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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抑郁症？什么解药毒药？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继续玩下去就没意思了。”
唐迦临不疾不徐道：“跟你结婚后，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出现自残的行为，我也是前不久无意中发现的。她答应我，不会再自残，求我不要告诉你。那次在医院，我忍不住要说出来，还是被她阻止了。”
“她都病入膏肓了，还是不肯告诉你，为什么呢？恐怕就是知道，你会觉得她在卖惨吧？其实告诉你，还能让你痛快，她怎么就是不懂？她越惨，你萧长煜越高兴。”
“我开的药对消化道有副作用，吐血不可避免，想必你也没有发现吧。这个女人说她不爱你了，她留在你身边，是为了萧冀赎罪，你信吗？”
唐迦临看着萧长煜苍白呆滞的面容，倏地拿起旁边的一把手术刀，在谢欢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霎时有暗红的血液流出来。
“你做什么？！”这一幕令得萧长煜狠狠颤抖了下，心口同时传来刺痛，仿佛割在了他的身体。
他猛地推开唐迦临，捂住那处。
可那节手臂传来的冰冷僵硬似乎跟着一起传到了他身上，掌心沾染的血液，没有一点温度。
“反应这么大干嘛？她已经没有痛觉了啊，死的时候就没了吧，你瞧瞧……”唐迦临翻过谢欢的手腕，“她两只手腕，划了不知道多少刀……要不是那仅仅是把美工刀，我毫不怀疑她的手都会断掉。”
“反正疤痕这么多，也不在乎多一条……不，我说错了，这里永远愈合不了，成不了疤痕。就像我把她打扮得再美，她始终都要化成灰烬。”
萧长煜拿开手，看着那手臂上翻开的皮肉，视线移到那张浓艳的小脸上。
除了脸部肤色因为化妆而正常，她身上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一种泛着青的死白。
这真的是谢欢……
谢欢是真的死了……
这个认知一冒出来，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朝着打了一拳，痛得萧长煜差点窒息。
“你要是还不信，再过一会儿，她身上就要出现尸斑了。”唐迦临拿过毛巾，将刚才割破流出来的血液给擦拭干净。
萧长煜攥紧拳，手心沾染的谢欢的血，骤然发热，灼烧得钻心。
“为什么？”他艰难地开口。
知道抑郁症的人会有【创建和谐家园】倾向，但也太突然了，她昨天还跟自己说了话，还好好的呢。
她怎么舍得丢下谢诺？
“这要问你了啊。”唐迦临慢条斯理地替谢欢盖好白布。
谢诺在拘留所的遭遇，不是他指使，还有谁？
他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呢？
萧长煜看向谢欢脸的位置，锐利得像是要穿透白布。
谢欢，你这就受不了了，不过才三年。
你问我多少遍，我都是同一个答案，我对你，从来都是假的。
你死了，就当是扯平。
你没赢，我没输。
萧长煜沙哑的笑道：“她要是不去招惹我弟弟，她要是对他有一分真心，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唐迦临觉得自己就是在等他这句，等他提起萧冀。
“是不是犯了个错，就永远不得翻身？那如果当你发现，她没有犯错呢？”
第20章 萧冀的死亡真相
萧长煜还是那句：“除非萧冀活过来。”
谁能让时间倒流吗？
唐迦临认真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萧长煜，你真的从来都没爱过谢欢吗？”
“我说爱她，你信吗？”萧长煜露出一抹讥笑。
谢欢活着他都不可能爱，谁不知道他冷血，这辈子他要爱也只爱钱。
“我当然不会信，只有谢欢这个傻瓜会信。”唐迦临摇摇头，“我没说错，她可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萧长煜，你对她是假的，她对你是真的，她从不会骗你。”
就谢欢那脑子，怎么可能骗得到他！
萧长煜不屑，旋即怒道：“她骗了我弟弟！”
“不，谢欢骗了你一次，也骗了我。”唐迦临从口袋里拿出那封即将把眼前男人打入地狱的信。
这个复仇者肯定想不到，这封信会给他的报复对象加倍的痛楚。
“我信了她说的不爱你，哪知这个骗子，直到你快要了她的命，她还在为你着想！这封信是我在她房里发现的，她居然连这个也瞒着你，这可是她悲剧的根源啊！你说这个傻瓜多可笑！”
说罢就将那封信砸在萧长煜身上，他没有接，任由它掉在地上，却也看清了信封上的“复仇者”三个字。
“这是什么？”
还复仇者，写封信能复仇？
萧长煜知道自己得罪了很多人，败在他手下的同行、败诉的当事人以及他们的家属……
那些人明里暗里不知道诅咒了他多少次。
他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唯利是图，几句诅咒根本就不痛不痒。
只要钱给得到位，他可不管当事人是人是鬼还是狗。
动手的也不是没有，就比如今天那样的扔臭鸡蛋。
