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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霄沐尘觉得她一个孕妇这般忧心不太好。
索性踉她坦白道：“前两日王昭仪跟朕申请出宫养病，朕已经答应了。”
王昭仪？
苏若白凝神思索了下，问道：“可是太后的侄女，住在甘泉宫的那位？”
她未怀孕前，每日都有一众妃嫔来请安，因人不多，她倒也都记得。
霄沐尘点点头，道：“便是她，她这次出宫，便不会回来了。”
“这是为何？”
自古入了宫的妃嫔，哪有在皇帝健在时离宫的？
“她原是朕的表妹，朕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她进宫是为家中所迫，并非心甘情愿。入宫之后朕从未碰过她，这次出宫是她主动求朕的，她还宫外另有所爱，准备跟那人私奔。”
“私奔？”
苏若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词，她只在一些话本里见过。
然而故事的主角，至多不过是富家小姐。
至于皇帝的妃嫔，那当真是闻所未闻。
“不错。”
“皇上，”苏清嘤怔怔地瞧着他，问道：“你不生气么？”
正常人都会生气的吧！
即便没有感情，那到底是他名义上的妾室。哪知，霄沐尘却摇摇头，笑道：“朕高兴还采不及，事实上，她喜欢的那个江湖人士，还是朕去派人找出来的。”
苏若白明白了。
“皇上，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为什么？”
不然，偌大的深宫，要跟宫外这人取得联系，谈何容易？
“朕需要她来开个头，朕相信，一年之内朕再不临幸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很快，这后宫的妃嫔们便会走光了。”
没有女人可以忍受漫长的孤单岁月。
“皇上……”苏若白震惊地看着他。
她以为给她皇后之位，细心地照顾怀孕的他，己经是他所做的极致了。
却未想到，他竟还在暗中筹谋这些。
她忍不住问道：“你问时开始派他们去寻人的？”
“唔，”霄沐尘剑眉微蹙，淡淡道：“记不清了，约摸是知晓你女儿身的那阵子吧。”
居然早在那时，他便准备为她肃清后宫了！
这一刻，苏若白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再回想他们那时的误会、争吵，只觉得恍然如梦。
“所以这一胎你定要生个皇子，届时，朕会马上立他为太子。那些群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后宫妃嫔，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孕育皇嗣。
只要皇后生下嫡子，储君之位后继有人，谅那些人便再无理由了。
“好，臣妾一定努力生个皇子。”苏若白哽咽道。
第038章 双胎
夏去秋来，转眼便进入了十月。
距离苏若白临产之期还有一个月，霄沐尘也越发紧张起来。
数百年来，女子难产而亡的事不知有多少。
即便有太医和薛紫苏，霄沐尘仍是担忧得夜不能寐。
苏若白眼看着他一日日瘦下来，心疼不已，然而不论怎么安慰，都还是丝亳不能缓解他的忧虑。
她其实也怕。
她的一位远房表嫂，据说就是难产而死的。
留下一个女儿，后来，有了继母，日子过得并不太好。
她相信霄沐尘不会苛待他们的孩子，可是，她也更怕自己真的有什么意外。
她怕死，更怕徒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
于是，到了后面的几个月，她听从薛紫苏的建议，每日严格控制饮食，避免因为胎儿太大，从而导致难产。
同时，每天都挑上午或入夜凉快些的时候，在御花园中散散步，强健一下身子。
一切虽都己准备妥当了，但是最后，还是出了点岔子。
这日一早，霄沐尘正在上朝，忽然间玉露殿的宫人急匆匆地冲进金銮殿，“皇上，皇后娘娘快要生了。”
“什么？”霄沐尘惊得自龙椅上站起，“不是还有一个月么？”
“奴婢也不知，娘娘半个时展前开始腹痛派人请了太医，说是羊水已经破了。”
“怎地不早些来通知朕！”
