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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肮脏。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对晏司墨，也有了这种心理上的洁癖。

  　　晏司墨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

  　　她瘫在地上，没有了一丝力气。

  　　冷水洒在她身上，冲走了她身上的污渍，但是心理上的屈辱好不干净，却依旧残留着。

  　　曾经有多么欢喜嫁给晏司墨，她现在，就有多么希望离开他。

  　　在没有嫁给晏司墨的时候，她做梦都想做晏司墨的妻子，那个完美，清冷，高贵的男人，是她木暖暖从小到大终极的梦想，后来，终于美梦成真，却没想到，晏司墨给她的只是一个噩梦。

  　　他娶她，只是报复而已。

  　　而她，却傻傻的，欢欢喜喜的跟他领了结婚证。

  　　结婚几个月，他从不碰她，最后却为了……

  　　木暖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她起来关了水龙头，放了热水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才带着一丝潮气下了楼。

  　　楼下，晏夫人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跟一个人说话，她还没认出来，就见到背对着她的人转过头来，笑着跟她打招呼：“姐，你下来了。”

  　　竟然是木清清。

  　　她竟然不住酒店，到晏家来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端庄的坐在晏夫人旁边，身上是学音乐的人特有的优雅气质，单单坐在那里，就跟画里出来的人一样。

  　　晏夫人招呼她过来：“暖暖，清清回来了，你们也有一年没见了吧？快过来一块说会儿话。”

  　　木暖暖紧了紧领子，她刚刚洗澡的时候，看到脖子上好几个地方都被咬破皮了，那个人看起来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但在这种事上似乎格外禽兽。

  　　她笑着走了过去，坐在晏夫人旁边，道：“妈，我和清清昨天就见过了。”

  　　晏夫人听了她的话，转头拍了拍木清清的脑袋，语气有些埋怨：“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妈妈？我可是一直都挂心你啊！”

  　　“清清工作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木暖暖在旁边安慰道。

  　　“今天空闲了点，赶过来了，不过明早还有一个采访，所以就不能住在家了。”木清清顺着木暖暖的话接下去道。

  第29章 这就是命

  　　“清清啊，你也可以住在这里，明天可以让林叔叫司机送你过去。”

  　　“我助理都在酒店，来回太麻烦了。”木清清笑着道，“我下个月就空了，现在刚回来，国内安排的节目和采访已经排满了，脱不开身。妈，等我闲了，再多陪陪你好吗？”

  　　晏夫人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久，一下说她瘦了，一下又怕她冷了，叫林叔去奢侈品店里买几件皮毛大衣送去，又问她零花钱都不够用，不够了问她要。

  　　她零零碎碎说了很多，到最后，是完全把木暖暖给忘记了。

  　　木暖暖靠在沙发上，看着晏夫人和木清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模样，晏夫人那张雍容华贵的脸，此刻已经笑开了，那是对她从来没有过的模样，她对她也是亲切的，但是那种亲切一直隔着一层距离，让她知道，她就是一个养女。

  　　但是木清清不一样。

  　　晏夫人，是真心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爱的。

  　　小时候或许也羡慕过，也嫉妒过，为什么同时进来的两个人，受到的待遇却完全不一样，但是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下去，她也就认了。

  　　木清清生来就是高贵的，而木暖暖，生来就是低贱到了泥土里……

  　　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她想到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父母都还在，家里也穷，母亲会做点小玩意儿带着她出去卖，天寒地冻，六七岁的她被母亲领着在街上摆摊，而木清清却在家里弹钢琴。

  　　大家都说，清清是天生的音乐家，生来就是学音乐的，所以父母省吃俭用，凑了好几万买了一架好钢琴，木清清也争气，平常孩子需要练习一个月的曲子，她只要练习一个星期就能弹出来了。

  　　或许是真的，她们两个人，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命。

  　　她有点意兴阑珊，看晏夫人和木清清说的热闹，便准备起身想走，还没站起来，晏司墨就从门外走进来了，叫了晏夫人一下：“妈。”

  　　晏夫人这才从欢欣鼓舞的气氛中回过神来，想起旁边坐着的木暖暖，想到自己竟然直接把人冷落了，有点尴尬，于是带着歉意道：“暖暖，你饿不饿？司墨，你问一下林叔，什么时候开饭。”

  　　木暖暖刚刚吐过，现在是什么都吃不下，站起来对着晏夫人道：“我回来吃过东西了，妈，你跟清清继续聊，我先回楼上了。”

  　　现在木暖暖晏司墨都在，她留在这里看他们眉来眼去，实在有点自取其辱的滋味。

  　　“暖暖……”晏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叫了她一声，转身对晏司墨道，“司墨，你去看看暖暖，她今天似乎身体不太好，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木清清听了这句话，抬眼看向木暖暖的背影，嘴唇暗暗咬紧了。

  　　早在木暖暖下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气息，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女人，自然知道木暖暖身上残留着的韵味到底是什么原因，晏夫人可能没看清楚，但是她就坐在木暖暖对面，她身上那潮湿的气息，和眸子里残留着的慵懒，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一想到晏司墨跟木暖暖做了那种事，她就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她以为自己能忍得下去，等到她事业好了，再把人夺过来，到时候爱情事业双丰收，多好？

  　　但是，随着晏司墨的失常，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忍受不了了……

  　　盯着木暖暖的背影，她脸色微微有些暗沉。

  　　晏司墨听了母亲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却并没有上楼去看木暖暖，转身去了书房。

  　　晏夫人看他离开，“哎”了一声，却听木清清在她旁边轻声慢语道：“妈，你也别逼他了，你也知道的，司墨跟姐姐两人之间的情况……”

