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向洋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番话,一阵语塞。他颇为紧张的喝了口咖啡后才说:“既然你不记得我,那我可以和你说说我们认识的事情。”
“恩,你说。”
“我当年慢性肾病,在医院治疗了好几年,当年一个人在医院,其实过得很苦闷。但后来你住进了我隔壁病床,我们每天在一起玩,相处得很好。后来……”
他说到这有些哽咽,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后来我爸妈决定接我出国治疗,但我舍不得你,便不肯走。而且你当时知道我要离开了,还哭得很伤心,我也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的。但有一次我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时,我爸妈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悄无声息的就把我带走了。我试图逃跑,但每次都失败了。”
他说着,眼眶泛起一丝晶莹:“当时你还不叫沈珂,还在叫谢珂,当年没有电话,我到了美国后每天给你写很多信寄到医院,但你从来没有回复过我。”
我摇摇头说:“我不记得有没有收到你的信,我的记忆就停在我上小学那一天,而且还是很模糊的。”
他咬着唇,似乎想控制住悲恸的情绪,许久后才说:“但我这些年以来,一直以为你是生我的气才不愿意和我联络的。”
这个时候的向洋少了很多戾气,特别像一个犯了错后忏悔的孩子。
我想到陆沥调查他的事情,知道他这几年一直在找我,心里的内疚就更甚了。
“向洋,我很抱歉,让你被回忆折磨了那么多年。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你了,但我相信当年我们肯定是很好的朋友的,如果可以,我非常愿意继续和你做朋友。不过,你的身体都恢复了吧?”
他像是看着我,却又像是看着远方的某处:“我15岁那年,总算等到了匹配的肾,手术很顺利,所以我现在才能坐在你面前。”
“向洋,其实不管我们过去经历了什么,如今我们能在20多年后重逢,而且还能看到对方过得很好,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虽然,我们的重逢,是他费尽苦心换来的……但这句话,我始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那份关切和思念太过沉甸甸了,我既然无法给予他想要的回馈,那还是装傻到底比较好。
他听我这么说,脸上也流出了一抹欣慰的神色:“对,对于我们的重逢,我也很感激。可是小珂,你现在过得并不好。”
我摊摊手:“我过得很好啊!”
“你如果过得好,那还会接二连三的出意外吗?流产、被绑架、车祸,现在还闹出个抑郁症……”
他的声音一声大似一声,但可能是看我面色不对,才一下子忍住了。
“向洋,我知道你作为朋友是想关心我,但是我不觉得我的生活有多糟糕。至少和那些癌症病人或者在车祸中丧生的人比起来,我要幸运得多。而且没有谁的人生会一帆风顺,到处乞怜或是自怨自艾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是个面对困难很勇敢的人。即使我面前的难题是一座珠穆朗玛峰,我也会一步一脚印的去客服!”
向洋似乎很赞同我的话,他听了后连连点头,但却用很心疼的目光看着我:“可是如果你能遇到一个更优秀的男人,或者说不是那么招风的男人,你的人生即使平凡一点,但也会平安一些。”
我知道向洋对贺子华有敌意,听到他这番话我便耐性解释:“你和贺子华也做了那么久的合伙人,他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他是人品、责任心都不差。”
向洋欲言又止,仿佛有些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一般。
“向洋,如果你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那有话就直说吧,不必吞吞吐吐。”
“你难道对贺子华真那么信任?如果他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呢?”
“你说的,是孙昊吧?”
他显然没料到我知道这件事情,表情都是诧异的:“你知道?”
第191章 维持原状
“恩。”我眨眨眼睛说。
他捏着拳头,一副竭力克制的表情:“这就是你患抑郁症的首要原因吧?”
“没有!”我连连摆手。
可他却觉得我在维护贺子华,有些愤愤的说:“如果你到这种时候还在护着他,那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真没有,其实孙昊是非霍奇金淋巴瘤,而且还是晚期,状况很不乐观。孙昊是贺子华是高中同学,当年孙昊就追求过他,但被他拒绝了。后来孙昊得了抑郁症,继而转学,前段时间孙昊的爸爸找到贺子华,在主动提供了原材料、解决了公司危机的情况下,才告知他孙昊生病的事情。”
向洋一脸惊诧,看来对这件事情是完全不知情,我顿了顿才继续说:“贺子华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也很内疚,总觉得孙昊生病的事情,可能和他当年当着全校的人拒绝她的表白有关;加上孙总都跪地求饶,拜托他能陪孙昊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所以他才同意了。”
向洋的表情有些纠结:“可是你现在也是抑郁症,他首先要管的,不应该是你吗?不然他这就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万一让你的病情加重了呢?”
