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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眼也显得更幽深冷厉。

  姜琏城一时没习惯他这样的装扮，愣了几秒，轻启朱唇：“赵总，您好。”

  第18章 蹉跎了青春

  赵致沂微微颔首，眼神淡漠，神情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倨傲，又恢复成姜琏城在度假村初见他时的模样，衣冠楚楚下透着浓浓距离感。

  和乔子妍聊天这么几次，姜琏城从头到尾，也没听到她真正提及赵致沂的名字。

  私心来说，她生过一丝荒谬地期待，以为乔子妍口中那个“未婚夫”不是赵致沂，尤其是见过赵致沂口口声声说看不上乔子妍。

  现在看来，他内心里看不上任何女人。

  乔子妍按开墙面上的内嵌鞋柜，给他拿拖鞋，赵致沂没客气，脱下大衣挂好，手撑着玄关柜，趿上拖鞋，和她闲聊。

  任谁看了，都会说是一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和谐场景。

  心里划过那么转瞬即逝的伤神，姜琏城很快又自洽，无论床|上多么激烈纠缠，不过是被生理谷欠望所控制。

  这样在其他人看来，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的来往，才是她和赵致沂真实的关系。

  姜琏城提着画具箱去到婴儿房。

  从画具箱里拿出木炭笔，橡皮和尺子，将草稿图平铺在地上，她开始在天蓝色的墙上画草稿轮廓。

  最终被选中的壁画主题是航天，算是与现下热门话题应了景。

  姜琏城握着木炭笔，聚精会神地勾画星球和宇航员轮廓，蓦地后背感受到一阵明显的燥热，她倏地转身：“你干嘛？”

  赵致沂半眯着波澜不惊的眼，极其自然地捏起她的手，反复查看：“你为什么突然从医学院退学？”

  掌心这双小巧的手，原本应该拿手术刀，此时却被木炭笔染黑。

  而他手心发烫，烫得姜琏城赶紧收回手，笑意不达眼底：“我眼神不好，看人不准，不适合做眼科医生。”

  一语双关，看陈确看赵致沂，她确实是识人不清。

  赵致沂没有继续追问，垂头审视墙面上的宇宙星球轮廓，又说：“画一幅《熙陵幸小周后图》，价钱随你开。”

  闻言，姜琏城眉头一皱：“有病吧你。”

  “我有病，你还跟我上|床？”赵致沂摸摸高耸鼻翼，哂笑，“一张【创建和谐家园】图而已，至于谈忄生色变么，何况要这画的人不是我，是乔子妍的爸爸。”

  笑里带了些浮光跃金的坦荡，又使他整个人褪去生人勿进的冷漠，显出一点点与她抵死缠绵时的影子。

  姜琏城心里漏了一拍，又想起那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贵妃出浴》，根本不信他的话：“乔子妍爸爸要？她不跟我说，你跟我说？”

  赵致沂不言。

  姜琏城明白了，这种事情就像男人之间互相分享彩色网站，不合适让女人知道。

  她转身继续描绘空间站轮廓线：“我没空，您另请高明。”

  *

  温盈盈打听到一家靠谱的二手奢侈品转卖店，陪着姜琏城去卖钻戒。

  之前姜琏城跟陈确讨债好几次，都被这男人冷处理，她便打算去给钻戒估个价，如果二手店给的价钱不合适，也方便挂在咸鱼上卖掉。

  原本她以为这枚钻戒虽然内圈刻了字，但好歹是T家的经典款，最差打个五折也能卖出去。

  谁知二手店店员看了眼这戒指，轻飘飘地扔在柜台上，轻蔑道：“这戒指是假的。”

  姜琏城：！！！

  温盈盈动怒：“陈确这【创建和谐家园】真是阴险，空手套白狼就想娶老婆。”

  从二手店出来，上了回程的公交车，温盈盈陪着心情不好的姜琏城坐在最后一排。

  姜琏城手肘搁膝盖上，支着下巴浏览窗外街景，她很难过，谈一场奔着结婚去的恋爱，竟被人算计到如此程度。

  “好宝子，我们来聊点开心的，”温盈盈努力转移她注意力，“你和赵致沂那晚上……？”

  拗不过她追问，姜琏城心神恍惚，随便竖两根手指。

  温盈盈惊呼：“次数这么少？！霸总小说里都是什么一夜8，9次啊，你这一半都没有。”

  姜琏城心说，那是没加早上的两次返场。

  明明这男人烫到了，却恢复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有钱，还是天赋异禀。

  温盈盈语重心长地教育：“女人有时候觉得空虚寂寞冷，好像特别需要男人的拥抱，其实是身体在分泌拥抱荷尔蒙，喝点热水就能达到和羞羞一样的效果。”

