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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葭果断摇头。
结果父亲就更气了,直接罚她跪祠堂。
那会儿,她觉得父亲不可理喻极了,就是不肯跪,气得父亲差点请家法。
还是母亲及时出现,和父亲大吵一架,从父亲手中抢过了她的处置权。
父亲戎马一生,冷厉铁血,对谁都强势,也就在母亲面前会服软。
他被母亲气走后,言葭就受不了了,扑在母亲怀里委屈得直哭。
母亲抱着她,一言不发,直到她哭够了,才叹了口气,说:“你可知,你练武是为了什么?”
第18章
“我知道,是为了保家卫国。”言葭的声音里还有哭过后的沙哑,“但我做的,难道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吗?”
“为何父亲还要罚我?”
母亲耐心地道:“保家卫国,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这些都是义举,不是错。可你为什么要将人打残呢?”
言葭愣了一下:“什么?”
她那时才十一岁,还没上过战场,不大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母亲摸着她的头发,同她说:“我们自幼习武,比旁人强大太多。可正因为有了旁人没有的力量,才更应约束自己。”
“你救小姑娘打恶霸,是你见义勇为,这没有错。”
“可你力量太大,遇到普通人时便该克制,不能肆意而为。”
母亲的声音温柔,说着那个年纪的言葭听不懂的话:“你要时刻谨记,我们习武是为了保护,不是为了随心所欲,更不是为了伤害。”
“克己复礼是为仁。”母亲捏捏言葭的小脸蛋,低语,“而仁者无敌哦。”
“克己复礼是为仁,而仁者无敌。”言葭一字一句地念着,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们一生秉持此道,护国,忠君,守卫百姓。可还是落得如今的下场。”
“甚至他们所忠诚的君王根本不信任他们,亲自举起屠刀,屠戮我言氏一族。”
“如此下场,谈何无敌?”
她说得激动,眼底被恨意染得猩红一片,字字句句仿佛都包含着血腥味,如同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怀着对人世间的恨意,试图毁灭一切。自那日灵堂话后,言葭因为情绪激动,险些晕倒,谈话便没有继续下去。
她强撑着身体去看了自己的外甥外甥女们。
那群小孩不到五岁,有的甚至尚在襁褓,连话都不会说。
对言葭这个将近一年未见的姑姑,也只有还差一个月满五岁的大外甥尚有记忆。
也只有他,在看见言葭后,扑进她的怀里,哭得像条没了家的小狗。
“啊呜呜呜呜好可怕啊姑姑,那天家里来了好多人,爷爷奶奶和爹娘叔婶都被带走了,现在他们怎么样了啊!”
言葭抱着小外甥,头一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无法回答这群小孩,他们都还那么小,连生死的含义都还不懂,却要被迫接受被灭门的祸事……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
那日之后,她在屋里枯坐了一整日。
看着月落日升,又日升月落。
齐佑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同她一起坐。
次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地面上,齐佑诚才见言葭动了动。
枯坐整日的身体僵硬得像座雕塑,她声音微弱得像是雕塑裂缝中传出的细微风声:“言家,为何会被判满门抄斩?”
“定罪的证据是什么?谁告发的?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人掺和?”
第19章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言葭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她态度平静,语气坚定,就好像无论其中有多少艰难困苦,都不会阻止她前行。
齐佑诚松了口气,跟着动了动坐僵的身体,道:“这案子一出来,我就很关注。”
“兵部尚书在朝堂上亲自告发,证据是……”
齐佑诚忽然顿了顿,神色微妙:“是与瑛国皇子的秘密书信,上附有郦国的边防图,和一些其他机密。”
言葭神色冰冷:“瑛国皇室?”
当今天下三分,除去郦国和风国,就是瑛国。
“是。书信上有瑛国三皇子的私章和严老将军的官印,专人检查过,都是真的。”齐佑诚道,“就算是一等一的艺匠,也无法造假。”
言语间,天色大亮,照在言葭苍白的面容上,像是要带她走向远方。
“很好。”她淡淡地开口,“若是无法造假,那便是郦国有人勾结了瑛国,先除郦国盔甲,再就是……攻城略地了。”
说着,她笑了一下。
她已经不在乎这个国家的结局了。
齐佑诚皱了皱眉,但还是问:“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言葭道:“还能怎样,自然是复仇啊……”
说着,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微笑:“你风国,对郦国有没有兴趣?”