向洋处处维护我,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那份深情,但我还是很客观的说:“其实我的病,和贺子华的关系不大,是我自己看不开,把自己往一个死胡同里逼的。”
“那是因为程喃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不止。”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继而抬起头来:“难道也是因为我?”
我点点头:“对,你也是我解不开的心结之一。”
他挺直了背,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可是你不是说你对我没有任何记忆吗?”
“对,我是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的朋友调查过你,他知道你跟踪调查了我一段日子了,而且还故意创造机会接近贺子华,并通过贺子华这条线和我联系上了。”我说这些话时,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却在观察他的反应。
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笑得幅度逐渐加大:“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跟踪、偷看你?”
“恩。”
他用那种像是欣赏又像是无奈的眼神看着我:“那你的演技不错,我们这段日子也没少打交道,但你在知道我对你有目的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的和我打交道。如果是小时候的你,肯定怯怯的躲在一旁,我一看你,你就会害羞的躲起来。”
“大家都在成长,所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只是你的存在,对我而言的确是种压力。后来我视如亲妹妹的程喃,又因妒忌而想置我于死地,我才会越来越想不开,最后陷进纠结的情绪里。”
向洋的脸上充满了内疚:“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一直以为你也会期待和我见面;后来我们总算见到了,我也以为你是暂时的忘记了我,或者是没认出我长大后的模样,但我真的没想到我会成为你的一个梦魇……”
向洋开始自责起来,我本就因为隐瞒了恢复一部分记忆的事情而内疚,听到他这样说后心里更不是滋味。“向洋,我知道你的出现是好意,你不必这样自责。”
“我当然自责,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生病,或者说不会让病情加重……”
“向洋!”我沉声的打断他:“抑郁症本来就是一种心病,解开心结后再辅助心理和药物治疗,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即使你是我得抑郁症的一部分原因,但只要以后我们能和平相处,那你也将会是我痊愈的原因之一。”
向洋听到我这么说后,才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你说的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是彻底消失在你的生活里,还是默默的陪在你身边。”
他说完后,殷勤的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宣判一样。这一幕其实特别的残忍,我注定要辜负向洋跨越半个地球和20多年岁月的深情。
“向洋,维持现状就好。你和贺子华继续经营好公司,我们偶尔见见面、喝喝茶、聊聊天。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心爱的女孩并组建家庭,有了孩子后,我儿子也能帮忙照顾。到时候两家一起出游,相处融洽,这边是我渴望的。”
我承认我是自私了,我用最美好的画面来桎梏住向洋对我的其他渴望。他如果接受,那永远不准再提对我的感情;若是拒绝,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他可能是害怕再次和我失去联系,几乎没思考就说:“我会好好维持现状的,关于我和你年少的那段记忆,我会深埋于心底,对谁都不会提起。我们的友情,就从现在开始建立。”
他说着伸出手来,示意我握个手。
咖啡店里的灯光明亮而温暖,把他的手照得特别清晰。我看到他手背上那条长长的裂痕,想必是昨晚在办公室摔东西时弄破的吧。
我的歉意,一下子就泛滥上来。
有那么几秒,我有些动摇了,想告诉他我记得一小部分了,我并没有彻底的遗忘他。但他微微晃动的手,阻断了我的这一歉意。
我伸出手和他握住了。
他的手很冷,哪怕这咖啡店里的暖气那么足,看来他应该是很紧张的吧。
他拉着我的手的画面,和我记忆里的那副画面重叠了,只是许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我们的手长大了,我们的距离变远了,但我我们都知道,即使遗憾和不甘,也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向洋拉着我的手,久久的不愿松开。但我们的气氛也因此变得尴尬了,当我主动缩回手时,他的眼神也是尴尬而不舍的。
可能是为了化解尴尬吧,他主动说:“改天有空把熠翔带出来吧,我还没认真陪过他的。”
我低着头喝牛奶,咽下去后抬起头说:“来日方长,等天气暖和了吧。”
我们又陷入了尴尬,许久找不到聊天的话题。良久后他才说:“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比较疑惑。”
“什么事?”
