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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阳眸底升起几丝惊艳,显然,许久不见的叶小萌已经出落得越发清丽,模样也张开了一些,原本就生得夺目的她,此刻竟似更多了点什么——如果说以前的她虽然好看,却带了小孩子的稚嫩,那么此刻的她便似多了几分少女的韵味,宛如水中芙蓉,冰明玉润。
“竟真的是十一妹妹!”叶薇惊讶的上前一步,“不过几年没见,妹妹竟出落得这般好看了!”
“三姐姐过奖。”叶小萌说完,便偏头看向一旁目色不明的叶九月,“九姐姐,别来无恙。”
叶九月抿了唇瓣:“回来这么久了,今日才算是见着十一妹妹的面了。想要见妹妹一面真不容易。”
叶小萌唇角一哂:“我想着必然是有人不愿意看到我,也就不便出来打扰了。”
说到这里,叶小萌笑意弯弯看向一旁的苏云阳:“姐夫安好啊。”
苏云阳看了看她,掩下眼底情绪:“听说药阁师尊收了你为徒,学得如何?”
叶小萌似笑非笑瞥过叶九月,果见她脸色僵冷,顿时答得非常欢快:“师尊的脾性,姐夫自然比我了解,他虽对外人刁钻,但向来是个护短的,待我自不会差。”
苏云阳点了点头:“那便好。”
“好了,都坐吧。”一旁的老爷子上前一步,走到了上位。这一头,几个小辈连忙朝他请过安。
老爷子却在目光投向叶小萌之后立刻笑起来道:“小萌,到爷爷跟前来坐。”
身后有目光都快能将叶小萌后背戳个洞了,叶小萌却懒得理会,在老爷子一侧坐了下来,而叶天威则坐在了正中的上位,一家人这才依次落座。
一顿饭自然是吃得各怀心思。团圆饭结束,七少爷叶炎忽然叫住了叶天威道:“有件事,儿子想与父亲商议。”
“什么事?”叶天威看向他。
叶炎的目光在一旁扫过,有些犹豫:“可否去父亲书房去说?”
叶天威点了点头,只不过,没过多久,书房那边便传出了动静来。彼时,叶小萌正陪着叶远在院子里完。
芮儿急匆匆赶来,在叶小萌耳边低语了几句,叶小萌眉宇一扬,看了一眼远处的书房方向,果然见着叶薇和叶九月都在那里。
她目色一顿,看向一旁的乔氏道:“没事,由着他们闹,爹爹不会同意的。”
乔氏有些着急:“我听说三姑娘的夫婿今年刚被提拔为大理寺卿,这位三姑爷对三姑娘一往情深,有心将她扶正,只不过三姑娘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不被夫家接受,所以这才打的这个主意,想让老爷将三娘扶正!”
“怕什么。”叶小萌淡淡一笑,“叶家【创建和谐家园】遍布东溟国,一个大理寺卿爹爹不会放在眼里的!”
她还想说,人家陆凌可是相爷之子!
“可三娘毕竟已经去了,她毕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再加上老爷对她有亏欠,我怕这事老爷会同意也说不一定!”乔氏有些急。
叶小萌忍不住看了看她。
对于已经故去的正房而言,嫡出就她一个女儿,日后的家业必然会由男子继承,不干她女儿家什么事,或者说,就算是她来继承,乔氏也不吃亏。
但是别人就不一样了。
若是沈氏被扶正,她的儿子女儿将是【创建和谐家园】烦,如今南山那边一直都是由六少爷和七少爷打理,这位七少爷更是做生意的好手,将叶家在外的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若是将沈氏扶正,沈氏的孩子就是【创建和谐家园】嫡女,按照沈三娘那些孩子的脾性,日后哪会有她乔姨娘的立足之地!
偏生她的儿子还那么小,肚子里这个都未出世!
“叶家的确是需要一个当家主母……若是我帮了乔姨娘这一次,日后,乔姨娘可能保证好好辅佐爹爹,孝敬爷爷,善待叶家的其余孩子?”
