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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听得我尴尬癌都犯了。我笑着说:“你们俩年纪差不多,干脆称呼名字吧,一口一个先生的,听得多尴尬。”
他们都笑了,气氛其乐融融。
唐珉安走的时候,我想起糖豆来:“糖豆还好吗?”
“挺好的,医院不让宠物进来,不然我今天就带着它来了。以后有机会,我在带它来陪你玩。”
贺子华送唐珉安出去,大概半小时才回来。他一进屋我就问:“你们俩又在外面聊什么了?”
贺子华闷闷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似乎有气却无处发泄似的。
我知道他的德行,就故意没再理他,反正晾他一会儿,他自己又会贴上来了。
果不其然,不到三分钟,他就又主动和我说话了。“老婆,你是不是很感激唐珉安?”
“对呀!肯定感激!要不是他,我就算没被绑匪杀了,也早饿死了!”
贺子华的喉结迅速滚了好几下:“因为他救了你,所以你崇拜他了?”
我故作无所谓的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是在问我是不是喜欢他的话,那我会诚实的告诉你,是的。”
贺子华一听,脸色迅速变化,颜色都快胜过七彩彩虹了。他似乎想发火,但又强行压了下来。
他一本正经的说:“你喜欢他什么地方,我改!”
我一直憋着笑,伤口都快要笑裂了。
贺子华脸色更加黑了:“你笑什么?”
“我就知道你见我和唐珉安聊得热络会吃醋,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我喜欢唐珉安,是觉得他为人不错,值得交朋友而已!你说你,每天24小时的盯着我,还对我这么不放心。那我呢?我每天呆在家,而你在外面工作,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自我苏醒以来,我和贺子华很默契的只谈开心的事情,有意的回避某些难题。
比如他和秦凉的共事的事情,比如我和小燕的关系,甚至是绑匪的跟踪后续我们都没有谈。
当然,我们也没有谈我的肚子……
此时贺子华听到我这么说,他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在,但他还是很快来安慰我,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骗我:“其实我是担心你整体呆在医院无聊,所以就想故意逗逗你!”
我懒得理他,转过身去。
贺子华又走上来,勾着我的脖子对着我的耳朵哈气:“生气了?生气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痒啊!”
我们在医院住了整整十天,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贺子华的意思是让我在住些日子,等伤口彻底好后才出院。
但我实在住不下去了,越来越觉得闷得慌,他拗不过我,最终同意了。
这些日子,他连上厕所都是趁我睡着后去的,除了那次送唐珉安外,从没离开我半步。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和医生打听,这天他去办出院手续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去办公室找了我的主治医生。
“医生你好,我想问你点事情,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我开门见山的问,那医生左右躲闪的眼神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个……呃……你现在身体要紧,其他事情就暂时别多想了……”
“医生,我知道我老公交代过你别和我说这些,但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更不好,你就和我直说了吧。”
医生很为难的挠了挠脑袋:“其实你送到医院时,胎儿已经没胎心了。你当时昏迷昏迷了,情况挺危机的。我们给你做了两个手术。先是妇产科的给你做了人流清宫,后来是外科的做了腹部缝合。其实你腹部的伤口并不是太深,但因为伤你的刀上有锈迹,所以加重了感染。”
我听了医生的话,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有解脱的轻松,更有一种莫大的不舍……
第45章 下辈子继续
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接近贺子华,而培育出的一个武器。所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敢对他投入太多的感情。
可人的心是肉长的,他毕竟在我的身体里住了那么久,感情多少还是有些的,可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其实被绑架时,我就感觉肚子不太舒服,但我一直觉得我和这孩子有缘,他肯定能熬过去的。
但因为他是一个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存在,所以住院这段日子,即使我无数次想问,但还是一直压抑着情绪。
更主要的是,我不知道贺家人,对我了解了多少。毕竟在我住院这段日子,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过我。
这些天我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贺子华的表情神态。从他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我还是不敢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来。
此时确认了孩子流产的事实,我悲伤的情绪再也无法自制,眼泪滂湃而下。
医生连忙安慰我:“没事儿的,等养好身体,孩子很快就会来的。”
我摇摇头:“医生,相比安慰,我更想听实话,我以后怀孕是不是很困难了?”
当初段燕的舅舅帮我做人工受孕时就告诉我,因为上次流产,我的子宫壁变得很薄,两侧输卵管也堵塞得很厉害,不能确保一次就成功。
但可能是老天开眼吧,我竟然一次就成功了。确认胎儿移植成活的那天,我觉得我所有的辛苦都没白费。当时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要在孩子出生前报完仇,然后找个消费水平不高的小镇生下孩子,好好生活。
后来胎儿稳定了,我多渠道的打听到贺子华和秦凉要结婚的事情,然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但段燕的舅舅不止一次的告诉我,这个孩子如果再没保住,那我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做妈妈了。
后来和贺子华领了证,他待我也很好,我虽然心生愧疚,但始终没有过放弃孩子的念头。
如今,孩子因意外还是走了,我虽然知道这意外着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想从另一个医生这问点实话。
说不定还能有奇迹呢。
但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妇产科的医生的确说过这种话,但你还年轻,也别太沮丧。现在的医生这么发达,肯定还有办法的。”
“谢谢……”
从医生办公室离开后,我又去厕所洗了个脸,但总觉得心情五味杂陈,十分沉重。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孩子没了,你对他的负罪感也会减低,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孩子帮你如愿以偿的接近了他,算是完成了使命,所以孩子这个时候没了,也算是全身而退。不然他一出生,肯定会搅合进新一轮的仇恨里。”
我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可是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无论是心里还是子宫里,总感觉空缺了好大一块儿!
