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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热文】裴时瑾颜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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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遗嘱",

      裴时瑾生病的第二个秋天,我找来律师,立下了遗嘱。“你真的想好了,用你的命,换你老公的命?”顾辉问我。“他得的是血癌,没有脐带血做手术,活不过二十五岁。”我无所谓地笑了笑,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心里的害怕,是的,我怕死。可我更怕裴时瑾死。结婚那会没想过要孩子,因为我的身体原因,生产时容易羊水栓塞,极可能死在手术台上。裴时瑾的病很严重,医院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只剩下脐带血一个办法。所以,我和裴时瑾,只能活一个。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裴时瑾的表情是久违的温和,毫无不耐和厌烦。“你是否愿意,与这个男子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我哽咽着说,我愿意。说完,我下意识去看裴时瑾。他的鼻子里蓦地涌出大量的血,滴落在白西装上,眼里也流出两行鲜红的液体。我大喊一声:“阿瑾!”攥着床单醒来,我望着天花板,想着裴时瑾满脸是血的样子,手脚冰凉。我将U盘,还有遗嘱一并递给顾辉,让他替我保密。顾辉点了点头,拿上文件袋离开了。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不知坐了多久。肚子里的孩子踢了我一脚,我隔着肚皮轻抚,让小家伙安分一点。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我转过头,裴时瑾穿着睡衣,倚在门口站着。“阿瑾……你醒了?”我惊喜地喊道,裴时瑾自从生病后,有些嗜睡,没想到今天醒的这么早。他没有说话,我局促地站了起来,“饿了吗?我去给你把饭热一下。”他终于开口,表情冰冷厌恶,仿佛我是闯进他家里的陌生人。“你跟顾辉就这么毫无廉耻,就不怕搞得一尸两命?”裴时瑾的目光太过直白,太过鄙夷,像是一个巴掌拍在我的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我紧紧握住双手,忍不住脱口而出:“顾辉只是我的律师,我们什么也没有!”“装什么装,”裴时瑾冷笑一声,“谁不知道顾辉是我们裴家的私生子,有继承权。今天当着我的面,把奸夫领到家里来,还演贞洁烈妇呢?”我知道他生气了,他一生气,语气就格外平静,嘴巴也格外毒,跟下刀子似的。有东西梗在心口,闷涩的难受,我说,“你相信我,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叫他来是因为……”蓦地顿住。我不想把脐带血的事告诉他,我怕他会愧疚。裴时瑾看起来根本不在意,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我紧张地护着肚子,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谁知他伸出手,似乎要抚摸我的脸庞,我忍不住地轻颤,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乱了心跳。他的手却往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带着薄茧的手慢慢收紧。“颜苏,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老子还没死呢,你就着急找下家了!”裴时瑾的手并没有用力到让我无法呼吸的地步,可我还是觉得呼吸困难,肺里一阵闷痛。像有人拿着把软刀子往上戳,非得戳出个窟窿来。“你恨我就恨我,不要诅咒自己。”我哑着声音说。他怔了一下,随即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这种人,怎么也不得一个绝症试试?早点猝死,滚出我的世界。”那里面的恨意化成实质,锋利如刀,几乎将我穿得千疮百孔。他掐着我脖子的手逐渐用力,我鼻子一酸,硬是忍住了落泪的冲动。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有自尊这种东西。我小声哀求:“你当心点孩子。”他是你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他一僵,而后视线下移,直直地看着我的肚子。我头皮发麻,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想要把里面的东西,剖出来看看。孩子似乎也有感知,腹部一阵紧缩的疼痛,疼得我眼前一阵发黑,呼吸也有点艰难。“你这肚子里的种,恐怕不姓裴吧!”裴时瑾一字一句地说。十月初闷热的天气刚刚结束,我却感觉到一股凉意直冲头顶,冷得我不住打颤。

      第二章 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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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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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0237,

      "他竟然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我只有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眼前一片模糊,声音也不自觉地哽咽了。发育到六个月的胎儿,是能听见外界的声音的。还没出生,就被亲生父亲这样侮辱,该有多难过啊。裴时瑾却不管不顾,恶意满满地继续打击我:“你跟顾辉那档子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像是有把刀贯穿了心口,一呼一吸都带着血腥气,我垂下眼,泪水再也忍不住了。裴时瑾眼里的嫌恶更加明显,猛地松开我脖子上的手,避之不及一般将我甩开:“少惺惺作态了,恶不恶心。”我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一阵剧痛自尾椎骨传来,疼得我呼吸一滞。我闭了闭眼,用尽力气才说:“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离婚。”吐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胸口一阵紧缩的疼痛。没有想到,有生之年,提出离婚的竟然是我自己。十二年,我整整喜欢了他十二年,我的青春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影子。我追着这个捂不热的男人跑了一辈子,拼命地想要追上,却始终,连他的影子也触碰不到。现在,就连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了。裴时瑾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离婚?你是想谋夺裴家的钱,好去养你的奸夫吧。你不仅身体脏,心也脏!”我僵住了,不敢相信裴时瑾竟然会这么想我,难道他以为,我嫁给他就是因为裴家的财产?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裴时瑾冷哼一声,眼里是无尽的讽意,“你觉得我会信?”我怎么忘了,在他那里,我是一分可信度也没有的,可我还是想极力向他证明,我不是那样的人。“不是的。我嫁给你,是因为爷爷……”说到一半,我猛地住了口。因为裴时瑾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恐怖,双目充血,猩红狰狞地瞪着我,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蓦地想起,爷爷的死是裴时瑾的逆鳞。爷爷是裴时瑾唯一的亲人,一手将他带大,对他意义非凡。裴爷爷卧病的期间,我照常去探望,因为太困了,就在病床旁睡了一会儿。然而,就在那段时间,爷爷的氧气面罩被人摘了下来,医生过来时,他已经去世了。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病房,所以裴时瑾觉得是我害死了他爷爷,他却不得不依照爷爷的遗嘱娶了我。他怎么可能不恨我?我甚至觉得,他娶我,就是为了折磨我。裴时瑾的情绪看起来非常不稳定,我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哭着说:“裴时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滚开!”他蓦地一声暴喝,将我一把推开,我的肚子撞到茶几,痛得一阵痉挛发颤。他转过身,将手边能够到的东西通通砸得稀巴烂,巨响滔天,震得我不住发抖。眼看着裴时瑾再次伸出手,拿起了一个东西。“不要!”我扑过去想要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个憨态可掬的陶瓷娃娃掉在地上,摔得碎裂,肚子上裂开一条大大的缝,两张平安符掉了出来。小和尚告诉我,要妥善保管,不能破坏,否则就会招来厄运,家宅不宁。我以前不信这些,可自从裴时瑾生病以后,我便不得不相信,世事真有天意。我疼得站不起来,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点点爬过去,将碎片小心翼翼地捡起。手心被锋利的碎片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往外汩汩地流血,我却感觉不到痛。“奸夫送你的吧,这么宝贝。”裴时瑾无视了我十指的鲜血淋漓,在一边冷冷地说。可我是人,也会受伤,也会痛啊。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梗着脖子,回了句嘴:“你不也是留着蒋晴送你的戒指。”他从来不戴婚戒,而是一直戴着初恋送的戒指。结婚那天,他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将婚戒扔了,我翻遍垃圾袋才找回来。裴时瑾眼里隐隐有火焰翻腾,像是恨不得将我燃烧成灰烬,他厉声喝道:“你还有脸提她?要不是你,小晴不会失去孩子,我们也根本不会分开!”他一把抓起我受伤的那只手,指甲用力抠进我的伤口里,面无表情地把我往楼下拖。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袭来,我疼得大叫,怕得直发抖:“我错了,裴时瑾我错了。”然而裴时瑾就像根本没听见,仍然抓得死紧,将我一路从楼梯拖下来,像是拖着一块没用的破布。我的头磕到边边角角,血流进眼睛里,染得视线一片血红。不一会儿,他终于松开了手,“砰”的一声,在我身后紧紧关上了门。“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有多远滚多远!”里面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残酷如刀,一下将我的心脏穿了个透。"

