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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上下,哪个将军不是三妻四妾笼络权势?我这六年只有你一人,你还不知足吗?”他的语气有些冲,连带着那些许愧疚之意都散了不少。
苏蕴蜷紧五指,指甲近乎掐进了掌心。
“待我明年生辰过后,再娶她可好?我只需你再陪我一年……”她做了退让,嗓音中带着卑微。
墨九洲眸光微闪,不明苏这个女人话中的深意。
不管怎样,他对苏蕴还是心生愧疚的。
毕竟这个女人把她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为了他卸下兵权武装洗手作羹汤,又曾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
只是她那不温不火又冷清的性子,早就已经让他腻了。
清雅公主蕙质兰心善解人意,又是当今圣上胞妹长公主之女,身份尊贵无比却独愿做他的解语花。
一个平定动乱的镇国大将军,又怎会舍得这样一个掌上明珠久等自己?
“她已经怀孕,身为公主,我断不能让她的孩子没名没分。”墨九洲做了决定,大步走出了梧桐苑。
“怀孕?”苏蕴震得手一抖,顿时丧失了力气般瘫坐到了地上。
墨九洲和那个女人已经有孩子了……
月底。
整个将军府挂满红绸,枯树上也挂了喜庆灯笼,热闹非凡。
除了苏蕴居住的梧桐苑依旧冷清,与府上格格不入。
苏蕴坐在凉亭中,听着主厅方向传来的喧嚣歌舞声。
婢女夏荷端着药汁走来,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格外心疼。
“夫人,该吃药了……”
“扔了吧,以后都不吃了。”苏蕴哑声说着,眸光空洞。
夏荷的的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您得好好吃药才能活着,将军也才能回心转意啊……”
“早回不去了……”她喃喃道,声音飘得很远。
主厅的喧嚣直到半夜才消停。
苏蕴回到房间,蜷缩着躺在冰冷的床上,拿着帕子堵住不断流的鼻血,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那个信誓旦旦地发誓会对她一人好的墨将军,今晚会明目张胆抱着另一个女子入眠。
曾经的两情相悦,终究抵不过一个清雅公主。
她苏蕴,不再是他的唯一了……
翌日清晨。
清雅公主随着管家来了梧桐苑,按着规矩来敬过门茶。
苏蕴坐在床上擦着鼻血,对门外的动静充耳不闻。
“不见。”她态度坚硬。
就算病死在这梧桐苑,也决不见他的枕边新欢。
清雅公主也是个倔强的主,苏蕴不见她,便直接跪在了梧桐苑的门口。
管家两头为难,速速将情况汇报给了墨九洲。
很快,墨九洲匆匆赶来,直接带人闯进了屋子。
看到苏蕴还气定神闲地坐在床榻上,他怒气肆虐:“苏蕴,身为将军夫人,你就这点气度吗?”
苏蕴没有接话,一旁的清雅已经善解人意地开了口:“夫君,清雅刚进府,想来是自己不懂规矩冲撞了姐姐,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
说着,她还抬起纤细的小手贴心地顺了顺墨九洲的胸口,说不尽的温柔贴心。
苏蕴自嘲地笑了笑,眼眸已经灰暗无光。
自己这幅寡淡模样,怎么比得过新人让他赏心悦目呢?
“是她自己跪的,没人逼她。”苏蕴冷声道。
清雅一愣,随即红了眼眶。
“是清雅错了,不该来打扰姐姐……”她说着,嗓音中带着一丝收敛后的委屈,随后离开了梧桐苑。
苏蕴依旧没有正眼看她一下,而是侧仰着头,防止再流鼻血。
可这一幕落在墨九洲眼中,却显得孤傲冷漠。
墨九洲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前几日我还在圣上面前夸你识大体懂进退,如今清雅怀着孕,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
苏蕴直直看着他:“我也怀过孕,不是吗?”
