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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馨然早早就到了片场化妆。
今天要拍的，是林雪为了让张笙想起她，想起他们的过往，带着张笙回到了高中。
高中，是他们最后分开的地方。
也是他们最后分开的地方。
是林雪和张笙。
也是顾馨然和宋之哲。
“你记得这里么？”林雪站在国旗下的演讲台上，面对着张笙，眼睛里闪着泪光。
“张笙，毕业典礼，你就站在这里，讲着你的未来。”
“你讲到了大学，讲到了考研，讲到了创业，讲到了梦想。”
“张笙，那个时候，你的未来里有没有我？”
张笙垂着眸沉默，不知在想着什么，似是在努力回忆，又似是在追忆过往。
良久，张笙才开口，“林小姐，我不记得了，你也不用再费心了，既然我忘了，想必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你又何必执着着让我想起来呢？”
“你都不记得，怎么知道美好不美好呢？”林雪说得满不在乎，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微颤，“张笙，你会想起来的。”
林雪的语气很坚定，也不知道是在告诉张笙还是在告诉自己。
“况且，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林雪话锋一转，扬着眉，道：“大不了，我追你啊。”
张笙闻言，只是转身离开。
“张笙！”林雪喊了一声，见张笙没有回头的打算，心中一急，直接从演讲台跳了下去。
“啊！”
张笙听到身后的叫声，脸色一变，忙转过身，看到的一幕让他瞳孔瞬间收缩，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
演讲台足有三米，跳下来肯定会受伤，张笙离她有点远，根本来不及接住她。
等张笙扑到林雪身边时，林雪已然白着脸坐在地上。
不过林雪好似感觉不到痛一样，笑嘻嘻地看着脸色瞬间变白的张笙。
“张笙，我小腿好像断了。”
张笙看了她一眼，正对上她含着笑和深沉爱意的目光，顿时所有的责备都说不出口，心中泛疼，一手抱着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膝盖，避开了她的小腿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转身离开学校，往医院赶去。
“咔”
张导演刚一出声，顾馨然就利落地推开抱着她的宋之哲，跳到地上。
一瞬间，宋之哲有些恍惚，怀中空落落的感觉蔓延到心底，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宋影帝真是演技入神啊。”
“就是就是，刚刚我真的以为宋影帝是深爱顾小姐的呢。”
“顾小姐演技也真的是没话说，我都要感动哭了。”
“对啊对啊，刚刚跳下来那一瞬间，我都想扑过去呢。”
……
诸如此类的话，在剧组中流传，无一不是在称赞两人的演技出色。
宋之哲想，他哪里是演技出色呢。
明明，这都是真的。
第三十九章 大概这就是惩罚
“阿哲，”白崎见宋之哲又在走神，撇了撇嘴，无奈道：“你能不能听我说完这句话，我都说了第三遍了！”
“我听到了。”宋之哲敛眸，低头翻看着剧本。
看着看着，又不知神游到何处去了。
白崎扯了扯嘴角，看向另一边和程萌萌笑闹的顾馨然，心中暗道。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可没忘记前几天宋之哲假装无事，而顾馨然总是走神的样子。
现在好了，人家是真的没事，这边的哪里是走神，明明是快要元神出窍了。
“阿哲，”白崎伸手抽出了宋之哲手里的剧本，眼神示意了一下，道：“该上场了。”
宋之哲手中一空，回过神来，抬眸看向已经准备好的顾馨然，心中又是一缩。
等到心跳平复，宋之哲才迈步走到顾馨然身边。
相对无言。
张导演看着两人的气氛有点尴尬，心中却不担心。
今天上午刚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担心，怕这两人之间这种气氛演不出林雪和张笙那种浅浅的暧昧，浓浓的心动。
事实证明，演技派演员就是不一样。
一开机，顾馨然就化身剧本里的林雪，把张笙当成自己的全部，那么深爱，那么眷恋，连目光都透着依赖。
就像他是她的全世界。
同样，宋之哲眼中深藏的爱恋和心痛，完全就是张笙的感情，深爱，却不能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融不进去第三个人一样。
原以为这样的气氛之下，拍摄应该很顺利的。
然而……
“好疼。”林雪眸中闪着泪光，咬着下唇，倔强地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却不知这样的表情更加惹人怜爱。
也让宋之哲一阵一阵的恍惚。
顾馨然怕痛，这算是她的小秘密，因为她觉得怕痛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是宋之哲知道，每一次顾馨然受伤了，人前都会做出一副无所谓，感觉不到有多痛的样子，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会委屈地抱着他喊疼。
这个时候，宋之哲总会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能替她疼。
“别哭……”宋之哲伸出手，轻柔地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我……”
“宋影帝，”顾馨然的声音突然冷漠，伸手推开他，“你记错剧本了。”
是的，剧本中，这个时候的张笙虽然心疼，但却不是安慰她，而是生气。
气林雪不爱惜自己，气林雪从演讲台上跳下来。
怀中一空，宋之哲恍然回神。
这是在拍戏，不是以前啊。
“没关系，我们重来一次吧。”张导演哈哈地打着圆场，转身让摄影师把刚刚那一段减掉。
“宋影帝，”顾馨然坐在病床上，脸色刻意化得泛白，却仍旧遮挡不住本身的风华绝代，“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自己的工作。”
顾馨然怎么可能不记得，以前她喊疼的时候，宋之哲一定会抱着她，哄着她，明明那么冷淡的人却会绞尽脑汁想笑话逗她笑。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宋之哲心中苦涩，表情也不由有些变化，看着顾馨然面无表情的，脸眸中不由带上点点黯淡，“我知道了。”
“那就好。”顾馨然面色不变，转头看向一旁，似乎连多看他几眼都不愿意。
宋之哲想，大概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吧。
……
一场戏结束。
张导演脸色有些纠结。
属实是宋之哲……出了点问题。
说错台词，记错剧本，做错动作。
若非是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实在是难以模仿，张导演都要怀疑宋之哲是不是被掉包了。
“宋之哲。”顾馨然拧着眉，看着眼前的人，语气中带着不满，“你是觉得跟我这种演员拍戏不需要用心是么？”
宋之哲睫毛颤了颤，转头看向张导演，语气平缓又带着不容置疑。
“抱歉，我觉得我今天的状态不适合拍戏。”
张导演眼中带着点点为难。
两个投资人，还是分别饰演男女主的投资人起冲突，他是真的有点尴尬啊！
“哈哈，”张导演干笑两声，打着圆场：“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这样，馨然啊，要不先拍你和涟漪的戏份？”
顾馨然也知道张导演夹在中间实属为难，双眸暗了暗，瞥了一眼仍旧淡漠的宋之哲，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张导演松了口气，招呼着人换场景，准备拍下一场。
决定好之后，顾馨然也不想再看到宋之哲那张脸，转身回休息区休息。
“馨然姐，没事吧？”程萌萌看了眼远处的宋之哲，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顾馨然，心中有点担忧又有点怨怒。
这个宋之哲是怎么回事？拍戏过程里处处表现的好像很在乎馨然姐一样，明明，馨然姐好不容易走出来了……
“没事，”顾馨然捏了捏眉心，压下心中的烦躁，道：“萌萌，有没有什么甜的？”
她现在只想吃点甜的。
“馨然姐想吃什么？我去买。”
“没有就算了，”顾馨然轻笑，她就是觉得有点烦躁，“不用特意跑一趟，回去再说吧。”
“没关系，”程萌萌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钱包，笑道：“反正我也是闲着，去运动一下也好。”
语罢，不等顾馨然说什么，又接了一句。
“况且，一听甜的，我也想吃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