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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芊走得很快，就比柯佳云到家晚了一部电梯的时间，柯佳云见她开门，差点受到惊吓。
“你刚回来？”柯佳云赶紧把人拉进来，扒在家门口往外看了两眼，小心翼翼的问：“没有遇到霍谨晏吧？”
“你们刚才在门口争执，我都看到了。”慕芊深吸了口气，“对不去佳云，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还在打扰你，明明是我自己没能处理好。”
“说什么傻话呢？今晚也真是凑巧才找过来的。”柯佳云突然想起事发缘由，赶紧把茶几上的盒子抱过来给她，“他今天来找我，托我将这里面的东西转交给你，我原本是拒绝的 ，可他直接把东西放地上就走了。”
“他说……这里面是Susan的绝笔。”若非如此，她肯定不会倒回来拿。
“他说，要给我？”亲自经历过那场拍卖会的慕芊无比清楚地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自己不愿让朋友吃亏破费的东西，到头来又经霍谨晏的手回到她身边。
手指搭在盒盖边缘，即将揭开那一秒钟，慕芊突然反悔将东西盖住，“六千万的东西，还是不碰的好。”
里面装的那副画，于她而薄并没有多么重要的价值。
“六，六千万？”柯佳云顿时傻眼，瞪着那盒子说不出话。
她她她，她刚才随手一捡的东西值六千万？
饶是周围的人都羡慕她是有钱的富二代，这个价格也不是她能随手挥霍的。掌权人就是不一样……
“芊芊，那现在怎么办？早知道我就不该下楼！”柯佳云有些懊恼，慕芊似乎对这幅画并不感兴趣，那她做的一切毫无意义，反而增添麻烦。
“不是你的错。”慕芊握着柯佳云的手，将自己打定的主意告诉她，“明天你找人把东西送去霍氏集团，他怎么让你收下的，你就怎么让他收下，至于这六千万他心不心疼是他的事。”
“之后我会跟他说清楚，让他不再来打扰你。”慕芊不愿好友因自己受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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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佳云连连摇头阻止，“你可千万别再跟霍谨晏产生纠葛了，你是不知道，自你走后，那狗男人嘴里说着找你，结果又让季樱在霍氏集团任职，气得我呀真是！”
当时霍家人屡次上门找她打听慕芊的下落，她多个心眼派人查到些东西，其他的都还好说，唯独季樱在霍氏集团工作这一点，憋得她一肚子气。隔天霍谨晏再来，她直接以此为由把人骂了一通，对方才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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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担心，我既说过分手就不会再回头。”慕芊明白好友的担忧。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更不能去见他。”柯佳云理智分析道：“只要你不出现，他在我这里套不着消息总会放弃，你要是现在去澄清，反倒让他认定你跟我不会断联系。”
想来的确是这个道理，慕芊最终被说服，“只是委屈你了。”
“我这算哪门子委屈，有人主动凑上门让我看戏我还乐着呢！”柯佳云伸手抱了抱她，“芊芊，你应该放下过去，拥有新的生活。”
“我会的。”慕芊回拥着对方，萦绕耳边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一段从一开始就充满欺骗的感情，不值得她惦念，只不过当初用心太深，现在见到霍谨晏还是容易失败罢了。
总有一天她会忘掉这一切，迎接新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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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薄曦收到来自慕芊的道歉电话，说对于无法履行承诺带她去尝遍大街小巷的美食很遗憾。
“没关系的慕芊姐姐，这次不行咱们下次约，来日方长嘛~”薄曦这话暗含深意，丝毫不介意缺这一次见面机会。
在某人的暗示下，薄曦努力将对话时间拉长，“姐姐，我们加个wx呗，以后方便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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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任务的薄曦举起手机给“老板”过目，某支付软件刷的一声响，看到新到账收入，薄曦笑得乐不可支。
其实吃饭的事根本不算承诺，只是随口一提，薄曦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也就不介意对方爽约，只不过……
挂断电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薄曦反复擦亮自己的小花瓶，在房间里徘徊，坐在阳台那个男人就是毫无反应。
从接完电话到现在，薄谨晏一直坐在那儿，阳台上凉风直往脸上吹，薄曦看着都替他觉得冷。
“哥哥也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了吗？”思来想去，薄曦还是抱着自己的小花瓶走近，在阳台落地窗内停下脚步。
“我不能遇到吗？”薄谨晏回头看着她，嘴角仍挂着浅浅的弧度，面上在笑，眼神却没有温度。
“一直觉得哥哥无所不能，现在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哥哥你聪明的脑袋和一帆风顺的人生，结果遇到情坎。”
“薄曦。”他突然点全名。
“啊？”薄曦顺口一应，等待下文。
只见薄谨晏收回目光，伸手敲响两声阳台上的欧式圆桌，“不会说话就别说。”
“……哦！”昨晚让我陪演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态度！
薄曦敲了敲自己的小花瓶，花瓶“咚咚”响，声音很清脆。她把耳朵贴近了听，歪头时扫到桌上摆着那条红翡项链，薄曦立即回头，“哥哥，你昨晚干嘛不把项链送给慕芊姐姐？”
“她不会收。”
至少现在不会。
薄谨晏十分笃定。
从肢体接触的距离再到心灵靠近的距离需要一个过程，他已经逐渐让慕芊习惯他的存在，不急于一时。慕芊心思细腻敏感，保留着她认为的 “安全距离”就是关键，如果此时送出昂贵的项链无异于打破两人之间的平衡点，结果会适得其反。
他已经尽可能的放慢行动，一步步接近，只可惜每当两人关系从行为和心灵逐渐靠拢，总会冒出什么不知名的原因将他维持的好感瞬间打破。
他能够让慕芊对自己畅所欲薄去寻觅开心事，可一旦触及到她脆弱的内心，情绪敏感的她就会立即伸出尖锐的爪子，表现排斥与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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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遇到过挫折的薄谨晏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他的“完美”从遇到那个人开始，正在一点一滴的被打破。
