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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向予安第一次正面看萧元堂,萧元堂长得十分不错,眉宇间和萧靖决很是相似。他身上带着一股意气风发,毕竟以他的年纪就坐到了首辅的位置,确实是该志得意满的。
只不过向予安总觉得,他身上的气势其实是硬撑出来虚张声势的,并没有太多的底气。
萧管家看到萧元堂,脸上露出期盼之色:“求求老爷救救萧武,萧武这次只是被人蒙蔽,他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老爷,求求您救救他吧!”
萧元堂眼神里带了几分动容之色,他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着萧靖决说道:“这次的事我都知道了,既然是个误会,你就不要再追究了。萧管家在萧家待了半辈子,任劳任怨,难道到老了还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萧管家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就连萧武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萧靖决却淡淡地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连家都治不好,何以治天下?前年的那位吕大人,就是因为没有约束好家中下人,遭【创建和谐家园】劾,便被皇上撤了职。父亲治家不严,何以服众?”
萧元堂皱起了眉头:“不过一点小事,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萧靖决突然看了萧管家一眼,萧管家浑身一僵,心头竟有几分不安之感。
“萧管家确实在萧家待了半辈子,至于任劳任怨这事,还真不好说。”萧靖决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
他向来冷淡疏离,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却平添了一丝玩世不恭之感,让人心头一慌。
萧元堂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的,他不会无的放矢。
萧元堂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靖决看了乐山一眼:“你来跟老爷说说,我们萧管家的丰功伟绩。”
萧管家顿时一惊:“公子!”
乐山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今年三月,老爷刚刚当上首辅时,萧管家曾收了江西知府三千两银票,用于帮他引荐。一个月之后,他用这三千两银票在南大街买了两个铺子。”
萧元堂一脸惊疑:“三千两就能在南大街买两个铺子?”
南大街可以说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了,可谓是一铺难求。三千两银子连一个铺子都买不下来。
乐山恭敬地说道:“原本店家自然是不愿意卖的,可是萧管家说是为老爷购置铺子,店家不敢得罪老爷,自然也就肯了。”
这下轮到萧元堂不说话了,萧管家是从年轻时就跟着他的了,一晃也有二十多年了,还赐了他萧姓。他知道萧管家会收点底下人的孝敬,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没想到萧管家竟然胆子这么大。
江西知府的事他还记得,当时江西知州要告老还乡,本来朝廷是打算另派的。是萧管家把江西知府带到他面前,江西知府也许了他不少好处,他便顺水推舟了一把。
但是他没想到萧管家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收三千两!这还只是一件事,背地里还不知道他到底收过多少钱!
萧元堂顿时怒不可遏,他冷冷地盯着萧管家说道:“萧伟,我自认待你不薄,却从没想到根本没认清楚你!你本事不小,胆子更大!看来我这萧府是容不下你了!”
萧管家顿时慌了,他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府里当差,他凭借的是萧元堂的信任。如今萧元堂发作了他,他以后还有什么活路?
“老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一时鬼迷心窍……”萧管家求饶道。
“父亲可还要顾念主仆之情?这事包御史早就听到了消息,上奏折弹劾父亲,是我让人把奏折压了下来。”萧靖决开口说道,“不过父亲也知道,儿子的能力有限,压个几天倒是可以,可是时间长了,只怕也是遮掩不住的。”
萧元堂的眼神闪了闪,他知道萧靖决这是在逼着他做决定。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萧管家是必须要处置的!
萧元堂冷冷地说道:“萧管家当了这么多年管家,是知道萧家的规矩的,一切就按规矩办吧。”
萧元堂说完,转身拂袖而去。他怒气冲冲而来,本来想保下萧管家,这下闹了个不欢而散,自然没脸待下去。
再留下来,看到的就只能是萧靖决派人处置萧管家了。萧管家是他的人,这次的事,他可以说是丢尽了颜面。
萧管家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萧武也彻底没了指望。萧元堂都放弃了他们,萧靖决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第十九章:这就是下人的命运
萧靖决看了乐山一眼,乐山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个败坏萧家声誉的败类给带下去!乌烟瘴气的,怎么养伤?”