      第三章 他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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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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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0238,

      "好冷,我只穿着一件睡裙,小腿露在外面,一阵凉风吹来,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我输入门锁密码,却打不开,门被反锁了。手机没有带出来,我联系不上人,无处可去,只能拼命地拍门,“裴时瑾,让我进去!”伤口开裂,鲜血流得更加汹涌,整只手掌都被染红。然而那扇门纹丝不动,就像冷硬如冰的裴时瑾,一点温柔怜惜也不给我。我缓缓地坐到了地上,抱着双膝,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听话地往下掉。裴时瑾,裴时瑾……我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每念一次,就是一场凌迟,一刀一刀,痛不欲生。门倏地打开,高大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裴时瑾一脸冷漠,大步走向院子里的车,目不斜视,仿佛我是空气一般。“裴总。”邹司机拉开车门,恭敬地说。眼看他就要坐进车里,我连忙追上去,卡着车门不让关上。“你去哪?”过了好一会,裴时瑾都没有说话,看着他冷漠如冰的侧脸,我的心脏一阵抽痛。“今天,是爷爷的忌日。”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有种莫名的嘶哑。我怔了怔,所以他是要去墓园祭拜爷爷吗?“我,我也去。”我小声地说,裴爷爷生前对我很好,老人家肯定也很想见见重孙子。抚了抚肚子,我不禁有些祈 求地看着他。他终于肯施舍一个眼神给我,却满满都是憎恶:“你配吗?”“别去脏了爷爷的眼!”我的手僵在半空,半天都没有动一下,裴时瑾嗤笑一声,厉声吩咐:“走!”“砰”的一声,车门剧烈关紧。看着那辆迈巴赫绝尘而去,我僵立在原地,直到风越来越急,刺骨的冷意将我裹住,凌迟着每一寸肌肤。裴时瑾总能清楚地让我知道,他对我到底有多么厌恶。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保姆小心翼翼地问我:“太太,需要打扫吗?”我一怔,在保姆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走上楼,看着那堆碎片,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我将平安符装回陶瓷,一点一点地粘好。 看着那个满是裂缝的陶瓷娃娃,我无比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再也补不好了。书房里传来【创建和谐家园】,我过去拿起手机,一接起,辛果果的大嗓门便透过听筒传来:“颜苏,蒋晴那个白莲花,她回来了!”我眼前一花,差点站立不稳,蒋晴,回来了?“不可能,你肯定是看错了。”当初裴爷爷可是给了她五百万,她也答应永远不回来的啊!“千真万确!我怀疑她就是冲着你老公来的!女人这一旦怀了孕啊,老公很难管的,你可要好好打算,不然到最后什么都没了!”面对发小的数落,我只能苦笑,打算,我还能怎么打算?难道找根绳子,把裴时瑾绑在身边吗?“果果,其实我……”快死了。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我太了解果果的性格,她绝对会阻止我的。面对她的追问,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没事,你忙你的,我下午约了医生产检,先挂了啊。”挂断电话,我顿时没了力气,瘫倒在沙发上。偌大的别墅像是一座荒凉的坟墓,一点点将我掩埋。下午去产检的时候,医生不经意地问起,怎么总是一个人来,家里的人呢。我笑着填单子,说,老公在工作,忙着赚奶粉钱呢。这样的谎话,我不知说了多少遍,所以非常熟练自然。外人面前的我,夫妻和睦,家庭美满,然而光鲜亮丽的表皮下,是腐烂的内里。走在路上,医生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依照你的身体状况,上了手术台,很有可能一尸两命,建议尽早将孩子拿掉。得知我坚持留下孩子,医生的脸色很唏嘘,他或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明知前方是死路,还心甘情愿地去死。忽然,我愣住了。不远处,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抱着一只流浪猫,依偎在高大的男人身边。他们离得很近,似乎正在说什么悄悄话,姿态亲昵。如果那个男人,不是我的丈夫的话,这将会是一副十分温馨的场面。我孤零零地站着,像是被一桶冷水浇了个透,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

      第四章 你是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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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0239,

      "蒋晴抬手,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裴时瑾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温柔。愈发显得挺着肚子,僵在这里的我,像是一个笑话。再也控制不住,我冲上去,奋力分开二人。蒋晴惊呼一声,摔倒在地,明明我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她却叫得很痛苦。裴时瑾见到我,脸上一丝复杂闪过,我却没有去探究,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是我的丈夫,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这么亲密?!”指着蒋晴,我歇斯底里地质问:“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我没有想到,蒋晴竟然做了护士,更没有想到,裴时瑾会来见她,难道他们一直都有联系?想到这,我忍不住浑身发抖。裴时瑾的眉毛皱了起来,神情说不出的古怪,更多的是不屑。“跟你无关。”我后退一步,喉咙堵得厉害,呼吸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那几个月,我孕吐不止,难受得什么也吃不进去,嘴里全是胃酸的味道……脚肿得站不起来,头发一把一把地掉,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瘦小枯槁的女人,难过得好想死……裴时瑾在哪?我的丈夫,他在哪?他跟他的初恋在一起,他们早就重逢,每天过的甜甜蜜蜜。无数个夜晚,我辗转难眠,他都跟蒋晴在一起,翻云覆雨吧?我甚至不敢去想象那幅画面,我怕一想到,就会当众号啕大哭,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保不住。我看向蒋晴,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怨恨,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连最后的光阴都不让我好过……我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肩膀却猛地被一只大手扯住,狠狠往旁边一甩。裴时瑾先我一步,挡在了蒋晴面前,脸色警惕地瞪着我:“你害她一次不够,还想再害一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我踉跄后退,跌坐在了地上,五脏六腑逐渐被剧毒侵蚀,一点点溶成了血泥。我要害她?一个怀胎六月的孕妇,怎么害一个手脚健全的正常人啊?我抬起眼,平静地说:“我不后悔当初那样做,因为……”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啪”,一个耳光落在了我的脸上。脸上传来辣痛感,口腔里血味弥漫,我呆呆地捂着脸,议论声传入耳中。“看来是抓到老公出轨咯。”“挺着个肚子,真可怜,我要是她,早就过不下去了。”“上赶着倒贴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裴时瑾的手腕因为过于用力,微微地颤抖着。“你这个狠毒的【创建和谐家园】,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他的目光锋利如刀,似乎要将我从头到脚,剐下一层皮来。“不是我,真的不是……你要我说多少次啊……”我摇着头,绝望地喊着,裴时瑾却连看我一眼都嫌多余。他径直走开,小心护着蒋晴,仿佛那才是他的妻子。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倏地看到一滩红艳艳的血迹,从身下渗出。我呼吸一滞,向周围的人伸出手:“救、救救我的孩子!”“孕妇流血了!”“天哪,她怎么流这么多血?”“快,快叫医生!”隔着人群,我分明看见裴时瑾的背影一僵,忍不住伸手,求你,回头,看我一眼,求你了。我默默地乞求着,给我一点点希望,哪怕一点点,也足够了。可是再抬头时,早已看不见他的背影。他带着蒋晴离开了,一心牵挂的只有那个女人,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我眼前一花,落入无尽的黑暗。

