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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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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滕找岑鸢要了徐辉的电话,说他那天刚好有空,可以去接他。
他像是一个笨拙的小朋友,在努力改掉自己的陋习,让自己尽量变成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岑鸢盯着头顶蓝澄澄的天,脸上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的温柔笑意。
徐辉是晚上到的,□□点钟的时候,虽然买的卧铺票,但睡的也不好,隔壁床的一直打呼噜,比他爸打的还响。
他眼睛肿着,背着一个大包从车站出来。
火车站内,都是些穿着朴素的人,或是准备回家过年的农民工。
现在但凡有点钱的,似乎都不愿意坐火车了。
所以徐辉一眼就看见了商滕。
那种与这里的违和感,让他格外显眼。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见到熟人了,那简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从火车站出去,徐辉的话全程都没断过。
“来的时候婶子给我装了好多腊肠,让我给你们带过来。”
他四处看了看,“岑鸢姐没来吗?”
商滕按了下车钥匙,停在路边的迈巴赫车灯亮了亮,他走过去把后备箱打开:“她今天有事。”
徐辉借着隔壁大厅里渗出来的那点光,看清了车标,两个m。
他眼睛顿时就亮了:“商滕哥,你这车是迈巴赫?”
商滕见他站在那没动,皱了皱眉:“把东西放进来。”
徐辉回神,拖着行李箱过去,眼睛却像是用了502一样,一直黏在车标上。
似乎忘了自己之前还在心里酸商滕戴假表,装有钱人。
想不到人家居然是实打实的有钱人。
不过也正常,他听他爸说过,岑鸢姐的亲生父母家本来就有钱。
要不然为什么婶子的亲生女儿不愿意回去呢。
徐辉问题很多,但不代表商滕每一个都会回答。
除非是关于岑鸢的。
但偶尔,他问的如果是废话,他也会装没听到。
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了,商滕看了眼来电联系人,岑鸢。
他空出手,按下接通。
那边风声很大,噪杂又急促。
半点没有人说话,商滕疑『惑』的开口:“岑鸢?”
“姐......姐夫。”
涂萱萱的声音在抖,她哭的喘不过气。
人活着在这个世界上,运气的占比好像更大一点。
运气好的话,你这一生会过的很容易。运气不好,那一生可能都是坎坷。
商滕没听完她的话,他好像在瞬间便丧失了五感。
车压着实线转弯换向,是去医院的方向。
涂萱萱哭的很凶,明明只是普通的追尾,伤口虽然有点深,但也不是致命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血会止不住,为什么最后居然还进了急症室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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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六十九章坏女人
医院走廊的灯总是亮的晃眼, 涂萱萱身上也受了点伤,不严重,小擦伤, 简单的上了点『药』。
她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 一直哭,一直哭。
商滕是一路跑过来的, 电梯太慢, 他等不了,一口气跑上九楼, 头发『乱』了,领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
因为喘气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在到了急诊室外的那一刻, 都变成了吞咽不下的沙石。
人在遇到害怕的事情时, 第一反应都是逃避。
明明是连电梯下来都等不及的人,此刻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过了很久,他颤抖着声音, 嗓音低哑的问出口。
“她还好吗?”
没有问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问是怎么出的车祸。
他只关心岑鸢好不好。
涂萱萱哭的说不出话来, 一直摇头。
商滕站不稳, 手扶着墙, 才勉强没有摔下去。
他在抖, 手在抖, 心也在抖。
一定很疼, 岑鸢现在,一定很疼。
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不能陪着她,没办法替她分摊痛苦, 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等在外面。
护士从里面出来:“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商滕急忙上前:“病人现在状况怎么样?”
护士神情严肃:“不容乐观,术后出血不止,伤口也开始感染,还是早点把她的家属叫过来吧。”
她离开后,商滕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
不容乐观是什么意思,她会离开,会再也醒不过来吗?
他最后还是给江祁景打了这通电话,他听到商滕的声音,不耐烦的刚要挂断。
商滕说:“来医院吧,看看你姐姐。”
江祁景听到他的后半句,猛的站起身:“我姐怎么了?”
他那边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过分,只是偶尔,能听见低低的哭泣声,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商滕没再说话,把电话挂了。
江祁景回拨过去,没人接,他罕见的爆了句粗,穿上外套出门。
涂萱萱还在哭,眼睛都肿了。
商滕双眼无神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他看上去似乎也没多难过,反倒像是在发呆。
所以江祁景刚过来,就扯着他的衣领,给了他一拳:“是不是你害的我姐?”
商滕没还手,也没说话。
他不想说话。
嘴的一侧破了,流了点血。
还是一旁的涂萱萱过来解释,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也包括医生刚才说的那句,病人有血友病。
江祁景愣住了:“血友病?”
在过来之前,他就给江巨雄打了电话。
后者刚好被刘因拉着去参加她的同学聚会了,饭吃到一半,他就火急火燎的赶来。
江祁景的目光落在一旁眼神闪躲的刘因身上:“妈,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姐有血友病?”
“血友病?”江巨雄看向刘因。
再精妙的骗局,也终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故事好像终于被拉开了帷幕。
刘因哭着和他解释。
她女儿在急诊室内命悬一线,她在外面为了自己即将破碎的豪门梦哭的撕心裂肺。
护士好几次过来,提醒道:“麻烦保持安静。”
刘因不听,非拉着江巨雄解释,她说当初她也是被骗的,她没办法啊,那个人是骗子,她也是受害者。
江祁景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不意外,但感到寒心。
他一直都享受着宠爱,所以体会不到岑鸢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
他的姐姐,曾经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她一直都是最苦的那个人,却总是对每一个人都保持着最大的善意和温柔。
不应该这样的。
她偶尔也应该发个脾气,或是控诉一下她所感受到的不公平。
她不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承受的。
明明她也没多大。
商滕把自己钱夹里的卡全部抽出来,统统给了刘因:“您要是想要钱,我可以给,多少都行。但是能麻烦您滚吗?”
他的眼神是冷的,语气更冷。
什么狗屁的绅士风度,教养礼仪,他懒得再管了。
他只是觉得恶心。
他的岑鸢,在急诊室里那么努力的活着,他不希望她从里面出来,看到这么恶心的一幕。
刘因最后还是没走,可能是受最后一点为人母的良知所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