“等一下。”萧靖决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都看向了她,萧靖决淡淡地说道:“这次是他们算计伤了你,我总要给你一个说法。”
萧靖决说着,让人扶着向予安走了出去。
向予安眉头微蹙,她不知道萧靖决要做什么。
出了门,就看到这次跟着萧武来堵她的家丁,还有抓她的几个家丁都在外面。
向予安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萧靖决对上向予安的眼,那双深邃好看的眸子里一片沉静:“身为下人,做错了事就要罚,这是萧府的规矩。那就别等了,动手吧。”
萧靖决一声令下,二十多个人直接被按在了板凳上。噼里啪啦的板子打到肉里,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声响。
所有听着这动静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向予安也不例外。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知道,这顿板子是萧靖决打给她看的。
她不愿意做他的侍妾,只愿意当大丫鬟。萧靖决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做丫鬟就是下人,随时都可以被人掌控生死。
原本耀武扬威的家丁们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二十多个大男人同时哀嚎,那种惨绝人寰的声音让向予安脸色发白。
向予安的身形摇摇欲坠,萧靖决却还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个交代你满意吗?若是还没有消气,我可以再加重惩罚些,只要你消气为止。”
向予安咬紧了唇,低下头不去看那些人的惨状:“他们是萧家的下人,理应由公子处置,我只是个奴婢,不敢过多置喙。”
萧靖决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然后转过她的头,让她看向那些被打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家丁。
二十多个人无力地躺在凳子上,刚刚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十多个板子打下去,家丁们已经有气出无气进了,连哀嚎都没有了力气。
血顺着板凳流了下来,竟然浸湿了打板子的人的鞋底。
向予安知道,这些人大多都凶多吉少了。
“这就是当下人的命运。”萧靖决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可以有别的选择。”
向予安忍住颤栗的感觉,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萧靖决抬步走了出去,他并没有再叮嘱让人好好照顾向予安的话。经过这件事已经没人敢再怠慢向予安了,就连萍兰都不敢。
向予安看着他的背影,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从来没了解过萧靖决。
乐山走到向予安的身边,恭敬地说道:“予安姑娘,房间我会让人尽快收拾出来,也请姑娘准备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家。”
向予安苦笑了一下,她看向乐山:“乐山,能不能帮我跟公子说说,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并不想换房间。”
乐山看着向予安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予安姑娘,你可知我们公子可从未对任何一个姑娘如此维护过。这是姑娘的福气呀,还希望姑娘能珍惜这份福气。”
乐山说完,冲着她微微颌首也转身走了出去。
萍兰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扶住了向予安,心疼地说道:“予安,还是快放便,我帮你上药吧,大夫说,这个药膏两个时辰就要换一次的。”
向予安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劳烦萍兰姐姐了。”
萍兰心里七上八下的,岁莲和萧武,就连萧管家都被萧靖决给处置了,她在一边看的胆战心惊,就担心自己也被牵扯进来。
好在他们都没有提到她,向予安似乎也没有发现,这让她生出了一股侥幸之感。
她现在也看出来了,向予安比当初的岁莲只怕是还要强上几分,她不可能与她作对,那就只能缓和她们的关系。
好在向予安对她的态度并无二致,应该是不知道她也算计了她。那么现在只要维护好她们的关系,她就是安全的。
毕竟,本来她们的关系也很好呀!
“说什么劳烦?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妹看待的!”萍兰故意嗔怪地说道:“日后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生气了。”
向予安闭上眼好像就能看到那片浸湿鞋底的血色,耳边回响的都是他们的哀嚎声。
她并不是同情他们,却依旧觉得心惊。
第二十章:不一般的丫鬟
萍兰轻手轻脚的给向予安上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妹妹这次也是因祸得福,得了公子的青睐。乐山说的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公子对哪个姑娘如此另眼相看的呢!这可是妹妹的福气,妹妹可要好好把握住才是,日后妹妹的福气可大着呢。”
向予安回过神来,打起精神跟萍兰周旋:“什么福气?公子不过是为了维护天一阁的脸面,说到底也是公子自己的颜面。”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而且,公子这么做,恐怕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萧管家吧。”
萍兰闻言一怔,向予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前段时间公子可刚跟老爷发生了争执……”
萍兰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萧元堂和萧靖决刚吵完架,萧管家就出了事。萧管家可是萧元堂的人,看来这是公子的反击啊。
所以,公子并不是对向予安有多另眼相看,而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才借题发挥的?
