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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这位公子连擦身都要向予安动手，这就不能忍了。
向予安就不明白了，他一点都不着急去抓刺客，找凶手，天天调戏丫鬟算怎么回事？萧靖决这也太不务正业了！
萧靖决看着一脸抗拒为他擦身的向予安，唉声叹气道：“脱衣服的是我，被占便宜的也是我。予安却如此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是在嫌弃我吗？真是让人伤心。”
向予安呵呵一笑：“公子是情场老手，流连花丛惯了的。可是奴婢却不大习惯，还是让乐山来帮公子擦身吧。”
向予安心里暗道，跟云霜姑娘那打情骂俏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新手。
“谁告诉你我是情场老手？”萧靖决突然问道，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拒绝我的？”
向予安挑了挑眉头，难道不是吗？他跟云霜姑娘打情骂俏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熟稔啊。
萧靖决眯了眯眼：“我如果是这样的人，你以为我还容得了你一个小丫鬟拒绝我？”
向予安愣了一下，萧靖决却已经沉下了脸来，他闭上眼，淡淡地说道：“你出去吧。”
他这是生气了？
向予安迟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萧靖决听到关门声，顿时睁开了眼，气恼地瞪着关上的门。让她走她就走，怎么平时不见她这么听话！
向予安走出房间，乐山看到她，奇道：“公子怎么舍得放你出来了？”
向予安不安地说道：“我好像惹公子生气了。”
乐山眼睛一亮，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是吗？怎么生气的？你快跟我说说，我好给你出出主意。”顿了顿，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雀跃，又道：“咳咳，大家都是伺候公子的，也该互相关照。”
向予安想了想，便将事情跟他说了。
乐山听完，也用控诉的目光看着她。
向予安狐疑地说道：“我说错话了吗？难道不是？”
乐山听完叹了一口气，他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顿了顿，他说道：“自从公子以一己之力对抗东瀛四大智者，一战成名之后，老夫人和薛姨娘就十分忌惮公子。她们本来想用美人计来让公子沉迷女色，所以才送了岁莲和萍兰过来。”
向予安这才恍然大悟，她一直觉得奇怪，萧靖决和萧老夫人关系并不好，可是为什么他身边唯一的通房却是萧老夫人的丫鬟。
“当时老爷的政敌也打算从公子身上下手，公子年纪小，又没有长辈护着，明里暗里的吃了不少亏。就算公子聪慧过人，有一次也还是着了道。那次有人给公子下了药，公子支撑着回了府，最后才便宜了岁莲姑娘。”乐山跟着说道。
向予安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便宜了岁莲？好像他家公子多吃亏一样。
乐山继续说道：“天一阁里那么多的丫鬟，不说各怀心思，但也差不多了。”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别人都说公子生性冷淡，却不知道他心里的苦楚。也就是予安姑娘来了之后，公子才能稍微松快了些。”
向予安明白了，高门大院里下人的背景也是错综复杂，萧靖决不可能全部解决，所以便从来不过问院子里的事，任由丫鬟们闹到一处。
后来萧靖决会对她另眼相看，也不过是看中了她不是家生子，而是刚进府的，背景干净的原因吧。
向予安也跟着叹道：“公子还真的挺不容易。”
乐山瞥了她一眼：“可不是吗？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咱们都是自己人。”
向予安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乐山十分满意她的反应，压低声音说道：“自从那件事以后，公子一直在偷偷的吃【创建和谐家园】，就为了让身体产生抗性。还有喝酒，以前公子几杯就醉，为了练酒量，那也是不知道喝醉了多少回。”
向予安满脸愕然，她真的没想到萧靖决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第五十七章：什么都不是
孟青晏这一次走了十来天，萧靖决就在床上当了十多天的大爷。然后还把今洲上下的官员都换了一遍，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萧靖决收礼收到手软。
不对，是向予安收礼收到手软。谁都知道她是萧靖决身边信任的人，谁要来见萧靖决都不忘给她准备一份儿礼。而萧靖决收到礼物，也随手塞给她。