就算真的报复，也轮不到他来应付，自有那些有钱有权的当事人搞定。
“你的弟弟萧冀，因为你，而死于谋、杀！”
唐迦临轻飘飘丢下个炸弹，炸得萧长煜肝胆俱裂。
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推翻，什么都没有阿冀的死亡真相让他胆寒！
萧长煜咬牙道：“阿冀跳楼，那么多眼睛看到，唐医生，你似乎有什么臆想症？”
“萧律师用词怎么这么不严谨？那么多眼睛看到的是萧冀‘坠’下楼，有谁看到是他自己‘跳’下来的？”
唐迦临说得萧长煜哑口无言，可他心里没有一丝高兴。
这谁能想到？
害得欢欢被误会了多年。
这话让萧长煜的瞳孔骤然剧烈收缩，高大的身形踉跄着退了几步，脑子袭上一股强烈的晕眩。
他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抖着手拿起那封信。
“赫赫有名的萧大律师，看到你这些年风光无限，我只能感叹老天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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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我这个受害者的家属，要走在你前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这个我毕生做过的最不得了的事情！
我本以为我会捂很久，不过现在就告诉你，也够了，你是时候受到良心的折磨了！
你那个跳楼【创建和谐家园】的弟弟，其实是被我扔下楼的，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恨你的人那么多，你不可能知道我是谁，就算知道也没辙，因为我不久于人世，法律管不到我了！
最最厉害的萧大律师，司法界的不败神话，不能为自己弟弟报仇，恨吗？
那个书呆子死了个明白，我告诉他，我就是为了报复你，你猜他会不会恨你？”
第21章 假爱真情
看到最后，萧长煜已是神魂俱碎。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唐迦临叹道：“最在乎的弟弟是因你而死，你一直报复错了人，滋味如何？欢欢居然将这封信藏了起来，我知道她不想你背负这个心理包袱。你那么在乎萧冀，要是知道他是因你而死，该多难过……那个大傻瓜，怎么就没想过，继续承担着不属于自己的罪名，会有多难过？”
“你给她假爱，她回你真情，她就像个泡在苦水罐子里的小孩，嘴里说着不惦记了，其实一直没有忘掉曾经尝过的那点甜。可那明明是假的啊，她怎么就是一头栽进去，不愿醒来呢？”
萧长煜手里的信纸倏地落到地上，他拿不住这个轻薄而沉痛的真相了。
心脏好像被巨石一下下的反复碾压，痛得令人窒息。
他一时分不清，弟弟死亡的真相，和误会了谢欢，哪种绝望来得更深一点？YB独家？
“萧长煜，记住你说的，你从没爱过她。”唐迦临如是说：“这样你会好过点。”
“当然，我从没爱过她……我误会了她，报复错了人，我不过是想补偿，可也没了机会……唐医生，我不懂……为什么她会【创建和谐家园】？”
“欢欢【创建和谐家园】前，发了短信给我，要我将她和小诺葬在一起。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
“我做了什么？”萧长煜有些茫然，旋即眼底闪过痛楚之色。
谢欢这个傻瓜，怎么会把他“一命还一命”的气话当真？
唐迦临冷笑，“我问过拘留所那边，今天小诺跟人起了争执，哮喘病发作，而他的药被对方故意踩坏！难道不你指使的？”
“我怎么可能搞这种低劣的把戏！谢诺是她唯一的牵挂，我不会拿谢诺的命开玩笑！”
萧长煜会做的，顶多是不准谢诺出国罢了。
就算用谢诺的前途来要挟，也不会涉及谢诺的身体健康。
“好在及时抢救回来了，现在就在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唐迦临皱眉，“我想不通的是，欢欢怎么会舍得丢下谢诺？”
想到那通短信，难不成，欢欢误会谢诺死了？
萧长煜也想到了这个，眼神倏地冷凝。
“麻烦你替我好好照顾谢诺。”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被白布掩盖的尸体，大步离开。
唐迦临喃喃道：“什么替你？你是谢诺的什么人？姐夫吗？”
他轻轻抱起谢欢的尸体，放入黑色塑料袋，将拉链缓缓拉上。
“欢欢，你教我该如何跟小诺说？说你想散心，去环游世界了，那小子会不会信？算了，还是让萧长煜去说吧，他可是律师啊，能言善辩。”
他将尸体放入冷藏柜，搭乘电梯去病房看谢诺。
那孩子已经睡了，可是眉头一直皱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他明天就能出院，到时候没有姐姐来接他了。
萧长煜连夜赶往拘留所，调出通话记录，那个点给谢欢打电话的人，很快就找到。
那人被所长从睡梦中叫醒，赶过来，在萧长煜如刀般锋利的眼眸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