      第五章 放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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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着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我看着白苍苍的天花板,有点恍惚。怎么没死?要是死了,就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了吧?手忽地被人紧握住,我看去,果果正满脸泪水地看着我,忽地俯身,将我抱住。“颜苏,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满腔的委屈和悲伤,在那一瞬间,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我埋在她的肩上,呜咽着痛哭出来。好累,真的好累……“你怀着孕,不要太激动。”果果拍着我的背,小声安慰。“谢谢你,果果。”还好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有她陪在我的身边。果果搂紧我的肩膀,“颜苏,为什么不告诉他?”“当初那封情书是你写的吧,根本不是蒋晴对不对?”我有些惊住,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谁都没有说啊。“傻丫头,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呀。”她鼓着腮帮,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继续说:“裴时瑾家里那只猫咪,也是你收养的吧。”我沉默了。裴时瑾从小就很喜欢猫,可他为了照顾生病的爷爷,只能将猫送走。我自作主张地收养下来,现在在妈妈那里,已经很大了。“还有,他生日,你给他做点心,弄伤了手……你每个周末,都去医院照顾裴爷爷……他居然以为,全都是蒋晴做的?”果果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去告诉他!”我拉住她,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果果,不论是谁做的,都没有意义了。”果果叹了口气,“要是我能劝你放下裴时瑾,我劝十天十夜都愿意。可问题是……”“我放不下他呀。”我一笑,接过她的话茬,想到我跟裴时瑾竟然已经认识十年了,一时间有些恍惚。果果恨铁不成钢,打了我一下,“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实心眼呢。不就是救过你一次吗,至于这么死心塌地?”见我半天不吱声,她也无奈了,“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夜宵。”果果走后,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四肢冷得麻木。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而我手脚酸痛,压根没法去捡起来。“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一愣,看见裴时瑾坐在椅子上,手上挂着吊瓶。他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冷笑一声,甩在我的身上。“睁大眼睛看看,你还敢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姓裴?”亲子鉴定?上面写的是……排除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我挣扎着坐起,“这绝对是伪造的。”“院长亲自开出的证明,还能有假?你好得很,想等老子一死,你就带着这个野种霸占裴家吧?”我牙关战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明知道不可能!”“够了!”裴时瑾重重喘着气,眸光阴沉,恨不得将我撕碎一般。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事到如今,我们的夫妻关系,没有存续的必要。”“离婚吧!”我有些呆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等孩子生下来……”“一个野种,我没有让你打掉已经是仁至义尽!”裴时瑾蓦地厉喝,脸上只剩下惯常的冰冷不耐。“不是的!我,我想救你,用孩子的脐带血……”终于说了出来,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微松。然而裴时瑾骤变的脸色,顿时让我明白,我错了,大错特错!“用一个野种救我?你在开什么玩笑?”他瞪着我,充满了厌弃和失望,“为了继续赖在裴家,不惜撒这种谎,颜苏啊颜苏,你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一句话,将我心里暂时亮起的希望,全都浇灭得彻底。“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一颗心如同泡在黄莲水中,苦到极致。裴时瑾却是暴怒,一脚踹翻了椅子,冲我吼道:“不离?那你就和你肚子里的野种,一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吧!”"

      第六章 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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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0239,

      1630241,

      "他转身,拿出了手机,他要报警?我连忙扑下床,拽住他的衣角,用力到指节泛白:“你要送我坐牢?”我不敢相信,夫妻多年,难道他当真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有仇视与憎恨?“滚开!”裴时瑾攥住我的手腕,猛地将我甩开,冷冷地说,“你这个畜生,真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双手撑在床的扶手上,硬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大腿内侧因为用力而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我仰起脸:“信我一次好么,我真的没有害爷爷……”裴时瑾厉声打断我:“不是你是谁?你不仅害死爷爷,你还盼着我死,裴家全家都死光,你就满意了,不是么?”心像是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呼呼地灌进寒风,空洞凄凉。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为了裴家家产,不择手段的女人。“不是的,我……”裴时瑾看我一眼,忽然放下了手机。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青筋突起的手背上,那上面贴着输液针,连接着吊瓶。预感到他即将做的事情,我忍不住浑身发抖,就连声音也变了调,“不要!”裴时瑾压根不管我的乞求,一把扯掉手背上的吊针,顿时,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我大叫一声,滚下床,浑身的骨头如同碎裂了一般。强忍着疼痛,我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向他。我可以忍受裴时瑾打我骂我,可我受不了他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你恨我,你就说出来,你不要这样!”嗓子【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像有无数的沙砾在里面滚动,嘴里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裴时瑾,别这样,求你了,求求你。”我的劝阻对他毫无作用,他面无表情,扯下吊瓶,用力砸在地上。“砰”一声巨响,碎片四溅。与此同时,我那一颗早已出现了道道裂缝的心脏,也跟着一起,嘭地爆裂。他俯身捡起一块碎片,贴在了手腕的大动脉上,凛凛的寒光,让我的呼吸几乎停滞。恐惧如同潮水漫上全身,我的小腿肚直打颤,痉挛不止。“你要做什么?”“死给你看啊。”他在笑,他竟然在笑,那笑在我看来,却与恶魔没有什么两样。我膝盖一软,“噗通”跪下,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嘶声哀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我答应了爷爷,好好照顾他的。迄今为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能活下去啊!如果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咚、咚咚”,一下又一下,碎片扎进额头里去,疼得我几乎晕厥。大量的液体流进眼睛里,【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我已经分辨不清那是泪水还是血。他却无动于衷,仍旧抵着自己的手腕,却像是抵着我的咽喉。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这样做,胜过在我身上千刀万剐。口腔涌上一股腥甜,我用力咽进肚子里,一阵恶心反胃。用尽浑身的力气,我费力地爬过去,紧紧抓住了他的裤脚。撕心裂肺的喊声,从喉咙中冲破而出:“我答应你!离婚!我们离婚!”“真的?”裴时瑾俯视着我,笑了,痛快又得意。他笑起来露出虎牙,稚气未脱,我却感到,一股寒意蔓延了上来,冷得战栗。好一会,我才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玻璃碴子扎进皮肉,膝盖渐渐渗出殷红,我呆呆地看着。心脏已经麻木,逐渐干枯、萎缩,再也感受不到疼痛。所以看到蒋晴出现,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怎么会搞成这样?”她惊呼一声,捧着他的手,想要查看。裴时瑾却摇了摇头,将手拿开,垂下眼,说:“假的,都是血包罢了,用来骗一骗这个蠢女人。”“你真该早点过来,看看她那副卑微的蠢样!”宛如当头棒喝,有什么东西轰然断裂!