霄沐尘说完，飞快地闪身进入殿。
李茂全正要跟上，瞧一眼殿中还站在原地的大离朝臣们，忙停住脚，道：“备位大人先请回吧，如有要事可先递折子。”
说完，便忙跟了上去。
等到人走远，一众群臣便也一道出殿。
人群中，户部侍郎江谦朝一个朝官使了个眼色，那人马上心神领会，凑至三朝元老王太师跟前，状似无意地道：“王老，皇上宠幸皇后娘娘，己经到了连早朝都不顾的地步了，您看这……”
那官员说完，一些离得近的朝宫们纷纷停住脚'，想听听王太师怎么说。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这位王太师曾先后授业过先皇，当今圣上，是最古板的老臣。
当年先皇专宠一个妃子，致使后宫怨声载道，还曾被他上书力谏过。
众人等了半响，却见这王太师捋了下长须，悠悠道：“胡涂！自古最忌讳宠妾灭妻，如今我朝帝后和美，鹣鲽情深，此实乃大离之福、百姓之福也！”
那人万万没想到会被王太师当面训了一顿，瞬间面上讪讪。
他强笑道：“您说得是，是下官目光短浅了。”
眼见场面尴尬，他又忙说了点别的，这才让气氛好了些。
等到几人走远，一直随在身后的苏氏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们忙随着小太监往宫中赶去。
玉露殿正厅，霄沐尘不停地来回走动，脸色阴沉得如山雨欲来。
李茂全有心想劝，可是听着里面产室里传出的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声，他又吞了吞唾沫，把话咽回了肚子。
“娘娘，您再用力，对，就是这样，深呼吸~”
“再端几盆热水来！”
“啊~”
尽管人在外头，可是里头的声音却源源不断的传出来。
不时有宫女端着一盆盆染血的水自跟前走过。
霄沐尘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晕血。
他只要看一眼那盆里浮动的红色，就感觉头晕眼花，站立不稳。
苏章和苏欺程本来也是紧张的，可是看着霄沐尘那满头大汗，不停在厅中走来走去的模样
》》，他们又略有些欣慰。
自古为女子者苦，即便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这生子之痛也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好在，她的夫君是真心疼她。
“皇上，”苏童劝道：“您要不先回承光殿吧？等孩子出来了，臣马上让人去通知您。”
毕竟，龙体是万金之躯，关系到一国之本。
他此刻气色瞧着实在不太好。
“不，”霄沐尘摇摇头，断然拒绝道：“朕哪里也不去，朕要陪着白儿。”
话落，只听里头苏若白的呼声越来越大，隐隐约约似乎还听到“皇上”两个字。
霄沐尘脸上担忧之色更深，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朝内室冲去。
“皇上，您不能进去啊！”苏章忙呼道，可是霄沐尘步履太快，一下子便不见踪影了。
屋子里有浓郁的血腥气，还有许多忙碌的宫人。
每个人见了他，只来得及微微福个礼，便又都忙自己的事了。
“白儿，朕来了，朕在这儿。”
霄沐尘快步冲到床前，紧紧地握着苏若白的手。
如不是亲眼所见，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早上那个笑着承受他温柔亲吻的女子。
只见苏若白双眼紧闭，头发都被汗浸得湿透，凌乱地贴在脸上，气色苍白如纸。
身下的床单上，血红一片，刺眼至极。
只看一眼，霄沐尘便觉得万箭钻心、浑身发冷。
他忍不住朝太医吼道：“都过去两个时辰了，怎地还没生出来？
皇上，”杜若擦了擦额角的汗，回道，“宫口开得太小，孩子的头卡住了。”
霄沐尘一听，正要发怒，好在一旁的薛紫苏已忙道：“皇上别急，根据民女往日的经验，娘娘很可能怀的是双胎。”
“双胎？”霄沐尘震惊至极。
这一刻，他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害怕。
生一个孩子已经是十分艰难了，现在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