  姜琏城幽然道：“盈盈，你为什么不早说？！”

  刚到家不久，姜琏城收到快递，是一个缠着精美丝带的盒子。

  姜琏城打开，微微一愣。

  温盈盈凑过来，盯着绒盒里的梵克雅宝复古锁骨链，惊呼道：“哇，是哪个追求者这么大手笔，这链子够买五枚你那个钻戒了。”

  门铃又响。

  温盈盈去开门，回来时，整张脸淹没在一大捧红色玫瑰后面：

  “琏儿，我的乖乖，你刚恢复单身，桃花运就这么旺？”

  第19章 说一句话，掉一滴泪

  玫瑰置放在饭桌上，满室芬芳。

  姜琏城毫无头绪：“我也不知道。”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微信【对不起】。

  姜琏城退出微信消息，顺手点了下朋友圈，瞥见她元旦时发的答应陈确求婚的朋友圈下面，有一条新评论：【钻戒又小又黄】

  是署名为‘宇宙无穷大’的微信好友。

  她点开这名字，结果发现这该死的赵致沂，不知何时动过她手机，添加自己为微信好友，还备注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名字。

  原来这男人早知道她的钻戒是赝品，故意在看她笑话。

  况且他偷偷加她微信的意思太明显，明明准备和乔子妍结婚，仍想与她保持关系。

  气得肝儿都疼。

  姜琏城默默删掉了一整条朋友圈。

  锁骨链在白日光线烘托下，更显闪耀，姜琏城却看它完全不顺眼：“盈盈，你帮我把这个链子卖了。”

  “啊？”对链子爱不忍释的温盈盈，“这么漂亮又矜贵的东西，留着自己带呗。”

  “再漂亮能有毛爷爷漂亮么？”姜琏城说。

  “也是。可惜我买不起，不然你可以卖给我。”温盈盈叹息。

  但姜琏城仍觉得不解气。

  她打开天猫APP，输入“送给男人的最佳礼物”，浏览一番，选了个最合适的送出去。

  翌日，姜琏城正埋头在画廊里选参加拍卖的画。

  同城闪送的人送来一车卡萨布兰卡。

  姜琏城看着皮卡车货舱里的繁花似锦，不禁扶额。

  隔壁古玩店店主凑上来：“琏城，这花是你未婚夫送的？好香啊。”

  “5000块，卖给你怎么样？”姜琏城问。

  “5000块？好啊好啊，正愁20年结婚纪念日，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老婆呢。”

  古玩店店主估计那车花至少上万，面对这样大一个便宜，他赶紧转账，怕姜琏城反悔，带走了这车花。

  华灯初上时，陈确来了。

  他踏进画廊大厅，探询的目光扫四方：“小乖，花没送过来吗？”

  “送过来了，”姜琏城放下画笔，气定神闲地说，“我卖了。”

  话音刚落，陈确脸色青了一秒，

  又随即挂满笑容：“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姜琏城完全摸不准，他忽然态度大变的原因。

  但她明白他的意图。

  姜琏城说：“陈确，我不会跟你复合的。”

  陈确一愣，上前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小乖，我知道，过去是我太在乎工作，被每季度销售额压得喘不过气来，需要偶尔发泄。我知道我做错了，我都改。”

  姜琏城没有抽回手，看向他：“那你能把我借给你的10万块，还给我吗？”

  “当然。”陈确没有犹豫。

  “那你现在转账给我。”

  陈确另一手掏出手机，操作一番。

  姜琏城手机收到入账短信，果然收到10万。

  她赶紧把钱转到姜钊账户上。

  陈确揽她入怀：“我还是爱你，小乖。”

  姜琏城挣开，推开几步：“没可能的，陈确。”

  陈确定定地盯着她一会儿。

  忽然掐着她肩膀咆哮：“姜琏城，你扪心自问，你爱过我吗？为什么我每次同你亲密，你都那么抗拒。这段时间我们分开，你有过一分一秒的伤心吗？”

  昔日蜜语甜言全成了巴掌，纷至沓来朝姜琏城心上拍。

  姜琏城疼得蹙眉：“陈确，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失恋时生无可恋，整日以泪洗面，才能证明对过去恋人有过的感情。你不能因为我及时抽离，过着看似正常的生活，就否认我曾对你、对这段感情付出的真心。”

  也是经历过这段恋情，她才懂，原来最疼痛的表情竟是没有情绪。

  两人僵持许久。

  走之前，陈确放开她：“你自己心里清楚。”

  *

  北城的拍卖会近在眼前，姜琏城忙着选画准备。

  稍微空闲下来，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她歇口气，随意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