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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辈分，我该称你一声小姨。”
慕容郁泫看着慕容柳蔓说着，而后话头一转，“不过你对我母亲做的事，属实担不起这一声。”
此话一出，慕容柳蔓的脸色有些扭曲，而慕容千月则是有些诧异。
“哥，你知道她？！”
慕容郁泫看了眼慕容千月，话头在喉间打了个转，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第一次知道慕容柳蔓是从他母亲的口中。
不过那时他并未在意，第二次听闻是从他父帝的口中，那时候，便是他母亲仙逝之时。
慕容郁泫到现在还记着父帝那时提起慕容柳蔓时的嗜杀。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在这时见到慕容柳蔓，他以为，她早就死在了父帝的手中。
“我那姐姐都同你说了我什么，要你这般看着我？”
慕容柳蔓丝毫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她依旧噙着笑看着慕容郁泫，神色癫狂。
“她是不是说我这个妹妹有多不要脸，勾引狐帝，试图抢夺她的夫君！”
“没有。”
“哦？那她同你说了什么？难不成是说我如何对她不好，如何给她下毒，如何杀了她？！”
“也不曾。”
慕容柳蔓闻言皱了皱眉:“那她说了什么，总不能说我们是如何的姐妹情深？！”
她说着，大笑着。
“母亲只是说她有个妹妹，叫做慕容柳蔓，她很后悔，当初应该留下她，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甚至到死都见不到一面。母亲她一直很想你。”
慕容郁泫说着，看着慕容柳蔓不信的双眼道：“母亲从未说过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父帝曾与我说过一次，他很后悔，是他害了母亲。”
提到狐帝，慕容柳蔓的眼神温柔了一瞬。
“他，还是那么好。”
慕容郁泫不知道慕容柳蔓在怀念着些什么，只是继续道，“八百年前父帝战死之时，曾同我说过，要我如论如何都要留慕容玉芙一条命。她并不是父帝的孩子，我能想到的，能让父帝如此护着的，怕是只有一直让母亲念念不忘的你了。”
“念念不忘？是恨的咬牙切齿吧！”
慕容柳蔓讥嘲的笑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慕容千月母亲的恨。
“不是这样的……”
慕容千月将一切听在耳中，大抵也捋顺了些什么。
她将从床榻暗格出寻到的画卷展现在慕容柳蔓面前。
“这是我从母亲床榻底下的暗格中找出来的，她保存的很好，这么多年没有丝丝痕迹，足以证明她的珍重。而这张画卷上，只有三个人，想来你该是比我还要熟悉。”
慕容千月说着，拿着画卷走上前，让慕容柳蔓看的更加清楚些。
慕容柳蔓看着画卷上的三个人，鼻腔忽然涌上几抹酸意。
她记得的，那是他们三个刚认识不久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没有喜欢上狐帝，而他们之间也没有发展到如今的相看两厌。
可是她……是何时画的？
“我不知道你能否认得出来，这画卷是母亲的手笔，母亲一直记挂着你，她也许怨过你，却更加爱你。你们是姐妹，她又怎么可能会为着一个男子当真同你生分了。慕容柳蔓，一直放不下的是你。”
慕容千月说着，脑中浮起了那个她本没有多少印象的女子。
那是她的母亲，却在她年幼时便已离去，只给她留下了一个稀薄的记忆。
慕容柳蔓看着眼前的画卷，一抹泪顺着眼角滑落。
第38章 拨云见日
“阿姐……”
她喃声唤着，整个人显得狼狈又可怜。
慕容柳蔓这些年能活下来，就是凭着对狐帝和慕容千月母亲的怨恨，可是如今慕容千月和慕容郁泫却告诉她，他们是爱着她的，只是那爱是亲情，不是爱情而已。
可是她却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害死了爱她的阿姐。
“……放开我吧。”
慕容柳蔓哑声说着。
慕容千月闻言看了眼慕容郁泫，见他没有反对，便松开了束缚咒。
慕容柳蔓走上前，伸出手去触碰着那副画卷，却是摸了个空。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神魂，惶惶然才记起，她的躯体早就消亡在了水牢之中。
“……阿姐，是柳蔓错了，是我想差了，你何曾怪过我，从来替我背锅的都是你啊！”
