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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盈盈睁眼：“不打四川麻将了？”

  赵致沂要笑不笑地，盯着姜琏城：“某些人不热爱学习，不接纳新事物，反而有抵触情绪。”

  如果眼神能化作刀，那赵致沂已经被姜琏城劈死千百次了。

  姜琏城指了指地上的衣物：“你这衬衣西裤怎么办？我给你扔了？”

  赵致沂抬脚的动作霎时停住，眼珠子转了转：“都是意大利手工定制【创建和谐家园】版，你洗干净给我送过来。”

  姜琏城无语：“裤子上沾了blood，你也不在乎？听说你们有钱人很迷信的。”

  赵致沂又开始胡扯戴高帽子：“我们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是唯物主义者。再说了，那种blood，我好像也沾过……”

  他三两句话，让姜琏城思维顺势回到他们第一次滚床单的时候。

  她气急败坏第，要去捂赵致以地嘴：“再胡说撕烂你的嘴。”

  奈何身高不够。

  赵致沂抓住她的手，狡黠地笑：“盈盈，你说我胡说了吗？”

  温盈盈被他刻意套近乎给闪晕了，赶紧捧场：“没有，你说得都对。”

  姜琏城只能当一次洗衣工。

  赵致沂离开了。

  两个女孩迅速梳洗完毕，睡意却没了，躺在各自的床上聊天。

  温盈盈：“赵致沂对你不错，不然你猴年马月才能坐拥傅抱石的画。”

  姜琏城嘴硬：“……那是赵老先生的钱。”

  “没有赵致沂，赵老先生哪会出钱。”温盈盈星星眼：“讲真，赵致沂这个人没什么架子诶，还跟强烈推荐我蜜雪冰城的三拼霸霸奶茶，我本以为他会是那种会说‘女人，你在玩火’的冷酷腹黑霸总。”

  喏，有钱人偶尔做出平易近人的姿态，最能笼络人心。

  姜琏城满脸黑线：“赵致沂就没喝过几次奶茶，三拼霸霸奶茶还是我买给他喝的，转头他就跟你装逼当专家，真是牛逼plus。”

  温盈盈震惊脸：“也是，像他这种贵公子不是应该用阿尔卑斯山顶的稀有冰泉水泡顶级西湖龙井。

  姜琏城毫不意外，温盈盈被赵致沂唬住了，这男人就是长了特别骗人的脸。

  姜琏城闭上眼。

  莫名地，脑海里浮出赵致沂那一双眼，瞳仁幽邃，漾着诚挚的光。

  *

  第二天一早，姜琏城给姜钊挂了电话，告知暂时不回去上城的决定，嘱咐姜钊帮她接收字画。

  还是赵致沂提醒姜琏城，说拍卖行通常会派几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将画抬进买画人的家。

  但姜琏城新租住的教师公寓是个老公房，拍卖行如此招摇地送傅抱石的画，说不定会招来贼。

  于是赵致沂会让秘书锦江低调处理此事，到时候只需姜钊在家等着签收就行了。

  姜钊只以为是惯常操作，没多问收画的事，反而关心姐姐动向：“你们怎么去东北？”

  早上起来，温盈盈忽然说既然不回上城，干脆从北城去她东北老家玩玩。

  姜琏城答：“盈盈有朋友开车捎我们去。”

  当她在酒店停车场，看见靠在G63的颀长身影时，有点后悔答应温盈盈。

  能搭便车，温盈盈毫不客气地把行李放到车后备箱，坐进后座。

  姜琏城伸手去拉后座的门，刚打开一厘米，又被强制关上。

  赵致沂双手抱胸，倚靠在后座车门：“拿我当司机？”

  姜琏城耳根子软，轻易又被说服。

  她坐上副驾驶座，盯着前方出神，琢磨赵致沂跟着她们去东北是什么意思。

  淡淡的清冽气息，丝丝缕缕而来。

  赵致沂上身靠过来，两人唇息贴近。

  惊得姜琏城即刻回神：“你干嘛？”

  “叫你半天没反应，不就是等着我给你系安全带。”赵致沂的声音洒在她耳畔。

  姜琏城轻轻推开了他：“我自己来。”

  赵致沂身形未移，但收回手，眼底多了几分调笑：“行，你来。”

  姜琏城咽住话，脸色渐渐转为绯红，扣上安全带。

  那是他们俩在某些时刻，有过的对话。

  第36章 那个女人是谁？

  车子驶出北城，上了北哈高速公路。

  天上布满灰白色薄云，蓝天一如碧洗。

  G63底座高，坐在车里，看四周风景颇有种居高临下的【创建和谐家园】。

  温盈盈因春日好风光而兴奋，头伸到中控台上，手分别搁在主驾驶和副驾驶的座椅上，同前排二人说话。

  赵致沂心情好时，相当健谈，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姜琏城心里装着心事，偶尔才插一句嘴。