  　　晏夫人愣了一愣，转头看向木清清，看她脸上笑语嫣然的模样，不知道想些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转移了话题，两人相携着走向外面的花园。

  　　晏司墨坐在书房里，心情有些烦躁。

  　　他刚刚在门外看木清清跟晏夫人聊天，而木暖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边，觉得她那样子有点可怜，才出声叫了一声，却没想到那女人看到他就转身去了楼上。

  　　看到他，她就那么不乐意么？

  　　一想到这里，他原本清冷的脸，也忍不住微微有点扭曲了。

  　　电脑上的文件是完全处理不下去，他叹了口气，把旁边的咖啡壶拿过来，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已经早就冷掉了，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微微带着熟悉的味道……

  　　他有点【创建和谐家园】，等到手上咖啡喝完，他才回过神来，赶忙按了【创建和谐家园】叫来佣人。

  　　“修少爷，您叫我？”

  　　佣人很快就赶过来，看他表情微妙的模样，心里也有点害怕，晏司墨在家里话不多，也很少发火，但是下面的佣人却都有点怕他。

  　　“这咖啡，是谁泡的？”

  　　佣人看了那咖啡壶一眼，匆忙道：“是暖暖小姐的，前几天暖暖小姐在书房赶工作，自己泡了咖啡来喝，书房佣人们很少进出，所以没来得及收拾，修少爷，要不要现在叫下人去泡一壶新的？’

  　　她以为晏司墨因为喝到冷咖啡生气了，语速都有点快了起来。

  　　“……”

  　　晏司墨微微皱起眉头，那张精致完美的脸，盯着那壶咖啡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修少爷？”

  　　“以前送到我书房里的咖啡，都是谁泡的？”他突然问道。

  　　他曾经在书房加夜班，每晚一壶咖啡都是木清清送进来的，因而他也认为，那完全符合他口味的咖啡，是木清清泡给他喝的。

  　　但是，现在想来，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哦，那个啊……”女佣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她们都是知道木暖暖和晏司墨之间那如履薄冰的关系的，说话之间，也更加谨慎了许多，“暖暖小姐怕修少爷工作太累，每晚都叫清清小姐送泡好的咖啡进来。修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那都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木清清还没到M国进修，木暖暖也没有嫁给晏司墨。

  第30章 不可掌控的感觉

  　　木暖暖知道晏司墨不想看到她，又怕晏司墨工作太晚太困，所以每晚准时泡了一壶咖啡，央求木清清送进晏司墨的书房里。

  　　为了泡好咖啡，她还特地去找师傅学了手艺，争取把咖啡泡的能让人下咽。

  　　后来……后来木暖暖嫁给了晏司墨，却再也没有给晏司墨泡过咖啡了。

  　　女佣想起过去的事情，表情也有些感慨起来。

  　　“出去。”晏司墨声音有点紧绷。

  　　女佣点着头，忙不迭离开了。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盯着那壶咖啡，表情莫测。

  　　每晚给他泡咖啡的是木暖暖；车祸住院，在他旁边哭了三天三夜，是木暖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木暖暖做的，但是他却一直在误会了，以为是木清清做的？

  　　他心里有点闷，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他一直藏在心里珍惜的东西原来都弄错了，让他没来由的一阵焦躁，一阵恐慌。

  　　那种被颠覆的感觉，不可掌控的感觉，让他烦躁起来。

  　　他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儿风，等头脑冷静下来，才站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决定好好问清楚，这咖啡，到底是不是木暖暖泡的。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木暖暖正坐在梳妆台上，趴在那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到他进来，冲他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又忙活起来。

  　　她那副淡定的样子，好像刚才在浴室里呕吐，不让他碰的木暖暖，根本就是他一个臆想似的，这让他再次不爽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木暖暖无视他不高兴，对他笑他也不高兴，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想看到怎么样子的木暖暖，才会让自己心里那种无可名状的感情，熄灭下去……

  　　晏司墨走到她身边，低头就看到她放在手下的文件，《离婚协议书》五个字，一下子映入眼帘。

  　　他眸色一沉。

  　　这东西，她还留着？

  　　他长臂一挥，直接就把那叠文件拿起来，木暖暖吓了一跳，看他低头审视那叠文件，以为他终于想通了，兴冲冲的从包里掏出笔，递上去。

  　　晏司墨拿开文件，看到的就是木暖暖一副屁颠屁颠举着圆珠笔的模样。

  　　“……”他整个人完全沉默下来，垂眸紧紧盯着木暖暖，琉璃色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冷光，情绪莫测。

  　　“……”木暖暖咽了咽口水，她有点怕，又有点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于是提示道，“我刚刚把自己要签名的地方都签字了，你只要在我后面签名就可以，我不要晏家的东西，只要你跟我离婚，我分文不取。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虽然要等到爷爷离开之后才可能跟她离婚，但是晏司墨顾及的，也只是爷爷得知他跟她离婚之后迁怒于他吧？

  　　毕竟，现在晏家股权掌握最多的，是晏老。

  　　现在只要她是自愿跟晏司墨离婚的，那晏司墨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她是真心实意跟晏司墨离婚，她不清楚自己的诚意他能不能感觉得到。

  　　“……你倒是很体贴。”晏司墨盯着她的脸，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跟我离婚，就能跟晏家一拍两散了吗？你从小到大吃的用的，哪个不是我们晏家给你的？”

  　　木暖暖觉得晏司墨考虑的方向跟自己有点偏差，虽然她确实打算只要跟晏司墨离婚，就立刻离开晏家，但是她跟他离婚，跟以后的晏家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还想要她报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