      第七章 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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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已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面对他们。他清楚知道,怎样可以让我生不如死,他做到了。他和蒋晴,宛如打赢了胜仗一般,双双离去。独留我,呆呆地坐在一片狼藉之中,胸口像是空了一块,什么情绪也感受不到。半夜,蒋晴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看了那么一场好戏,她怎么会放弃这个好好嘲笑我的机会。“当年你从我的身边抢走裴时瑾,应该还给我了吧。”蒋晴一脸得意,很是痛快。我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淡淡地看着她:“你那个流掉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裴时瑾的。”故意从楼梯上摔下去,嫁祸给我,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身体都这么狠,我佩服她。蒋晴的脸色徒然一变:“你还知道什么?”“你回到他的身边,是为了钱,对不对?”我握紧拳头,低声问。当年裴爷爷给了她五百万,让她离开,否则就将她跟人乱搞的事告诉裴时瑾。蒋晴答应得爽快,拿了钱,立马去了国外。没过多久,爷爷就去世了。我虽然怀疑过是蒋晴下的黑手,可她那个时候在国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后来,爷爷的律师送来一份遗嘱,让裴时瑾与我完婚。婚后很长一段时间,裴时瑾总是满身酒气地回来,衬衫上乱七八糟的口红印,对待我,就像对待空气。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裴时瑾终于重新振作,一力支撑起了裴家的产业。可就在一切逐渐好转的时候,他突然被查出患上了血癌。从回忆里抽离,蒋晴满不在乎的声音传来,“你大可去跟裴时瑾说啊。”“大学时你就样样比我强,可那又怎样,你最爱的男人整天追着我跑,为了我,连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我猛地想起裴时瑾拿来的那张纸,“亲子鉴定,是你做的手脚?”既然她是护士,成天与裴时瑾在一起,给他一纸假的鉴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蒋晴笑了笑,声调扬高,“是又怎样?去说啊,你看他会相信吗?”我一阵无力,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裴时瑾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不论是对初恋,还是对我这个仇人,始终如一。爷爷的死,就像一座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横贯在我与他之间。可我,看不惯蒋晴这副嚣张的模样,忍不住说:“只要我一天是裴太太,裴家就有一半是属于我的,永远不会改姓蒋!”“别做梦了!”倏地,病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裴时瑾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劈头就是一声厉喝:“老子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留一分一毫!”他抓着我的头发,将我从床上扯起,逼我看清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离婚协议?!“签!”他脸色铁青,抓着我的力气极大,一点也不留情。头皮处传来撕裂的剧痛,我疼得发抖,想要挣脱,却用不上多少力气。裴时瑾低着头,盯着我的肚子:“不签?那就用这个野种的命来换!”我浑身剧震。他让我打掉孩子?他要杀了自己的亲骨肉?那么拙劣的谎言,只要再去鉴定一遍,就可以戳破,他为什么坚信不疑?透过裴时瑾宽厚的背,看到蒋晴脸上得意的笑容,我恍然大悟。不管那纸鉴定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急于摆脱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再说什么,我像一条缺水濒死的鱼,停止了挣扎。也裴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彻底惹怒了裴时瑾,他猛地撒手,撂下一句话:“明天要是看不到签字的协议书,就等着上手术台吧!”说完,摔门而出。蒋晴也跟着他离开,空荡无人的病房中,我抓着那张薄薄的纸,死死盯着,逼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签名处,“裴时瑾”两个字,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再也忍不住,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噗”地喷在了纸面上,鲜红刺目。

      第八章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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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您吐血了!我去叫医生!”年轻的小护士惊呼,将我从地上扶起。我连忙阻止她:“我没事,歇一会就好。”将她打发走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顾辉,我……我有事想要跟你说。是……关于我墓地的选址。”那边的呼吸滞了一下,而后沉声回:“好。”安排好了身后事,我紧攥着那纸离婚协议书,给裴时瑾编辑了一条短信: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永远地从你的世界消失。他回:多久?多久?多久才能彻底离开他?我苦笑,输入:孩子出生。毕竟跟一个孕妇离婚,法律也不会允裴,对不对?你放心,我会净身出户。那边很久才回,只有四个字:如你所愿。检查了一遍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当天下午,我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并没有让司机来接我,而是打了出租回去。我站在别墅大门外,一遍又一遍地试着密码,天气很冷,手指不停颤抖。“密码错误”“密码错误”“密码错误”密码是裴时瑾的生日,我不可能记错的,蓦然察觉到什么,我仰头望去。二楼落地窗边,有一个高大的影子,我霍地反应过来,他将密码改了。我盯着门,上一次的血迹还停留在上面。被无情抛弃的记忆,不受控制地侵入脑海,令我更加剧烈地发起抖来。明明只隔了几天,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抱着双膝,靠着门坐下,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努力汲取着温暖。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夜里似乎下了一场雨,寒冷侵骨,有人将我抱起,是裴时瑾吗?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地板上,手脚冻得僵硬麻木,没有知觉。“邹司机把你抱进来的。”裴时瑾拿着水杯,脸色有点不自然。他其实根本没必要跟我解释,我不会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所以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裴时瑾坐在餐桌前,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怎么开心。也是,还要与仇人同在屋檐下两个月,换作是谁,都高兴不起来吧。我自嘲地想。不会了,很快,就不会缠着你了。“你吃饭了吗?”我挺着肚子,慢吞吞地走进厨房,忽地,脚一滑,旁边伸来一只手臂,稳稳扶了我一把。我一怔,放开他的手臂:“谢谢。”裴时瑾的手过了很久才收回去,“我只是怕你脏了我家的地板。”我紧紧捏着围裙,忽地没了下厨的欲望,就算做了,他也不会吃的吧,又何必呢。我将围裙脱下来,折好,放进柜子里。裴时瑾有几件很喜欢的西装,平时都不让佣人碰。我取下来,小心熨烫过,再一件一件地挂好。家里的东西,我全都细心地擦拭过一遍。看到垃圾桶里,那个满是裂缝的陶瓷娃娃时,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我捡出来,将上面的灰尘一点点擦去。背后传来裴时瑾嫌弃的声音:“破都破了,还留着做什么?”我一怔,无意识地喃喃重复,“是啊,还留着做什么?”身后没有任何回应,裴时瑾不知何时离开了。我打开底下的封条,将里面的平安符取了出来,紧紧贴在心口。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忙里忙外,将家里的一切打理妥帖。裴时瑾的书房里有一盆花,本来都要枯死了,在我的细心关照下,竟然活了过来。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一个午后,裴时瑾将我堵在门口,紧蹙着浓眉,满脸烦躁:“不用假惺惺了,你以为我会回心转意吗?”我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低垂着脑袋,盯着圆滚滚的肚子:“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只有这一个心愿了,如果他能应允,这一生,我便再也没有遗憾了。裴时瑾抿唇,嗤地一笑,“想要我原谅你?除非你死。”除非你死。重重四个字,让我的世界,再次被悲伤覆盖。“如你所愿。”我仰起脸,轻轻一笑。

