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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云川。”季悦欢率先开口，她走到窗边，直直回视着他。

  这声称呼，便是一种选择，也是答案，薄云川眼中染上绝望，小玲不肯原谅他。

  她不承认，薄云川就是她的小宇弟弟。

  然而，下一秒，季悦欢握住了他冰凉的右手，轻声道：“不准死。”

  薄云川倏地睁大双眼。

  季悦欢自明自道：“你想让我的孩子变成孤儿吗？”

  这句话仿佛一把刀，划破记忆的藩篱，过往的约定在涌现在眼前，七岁的小玲坐在台阶上，冲着月亮下追逐萤火虫的六岁小宇道：“长大后，如果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不让他变得和我们这样，无父无母，我一定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让他和其他孩子一样，幸福快乐的长大！”

  小宇停下抓萤火虫的手，回过身，笑得很笃定：“嗯，我也是！”

  滚烫的热泪从身体的最深处涌出，源源不绝地滑过苍白的脸颊，薄云川近乎颤抖地道，

  “小玲……姐姐？”

  “薄云川，你快点好起来，否则，我就真的只剩下肚子里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季悦欢说完，转身就走，站在门前，忽然顿住，道，

  “我最多等到孩子出生，如果你还没有康复，我就离开，到时候不论你是死是活，都见不到你的孩子了。”

  薄云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中迸射出活下去的希望。

  季悦欢原谅他了！

  她承认了自己是孩子的父亲！

  她还希望他能活下来！

  他握紧了双拳，努力想坐起来，结果引来了医生，给他扎了一针镇定剂。

  三个月后。

  季悦欢站在庭院里偷吃雪糕，蒋晨找到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

  “季悦欢，天都入秋了，你怎么还吃雪糕，医生说了，孕妇要少吃冰的东西，对胎儿不好！”

  季悦欢缩了缩脖子，垂死挣扎：“是婆婆要吃，我没吃……”

  一旁的蒋婆婆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雪糕，压根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别撒谎了，你都九个月了，再几天就是预产期了，不能吃了，听到没有！”

  季悦欢吐了吐舌头，点点头。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玲。”

  季悦欢怔住了，尽管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薄云川走到她身前，全然康复的样子恢复了昔日的丰神俊朗，他忽然单膝跪下，伸手，想要抚摸季悦欢的肚子。

  季悦欢浑身僵硬，但却没有拒绝。

  小东西又隔着肚皮踢他爸爸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季悦欢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她希望她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庭。

  薄云川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他肯定，他一定会永远陪在季悦欢和孩子身边。

  或许对他们而言，家人，比所谓的爱情，更加重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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