墨九洲的心莫名被刺了一下,瞬间僵了身子。
第4章 但见新人笑
三年前匈奴入侵边境,作战前心腹突然叛变,挥剑直刺向他。
墨九洲躲闪不及,旁边身怀六甲的苏蕴挺着孕肚生生替他挡了那一剑。
孩子没了,苏蕴的身子也受到了重创。
可墨九洲却毫发无损,身披铠甲奋勇杀敌直至凯旋而归。
回想起那些过往,墨九洲的心狠狠一痛,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眼前的女人。
“蕴儿,我知道委屈你了……清雅生的第一个孩子我会直接过继给你,让你做孩子母亲……”
苏蕴避开他的触碰,脸上透着显而易见的心灰意冷。
“你走吧,我累了。”
她不咸不淡的语气让墨九洲颇有不悦,自己已经做了让步,她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蕴儿,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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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她不要他沾着其他女人的气息来碰自己!
墨九洲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不管是女人还是达官显贵,都对他千依百顺,何时被人这般忤逆过?
苏蕴的抗拒,顿时让他恼羞成怒。
“我养你这么多年把你性子给养刚烈了?不准我碰,想让哪个野男人碰?!”
墨九洲欺身而上,动作粗鲁。
苏蕴痛到近乎窒息,根本无力推开身上的男人。
这三年来墨九洲碰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但这般毫无前戏地贯穿,还是第一次。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他无情的动作,还是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悲痛。
“说,你想让谁碰你?”墨九洲也不好受,但他必须重整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绝对【创建和谐家园】。
苏蕴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墨九洲的伸进了她的衣裳中,触到了骨骼的走向。
“怎么瘦了这么多?”他终于发现了异样,温柔地放慢了动作。
那宽松衣裳内的身躯,瘦弱得好像只要一用力,就会散架一般。
苏蕴眼神黯淡地就像笼了一层雾霾,里面只有空洞的绝望。
墨九洲的心突然紧缩成一团,抬起因常年握剑而粗粝的手捧住她的瘦小脸庞。
“乖,不闹了……我以后会多来陪你……”他将吻落下,结束了这场床榻上的战役。
整理完后,墨九洲本想再多抱抱苏蕴,门外传来了婢女的叫喊声。
“将军,公主不小心动了胎气,不好了!”
墨九洲闻言,几乎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连衣裳都来不及穿戴整齐,直接冲了出去。
仿佛只要去晚了,就将失去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一般……
苏蕴躺在床上没有动弹,眼底的破碎近乎将她冰封住。
足足休整了半月,她身上那些淤痕才渐渐消散。
天气愈冷,满院秋色愈浓。
自那日分开,墨九洲又来过几次院子,但苏蕴都避而不见。
她做不到两女侍一夫,也无法直视他身上属于其他女人的气息。
墨九洲耐着性子等了两次,最后索性再也没来了。
其他女人甚至是身份尊贵的公主都巴不得讨好他,他自是没必要在她这里受这种不受待见的气。
他再也不来,苏蕴索性落了个清净,但心情依旧郁郁寡欢。
寒霜遍布,转眼变到了初雪降临。
难得看到萧条外的雪景,夏荷想让苏蕴舒缓下心情,央求着想让她带自己去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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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往冰湖边走,便听到一阵清脆而又娇媚的女子声音。
“夫君,宫中老人曾说若在初雪日和心爱之人携手赏雪,定能苏头到老……”是清雅的声音。
苏蕴绞紧手中的帕子,缓缓转眸望去。
小鸟依人的清雅正依偎在墨九洲怀中,开心地拨弄着他肩上掉落的雪花。
两人也看到了站在冰湖畔的苏蕴,双方都明显愣了愣。
“清雅见过姐姐。”清雅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不失礼节地屈膝行了个礼。
只是同时,她手中的帕子却似没拿稳般突然滑落,直直顺着风吹到了冰湖面上。
“啊……夫君,这是你送给我的鸳鸯帕……”清雅急忙叫道。
墨九洲看着苏蕴那毫不搭理人的冷清样子,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许久未见,她怎还是那般不可理喻?
“你去捡一下。”墨九洲直接对着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