薄谨晏翻开手机数次，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昨晚，他到酒店后报平安：【已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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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为防再次撞见霍谨晏，慕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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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况吧，反正学校停了美术课，我也该准备回老家一趟。”慕芊把最后一件衣服折叠好放进行李箱中。
“也对，马上就过年了。”柯佳云点了点头，她知道慕芊每年都会回老家陪父亲过年，尽管他们父女俩平时几乎不联系……
“不过你上次说的那个薄老板，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
“还好啊，他很有学识，比较谈得来。”
“谈得来就抓紧呗。”最近柯佳云在工作室老听员工抱怨家里人催婚，不知不觉间把那句话的语气学得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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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忘掉前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全方位秒杀他的下一任！”自打前两天柯佳云忽悠慕芊打开相册晒雪山照片，在相册中看见薄谨晏……的脸，她就暗暗开始兴奋。
“这样不好。”慕芊几乎是瞬间否认了柯佳云的建议，非常认真地道出内心想法，“利用别人的感情去治疗自己的伤口，这样不好。”
她对感情的专一或许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有些死板，甚至无法理解她当初为什么苦苦坚持那么久？
因为在她被蒙蔽的时间里，对方所呈现的“才貌”“洁身自好”都符合她对感情的评判标准，所以当她发现真心错付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相对的，她自己也不会去做欺骗别人感情的事。
她想忘掉霍谨晏，也绝对不会再回头，可她必须承认自己短时间内无法抛开过去，去接受一段新的恋情。
这对另一个人来说不公平。
柯佳云循循善诱， “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你去谈恋爱肯定是找个你喜欢的人谈，你愿意跟对方接触说明对那人有好感，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做朋友挺好的。”慕芊俯身去拉行李箱的拉链，背对着柯佳云就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男女朋友会分手，朋友就没有这个选项。”
“谁说朋友不会分手的？那你跟以前认识的人交过不少朋友吧？现在记得的还剩几个？朋友也是会分散的，只不过两者之间感情深度不同罢了。”
“噢……”慕芊缓缓地张开嘴，余音拖得很长。
“你别光噢，自己好好想想，别因为前任太渣就放弃新恋情。”柯佳云抱着没塞完的零食开了封。
“我没有这么想。”慕芊仍然蹲在地上，手指在行李箱的拉链上来回拨动，背对着好友。
“反正你呢，总是习惯把自己藏得很深，有时候打开心扉看看身边的人，说不定会发现不一样的惊喜呢。”柯佳云拣了块薯片塞嘴里，在好友面前不顾形象，咬得脆响。
“嗯……”慕芊拨动密码锁，扶起行李箱，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声。
柯佳云：“……”
敷衍！就特么敷衍 ！
但据她观察慕芊的表情反应，大概是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估计心里正憋着想呢……
柯佳云抱着薯片袋偷乐。
没有忘不掉的旧爱，只有不够好的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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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芊的机票定在第二天上午，听薄曦在wx上说，他们也打算回景城，不过两架飞机相隔时间较长，恐怕不会遇到。
早晨走的时候，柯佳云亲自把她送到机场，两人依依惜别。
再次踏上去往滨城的飞机，慕芊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明明只是在外面待了三个月，却有种回家的……归属感？
大概是因为，住着大房子又找了份工作，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羁绊吧。
上次去滨城只为躲灾，不曾料短短时间发生这么多变化，如果她设计的新品能够再次突破就好了，现在卡在那儿不上不下的，心里总是悬着。
登机后，慕芊按照机票找到自己的座位，翻开前面的小桌板，将小包搁在上面。
正要拿东西，旁边座位的人已经到来，慕芊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一抹似有若无的清香非常熟悉。
她反射性的扭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第24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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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又见面了。”薄谨晏慢条斯理的拉开小桌板，薄行随和自然, 并没有丝毫诧异。
从慕芊同意加薄曦为好友那刻, 套出机票时间跟座位就是轻轻松松的事，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你今天不是送小曦回景城吗？”她分明记得薄谨晏说要将薄曦送回景城, 再回四季。
“小曦已经上飞机, 到景城那边自会有人在机场接她。”薄谨晏不急不缓的道出事情经过，先送薄曦离开，再到这边候机，时间非常充裕。
慕芊跟着点头，恰好双手交叠搁在小桌板上, 认真的姿态看起来像听课的学生。
她的反应逗乐了旁边的人, 薄谨晏轻声道：“现在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欸？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居然连她独自出行不睡觉的事都知道吗？
“不是你亲口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