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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挖开后,见骨灰坛还在里面,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气,连忙伸手去抱坛子。
我们这里的骨灰坛刚好一人抱大小,原本按村里的规矩,火葬的都必须送到河边埋着,可姥姥死得并不是不吉利,她是为了不让腹中蛇种化出来死的,而且我想她在一个熟悉的地方,所以我就将她埋在了院子里。
可我用了很大的力气,那坛子怎么也抱不动,好像很沉很沉。
连用了几次力气,我都没有抱起来。
想到讹兽的话,我强忍着惧意,伸手将骨灰坛的盖子打开。
可一打开盖子,见到里面的东西,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伸手连忙想将坛子放开,但我的胳膊却好像粘在了坛子上一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而我看着坛子里的东西,吓得放声尖叫。
只见那骨灰坛里,满满一坛子的幼蛇纠缠扭动,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蛇罐。
这幼蛇只有小拇指大小,就是菜市场经常见的用网兜着卖的那种,因为幼蛇肉质鲜嫩,加上容易处理,很得普通人家喜欢。
满满一坛子扭成一团的幼蛇在坛里慢慢爬动,细细的蛇纹翻滚,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胃中作呕。
而有的幼蛇爬着爬着,迎上另一条幼蛇,立马张嘴就咬住蛇头慢慢的朝里吞,然后两条幼蛇就这样衔接在了一块,大蛇吃幼蛇这本是天性,加上坛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食物。
我努力的想将胳膊抬起来,却怎么也抬不起,我知道坛子上是没有胶水的,可现在我却好像被磁铁死死咬住的铁块一样。
那些幼蛇翻滚了一会后,终于发现盖子打开了,有的试着朝外面探了探头,发现能出来,兴奋的嘶啦了一下蛇信。
刹那间,整个坛子如同炸开的蛇花一样,四周全是伸出来的蛇头。
整个坛口都贴满了蛇头,它们适应了光线之后,慢慢的扭过头来看着我,我因为贴着罐子,胸前的那个蛇头都凑到我脸上来了。
胳膊依旧死死的被吸在坛子上,我僵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
我不能动,面前这么多幼蛇,村长和四弟她爹被蛇种钻进去慢慢吃掉的景象在我眼前闪过,我怕自己也会被这些关在骨灰坛内的幼蛇钻进体内,一点点的啃食干净。
突然村中间一阵笛声传来,原本只是趴在坛口打量着我的幼蛇猛的张大了嘴嘶嘶的大叫,露出里面尖悦的獠牙朝我冲了过来。
看着密密麻麻朝我冲来的蛇头,我只感觉全身发麻,猛的手腕一阵剧痛,哗的一声,伴生蛇骨突然就冲了出来,瞬间将骨灰坛子震碎,一个大蛇团落在地上,慢慢的散落开来。
坛子一碎,我急忙收起手朝后缩,却见伴生蛇骨上飞快的长出血肉,她蛇尾一甩将我甩到一边,低头对着那些小蛇一卷蛇信,只是眨眼之间,那一骨灰坛子小蛇全部落入了腹中。
村中的笛声也停了下来,蛇骨偏着蛇头,依旧鄙视的看着我,然后又慢慢化成蛇骨缠回了我手腕。
我劫后余生,看着满地的坛子碎片,顾不得多想,飞快的朝着笛声的来处跑去。
可一出了院子,却见村里被烧焦的房子居然都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似乎那场大火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四周半点声音都没有,可我依旧出来后却突然想不起那笛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远处毛良才急急的走了过来,见到我,立马转身朝村外走:“讹兽是西荒神兽,轻易不露面,却突然出现而且跟你说那些话,明显有问题。还有那食谎鬼,为什么直接找上你,而不是去找陈姑婆,先离开这里,回去好好想想。”
我也想过这些,所以才来看姥姥的骨灰坛的,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骨灰坛里居然是一坛的小蛇。
那些小蛇被放在骨灰坛里埋在地下,有点像养蛊,苗九母亲可是找过我麻烦,但她又是怎么找到我姥姥的骨灰坛子的呢?又为什么偷了我姥姥的骨灰将里面换成小蛇?
毛良才大步朝前走,我急忙追上去他:“我想看看村子里每家每户下面埋的是什么?”眼看就要追上他了,毛良才却突然停了下来,猛的转身拉住我。
“别看!”