      第九章 我不会让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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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时瑾的表情一僵,拧眉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一般。忽地,从他的鼻子、嘴角,暗红的液体狂涌而出。他摸了摸脸,修长的手指染上鲜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我扑上去,抱住他的身体:“裴时瑾!裴时瑾!”那个让我每每回想,便恐惧不已的噩梦,成真了!我慌乱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嘶哑,蓦地发现,我对他的爱,已经深到无法估量的地步。不论怎么伪装,都是骗不了人的。第一次,裴时瑾不抗拒我的接近。他怔怔地抬起手,似乎要触碰我的脸庞:“我要死了,是不是?”心如同被利刃穿透,疼到极点,我捧着他的脸,胡乱擦掉他嘴角的血迹,颤声说:“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他却已经将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无力耷拉在眼睑,面容惨白。我将他放到背上,想要背起他,却腿软,摔在了地上。我看着昏迷的裴时瑾,急得不住掉泪,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太太,你没事吧?”邹司机的惊呼声传来。“快救他!”我大喊一声,嗓子里干得冒烟,整个人晃了一下,几乎栽倒。……裴时瑾的病情,为什么突然恶化了?我紧紧贴着手术门,虽然看不见,却能想象,我的爱人,正在里面经受着怎样的痛苦。我走到窗边,冲着天空跪下,握紧手心的护身符,一遍又一遍地祷告:老天,求求你了,就算即刻让我去死,我也愿意,只要他能活下来,只要他能……我愿意用我一辈子,几辈子的运气去换……拿到医院下达的病危通知,是在十个小时以后。“只有……十天?”我站立不稳,茫然地抬起头,“医生,是不是弄错了?”“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当然,也不排除病人自身意志消沉的可能。”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得隐晦,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难道,裴时瑾背着我偷偷吃药?我的存在,就让他那么痛苦吗?脑海中再一次浮现他满脸是血的样子,裴时瑾憎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种人,怎么也不得一个绝症试试?早点猝死,滚出我的世界。”如同魔咒,挥之不去,我的心,顷刻变成一片死寂的荒漠。“……我会捐赠遗产的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给你,就当做对那件事的补偿。”我推门而入,裴时瑾的声音刚好落下。蒋晴坐在一边,握着他的手,表情隐隐激动。我一眼看见,裴时瑾的手臂上满是青紫色的针孔,都是化疗留下的,不禁一阵心酸。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蓦地抽开手,将袖子拉了下来。我忍住难受,打开保温瓶的盖子,盛了一碗粥,送到他手边:“我熬了粥,你吃一点?”“不吃!”他手一挥,打翻了粥碗,滚烫的粥洒在我的手背上,烫得我颤了一下。没管那片发红的肌肤,我拿起纸,手忙脚乱地去擦洒在他身上的。裴时瑾皱着眉,好像在忍耐着什么,脸上肌肉隐隐抽动。蒋晴站了起来,“你记得你喜欢吃东街的生煎,我去给你买。”裴时瑾面色略缓,点了点头。我默默地收拾好一切,站在一边。裴时瑾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在等一辆列车,爷爷坐在里面,冲我挥手。”我一怔,有些不安地望向他,裴时瑾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协议书,签好了吗?”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滞,疲惫地闭上了双眸。“颜苏,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了还是你的丈夫,太恶心了。”我猛地一震,再也坚持不住,转身跑了出去。小腿撞到椅子,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跑到病房外,我揪着紧缩痉挛到几乎岔气的心口,原来,这就是生不如死么……我颤抖着手,拨通了主治医生的电话,“我丈夫的病,不能再等了,安排催产吧。”

      第十章 如果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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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手术台上,双手搭在腹部,缓缓闭了上眼睛。听说,人在死前,会见到这一辈子最渴望的东西。他们管这个叫做,走马灯。那一天,是个雨天。有个高大英俊的男孩子,站在公交站牌下,怀里抱着一只猫咪。我向他走过去,手里的伞,不由自主向他倾斜,雨水淋湿了我的脸,我的肩膀。他惊讶地看着我,短短的黑发贴在颊边,他的眼神是那么干净,就像他怀里的猫咪,惹人怜爱。我们就这样相识,相恋,结婚。婚礼上,我抢过司仪的话筒,红着脸,大声地说:“裴时瑾,我愿意给你撑伞一辈子。”他笑了,将我一把搂进怀里,“傻丫头,你还没我肩膀高呢,撑伞的事,让我来啊。”结婚的第二年,我们有了一个孩子。是一个女儿,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裴时瑾非常爱这个孩子,总是爱不释手地抱着她,说哪里像他,哪里像我。孩子三岁大了,很是调皮,总是被他板着脸教训。裴时瑾生起气来,那可不得了,吓得孩子哇哇大哭。于是,他又手忙脚乱地哄起女儿,给她扎辫子,惹得闺女撇嘴嫌弃。我在一边看着,笑得几乎岔了气。后来,孩子长大了,去过自己的人生,我和他,也都垂垂老矣。夕阳下,我们互相扶持着,走过广场的音乐喷泉,我说:我这辈子,亲缘淡薄,很幸运遇到你,裴先生。他搂住我,笑着说,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做你的丈夫。“亲爱的裴太太,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我都爱你,照顾你,尊重你,接纳你,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那样的美梦,即便流泪,也是幸福的。我再度睁开眼,身下是冰凉的手术台,头顶是刺眼的白炽灯。依稀之中,听见医生惊慌的喊叫。“病人羊水栓塞,血止不住,就要不行了!快去通知家属!”到了这种时候,我反倒很平静。“手术,成功了吗?”医生的脸色很难看,我努力想要扯起嘴角,却疼得做不出任何表情。“我是问,我先生的手术,怎么样了。”医生的眼里泛起泪光,奇怪,他们这些与死神打交道的人,应该看得很淡才是。“你先生的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太太,您有什么心愿……”医生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我明白他的无力,我也明白,我是活不成了的。我将紧握的手指打开,里面那个平安符,已经被汗水浸湿,皱成一团。“这个,你一定要交给我的丈夫,还有一个小的,是宝宝的。开过光,很灵的,保佑他们一辈子,平平安安……”我感到呼吸困难,肺里像是灌入了大量的水银,又沉又闷。我有点着急,怎么办,还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完,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可最终,我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在我床头,有一份文件,你可以帮我,拿过来吗?”医生重重点头,飞快离去,似乎怕晚一秒,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展开离婚协议,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我抬起沾满血的手指,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笔一划地写下——“颜苏”抚摸着旁边裴时瑾两个字,我感到浓浓的不舍。对不起,自私地霸占了你很久,很久。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想要留在你的身边。好想,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看看我们白发苍苍的老年,是什么样子。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忘了,我已经预支了来生,换你安稳地活着。从此,颜苏和裴时瑾,再也不能相遇了吧。过去的一幕幕,飞逝而去,头顶的手术灯,蓦地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在那巨大的、圣洁的光晕中,我看见了裴时瑾。美梦中的裴时瑾。他冲我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伸出手来。他的手掌那么大,那么温暖。他说:小舒,我们回家。我用力点头,与他十指交缠。一步一步,向着那片白光走去。耳边,骤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颜苏!”

