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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哦了一声，脑子瞬间里就冒出来和之前唐安话题结束的瞬间。
沈寒时今日穿了一身浅色，偏休闲，连外套也是驼色。
这不是沈寒时的风格。他如果上班的话，从来都是一身正装。
病房内温度适宜，沈寒时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把卫衣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问道，“给你洗？”
唐一有点恍惚，眼看着沈寒时端着那盒草莓去了洗手间。
紧接着就是水声哗啦啦的传过来。
唐一嗓子干痒，从没觉得和沈寒时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如此煎熬。
没一会儿，沈寒时端着草莓出来。
他把草莓放在桌子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然后拖了张椅子在汤阴跟前坐下，翘着腿。
他这个姿势，就很像马上要抽一根烟。但因为是在医院，沈寒时似乎不太自然的摸了摸口袋，收回来，又把手交叠放在腿上，随口问，“现在吃吗？”
唐一摇摇头，“放一会儿吧。”
沈寒时点头，又道，“给了拿了几年换洗的衣服。让曹助给你在联系护工了。”
唐一忙道，“不用了。刚才医生来看过了，明天就能出院。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
沈寒时也没勉强。
病房内就是一阵沉默。
唐一有很多话想问沈寒时，但好像一下子都找不到什么切入点。
她觉得以前她完全可以在沈寒时这里从善如流，可今天好像是什么呗打破了，一切就变得十分不自然。
是沈寒时对唐安的那句戏言吗？
是沈寒时打破了这份沉默，他道，“有话要说？唐秘书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唐一暗自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尽量保持平静，说道，“昨晚你把我送给傅笙，就该知道他不会让我好好的离开，对吧？”
沈寒时淡淡的扫了一眼唐一。
这眼神好像在说，就算是这样，你又想如何？是你该在乎的事情吗？
这眼神，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让唐一好像身体没入了冰冷的湖水。
她重拾了像似久违了的笑容，却不能确定像以前一样无懈可击。她笑问，“为什么要来呢？别告诉我，沈总是舍不得了。”
“你是我的，只能由我来欺负。”沈寒时用他习惯夹烟的那两根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声音宛如大提琴，低沉柔缓。
这话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唐一顺着他的话，道，“我就说嘛。不过沈总昨晚好像有些话说错了。”
沈寒时看她一眼，微微蹙眉。
“你昨晚对小安说那些话干什么？如果只是叫他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不堪，我可以谢谢你。但其实，已经没什么必要。我其实低估了他的承受能力，就算是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我相信小安也能接受。”
沈寒时安静的听她说完，重新靠回椅子上，声音平淡，“你听他说了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
“你再复述一遍。”
沈寒时就是故意的。
他总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能抗拒他的要求。
“他说，你会和我结婚。”明明完全可以当句玩笑话，不知道为什么当着沈寒时的面提出来的时候，就少了勇气，以至于到最后一个字，已经低不可闻。
沈寒时轻笑了一声。
这让唐一有点难堪。
好像这句话本身从唐一嘴里说出来就是一个笑话。
她抿了抿唇，抬眸再看向沈寒时，道，“大概是沈总大发善心，说了一句话来安慰小安，我后面会和他……”
“我说的是真的。”
话音落下，病房内一阵沉默。
窗外今天阳光很好，可沈寒时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温度和起伏。
唐一艰难的呼吸一下，后知后觉的嗓子觉得干哑，看着沈寒时，问，“为什么？”
103 唐秘书的美，看不够？
为什么？
沈寒时没有给她答案。
唐一更倾向于是沈寒时一时的口误，因为从沈寒时嘴里说出这句话，太过不真实。
唐一不敢信。
第二天出院，又缝周末。唐一在酒店里好好的休息了两天。
和唐安已经说清楚，就不必避讳他酒店的位置。
周六唐安陪在唐妈妈身边，周日上午到了唐一这里。
唐一要和他一起去吃午饭，被唐安给拒绝了。今天C城温度骤降，唐安不允许她再出去“涉险”。
唐一只好听了唐安的话，点了一点外卖。
两个人在房间里吃了午饭，又一起看了一部喜剧片，唐一就把唐安赶回去了。不能两天都耽误了，他也得回去好好上一会儿自习。
姐弟两个都没提起沈寒时。
唐安听过的话，唐一也听到了。
可关于沈寒时说要和她结婚的话，姐弟两个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再提。
唐安把选择权全部给唐一，什么都是她自己决定。
唐一觉得那句话顶多算是沈寒时的一句梦话，什么都不是。
事实上，她后面上班，一切正常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沈寒时也再没提过什么娶她不娶她的事情。
转眼间已经到了年底，离着过年只有一周的时间。
全国寒流侵袭，C城也没能幸免。
公司按照惯例都要举行一次年会。
唐一心心念念的温泉团建，并没有实行。
云尚一直有一家酒店的合作商，合作很多年了。年会基本都是在这家酒店。
年会定在了周六的晚上，好让大家有时间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
唐一周六都在医院，到四点多，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唐安赶她，“不是说有年会？还不走？”
“要六点呢，早着。”
“你不是打算就这样去吧？不得化妆，穿个礼服什么的？”
唐一看一眼自己，里面套头卫衣，白色羽绒服搁在椅子上，底下是紧身牛仔裤，搭配雪地靴。
“我这样有问题？”
唐安道，“年会我没参加过，你觉得这样没问题就好。”
唐一也是逗他的，她早就已经想好了。有次逛街，买了一条不错的裙子，应该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她又不是什么主角，没必要穿的多光鲜亮丽。
手机响起来，唐一一看，是酒店大堂经理给她打过来的。
在酒店住的久了，难免和大堂经理有些交流，为了方便，干脆把手机号留下了。
唐一接通，“刘经理找我有事？”
刘经理说道，“有个人送了一套礼服过来，说是给唐小姐的，还得经过你的同意，我们这边才能开门。”
“礼服吗？”
“说是今晚年会要用的。”
唐一想了一下，都是要陪什么客户，或者参加重要的场合，要作为沈寒时的女伴，他才会给她送礼服过来。今天不过是个年会而已。
“你给他开门放进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唐小姐。”
挂断电话，唐安笑着看她。
“看什么？看来真得走了。”
“快去吧，打扮的漂亮点。”
唐一起身，走到门口，唐安叫住她，“姐，那个……”
“嗯？”
“没什么。快去吧。”
唐一朝他笑笑，“你放寒假也别耽误学业啊。”
“知道了。”
唐一走出医院，迎面出来的寒风，让她精神觉得凉爽。唐一并不排斥冬天，总觉得穿的厚厚的裹紧身体，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听到小女生的惊呼，“下雪了哎，好美啊。”
唐一抬起头看了看，灯光照着绒绒的雪花，斑驳柔和。美得有点让人恍惚。
她坐公交车到了酒店，进了房间，那一套礼服被平铺在床上。
银色丝绸质感的鱼尾长裙，红色高跟鞋。
唐一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心想沈寒时莫不是抽风了，下这么大血本？
她倒是无所谓，敢送过来，她就敢穿。
唐一洗漱一番，把礼服换上。
时间刚刚好，小高给她发微信，说他来接她。
司机都安排了，沈寒时对这个年会似乎过分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