他一把捂住我的眼睛,朝我沉声道:“你闭着眼,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更不要出声。”
他话音一落,我就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走过,本能的想推开毛良才的手看,却被他死死捂住,他就这样拉着我一步步的朝前走。
好像他也闭着眼睛,所以我们走得很慢,有时还会踢到什么。
身后慢慢的有了人说话的声音,跟着还有着饭菜的香味传来,咯咯笑着的孩子从我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对不起,天赐哥。”
这声音是二狗子的,我十分熟悉,心猛的提了起来,那股饭菜香更加浓郁了。
毛良才依旧不紧不慢的拉着我朝村外走,我知道我们可能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村子里都烧焦成那样,怎么可能突然复原,更不可能有饭菜香,从我跑出院子看到那些复原的房子,我就进入了一个局。
不!也许从那笛声响起,或者我进村子开始,那个局就开始了。
身后有谁叫着我的名字,我按毛良才说的,当作没听到。
可越往前走,那声音就越熟悉,跟着我居然听到姥姥的声音:“天赐,你跑哪去啊,吃饭了,整天只知道在外面疯。”
脚下一顿,鼻子瞬间就酸了。
姥姥的声音我有多久没听到了,我本以为她死了,我按她说的烧了尸体,她就能安安心心的走,可现在她有骨灰坛里居然全是小蛇,我应该在离开村子里时就带上她的骨灰坛的,现在她尸骨无存,都是我的错。
“天赐,还不快回来给我摆碗。”姥姥又在身后叫我。
带着熟悉温度的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姥姥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道:“再不回去,天都黑了,作业写完了没?”
我身子猛的一惊,手一把抓住了毛良才的胳膊,拉着他跟我一块朝前走。
姥姥从来不监督我的作业,她说读书并不是让人逼着读的,自己主动努力才是硬道理,这世间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
那只扯着我手腕的手依旧拉着我,大声呵斥道:“我的话不好使了!”
我紧定的朝前走着,毛良才捂着我眼睛的手依旧紧紧的捂着。
朝前走几步后,那只手突然就松开不见了。
我正以为没事了,却听到身后我母亲的声音传来:“天赐,是你吗?你回来了吗?我找你好久了,我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心突然发酸,我却当作没听到一步步的朝前走,猛的又一双手从后面将我抱住:“我是你母亲啊,你听我还有心跳的。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跟你一块出村,你总信了吧。”
明显感觉旁边毛良才的身子也僵住了,我后背感觉到砰砰的心跳声,就算我知道情况诡异,却依旧让我心生狂喜。
手腕突然一痛,伴生蛇骨在我手腕转动了一下,我猛的想到玄衣离开时的话,他特意交待我,如果我母亲说什么,千万不要相信。
我任由那东西从后面抱着我,跟着毛良才一步步的朝前走,我母亲在身后不时的跟我说着她住在旅馆里有多害怕,她一个人出去找我们,结果一直没见到我们,她找村子里找我,却发现我和秋水都没有回来,然后村里起了大火,她差点被烧死,但她一直在村子里等我们回来。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呜咽了,似乎无比心酸,却又不敢哭出来。
我的手不自觉的朝后摸去,猛的一只手一把拉住了我,朝我呵呵地道:“这可是你主动拉我的。”
心里暗叫不好,旁边的毛良才闷哼一声,跟着身子猛的朝前载去:“闭眼。”
等他的手掌离开,我慌忙想闭眼,却已然来不及了,一缕漆黑的头发飞快的缠到了我眼皮上面,硬生生的将我的眼皮拉开,然后一个头突然从我颈边窜了过来,朝我嘻嘻笑道:“抓到你了。”
可那头上根本就没有脸,连五官都没有,只留着两个小孔当眼睛,两个鼻孔出气,连嘴巴都没有。
“看看周围。”那头上漆黑的头发紧紧的缠着我,撑着我的眼皮,拉着我朝四周看道:“看看吧,多漂亮啊。”
“闭眼!”毛良才倒在地上,身上无数的头发如同活着的虫子一般将他死死的缠住,生生将他绑成了一个漆黑的蚕茧,可他却依旧朝我大吼道:“天赐,别说话。”
他话音一落,就开始呜呜的叫着,那些头发顺着他的嘴巴朝他身体里钻去。
“来,看看,惊讶的叫出声来吧。”那些头发扯着我,坚定的让我朝旁边看。
我努力放空自己,不让自己看,但怎么也挣不动那些头发,头慢慢的朝旁边扭去,却见恢复如初的院子里土猛的拱起,然后一只漆黑带鳞片的爪子从土里伸了出来,跟着慢慢爬出一个人头,那东西转动着头飞快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看到那张脸,瞳孔立马收缩,喉咙里再也忍不住大叫,随着我的叫声,一股湿滑冰冷的东西就朝我嘴里钻去。
那东西正是一缕漆黑滑腻的头发,我心里暗叫不好,却感觉手腕一动,伴生蛇骨飞快的游了过来,一把咬住那缕头发。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缕头发如同活着的一般,一下子就缠住了伴生蛇骨,将它朝后面拉去。
“神使啊,神使。”那张平板的脸紧紧的贴着我,咝咝的叫道:“你看到那院子里爬出来的是谁了吗?你们村子里一直都是养着你呢?”