等我整理好情绪准备回病房时,就看到贺子华正在护士站询问护士有没有看到我。我走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嗨!OK了吗?”
贺子华回身,扫视了我一圈,确认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儿:“都收好了,走吧。”
他说着从口袋里逃出一顶毛线帽戴在我头上:“风大,戴着吧。”
他肯定是知道我流产后要注意保暖,可他不挑破,我也只能强压着情绪,拉帽檐的时候用掌心把眼泪抹干了。
上了车后我伸了个懒腰:“终于能回家了,好开心啊,不过你有没有告诉爸妈我出院的事情呀!”
贺子华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用力,筋脉分明。“告诉了。”
“那真好!妈妈一定会让保姆做很多好吃的给我。”
贺子华的安全带都系好了,可他突然解开,一把把我搂进怀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自责的说:“老婆,是我没用,才会让我的家人对你有那么多成见。但你相信我,我早晚会让他们诚心实意的接纳你的。在他们接纳你之前,我不会让你再和他们相处的。所以我们现在回我们自己的家。”
贺子华的声音很低,但传进我的耳朵里却像有千斤重一般,我的心口一阵痉挛,难受得无以复加。
我拍着他的背,耐性的说:“没事儿的,成见不是一天才有的,也不是一天能消除的。我和他们住在一起,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努力,让他们接受我啊!”
“不行,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我已经找好钟点工了,她知道我们出院,已经做好午饭了。”
贺子华一再坚持,我也就没反对了。说实话,不用住到贺家的别墅去,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儿的。
我心里有太多负面的情绪了,我需要一点一点的,自己慢慢消化。
后来我才知道,警察当场就把那三个绑匪抓到了。他们说,他们是被人雇佣的,而雇佣他们的人,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原本以为会是秦凉,甚至有可能会是贺子华的妈妈,但没想到竟然是和我爸妈相撞的那户人家的儿子!
那户人家的儿子打小就偷偷摸摸惯了,几年前因为入室【创建和谐家园】被判了几年徒刑,一个月前出狱了。
他可能是打听到我现在是贺家的儿媳妇,所以觉得当时私了的钱给的太少了,想趁机敲诈一笔,所以就怂恿那几个人,把我绑了。
贺子华把他和那三个绑匪【创建和谐家园】了,绑架加上故意伤害罪,都判了很重的刑。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没有漏洞,但我总觉得有一点和奇怪。他们既然是为了钱,为何没打过电话给贺家,也没和我开过口?
我把我的疑虑和贺子华说了,他说:“他们胆大无脑,绑架后才觉得招惹了麻烦,害怕再坐牢所以就没有开口要钱。据他们交代,他们回仓库是想把你放了的,但唐珉安却先一步发现了你,所以他们才会动手伤你。”
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地方听起来不太对劲,贺子华抱着我说:“别想太多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会随时盯着他们的,只要他们再敢做坏事,我就让他们一辈子都呆在里面。”
在我做小月子的这段时间,贺子华几乎都是在家里办公,每天都陪着我。钟点工是个很醇厚的阿姨,每天都做很多补身子的汤给我喝。
等做完30天的小月子,我长胖了,精神劲儿也挺足的。
我实在是在家里闷坏了,提出让贺子华陪我逛街,他很爽快的同意了。
在我做小月子的这段时间,贺子华不准我看电视,也不准我玩手机,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外,其他时间都要我躺着,所以今天他才带我去营业厅补卡和买手机。
我寻思着一个多月没和段燕联系,她一定急坏了,手机才弄好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刚打出去,段燕就接了起来,看来这段时间没少等我的电话。
“喂,段燕吗?你的好闺蜜沈珂已经上线!”贺子华就站在我身边,我嬉皮笑脸的说着,他被我逗笑了,可电话那端的段燕却哭了。
“你个疯子!你总算舍得打电话给我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
段燕哭得我特别难受,我连忙说:“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改天我约你吃饭逛街,到时候再说吧。”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约!”
我咳了几声:“我和我老公在逛街。”
段燕意会过来:“那行吧,反正你重色轻友的本质我早已看透了!”
挂完电话贺子华说:“听起来她很关心你,叫过来一起吃饭吧。”
“改天吧,今天我只想完全的属于你!”
贺子华被我逗得直乐,他的眼睛都好像变成两个桃心了。
我们去吃了很辣的火锅,喝了凉得发抖的饮料,又去看了夜场电影。回到公寓时,都快凌晨了。
贺子华去洗澡,我犹豫了下,就溜进去陪他了。
他很惊讶,捂着身子说:“你干嘛呢?”
“很明显啊,鸳鸯浴啊!”我说着就往他身后扑。
他一定是憋坏了,我刚抱着他,就看到他起了反应。
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我的脑袋从他的咯吱窝里伸出来,仰着脑袋看他:“嫌弃我吗?”
“不是嫌弃你,而是很想稀罕你,可是你身体需要缓和,再等段时间吧。”贺子华说着,拿起花洒帮我冲背。
我们从没聊过流产的事情,两个人都刻意的回避。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始终避讳如深。仿佛只要不提,伤口就不会太痛一样。
当他的花洒冲到我腹部时,他的情绪还是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