      第十一章 奇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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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过来后,我脑袋里昏昏沉沉。洗了把脸,还是头晕,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的蚊子嗡嗡作响,扰得我头痛欲裂。我盯着镜子,里面的人脸色青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披头散发,像一个疯子一般。不知为何,我有点害怕,这个镜子里的人太过陌生,一点也不像我。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我下意识喊,“裴……”蓦地顿住。不,不对,不是裴时瑾。他不是裴时瑾,裴时瑾没有这么邋遢,他永远是干干净净的,不像这个人,胡子没剃干净,眼里还有红血丝。可他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看到我的时候有些【创建和谐家园】,眼中猝然爆发出一阵光彩,下一秒,他冲上来将我一把抱住,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小舒,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身体被他的手臂禁锢着,脖子旁也染上湿润,他哭了?不知为什么,我也鼻子一酸,有点想哭。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厌恶和恐惧。我一把将他推开,大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明显愣住,随即激动地说:“我是裴时瑾,小舒,你忘了吗?”他是裴时瑾,怎么可能。我觉得很好笑,难道我会连自己的未婚夫都不认识了吗?“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我举起一把剪刀对着他,冷声威胁。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小舒,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知道你恨我,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是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没来由地觉得抗拒,他竟然还想伸手碰我,我连忙躲开,往楼上跑。“救命!救命啊!”我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我。整栋房子宛如一座空城。爷爷呢?裴时瑾呢?为什么就连管家的影子也见不到了?我取下墙壁上挂着的东西,狠狠地往下扔,不让那个奇怪的男人跟上来。他似乎被什么砸到,痛哼了一声,捂着额头。我跑进房间,正要大力将门关上,一只手突地卡在门缝,不让我将门合上。是那个奇怪的男人!他站在门口,额头上有血滴落,应该是被我扔下去的画框划伤的。不知为何,我的心脏一阵紧缩的抽痛,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他走到我面前,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一股反胃感涌了上来,我恶狠狠地说:“放开!”“我讨厌你碰我!很恶心!”我重重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他没有躲避,只是暗暗地抽着凉气,口腔里一片血腥味,我松开牙齿,他的手背上印着一个深深的齿痕,正逐渐往外渗着血迹。“从我房间里面滚出去。”我一字一句地说,“跟你站在一起,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觉得想吐!”他高大的身影一震,抿着嘴角,看着我的表情说不出的难过。我瞪着眼睛,跟他无声地对峙。最后,还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误会了,我……我是裴时瑾的堂哥。裴时瑾这段时间不在家,他托我过来照顾你。”他一字一句说得艰难,“我叫……裴恒。永恒的恒。”堂哥?没听过裴时瑾有什么堂哥,我狐疑地打量着他,不仔细看不知道,他跟裴时瑾确实长得有点像。忽然,一道细细的哭声传来,似乎是婴儿的啼哭声。裴时瑾的神色忽然变得焦急,转过身,朝着一个房间走了过去,我皱皱眉,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我看着裴恒将一个小婴儿从摇篮里抱起,轻声哄着。小婴儿的嘴巴粉粉的,鼻子也粉粉的,挥舞着小手小脚,可爱得不得了。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禁纳闷:“这是你的宝宝啊?”怎么放在裴时瑾家里?裴恒沉默了一瞬,忽然说:“也是你的。”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就好像吞了刀片一样。我吓了一跳,“你骗人!这不可能!”他再开口,目光说不出的哀伤,我的心里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摸上肚皮,那里竟然有可怕的凸起。我冲进浴室,掀开睡衣下摆,一道狰狞的刀口盘踞在我的肚皮上,咧开嘴,冲我张牙舞爪地笑着。巨大的恐慌瞬间将我淹没,胸口压了沉沉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看她那副卑微的蠢样。”“上赶着倒贴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孩子、自己的命一个都保不住……”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却阻止不了那些声音疯狂地灌入我的脑海。吵死了,吵死了!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抓起剪刀,冲着那道伤疤,狠狠划了下去!"