我想摇头,可整个头都被那些头发缠得死死的,眼看着那土里爬出来的东西顶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浑身长着蛇鳞,伸着爪子扭动着双腿慢慢的朝我爬了过来。
旁边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有一个长满蛇鳞的我从地里爬出来,他们伸着分叉的蛇信,嘶嘶的朝我游来。
“这就是你,你体内的蛇性总有一天会苏醒,陈姑婆的汤压不了多久的。村子里的人,一直都给你喂尸体,吃了人肉,你就不是人了,你会变成蛇,变成蛇——”那平板脸依旧在我耳边嘶哑而又极具诱惑的说着。
我感觉双腿慢慢的发软,皮肤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朝外冒,痒痒的,嘴里的舌头好像没处存放,很想伸出来。
好想扭动头,好想趴在地上——
“滚!”突然一声怒吼传来,然后一阵狂风吹起。
我先是感觉一直被拉着的眼皮突然就松了,然后将我缠得紧紧的头发瞬间就不见了。
玄衣如同九天玄女一般,把我搂在怀中,满脸怒气的朝旁边大吼道:“我玄衣在此,何方妖魅放肆。”
“玄衣,嘻嘻,玄衣,玄衣啊。”那个嘶嘶的声音嘻嘻的笑着,在我们身边转着圈:“这神使你能护多久,大家都想吞了神使啊,美味又大补啊,跟他们当年吃蛇一样,我们当然能吃了神使。”
“滚!”玄衣将我的头摁在胸口,如同凤鸣。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我只听得到玄衣砰砰的心跳声,还有着低低的喘气声。
过了许久,玄衣慢慢的放开我。
这时村子里又变成了烧焦后的样子,玄衣顾不上说话,一把将我拉起,一手扯住毛良才,飞快的朝村外走去。
到了毛良才车子那里,玄衣这才松开我:“我说过,村子里不能再来了,你们村在进行着什么祭祀,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那地底到底是什么在吃尸体?”我想到那一个又一个从地底里变成蛇爬出来的我,心里就害怕。
自从知道我是人蛇共种后,绿萍的样子就一直在我脑底里挥之不去,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变成绿萍那样,浑身长满鳞片,张嘴吞蛇还胡乱咬人。
也许那保时捷男想尽办法将我是人蛇共种告诉我的原因,就是想在我心底埋下一个钉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去找过几次,打开那些板子,下面什么都没有,连扔下去的尸体都不见了。”玄衣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捏着我的嘴见里面没有头发之类的东西,这才放开我去看毛良才。
他已经晕了过去,玄衣一巴掌将他拍醒:“自己灌水,吐!”
毛良才立马清醒过来,拉开车门掏出一瓶水飞快的灌了下去,然后扣着喉咙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他喝下去的本来就是清水,可吐出来的,却是一团漆黑的东西,细细一看,全是一团团的头发。
“魅?”毛良才低喃了一声,干脆将整箱水拉出来。
重新灌一瓶又吐出来。
我帮他顺着气,玄衣帮他捏开瓶盖,看着他每次吐出来一团一团的头发,我感觉自己胃里都不大舒服了。
等喝到第十四瓶时,毛良才吐出来的水里,才没有了头发。
这会他已经完全虚脱了,靠在车身上,朝玄衣道:“那魅的道行极高,我才刚感觉到气息,旁边就已然有人声了。”
“哼!”玄衣靠在车子旁边,看着烧焦的村子道:“云水村啊,只怕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呢。”
我对毛良才愧疚得很,如果不是玄衣及时赶来,我跟他都会没命的,他可能是听到我尖叫才进的村的,原意也是想救我的吧。
趁着毛良才休息,玄衣告诉我,这世间有魑魅魍魉,魑是指天生地养能作崇祸害人的精怪,魅却是起于人心最后魅惑人心的东西,魍是山川精怪,魉是指在暗处捉弄人的妖精。
我们今天碰到的,就是魅。
由人心而成,又魅惑人心,能学人言,化人身,窥视人心从而害人。
“为什么要勾我?”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就缠着我不放。
玄衣脸上闪过什么,冷哼一声道:“一是这东西只怕跟你家有渊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这么害怕?”
我不敢告诉玄衣,我刚才看到自己变成了跟绿萍一样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