乔姨娘一怔,看着叶小萌。
叶小萌抿了抿唇道:“时至今日,我便向乔姨娘坦白了吧,这叶家,我rì后必然不会接手,换句话说,如果这一次,沈姨娘没有被扶正,偌大的叶家以后便需要靠乔姨娘来打理,或者说,以后的继承人都得依靠乔姨娘来培养,你是否担得起这份责任,担得起你肩上的位置?”
乔氏的眸底惊疑不定,良久之后,才咬紧牙关道:“我乔欣儿今日在十一姑娘面前起誓,有我乔欣儿在的一天,必然本分做事,护住叶家,照顾好老爷和孩子们!”
叶小萌唇角一勾:“那就够了。”
乔氏却是顶着叶小萌:“十一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小萌将怀里的叶远推到乔姨娘怀里道:“我去看看,眼下的我,在爹爹面前,总该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话音落,她便起身,往书房而去。
叶九月等人看见她来了,一个个都如惊弓之鸟,警惕盯着她。
“二位姐姐好。”叶小萌却只是一笑,“我刚好有点事来找爹,爹爹,你可有空闲?”
书房里有一会儿没动静,随后才传来叶天威的声音:“进来。”
叶小萌这才走到书房门口,在叶薇和叶九月【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目光下推门进去。
“七哥还在?”叶小萌讶然一声,当即笑道,“我就只有几句话与爹爹说,说完便走。”
叶炎的脸色不明,只是立在一旁没说话。
叶小萌这才看向叶天威,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卷纸递给他道:“这是年末,叶家【创建和谐家园】在天狼学院中的排名情况,还请爹爹过目。”
叶天威闻言,神色一震,顿时接了过去,待看过上头的排名之后,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前二十名竟有六个……不错,不错!”
叶小萌笑道:“是啊,连院长都夸赞咱们叶家【创建和谐家园】不错呢!向来,今年的四大家族排名,叶家必然稳居四大家族之列,爹爹可以放心了!”
叶天威抬起头来看向她,一双眼睛都是晶亮的:“爹爹果然没信错你,你做到了!”
叶小萌勾了勾唇:“答应过爹爹的事,我自然是要做到。对了,爹爹,我瞧着远儿资质不错,好好培养的话,他肯定能继续为叶家争光,我也会教他如何学好修为。”
“有你亲授,自然是好的。”叶天威点了点头。
叶小萌低声应了一声:“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对着一旁的叶炎点了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而她走后,叶天威对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爹……”叶炎见他长久沉默,忍不住唤了一声。
“闭嘴!”叶天威转过身来,“你娘是什么身份,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着你们的今后,可有想过叶家的今后?我叶家若是扶正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子,让其余几大家族怎么想?让玄门百家怎么想?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爹……”叶炎急了。
“就这么定了!”叶天威说完大步往外走去,在看见外头站着的叶薇和叶九月之后,目色一沉道,“既然嫁了人,就好好做好为人妇的本分,叶家的事情就不要参和了!”
门口,叶薇和叶九月同时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而远处,老爷子看着一脸胸有成竹的叶小萌,忍不住道:“你就说了这么几句就确定你爹不会答应?”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叶小萌轻笑着挽住老爷子的手,“我爹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知道了叶家今后会有大好前程,哪里愿意让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为妻?传出去,那得多叫人笑话!”
老爷子诧异看了她一眼:“你竟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叶小萌继续笑道:“何止这一层。叶家越来越强大,爹爹也会意识到问题的。说起来,身为四大家族之一,这么多年了,却连一个正室都没有,必然是不妥的。爹爹也清楚,几位哥哥虽然是个人才,但却都是经商方面的,对于灵者,都是不行的。唯一最有希望的也就只有一个叶远还有乔姨娘肚子里了。”
“如果要真的从这两个里面找一个继承人,爷爷觉得,爹爹不会给继承人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
老爷子当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真奸诈!”
叶小萌也是嘿嘿一笑:“爷爷,您应该说我聪明!”
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乐呵呵的:“行,你聪明,行了吧!”
叶小萌这才搂着老爷子的手臂道:“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乔姨娘待人温和,必然不会亏待爹爹的其他孩子们。爷爷虽然不说,但我知道,这些孩子们爷爷是放在心上的,而且,如果能把乔姨娘扶正,日后她必然也不会亏待我,爷爷也能放下心来!”
