼如每走一步,脚尖都会迸发出彻骨的疼痛,跌跌撞撞地亦是追进了其中。
天上的日头慢慢倾斜,将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混进了遍地荒凉中。
丫鬟本就干惯了体力活,在生死之际更是跑得飞快,柳曼如则满身伤痕,一步一坡脚的拼命追着。
纵是放去以前身体健全时的柳曼如,都不能将这丫鬟追上,更甭逞现如今的她了。
思及这般,柳曼如发狠猛然加速,连疼痛都顾不得了去。
但她的眼前却忽是冒出一块被杂草遮盖住的巨石,先前离得太远天色亦不算明亮,柳曼如将将竟是没发觉这块石头。
待她反应过来欲往一旁躲避,却是腿脚不便没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小腿狠狠撞上石头,整个人超前栽去。
过了好半晌,柳曼如才撑着地缓缓爬起来,啐了一口啃进嘴中的泥沙,望着前头距她愈来愈远的丫鬟,柳曼如深知自己是追不上了。
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日南锦程淡漠的眼神,又不住想起她在牢狱中收到的灾害。
柳曼如打了个冷颤,恐惧得瑟瑟发抖,那一把把刑法器具似是又在她身上演示了一遍。
绝美的彼岸花自罪恶之源诞生,柳曼如的灵光亦于这极致的恐惧中乍现。
此时此刻一切疼痛似乎都消失了去,浑身渗血的女人撑起身子,朝着某个地方飞快跑去。
她依稀忆起被府中侍卫架到此地时,好似路过一个巨大的池塘。
若她不往小道走,穿过一旁近半人高的片片杂草,便是能先那丫鬟一步去到湖边。
而从这间小院去到人多的地带,必定要路经北湖。
王府北边这片湖泊死过太多人,想必再加一个无足轻重的奴婢也无碍。
勾起唇角阴冷的笑了一声,柳曼如转身边跨进了一旁的杂草丛。
却不料她的身子刚闪进杂草丛,便被刮出来道道血痕。
柳曼如痛得龇牙咧嘴,遥遥望了眼快要看不见人影的丫鬟,却又是义无反顾的继续走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 北湖血案
小道两旁与其说是杂草丛,不如道是长满各种草木的荆棘堆,表面看上去尽数是干枯的杂草,可只有倾身进入的柳曼如晓得——
着里头全是长着倒刺的枯枝!
可她除此之外真的再无了退路。
天边的云朵逐渐染上绯色,艳丽如柳曼如被勾出的道道血痕。
她的衣衫都尽数被划破了去,脑里只有赶去湖边的念头。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更是衬得王府北湖某个地方尖利的呼救声愈发刺耳,终究却殆尽于一股又一股的冷风中。
柳曼如虚脱在地,眼睛直勾勾盯着尚存波澜的湖面,及湖中晕开的片片血红,待了半晌,湖中还是未出现动静,柳曼如长舒一口气,松了松手中铁铁攥着的石块。
幸亏她直接从小道旁穿过杂草丛抄了近道,绕到这丫鬟后头往其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不然可真就眼睁睁看着她逃掉了。
休息了半晌,柳曼如艰难起身,摸着黑朝小苑走去,边走还边错着牙,乘着满腔不甘,愤恨想:她终有一天要重新住回王府中央那碧丽堂皇的院落,待那时,她所受的苦,都要叫柳婧怡也尝一遍,不,起码十遍!
天色彻底黑下来,王府逐渐点上零零落落的火光。
南锦程坐在床前,看着跳跃的烛火一动不动好似呆愣住一般。
“……需要注意的地方便是这些了,现在天色已晚,明日王爷按照我说的给夫、曼如姑娘这般做了,便可探出其眼睛是否适合夫人。”
李大夫瞄了眼南锦程桌上的休书,慌忙改口,暗暗心惊,他差点又说错了话。
习惯性的擦了擦冷汗,李大夫补充道:“不过王爷可要想好了,换眼之术古籍的确有所记载,但成功率极低,老夫也只是早些年看前辈施展成功过一次,属实……没有把握。”
南锦程静了半晌,“那位前辈可还能找到?”
“早已乘鹤西去了。”李大夫老老实实回答道。
男人久久沉默,忽是微微抬了抬额。
李大夫授意,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逃也似的退出房门。
不怪他胆小,实在是这位爷太过恐怖,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一站在这位爷面前,心底宛若被通了个口子,将他的底气泄露了干干净净。
特别是最近,自爷手筋尽断后,整个人便是更加阴郁起来。
李大夫脚步飞快,不一会儿便消失于南锦程房门前,往他于王府暂且居住的客苑去了。
南锦程静【创建和谐家园】了许久,久到王府院落的灯近乎就只有这一处还亮着。
动了动身子,南锦程似是才回过神来,望着灯盏外边蹿来蹿去的飞蛾,脑中浮现出点点记忆星光,慢慢聚合在灯盏上,拼出一副女子顾盼流兮,遮唇轻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