慕容柳蔓说着，幼时种种涌上脑海。
悔意侵蚀着她，她收回手，不说散就散敢再去触碰那副画卷，接着，她走向一旁依旧昏睡的慕容玉芙。
这是她的孩子，却不承认她这个母亲。
其实她不怪她的，因为从前她也从未承认过她这个女儿。
离开青丘后，她每日都沉浸在被狐帝和阿姐背叛的双重痛苦之中，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同谁有了慕容玉芙，生下她之后，她便扯谎告诉阿姐是狐帝的孩子。
她那时不知道阿姐有没有信，可现在想来，阿姐该是不信的。
她只是习惯的包容着她，任由她说尽，做尽伤害她的事，却还在希冀着有一天她能想明白所有，回来青丘，回到她身边。
如今，她确实明白了，只是明白的太晚。
“阿姐，你等了柳蔓许久吧，柳蔓这便去寻你……”
慕容千月闻言心内一惊，刚要上前阻止便被慕容郁泫拦下。
“哥……”
“这是她想要的，便是你将她留下她也活不了多久的。”
慕容郁泫说着，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柳蔓消失在眼前。
就在慕容柳蔓消失的那一瞬间，慕容玉芙睁开了眼。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慕容千月和慕容郁泫眨了眨眼，一脸懵懂的道：“阿月，哥哥，你们在看什么？！”
慕容郁泫看着慕容玉芙眼角的那一抹湿痕，心内明了。
“没什么，日后记着困了便回床榻上去睡，莫要再贪凉，小心受风。”
“嗯，我知道了。”
慕容玉芙嘿嘿一笑，起身跑出了狐狸洞。
慕容千月想要去追，再次被慕容郁泫拉住。
“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她刚刚……一直醒着。”
慕容千月闻言愣了下，看向慕容玉芙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抹担忧。
而慕容玉芙只是自顾的跑着，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其实早在神魂归体的那一刻便醒了，也记起了被封印的所有记忆。
只是她不曾想过，原来她根本不是慕容郁泫的妹妹，原来她一直在奢求本不该是她的……
慕容郁泫登临狐帝之位时，慕容千月一人来到了红线树。
她依靠在树上，耳边是簌簌的风吹叶声。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现在想想过去的那些事，还真是恍若隔世。”
“当初用青丘秘术之时，我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活过来，不过可能也是因为死过一次吧，觉得过去的很多事情其实原本有很多解决办法的。”
慕容千月喃声叙述着，也不等着红线树回，只是自顾的说着。
“若不是我太过执拗了，其实事情远不至于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您说对么？”
“天命有常，一切皆是天命。那也算是你命中的劫难，如今过去了自然拨云见日。”
红线树苍老的声音响起，同慕容千月闲聊着。
第39章 就这样吧
青丘登位之宴上。
慕容郁泫看着不远处的叶战愣了下，推开了慕容琅儿递过来的酒盏，走上前去。
“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而已。”
叶战说着，视线却是落在青丘一众人群之中。
慕容郁泫瞧着，心知肚明他是在找谁。
“你这是想明白了？”
“说不上明不明白，只是那日听了这么句话。”
“？”
“天道无常，随心而动方不失本心。”
慕容郁泫闻言怔了下，看着叶战的目光深切了几许，而后笑道，“也罢，你既是这般想，倒也说不上错。她今日没过来，你若是想见她，便去寻吧。若有缘分，总能遇见的。”
叶战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慕容琅儿从一旁走过来，看着慕容郁泫望着叶战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道：“狐帝哥哥，你当真想要他和阿月姐姐在一处么？你忘了，过去他是如何对阿月姐姐的了？”
“琅儿，不要揪着过去不放，人要学着忘记，才能过的开心。”
慕容郁泫说着，揉了揉她的头，朗声笑着，回到了席间。
红线树下，慕容千月还在喃喃不断的同红线树说着什么，却突然惊觉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