眼前的女人苍白瘦弱,脸颊凹陷,可那双眼仍旧神采奕奕,漆黑的眼瞳含着浅浅笑意,像午夜时分蒙着雾气的森林。
诱惑,迷人,又危险。
齐佑诚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微笑:“愿闻其详。”
他心爱的姑娘要同他合作,他怎么会拒绝?
“瑛国已经除掉了言家,郦国内部的情况我还算了解,只要这一年没有新的将才冒头,那郦国现在就是一块失去保护的肥肉。”
谈论起国事,言葭语气淡淡,仿佛天下大事亦不过如此。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经过七年的时光,已经变得更加尊贵深沉。
就像一柄宝剑,时光侵蚀不了宝剑的锋利,只会为它再增光彩。
“若我所料不错,瑛国很快就会举兵进犯,我希望风国能稍微帮忙护卫一下郦国。”
齐佑诚心情很好,挑眉:“哦?这对风国又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有好处了。”言葭扬唇,“端看风国是想要半个郦国,还是整个郦国了。”
“你现在写信回去让他们帮助郦国,而我留在京城调查言家被诬陷之事。保证在瑛国进犯前,将郦国与瑛国勾结之人一一铲除。”
“届时,你们风国能得到好名声,还有我这个内应相助,整个郦国,不就是你们的囊中之物吗?”言葭轻笑着,说。
齐佑诚却没笑。
他清楚地知道,言葭只是在诓他。
其实他大致能猜到她心中的算盘,震惊之余,又有些期待和兴奋。
这个女人,这样的女人……
才是配得上他的女人。
第20章
天色将昏,孟轻鸿坐在主院的梨树下,手中握着一卷书,兀自出神。
祝明月在他身边坐下,剥了一粒葡萄,递到他的唇边,温柔地笑:“阿鸿,吃颗葡萄。”
孟轻鸿回神,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笑着将葡萄含进口中,道:“真甜。”
祝明月在他的目光下羞了脸。
“不过,没有葭葭你甜。”孟轻鸿又说。
祝明月脸色骤然惨白。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自那日孟轻鸿吐血后,便再无失态。
只是有关言葭的一切都成了靖王府的禁忌。
就连孟轻鸿曾许诺过的,要立她做正妃,他也没再提及。
祝明月整日同他在一起,表面温柔贤惠,却早已明白,他的心,已经不在了!
他总会出神,然后对着她叫葭葭。
葭葭是谁?不就是那个他失去的正妃吗!
当初人在时,他不在意人家,现在人不在了,他又开始在意了!
祝明月的手藏在袖中,慢慢握紧。
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她身边的男人,心中装的永远是别的女人!
为什么!
“王爷,您看清楚,我……是阿月。”祝明月面露悲戚,道。
孟轻鸿像是才认出来,浑身一震,久久不语。
祝明月心中悲愤更重,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又很烦躁,干脆掩面作哭泣状,以掩饰情绪。
“阿月。”孟轻鸿伸手将人抱进怀中,像是艰难才找到一个话题,关切地叮嘱道,“近日瑛国犯境,许会有一场恶战。估计京中也会有人在暗中行龌龊之事。”
祝明月莫名一僵。
孟轻鸿察觉到了,以为她是害怕,便安抚地摸着她的背,说:“你好好待在府中,不要出门。”
祝明月慢慢放松下来,温顺地依偎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嗯。”
孟轻鸿语气温柔,像在说服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阿月,我在心中,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风吹树梢,一对有情人亲密相拥,仿佛一切都刚刚好。“照你所说,如今瑛国已兵临城下,郦国无奈向风国求助,现在还拖着。”
湖边,画舫上,齐佑诚凭栏侧目,看着身边头戴帷帽的女人,轻笑:“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继续拖着吧。”言葭目光投向远处青黛色的山,淡淡道,“现在出兵帮郦国,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