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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千月闻言深呼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块大石。

  　　慕容郁泫瞧着有趣，出言道：“怎么，你这般在意她是不是父帝的孩子？以前也不见你这般!”

  　　“不是在意，只是有些别扭。现在她不是父帝的孩子，那便没有那么多想法了。”

  　　“那你可是还怪她？”

  　　“没什么可怪的，当初的事确实是我没有处理好，也许她那样的性子更适合青丘帝姬的位置。我太过感情用事。”

  　　慕容千月说着，想起了那时提出和亲之事时族老的脸色。

  　　现在想来那时候怕是很多人都不愿的吧，只是碍着父帝和郁泫，再加上她帝姬的身份不好多言吧。

  　　“那你现在是如何想的？”慕容郁泫再次问道。

  　　慕容千月闻言有些不解：“什么怎么想的？哥不是已经决定攻打崇吾了么？”

  　　“是已经决定了，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先问清楚的好。”

  　　慕容郁泫说着，转头看向青丘洞口道，“还打算听到何时？”

  第30章 承受不起

  　　闻言，慕容千月愣了下，然后顺着慕容郁泫的视线看去，只瞧见了一个颇有些失意的身影。

  　　而那道身影，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她曾跟在他身后数千年。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千月收回目光看向慕容郁泫，皱眉问道。

  　　慕容郁泫没有回答慕容千月，看向来人道：“阿月你也见到了，想说什么便说吧。”

  　　叶战看着慕容千月，自然没有错过她刚开始的错愕和紧接着浮上的退避。

  　　原来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啊！

  　　叶战想着，喉头发苦。

  　　他走上前，来到慕容千月身边，声色低沉。

  　　“阿月，对不起。”

  　　慕容千月听到这话僵了下，一时间摸不清叶战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了很多事，阿月，其实从来都是我对不起你，八百年前是，八百年后也是这样。对不起！”

  　　叶战说着，一抹泪光从他眼眸中闪过，消失的干净，恍若从未存在过。

  　　慕容千月瞧的心惊，看向慕容郁泫的目光中含着些许的求救。

  　　她向来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叶战，如今这样的叶战，她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是原谅这种东西，从何谈起呢？

  　　叶战他有什么错？只是不爱她而已。

  　　慕容千月将这件事想的很明白，所以也不是很怪叶战。

  　　她只是怪自己，为何要爱上他，爱上不同族，甚至有着血海深仇的他！

  　　“帝君，感情之事没有谁对不起谁，我想的明白，从来是我强求，与你无关。”

  　　慕容千月瞧着慕容郁泫没有帮忙说话的意思，只能自己开口说道。

  　　叶战看着慕容千月，眼前的女子同七百年前一样。

  　　可他却再也找不到那样的深情。

  　　他甚至看不出来慕容千月是否还爱着他。

  　　他只能是期望，期望她还爱着，只是将一切都掩藏起来。

  　　叶战从未怕过什么，可现在，他怕极了慕容千月不爱他！

  　　“阿月，你能不能不要不爱我……”

  　　叶战看着慕容千月低声问道。

  　　那一瞬间，慕容千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以为叶战问的该是，慕容千月，你能不能不爱我！

  　　可狐狸向来耳聪目明，她听得真切，叶战问的是，阿月，你能不能不要不爱我！

  　　慕容千月哑口无言。

  　　若是可以，她当真想不爱。

  　　可她办不到，所以她只能将感情都封藏，装作不爱。

  　　因为她和叶战之间，这份爱不该存在。

  　　“抱歉。”

  　　慕容千月听到自己如此说，也看到叶战倏然黯淡的目光。

  　　“……这样……也好！”

  　　叶战别开眼，不曾强求，可那副失意的模样，却是牵动着慕容千月的心。

  　　那毕竟是她曾经真真切切爱着人，甚至到现在也还在爱着的人。

  　　只是无论如何，那份爱她都不敢说出来了。

  　　那代价，她承受不起！

  　　慕容千月看到这样的叶战，心中骤然一紧。

  　　她甚至怕再待下去会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干脆随便择了个理由便慌不择路的离开。

  　　她的这幅样子看在叶战眼中，那便是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他脸色骤然黯淡了几分，可不过瞬息，他便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翻涌。

  　　“她走了，想说什么便说吧。”

  　　慕容郁泫看着叶战，隔空取了个崭新的酒盏放在了他面前。

  　　“埋了八百年的春雪酿，尝尝。”

  　　说着，他便倒了一杯给叶战。

  　　酒味飘香，叶战看着清透的酒液，忽然一笑，随即端起仰头干掉。

  　　【创建和谐家园】的口感冲上，他不由得赞了声好酒，连带着之前心中压抑的情绪都被酒意蒸发了些许。

  　　慕容郁泫看着他这幅姿态，挑了挑眉梢，也不说什么，只是倒着酒，等着叶战自己开口。

  　　可是直至这一壶春雪酿一干二净，叶战也什么都没有说。

  　　慕容郁泫到了最后，也不想再倒酒，干脆倚在一旁，干看着叶战自饮自酌。

  　　久违的安然与寂静围绕着叶战，他怔怔的看着春雪酿，而后勾了勾唇角。

  　　“我很羡慕你，也不甘成为你。”

  　　叶战的话模棱两可，慕容郁泫却是能一眼辨明他的意思。

  　　“我也很羡慕你，却不想成为你。”

  　　“哈！”

  　　叶战闷笑出声，看，他在怜悯他呢！

  　　“你早就知道。”

  　　“说不上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为何不说？”

  　　“为何要说？”

  　　慕容郁泫反问着，从空掉的酒壶从叶战手里夺了过来。

  　　“那是你崇吾山的事，和我青丘有何干？说句实在话，若是我想，拿下崇吾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可我不愿。之前说青丘与崇吾不死不灭也不过是气急之下。你该是看的出来。”

  　　“我看的出来，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看的明白你想要做什么，却看不清身边最亲近的人想要什么！”

  　　“现在不是清楚了。”

  　　“……是！是清楚了。”

  　　叶战沉默了会儿，抬头对上慕容郁泫的眼睛，郑重说道。

  　　“那便可以了。早些回去吧，青丘和崇吾大战在即。”

  　　叶战闻言踉踉跄跄的起身。

  　　春雪酿很辣，度数自然也高。

  　　叶战八百年不曾沾过酒，如今竟是醉意绵绵。

  　　可他还是拒绝了慕容郁泫送他一程的好意。

  　　也是，青丘与崇吾大战在即，他们两个各族的帝君，自然是不好混迹在一起！

  　　慕容郁泫看着他蹒跚的背影，眼中蒙上了层异样。

  　　“叶战，你当真想好了？”

  第31章 突变

  　　叶战脚步一顿，那一瞬间，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清醒理智的叶战。

  　　可不过一瞬，他又变成了那副醉醺醺的样子。

  　　“想好了，不会改。”

  　　他挥了挥手，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慕容郁泫瞧着，眼中闪过抹悲叹。

  　　脚步声响起，慕容郁泫甚至不需要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现在舍得出来了？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