萍兰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总归妹妹也不吃亏就是了。”
向予安扯了扯唇角:“我就是有点狗屎运。刚进府就碰到了姐姐,这次的事又因为公子要发作萧管家而逃过一劫。”
萍兰看着她苍白的面孔,也跟着笑了笑。
看来向予安并没有怀疑她,还对她一如当初,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向予安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萧靖决可从来不会把一个女子放在眼里的。
萍兰真的看不懂萧靖决对向予安的特别吗?只是她更愿意相信萧靖决做这一切是事出有因,而不是看上了向予安。
哪怕她也觉得这个解释并不是很说得过去,可是她也想要欺骗自己。
向予安难道就看不明白这次的事是萍兰跟岁莲两人一起联手陷害她吗?她当然看得出来,可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萍兰。
可是她刚进府没多久,就弄走了萍兰,萧管家也因她而被赶出了府,已经很多人注意到她了。这个时候她不能再牵连起萍兰,否则以后她在府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萍兰在天一阁的人缘可是很好的,她容忍下萍兰,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为了自己以后打算罢了。
书房内只点燃了一盏橘黄的灯,光线昏暗,萧靖决坐在椅子里,神色莫辩。
乐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顿了顿,他又道:“果然如公子所料,老爷没有管萧管家,现在他一家子都在我们手里了,就安置在我们的绿云山庄。”
萧靖决微微点了点头,萧元堂做事风格他已经太了解不过。爱面子,好大喜功,却又志大才疏。萧管家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只怕是再也不会提起这个人了。
乐山想了想又说道:“对了,岁莲属下也处置了。她被打了五十大板,她一家子的财产都用来买他们的【创建和谐家园】契了,小的便将岁莲交给了她的家人。”
本来岁莲一家子在府里虽是下人,可是过的日子却比得上一般的富户了,那也是有头有脸的。现在被赶了出去,还没了银子……
关于这一点,乐山都十分钦佩自己。岁莲的家人这些年也在府里捞了个盆满钵满,可是他说如果不拿出赎身钱,他就将他们一家子发卖出去。
他们可是得罪了萧靖决的,那能卖到什么人家去?于是只好拿出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给自己赎了身。而他又把岁莲交给了她的家人,这家人刚因为失去毕生的积蓄而心痛,对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不会好脸色。
乐山没觉得自己是坏人,以前岁莲的家人仗着岁莲是萧靖决的通房在府里也没少耀武扬威。他们若是顾念亲情的,也许会好好照顾岁莲。若是他们不愿,那么害死岁莲的也是她的家人,与萧家和公子无关。
为了能做到这一点,在行刑的时候,他可是特意叮嘱了行刑的人,不要把人打死了。
萧靖决眉头轻蹙,“我问这个了吗?”
乐山一本正经地说道:“小的觉得公子应该会想知道!”顿了顿,他又说道:“小的身为公子身边的第一小厮,自然要比旁人多些眼力见儿。就要想公子所想,忧公子所忧,公子虽然没说,但小的也要想到才是!”
乐山说完,不由得挺起胸膛,一脸骄傲的样子。
萧靖决冷笑了一声:“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机灵,既然如此,那你就跑一趟江南吧。”
乐山呆住了,他不明白,他都这么机灵了,公子怎么还要让他去江南?不对,好像就是因为他机灵,所以公子才让他去的。
乐山陷入了前后矛盾的循环之中,简直要开始怀疑起自己。
乐山忍不住嘀咕了:“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公子现在只看到予安姑娘了,自然觉得小的碍眼了。”
“你是不想回来了吧?”萧靖决似笑非笑地问道。
乐山飞快地说道:“没有的事!”顿了顿,他又正色地说道:“不过这位予安姑娘也如公子猜想的那样,并没有供出萍兰姑娘。如此懂得收敛锋芒,难怪公子对她刮目相看。”
萧靖决怎么会不知道萍兰也参与其中了?也就只有萍兰自己才会以为她做的足够隐蔽,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