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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
见她低着头没动作，裴恒以为她是孕反。
姜如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是，走神。”
她说着，收敛了思绪，开始吃早餐。
裴恒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没问她走神在想什么。
两个人各怀心思，这早餐吃得，十分的安静。
二月的风跟刀子似的，海市的二月还残留着寒冬的冷，姜如蜜一向怕冷，衣服穿得多，上车的时候，围巾不小心被勾住了。
她刚想伸手去拉，身旁的裴恒已经先她一步将手伸过来了，将那勾在车门上的围巾往上一提，然后又伸手帮她理了一下围巾。
姜如蜜看着他的动作，本来想拒绝的，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见他终于收回手，她看着他笑了一下：“谢谢。”
裴恒含笑看着她，“你怀孕之后，脾气倒是好了不少。”
姜如蜜笑了笑，没说话，偏头看着车窗外。
脾气好了吗？?
不见得吧，她只是，突然之间，不想跟他计较这么多这些小事了。
车子很快就在医院里面停下来了，这几年二胎政策开放了之后，妇产科的人比普通门诊的人都要多上一倍。
号是赵锐帮忙挂的，两个人到的时候刚好就轮到了。
医生问了上一次月经来潮的日子，有问了问房事措施情况，然后就给她开了单子去验血检查了。
一大早的，检验科尽是人。
年轻的夫妻不少，裴恒取了号，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前面还有八个人。”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着前面一对慌张焦灼的年轻情侣，有些失神。
裴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不远处一对刚拿了检查单的年轻情侣正无措地站在那边上。
男人为难地看看报告单，又看看自己的女朋友，最后艰难地说了句话。
因为人太多，听不清，可说了什么，从那女人苍白惊诧的脸色中也能判断出来。
这孩子，多半是不要了。
两个人直接就吵起来了，姜如蜜看着，突然就笑了。
见她笑，裴恒不禁皱了一下眉：“你笑什么？”
听到他的话，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女孩傻而已。”
裴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偏偏说女生傻？”
姜如蜜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他会嗤之以鼻地跟着她说那个女孩的，却不想他居然开口维护。
想起从前，他总是骂自己傻，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难受好：“不傻吗？孩子本来就是天赐的礼物，既然知道年轻承担不起一个生命，做事情就应该想后果。”
裴恒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如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号，还有三个，就到自己了。
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有些无聊，姜如蜜难得起了想跟他聊天的心思：“你希望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吧。”
大概是没有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裴恒愣了一下，顿了顿，又改了口：“还是男孩吧。”
姜如蜜偏头看着他：“是想让他继承你的家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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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蜜笑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裴恒居然会有这样传统保守的想法。
她以为想裴恒这样的人，自己死了，哪里还会管身后事。
可他却这么执着要一个孩子，她一直想不明白，如今听到他这话，姜如蜜这时候倒是明白过来了。
他大概是不甘心，自己一辈子拼搏下来的东西就那样拱手让人。"
182 我又不喜欢孩子"
"这时候，四号抽血窗口已经叫到姜如蜜手上的号码了。
她拿着号纸起身走过去，裴恒跟在她的身旁。
那护士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大概是少见这么好看的孕妇。
姜如蜜穿的衣服有点多，袖子撸起来有些麻烦，好不容易撸上去了又掉下来，只好让她用另外一只手按着那衣袖。
怀姜让的时候就被抽过很多次血了，因为胎不稳，姜如蜜都不记得自己做过多少的检查了。
其实抽血不疼，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生了姜让之后，她就有些怕血。
她不敢看，只好偏过头。
针管扎下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咬着牙，嘴唇有些发颤。
裴恒就是这时候抱上来的，他的手捂着她的后脑勺上，她整个脑袋被他摁到怀里面。
依稀间，她好像还听到他对自己说：“别怕。”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护士难得抬头看了一眼，看到裴恒的时候，护士不禁怔了怔。
心底里面到抽了口气，这两口子的颜值也太高了些吧，看气质，也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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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趁着空档，跟旁边的同事说了一句：“刚才的那一对情侣，颜值比明星还高！”
“我也看到了！那男侧脸贼好看！”
这些调侃姜如蜜已经听不到了，她跟裴恒走回了刚才的位置上，不过已经有人坐了。
这时候十点多，来检查的人越来越多。
等候区的位置基本上都已经被人占了，她只好走到边上等着。
结果要四十分钟才能出来，姜如蜜看了一下时间，“你不忙吗？”
“我很忙吗？”
裴恒看着她，挑了一下眉，反问到。
姜如蜜听他这么说，就把打算说出口的建议咽回去了。
等到十点半，裴恒看到一个空位，让她过去坐着，他去排队取结果。
被摁着座位上的时候，姜如蜜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抬起头，裴恒人已经在自动打印机前排队了。
她偏过身，看着一米八八的裴恒穿着西装革履站在那长长的队伍中间，如同鹤立鸡群。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也偏头看着她。
黑眸里面含着笑，叶子似的两片薄唇，无声地在说些什么。
姜如蜜大概猜出来他问什么，她挑了一下眉，意思很明显。
没什么好紧张的。
裴恒看到她无声的回答，突然勾起唇笑了起来，然后又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一句：“我紧张。”
姜如蜜愣了一下，抿了一下唇，没有再管他了。
十分钟后，裴恒拿到结果了。
姜如蜜本来不紧张的，见他不说话，不禁也有几分着急：“怎么样？”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检测结果递给她：“早孕五十三天。”
姜如蜜看着手上的报告单，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只觉得很乱。
下一秒，她就被裴恒抱进了怀里面。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
刚抬头，姜如蜜就看到他满脸的笑意。
他很开心，显然还有些兴奋。
不等她说话，她的头就被他摁倒怀里面了：“姜如蜜，很快你就自由了。”?
他抱得很紧，大概是太高兴了。
说实话，姜如蜜没想过他会这么开心。
这样的场景，在刚知道自己怀了姜让的时候，她幻想过很多次。
可真的面对的时候，她发现，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甜蜜和开心，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对她和裴恒而言是什么。
这不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这仅仅是她还债的抵押。
想到这里，她觉得喉咙有些发堵。
“裴恒，我是不是可以不欠你什么了？”
听到她的话，裴恒脸色一僵。
可因为姜如蜜在他的怀里面，她什么都看不到。
等他松开人的时候，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有一说一。”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那你还真的是算得清楚。”
“好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你舍不得孩子的话，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
听到他这话，姜如蜜只觉得好笑；“那你还真的是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
说着，他牵着她：“走吧，医院人多。”
她没反驳他这话，因为医院真的人多。
姜如蜜被他牵着出了医院，一路上，裴恒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淡过。
他挂常在脸上挂着笑意，可大多数都不是真心的，有些笑容让人看着甚至觉得心头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