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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注意到沈寒时的目光，唐一过了半晌才转过头来，轻声的问。
“在想你。”
唐一轻笑一下，重新转过头去，下巴搁在双膝，看着外面。
沈寒时走过去，站在她的身侧，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
夕阳的霞光十分璀璨，耀眼，就像此刻的唐一，让沈寒时不得不看向她。
他承认，唐一其实身上有光。
她置身在黑暗中，却从未放弃过寻找光芒。若寻不到，她做自己自己的那一束光。
有谁会拒绝光呢？
越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迷宫里的人，越渴望一束光吧？
沈寒时夹着烟的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转头看向自己。
烟头那里火光忽明忽暗，有淡淡的白烟从她的脸颊升腾，然后消散。
沈寒时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安静的思索，就这样保持了一段时间。
唐一沉默。
他也没有说话。
唐一被那烟熏得有些受不了，一边拂开，一边道，“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还不是老样子？啊，是因为我没化妆？”
“我在想宴琛和我说过的话。”
顺其自然的就会问，“他说了什么？”
沈寒时像是多想了一下，轻笑了一声，道，“很荒谬的话。”
唐一没再追问那荒谬的话是什么，如果沈寒时不说，她追问也什么用。
唐一发出邀约，“要坐过来吗？这会子夕阳还有点余温，一会儿就该凉了，所以要抓紧时间。”
沈寒时没动。
唐一就扭头继续看着窗外。
沈寒时抽完最后一口烟，转身找了烟灰缸摁灭在里头，又折回来，拦腰将唐一抱了起来。
“寒时……”
“如果你想，在这里也可以。”
唐一难为情的简直要把头缩到他怀里。
虽然这里是十六层，对面也是很空旷，别人是偷窥不到什么。可这么大的飘窗在这里，就有点当街裸奔的羞耻感。
唐一缩脖子的沉默已经让沈寒时知道了答案，他把唐一抱着到床上。
那么近的离着沈寒时，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泡了温泉，整个人身上清爽的清冽感。
她不着急，说道，“曹助说你们去泡了温泉。下次公司……”
“下次带你去。”
唐一只是想说公司团建，但他好像说的是单独带她去。
已经无心再谈什么温泉，沈寒时吻上她的唇。
没化妆的脸，有种清新干净的感觉。舒适的棉质睡衣，有种随意的慵懒感。这都让沈寒时并不抗拒。
结束之后，沈寒时抱着唐一去洗了澡。
两个人一起洗澡，让唐一早就没有了什么羞耻感。
唐一先出来，套上了浴袍。去吹了头发。很快从镜子里看到沈寒时也出来，腰间裹着浴巾。
唐一吹头发的动作没停，沈寒时似乎没打算出去，倚在浴室的玻璃门上，看着唐一。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想说什么，还得扯着嗓门，唐一直接放弃，安静的吹着自己的头发。
只是偶尔看镜子，正好和他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逢，让她的心能激动的跳两下。
唐一无奈，关了吹风机，扭头笑问，“我吹个头发很好看？”
沈寒时走近，凑近她的脸，唐一的呼吸滞住，半晌才道，“刚洗完澡……”
沈寒时轻笑一声，转身出去，留下一句，“我给你拿药。”
唐一吹完头发，走出去，床头柜放着药和水。
唐一走过去，药丸放进嘴里，就着水吞下去。
沈寒时坐在飘窗上抽烟，一下又一下，有种孤孑的厌世感。手腕的伤口毫不避讳的展露。
唐一明明知道沈寒时以什么样的心态把她留在身边，可还是忍不住会心疼他。
大约是有很多相同的经历，失去亲人，虽然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可是暗藏心底的那份孤独感，只能在深夜自己舔舐。
有时候，她会觉得沈寒时比她还要可怜。
痛失心中所爱，是种什么感觉呢？
093 变相的看着她
十二月，C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只是一场小雪，在C城朋友圈却已经炸了锅。这雪比往年来的早。
唐一穿了件白色的妮子大衣，里面是咖啡色的高领羊毛衫配了妮子裙。
到了公司，把大衣脱下来。
因为临近年底，财物那边忙得很，法务这边也得象征性的多腾出点时间，以备有什么情况。
顾宴琛最近来公司打卡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多数时候都在沈寒时的办公室喝咖啡。
看到顾宴琛过来，唐一马上去倒了两杯咖啡送进去。
有个科技公司一直想让沈寒时投资，来来【创建和谐家园】，来了十几趟了，一直没见到沈寒时本人。
今天听说那个年轻人又过来了，沈寒时终于动了心，要在会客室见他一面，给他一个机会。
顾宴琛坐在办公室闲着无聊，把唐一叫进去说话。
“唐秘书是去做微整了？”
“嗯？”
“好像又变好看了。腰还是这么细，胸好像也变大了。”
唐一失笑，“宴琛，既然咱们都这么称呼了，这些话就别拿来说我了。”
顾宴琛也笑，“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你别往肮脏的地方想。”
“哪敢？”
唐一想起来那天沈寒时说的话，道，“上次沈总说你对他说了些荒谬的话，虽然荒谬，可好像他记得还挺清楚的，是什么？”
顾宴琛脑子转得快，很快就知道沈寒时指的是什么。
他打着哈哈，“这种事情你还得问他，他要觉得荒谬，那就荒谬呗。不过我就看看他口是心非到什么时候。”
唐一被顾宴琛给说糊涂了。
手机震动起来，唐一看了看，是周玥发过来的语音通话。
她挂断。
顾宴琛敏感的问，“追求者？”
“不是，一个小姑娘吧。”
顾宴琛道，“接吧，我又无所谓的，我也不是你老板。”
唐一正要说，周玥的语音又打进来。
唐一只好对顾宴琛道，“那我去接一下。”
顾宴琛偏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唐一从办公室出来，走到角落接通。
“姐，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唐一道，“还好，有事吗？”
周玥道，“我这边有张信用卡，被我一个室友给刷爆了，这会子快到还款日了，我又没法逼她。姐，你能救个急吗？等她还了我，我就还你。”
“多少？”
“一万。”
察觉到唐一沉默了一下，周玥又道，“要不然你先借我八千也行，剩下的，我去找别人想想办法。我也是没办法了，姐。她还了我，我一定还你。她好像是遇到难处了，我也不能逼她。”
“这事小安知道吗？”
“啊？没有。我怕他让他担心，没和他说呢。”
“知道了。一会儿就转给你。”
挂断了电话，唐一给她转去了五千。
周玥很快接收，发过来谢谢，还说一定尽快还她。
唐一简短的回了一句：不急。
想了一下，她给唐安发了微信，说今晚一起去医院看一下唐妈妈。唐安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好。
到了下班，顾宴琛和沈寒时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唐一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顾宴琛便道，“唐秘书，一起去喝一杯啊。”
“不了。我还有事。”呢子大衣先挂在手上，拎了包绕开桌子走出来。
顾宴琛嘴欠的问道，“约会？我就说嘛，你接的那个语音，不是个什么简单的朋友吧？”
唐一只能去看沈寒时，道，“真的只是朋友。我和我弟约了去医院。”
“下雪了，让小高送你过去。”语气平平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这是变相的看着她了。
“坐你的车走。”沈寒时说完，在顾宴琛之前先走了。
小高开了车到了医院附近就让他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