听她如此一说,老爷子面色微动,终于是轻叹一声:“你这丫头,爷爷到底是该说你懂事,还是该说你太懂事!”
明明才这么一个小不点,却连这些一般大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给想到了,他怎么就觉得这么心疼呢!
“爷爷为我筹谋了这么久,如今我长大了,也该是我自己筹谋的时候了!”叶小萌亲昵地挽着老爷子的臂弯,眼中闪烁的光芒叫老爷子再一次红了眼眶。
“我的乖孙女儿!”
*
夜里的叶家,灯火通明,烟火更是连绵不绝在天空中绽放了一整夜。
叶远拉着叶小萌高兴的在院子里转圈儿,乔姨娘陪在叶天威身边,老爷子则在一旁笑着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闹腾,独剩那位叶炎,目色阴晴不定地瞧着。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又凑在一起吃了顿饺子。
彼时叶炎已经不在。
他借口南山那边事务繁忙,第二天一大早便又走了,他这一走,所有人就更自在了,乔姨娘尽力铺张地让一家人开心,连叶天威的脸上也有了少见的笑容。
假期有限,很快一个月便悄然过去。
叶小萌向老爷子告别的时候,老爷子又是拉着她的手好一番不舍。
但孩子长大了,总有离家的时候,老爷子纵使有千万般不舍也只能叮嘱叶小萌常写信回来!
而这一个月里,叶小萌早已教会了老爷子灵蝶的传信方法,日后除开写信之外,她会定期的让灵蝶给她送信给老爷子。
这样一来,老爷子也能安心些。
路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开始下雪,到了天狼学院山下,果然,大雪封了路,便只能在山下的天狼客栈歇息。
一如一年多以前,只是那个时候还是个待考的学员,算不上【创建和谐家园】,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天狼学院【创建和谐家园】了,心境也有了不一样。
宋家两姐妹还没到,倒是修宁来得早,看见叶小萌的时候十分高兴,还送了她一件礼物。
“新年快乐!”说到这个的时候,他两眼都是光。
叶小萌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打开来看,发觉是一个胖胖的泥娃娃,顿时笑了起来:“好可爱啊!”
修宁也笑了起来:“路上瞧见的,想着你喜欢就顺道买了。”
说到这里,他目色顿了顿,才又温柔道:“小萌,多谢你的药,我娘的病已经好多了。”
叶小萌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他的身世,立刻眯起眼睛笑起来:“如今我进了医药阁,你要是需要什么药材只管与我说,我必然能为你办到!”
“嗯,谢谢。”修宁笑了笑,看向漫天烟火,“说起来,今天还是团圆节,街市上必定热闹,要不要去走走?”
“当然!”叶小萌想到什么,将怀里的盒子抱起来,“你等我,我去换一身衣服!”
等修宁应过,叶小萌这才回到房间,换了一身保暖的衣服,这才与修宁一道,乘了马车往街上而去。
彼时,叶小萌穿了一身蓝色长裙,外罩一件红色斗篷,雪白的狐毛镶嵌在斗篷的边缘,摸上去又柔软,又保暖。
而她整张脸容镶嵌在烈红的兜帽里,整个人明艳生光。
修宁只看了一眼,便移不开眉目,竟是有些痴了。
叶小萌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顿时弯了弯眉眼:“你这一年学得怎么样了?修为到哪儿了?”
虽说同在天狼学院,但自从叶小萌进入医药阁,搬到医药阁之后,见面的机会便少了许多。
平日里,也只有空闲的时候才能聚到一起,但是大多空闲的时候叶小萌并不得空,所以见面的机会稀少,不过好在总是能碰面的。
修宁笑了笑:“已经到了五阶了,今年若再勤加练习,说不定能到达中音。”
“那太好了!”叶小萌笑起来道,“大家都好厉害!若是照这个速度下去,结业的时候,修为必然不容小觑,你日后在家里也必然有一席之地了!”
修宁应了一声,轻笑:“若不是你,我只怕还得登上几年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叶小萌一怔,随即眨了眨眼:“若不是你自己努力,哪儿能这么快!”
两人下马车的时候,正好遇到一队人马,急呼呼从道上而过,却在遇到叶小萌、修宁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从马车里面走出一人,赫然便是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