      第十二章 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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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最终没有落下来,被裴恒握住了。大量的鲜红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一滴一滴全砸在我的脸上,他却没有理会,像是根本不痛一般。他俯身,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抹去我眼角的血,指腹粗糙温暖。我的心底陡然升起一丝嫌恶。“别碰我,脏!”一丝受伤在他眼底闪过,他弯下腰,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打开了他的手,挣扎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他“嘶”了一声,脸色惨白。我呆呆看着地上那滩血,眼前一阵发黑。好像,我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么多血。裴恒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紧张地看着我,“小舒,小舒你怎么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抖成这样,我低声说:“滚。”裴恒的脸色惨白得可怕,我心里有一丝快意,可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将我紧紧抱住。“对不起……”道歉?他为什么要道歉,他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滚!别碰我!”胸口的疼痛阵阵袭来,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后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裴太太应该是产后抑郁,再加上PTSD,也就是创伤性应激障碍,造成的记忆混乱。你要多上心,千万不能急躁,别【创建和谐家园】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好的……”是裴恒的声音,“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她受伤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裴恒坐在一旁,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满脸希冀地看着我。“小舒,你醒了。”他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嘴边,我别过头,抬手把粥碗打翻:“拿走,我不吃!”热粥洒在他手上,他的手背烫红了一片,微微发着抖,一声不吭地蹲了下去,捡着碎片。我冷眼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走?”我真的不想看见他在面前晃,继续数落他,“每次看见你,我就头晕犯恶心,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说的是实话。他满脸都是愧疚,一边捡碎片,一边小声说:“对不起。”收拾好后,他又问:“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我不太想理他,肚子却咕咕咕地叫了起来,我顿了顿,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你去给我买生煎,我想吃。”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眉眼好像都在一瞬间鲜活起来。 他走之后,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室内开着空调,27摄氏度,当然不怎么冷。从落地窗往外望,外面正下着大雪,大概有零下十几度的样子。裴恒就穿了一件大衣出门,我看他冻得直缩脖子,弓着身体咳嗽了几声,脸色很差。我看了一会就将窗帘拉上,打开电视。躺在温暖的床上,我百无聊赖地换着台,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个小时,裴时瑾却一直没有回来。我强压下心里冒出来的担忧,不就是出去买个吃的,难道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新闻,好像是哪个路口发生了车祸,我定睛一看,是我说的那家店附近。一辆货车闯了红灯,与私家车相撞,私家车司机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第十三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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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突突地跳,下意识觉得这一定是巧合。可我的脚却不听我的使唤,下楼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推开门,外面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雪很大,落在我单薄的衣衫上,瞬间化为冰水渗透进我的肌肤,冻得我一阵又一阵哆嗦。我看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才发现自己出来的匆忙,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只穿了件睡裙,小腿暴露在外面。可我哪顾得上这些,一心只想着裴恒,如果他真的因为我出了事故,那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不知道跑了多久,也记不清这一路上滑倒的次数,我终于看到那家店的招牌,门口围了很多人。我的胸口没来由的一阵阵刺痛,脑子里一直浮现出裴恒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我摸了摸,为什么,我会哭?我用力的拨开人群,想要挤进去,却被他们推来推去。“让开!我要进去!”我瞪着双眸,声音拔高了几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群人用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我,自动为我让出了一条路。我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钉子上,痛得发抖。他不是裴恒,更不是裴时瑾。我一遍遍的在心底里祈祷,脸上的泪却越发的汹涌。近了,越来越近了。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白布覆盖着他的全身,我看不到他的脸,周身鲜红的血刺痛了我的眼睛。不会的,绝对不是裴恒!我踉踉跄跄的扑过去,却被警察拦住:“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滚开!”我愤怒的瞪着他,用力的捶打着他们的身体,可他们却丝毫没有放我进去的意思。“裴恒!裴恒!你在哪里!”我死死地揪着警察的衣服,对着人群哭喊,却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裴恒,你到底在哪里?我根本不敢去看那张被白布覆盖的尸体,怕答案会让我绝望。“小姐,请你立刻离开这里!”我拼命摇头,心一狠,直接低头咬在了他的手上。“放开!你这是【创建和谐家园】!”好几个人上来拽我,可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抓着那只手死死地咬着不放,腥甜的味道在我口腔里蔓延,微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流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小舒!”我的身子晃了晃,松了口。是幻听吗?我感觉自己听到了裴时瑾的声音。冰冷的手铐落在了我的手腕,我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放开她!”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眸,看到裴恒的脸。“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心疼的看着我,伸出手擦拭着我的嘴角。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恨嘶吼,“你去哪儿了!”裴恒先是一怔,随即满脸愧疚,“抱歉,车抛锚了,我叫人来修,耽误了些时间。”“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蓦地顿住,将后几个字吞咽进喉咙。他是裴恒,不是裴时瑾。我又一次提醒自己。“抱歉,手机没电了,你怎么跑出来了?连外套都【创建和谐家园】?”他一脸的愧疚,脱下外套罩在我身上。我挣脱开他的怀抱,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丢脸?”“不是……我是怕你冷……”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想要触碰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不要在我的面前晃悠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我打开他的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丢在他身上,径自往回去的方向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明明死的人不是他,我应该松一口气才对。他追上来抓住我的手,俊容上满是受伤,“小舒,不要生气……”“滚开!”我嫌恶的甩开他的手,胸口却像被重物压住了似的,痛得喘不过气来。只要他一靠近,我的心就很痛,头也仿佛快要炸裂。他继续牵住我的手,将饭盒举到我眼前,笑容里满是讨好,“这是你刚刚说想吃的,我都买回来了!”好烦!为什么看到他这张脸,做着这样的表情,我会更加烦躁。我伸出手,看到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欣喜之色,我冷哼一声,将塑料袋抢过来扔在地上,汤汁顷刻间洒落一地。“小舒……”他的眼神痛苦地看着我。我的心更痛了,起初报复他的那种【创建和谐家园】消失了,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每次都让我忍不住想要触摸。我到底是怎么了?脑袋仿佛有千万只猛兽在叫嚣,耳边又响起嗡嗡的声音。“是离婚还是打掉那个野种,你自己选。”“颜苏,你真恶心!”“是你害死了爷爷!”“啊——”我捂着耳朵发出凄厉的尖叫。“小舒!你怎么了?”裴恒抱住我,将我的头埋在他的胸口。“你到底是谁?”说完这句话,我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便看到裴恒坐在床边睡着了,我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的手很大,将我的整只手都牢牢地包裹住,很暖。我看着他的侧脸,竟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触摸。突然,他的睫毛动了动。我顿时像个小偷一样,心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的双眼有些迷茫,看到我醒来,面露喜色,“小舒!你醒了?饿不饿?”我尴尬的看向别处,有些不自在的应了一声,“嗯。”他像是获得玩具的孩子,英俊的五官瞬间绽放,连忙跑了出去。我靠在床上,努力想要压下心中的烦乱,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我不禁皱起眉头,下床去看发生了什么,可当我打开卧室的门,远远的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再次点燃。蒋晴!"

      第十四章误伤裴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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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们俩站在一起的画面,我的心脏就狠狠地抽痛,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想要落泪。分开他们,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我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拖鞋也被我甩掉了一只,可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我攥着拳,恨不得挥在她这张漂亮的脸蛋上。蒋晴斜睨着我,满是不屑,“这不是听说你生病了,作为‘老朋友’,过来看看你。”“滚!”我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准备把门关上,她却挡住了我,嘴巴动了动,眼睛看向我身后的裴恒。我猛地回过头,看到裴恒的眼神示意,心里的烦躁愈发浓郁,喉咙里涌起了一股酸涩的味道。他们当着我的面进行眼神交流,仿佛我才是这个家的外人。“你们俩要勾搭就滚出去勾搭!别在我和裴时瑾的家里眉来眼去!”我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看向裴恒。裴恒一怔,立即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解释道,“小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管你们是哪样!都和我无关!这是我和裴时瑾的家,请你们出去!”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推着他往外走。蒋晴倚在门口,眼神带着不怀好意,“听说你失忆了,我还不信,现在一看,竟然是真的!”我被她语气里的喜悦给气到,直接扬起手甩在她的脸上,“滚出去!”蒋晴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抬起手准备反击,却被裴恒抓住了手腕,“闹够了没有?出去!”“是她先打我的……”蒋晴委屈的看着裴恒。我看着他们的脸,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大,逐渐掩盖了说话声。蒋晴的脸突然变成了高中时期的模样,她双手环胸,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颜苏,就算你救了他又怎么样,他爱的人是我!”“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颜苏,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我的呼吸愈发急促,整个人都在颤抖。闭嘴!闭嘴!我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阿瑾怎么会误会我?你去死!”蒋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我。可我看着她这么痛苦,内心的烦闷竟减轻了少裴,于是手上的力气便越来越大。只要她死了,阿瑾就会永远属于我。“小舒!”裴恒抓着我的手腕,用力一捏,我吃痛的松开了手。“你为什么要护着她?难不成你也看上她了?”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满腔的悲愤。“我是不想让你做傻事!”裴恒看都没看蒋晴一眼,眼睛至始至终的落在我身上。蒋晴哭得梨花带雨,一下扑到了裴恒的怀里,“我差点就被她害死了!”裴恒一脸烦躁的想要拉开她,却被她抱得更紧。她勾引裴时瑾也就算了,现在连他的堂哥都不放过。我看着她靠在裴恒的胸脯上,眼睛却似有似无的看向我,目光带着挑衅。胃里顿时涌起一阵翻江倒海,我的心里再次涌上那个念头:毁了她!余光瞥到茶几上的水果刀,我大步跨过去攥到手里,然后缓缓移向了面前的人。蒋晴不断后退,眼中浮现出惊恐,“你想要做什么?”我扯着嘴角,一言不发,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止。裴恒上前拦住我,满脸的担忧,“小舒,别做傻事!很危险!”我将刀尖对准了他的胸口,语气冰冷,“闪开!否则我杀了你!”他看着我,眼里的受伤渐渐涌现,手上的力度却丝毫未减,“我不让,杀人是要坐牢的!”呵,到现在他还护着她,就这么喜欢吗?我握紧了刀柄,指尖泛白,正想着推开裴恒的时候,他竟瞪大眼睛向我扑来,直直的对着我的刀尖。他的双手环上了我的腰,下巴抵在了我的肩膀,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我还看到蒋晴僵持在半空中的手和错愕的眼神。温热的液体在我俩的胸口蔓延,我的手在颤抖。“别怕……”我抽离他的怀抱,看到那把尖锐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他苍白着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脸颊。“小舒……”一股腥甜涌上我的喉咙,我捂着胸口,意识渐无……