  许是聊天乏了，过了一会儿，温盈盈直接躺在宽敞的后座睡过去。

  赵致沂目不斜视地开车：“我衣服呢？洗了吗？”

  姜琏城答：“扔了，反正你又不缺那么两件衣服。”

  赵致沂没有反驳她，而是摸了摸下巴：“扔了就扔了吧。”

  姜琏城酝酿了下情绪，才问出了心里疑惑：“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不用忙着准备婚礼？”

  赵致沂面不改色：“我们男人只负责演戏，在婚礼点个卯。”

  行吧，筹备婚礼确实多是女人的事。

  “那你……不用上班吗？”姜琏城又问。

  “行了，”赵致沂沉沉地瞄她一眼，又迅速盯着前方，“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琏城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去东北？是因为乔北南，对不对？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对付，对吧？”

  赵致沂明显停滞几秒，转头眼神带了点嘲讽：“你脑子都是装的些什么？还有什么叫跟着你？”

  姜琏城耳根有点发烫，但仍盯着他。

  赵致沂摆正头：“现在是电子通信时代，只要有手机有电脑有网络，在喜马拉雅山上都可以办公。你见过哪个大老板天天去办公室打卡的？哈市医药厂和远腾有合作，我本来就要去哈市出差，正好温盈盈昨天说你们也要去东北，我好心带你们一程，你省下机票钱，还不够开心？”

  姜琏城说：“你可以坐飞机。”

  去温盈盈老家要在哈市中转，从北城开车到哈市，单程需要15个小时，对于时间精贵的人来说，不太划算。

  赵致沂似乎有点烦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叹气道：“我不喜欢坐飞机，我恐高行了吧？我住的房子都买在1楼，能不坐飞机，我就不坐飞机，正好现在时间宽裕，有没有你们，我都会开车去哈市。”

  说着话，他不掌方向盘的那只手，从下巴移到额头捏了捏，看起来被她问到头疼。

  姜琏城为自己那点油然而生的一丝期待，暗暗自嘲。

  赵致沂又说：“你当我们这样的男人没见过美女吗？乔北南非你不可？退一万步，就算我真想保护你，请几个保镖又花得了几个钱。”

  就差没明说“你不要自作多情，不要以为自己在我心里有地位”了。

  姜琏城强扯下唇角：“我就是随便问问。”

  赵致沂侧目看了眼，她笑意不减，却浮于表面。

  接下来，一路无言。

  车里围绕着温盈盈清浅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梦呓。

  中途到了休息区，姜琏城正好想下车走走，自告奋勇去买午餐。

  也不是节假日，但休息区人还挺多，餐厅里座无虚席。

  姜琏城拎着快餐，慢慢走回停车场。

  赵致沂背对着她，靠着车头，边抽烟边跟人视频聊天。

  走近了一点，姜琏城才看到手机视频里一个清秀的寸头男生，正打着京腔对赵致沂说：“你丫的怎么不接电话？”

  “在开车。”赵致沂抽了口烟。

  寸头男笑嘻嘻地说：“大白天的你开什么车，是不是有点纵欲过度了。”

  赵致沂也不回驳，挺不耐烦地说：“你别尽瞎想，有什么事直说。”

  寸头男又笑了两声，注意到站在车那头没动的姜琏城，手指了指：“那美女是谁？”

  赵致沂回头，看了一眼姜琏城，转头对寸头男说：“没谁。”

  姜琏城拉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上去，关门时手有点重。

  隔着车门车窗，她仍能听到寸头男的声音：“都坐你车了，你还想撇清关系。是情人，还是露水情缘的女人？赵二，你可算开窍了……”

  隔了几秒，赵致沂才开口否认：“不是。”

  他低沉的声音，隔着车窗传进来，仿佛过了层砂纸，沾了点沙哑。

  “你丫的不老实，”寸头男若有所思几秒，忽地严肃起来，“不会是那个你真心喜欢的女人吧？诶，好像是和你手机相册里的女人，长得很像……”

  姜琏城心里一咯噔，忍不住抬头望向窗外，想看看赵致沂的反应。

  温盈盈却在此时醒过来，喊道：“宝子，你买什么了，好香啊！”

  等姜琏城将手里的快餐递给她，也错过了听赵致沂的回答。

  只听到寸头男还在絮叨着：“你可得小心外面那些目的不纯的女人。上次江大少在外面玩了个女人，那女人转头说怀孕了，跑到江氏企业大闹几次，闹得江大少颜面尽失，花了不少钱才让那女人同意打胎。”

  “花钱是小事儿，江大少可被他爹骂了半天了，连女人都处理不好，以后还如何掌控江氏版图……”

  言语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纨绔子弟和他的狐朋【创建和谐家园】们”。

  姜琏城无奈地笑了笑。

  终于赵致沂讲完电话，拉开车门上车，车内瞬间弥散开浅浅的烟草气息。

  姜琏城杏眸微动，看了他两眼：“你手机相册里，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