“当年你转到我所在的病房后,从医生的话语中我就知道你失忆的事情。但是我认识你是在你失忆后,你怎么会忘记我呢?”
我有些敏感的问他:“你觉得我在骗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时间上说不通。刚才你说你的记忆停在你上小学那天,但你出车祸时还没有入学。我是在想,莫非在你经历了车祸后,你又遭遇了什么,才二次失忆?”
向洋说到了我纠结的点,但程兰阿姨已逝,而贺林山又音讯全无,这事情只能成为未解之谜了。
第192章 正面交锋
原以为向洋会轰轰烈烈的开展一场报复之战,但没想到我们几句话就让彼此握手言和。
我当时沉浸在解决了危机的喜悦里,却未想过压抑太久的感情会比原子弹还猛烈。在未来的某一天,一旦触发,就会摧毁一地,寸草不生。
后来我去见过程喃,她拒绝见我。但我每月还是给她汇钱和寄些换季衣物和零食、书籍,希望时间能抚平她的愤恨,更希望她能早日出狱,重新开始生活。
向洋和程喃的心结慢慢解开,加之我每周找心理医生咨询两次,我渐渐好转了起来。
朋友们都很为我高兴,尤其是贺子华。在我好得差不多主动提出让我去公司上班的事情。
我想了想,同意了:“行的,等我妈迁入新坟后,我就去上班。”
这天是我妈迁坟的日子,贺子华虽然托了各种关系,但依然没有联系上贺林山。
我虽然心头有点遗憾,但知道已经尽力,也只好作罢了。
迁坟是个大工程,贺子华负责一切,而我们的所有朋友都来帮忙。
当把我妈的尸骸迁入新墓地后,我跪在我妈和程兰阿姨的坟前,说了很多话。我说我对不起程喃,但等程喃出来后,我也一定会全力帮助她重新融入进这个社会的。
当晚,为了答谢朋友的帮忙,我们在酒店请大家吃饭。在等上菜的时候,段燕、陆沥他们几个玩起了斗地主,输的人直接喝白酒。
我和贺子华紧挨而坐,在桌下拖着手,这时他装在口袋内侧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孙昊,他看了我一眼,我让他接吧。
结果孙昊问他在哪里,贺子华便照实说了。
我们贴得很近,我能清楚听到孙昊的声音。她很激动的说:“我也在哎!不过我原本和一网友约着见面的,但他却放我鸽子了,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一个人吃饭了,方便过来你那边吗?”
贺子华在询问我的意见,但她又说:“你们是在534吧?我在门口了。”
一听到孙昊这么说,我立马甩开贺子华的手,刚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伸着半个脑袋和我们打招呼:“嗨!”
除了我和贺子华、向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孙昊的存在。当时段燕正在斗地主,她回头瞄了一眼就随口说了一句:“你谁啊?走过房间了吧?”
我和贺子华对视了一眼,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找机会给其他不知情的人大概讲讲现在的情况,但孙昊这时已经走了进来,一脸娇羞的说:“我是子华的女朋友。”
其他人面面面相觑,看看我又看看贺子华,再看看横空冒出来的孙昊。
我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们安静,别多问,但杜兰在被周建飞劈腿后对男人充满了敌意,最仇恨的就是劈腿男了。所以她当下就说:“沈珂,你男人都劈腿了,你不仅不发作,还在一旁挤眉弄眼的,你傻啊?”
孙昊有些紧张的看着我们,我知道拦不住他们的嘴,只好走过去拉着孙昊让她坐到贺子华身边。
“你好,我是贺总的秘书,叫沈珂。”
“哦,你就是沈珂啊,可他们刚才说你老公……那个了……”孙昊声音很小,还把最关键的两个字替换了,看来还真是个心善的女孩。
我笑笑说:“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贺总因为人长的帅,又能赚钱,向来很受女孩子喜欢。但追求他的人太多了,贺总烦不胜烦,便和我们说过,但凡有女孩子来找他,就让我假装他的女朋友,而其他朋友就得配合。”
其他人一副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显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孙昊则很单纯的信了:“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家子华的确很有女人缘。”
陆沥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我对他挤挤眼,然后推着他坐到桌上,催服务员赶紧上菜。
原本欢腾的气氛,顿时变得沉寂。玩斗地主的人也没了兴致,纷纷拿起手机划拉着。
我和贺子华的眼神在桌上交汇着,但孙昊的眼睛很贼亮的在桌上晃着,我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便开始分发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