      第十五章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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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穿着一袭黑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行走。我要去哪儿?这里又是哪里?我不知道,双腿也不受控制。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到一处树林,林间迷雾缭绕。我继续往里走,看到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裴时瑾的名字。我扑过去,双手颤抖的抚向上面的黑白照片,可不知为何,照片是模糊的。为什么会这样?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依旧看不清上面的人脸。阿瑾,阿瑾……我一遍遍的念着他的名字,一遍遍揉着自己的双眼,可就是看不清。身后响起一道嬉笑,我猛地回过头,看到蒋晴的脸。“你杀死了阿瑾。”“不!不是我!”我拼命摇头,脊背死死地抵着冰冷的石碑。“你杀死了阿瑾!”“你杀死了阿瑾!”“……”我尖叫着醒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那句话如同魔咒一般依旧回荡在我的脑海。“你没事吧?”我抬眼,看到了戴着口罩的护士正在换吊瓶。“裴恒呢?”我抓着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急切。“不要乱动!血会逆流的!”护士按住我,替我掖好被角。“裴恒呢!”我执着的问她。“在隔壁病房,刚抢救回来。”我一把掀开被子,将手背上的吊针拔掉,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推开门,我看到裴恒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挪着千斤重的双腿,缓缓移向病床,越往近走,眼眶里的眼泪越汹涌。我想象不到,如果此时此刻他躺着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停尸房,我该怎么办?他是我一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虽然他一靠近我,我的心就会很痛,但我从来都没想过让他死。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小舒……”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到几乎听不到。我站在那里,眼睛竟不敢与他直视,低着头看着自己【创建和谐家园】的双脚。“过来。”他轻声唤我。我没有动作,心口又开始泛疼,声音也不自觉颤抖,“疼吗?”他沉默了几秒,虚弱的嗓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欣喜,“不疼。”“对不起。”我始终低垂着头,双手局促的攥着衣角。“你的手怎么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高高的肿成了一座小丘,是刚刚拔掉吊针的缘故。我把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我没事。”“回去吧,让护士给你包扎。”裴恒叹息道。我咬着下唇,眼泪落在了我的脚背上,“你不怪我吗?你差点死了。”裴恒望着我,目光复杂,“就算你现在再捅我一刀,我也不会怪你,更何况,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心一动,不自觉脱口而出,“要是阿瑾也像你这么温柔就好了。”他怔了裴久,随即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他对你很凶?”我点点头,苦涩道,“他不喜欢我。”裴恒摇摇头,“不,他喜欢你,只是他没发现罢了。”我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裴恒的眼里闪过慌乱,“我是他的堂哥,比谁都了解他,不然他为什么愿意和你生孩子?”“可是……”“其实,你和裴时瑾结婚了。”我猛地抬头,大脑一片空白。我和裴时瑾,结婚了?从我和他订婚的那一天起,我就盼着婚礼,可他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我,现在裴恒却告诉我,我们结婚了?“你生产完之后,患了产后抑郁症,忘记了而已,他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你,所以就让我来看着你。”我迷茫的看着他,想要在混沌的大脑里寻找一块有关于这段记忆的碎片,却一无所获。为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嫁给裴时瑾,为他生孩子,是我做过无数次的美梦。这么重要的回忆,我竟然忘了?裴是看出我的疑虑,裴恒又说道,“别乱想了,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那他为什么答应结婚?他不是一直拒绝吗?”我忍不住问出心中的困惑。难道真的如他所说,裴时瑾喜欢我?可为什么我从来都感觉不到……只要我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的总是他冰冷的话语:“离小晴远点!像你这么恶毒的人,就该下地狱!”“和你订婚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了,颜苏,不要得寸进尺。”裴恒叹息道,“他喜欢你,只是你也知道,他从小没了父母,性格比较孤僻,不太会表达感情而已。”我点了点头,感觉还是像在做梦。裴时瑾喜欢我,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画面。那时我费了很大的努力考上市里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即使入学之后也不敢松懈,每天哪儿也不去,就是闷头看书。渐渐地,班里传开了我的外号,书呆子。我内心毫无波澜,深知我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们从出生那天起,就和我站在不同的起点,我必须足够努力,才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可这个世界总是这样,不允裴特别的存在。班上的那群小混混盯上了我,每天换着花样的捉弄我。扔书、往座椅上涂胶水、扯头发……所有电视剧里看到的校园霸凌情节,几乎都在我的身上发生过。我不敢告诉妈妈,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屈辱,心中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直到那一天,我突然来例假,不小心沾到椅子上,被那群人围观嘲笑的时候,那根弦突然断了。我哭着跑上天台,在寒风里大声质问这个世界的冷漠。之后,裴时瑾出现了,他双手插兜,稚嫩的脸庞上有着大人的成熟。“你想【创建和谐家园】?”我被他淡漠的语气惊到了,连忙摇头说,我不想死。“被人骂了,就骂回去,被人打了,就打回去,哭,没用。”他斜倚在墙壁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我瞪大眼睛,指了指右上方的监控。他邪气一笑,冲着我的脸吞云吐雾,“这样才【创建和谐家园】。”我被烟味呛到,捂着喉咙大声的咳嗽。他笑得更加肆意,两颗虎牙颇有些可爱,“呆子。”语落,楼梯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还没反应过来,裴时瑾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带着我往另一个出口跑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一颗种子悄然扎根。之后,再也没有人欺负过我,听说,是裴时瑾帮我摆平了一切。那个天台成了我和他之间的秘密,我们经常在那里见面,关系也越来越密切。直到蒋晴转学过来,所有的美好都化为泡影。"

      第十六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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