向予安猝不及防成了小富婆，她打算把这些东西都换成银子以后都给叶淮送过去。
萧靖决不知道向予安的打算，否则他一定会气死的。
然后，孟青晏回来了。
孟青晏都没进来府衙的大门就被拦住了，因为谁都没认出来，这个胡子拉碴，臭烘烘脏兮兮的男子会是清秀挺拔的孟大人。
孟青晏表明身份，都顾不上去清理自己，就直接去找萧靖决了。
孟青晏看到萧靖决的时候，眼睛就红了：“萧兄，我们一定要救百姓于水火啊！”
萧靖决：“……”
孟青晏出去了一趟，脑子似乎更不好使了。
孟青晏眼泪掉了下来：“萧兄你是没看到，百姓太惨了！有的人为了活下去，卖了妻子儿女，甚至……甚至还有以人肉为食。”顿了顿，他又道：“下流的百姓十户九空，尸横遍野，这可是江南啊！”
萧靖决表情凝重，他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孟兄此行收获颇丰，也吃了不少苦。不如孟兄先去梳洗一下，然后我们再谈？”
萧公子活的精致讲究，像孟青晏这样的人他看着都觉得伤眼睛！
孟青晏皱眉道：“百姓无以为家，我还能顾得上什么洗漱不洗漱？！”
向予安上前：“孟大人不在意，我家公子可是要换药的，大人一会再来吧。”
向予安说完便簇拥着孟青晏向外走去，孟青晏愣了一下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
向予安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过头，就看到萧靖决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
萧靖决无辜地看着她：“不是要给我上药？”顿了顿，他叹了一口气：“予安，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动不动要让我脱衣服，都学坏了。”
向予安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我让乐山来。”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萧靖决想也不想地说道，“他毛手毛脚的。”
向予安眼里闪过了一抹笑意，萧靖决瞪了她一眼：“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
可是这份大胆，却都是因为他的纵容。
半个时辰之后，孟青晏又来了，他一开口就说道：“李大人实属不易，他是个好官。这一次多亏了他，否则今洲县只怕是会成为人间炼狱。”
萧靖决挑了挑眉头，心里没什么意外，杜光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比谁都知道。
孟青晏红着眼睛说了自己一路的见闻，“李正杰一直修河提，可是修河提的银子一直被缩减。李正杰发现河提的水涨的太快，提前带着百姓躲到了山上。这次受灾的，是没有”
孟青晏刚到的时候，就有百姓要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他，只求混一口饭吃。
李正杰明明只比他大十岁，却宛如老者，面容沧桑憔悴，眼底是化不开的痛色。他吃住都在难民营里，因为他担心灾民饿急了会去抢劫杀人。
他不知道什么是好官，可是他能看出来，李正杰尽力了。
“李正杰带着百姓躲过了水灾，却躲不过贪官。”孟青晏红着眼睛说道：“县衙里一点银子都没有了，可是皇上明明下旨，让这一季的税粮给百姓赈灾的啊！那么多灾民要吃饭，李正杰堂堂一个县令，去求商户捐粮。”
“李正杰家里有个六十岁的老母，独自一人住在山上，就是一个小茅屋。我去见到她的时候，缸里的水快没有了，她连喝水都要省着。”孟青晏哽咽着说道：“我临走前想给她留点银子，让她买个丫鬟照顾，她给我退了回来。她说，她不能让自己儿子蒙羞。她儿子可是县令！”
这次出行给孟青晏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想到李正杰说起种田赈灾修河堤的事络绎不绝。又期许地问他，是不是他来了，百姓就有救了。
他开口闭口都是惯孟青晏要粮食要银子，他除了尴尬，就只剩下愧疚。
向予安听着神色微微有些恍惚，国朝从来不缺真正做事的人。就像她父亲，霍家世代征战沙场，就是为了守护百姓安宁。
她不明白，为什么霍骁拼死也要守护的百姓，为什么在皇上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呢？
为什么保护别人的人，却没有人保护他们呢？就像霍骁，就像李正杰。
第五十八章：看清了萧靖决的真面目
孟青晏咬着牙说道：“还有杜光！他身为今洲知府，却贪墨税粮，弃百姓不顾。我算过了，光是后山的那些灾民根本不过一千多人，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银子。”他看向萧靖决，语气坚决：“我是一定要办杜光的！”
所以他看到的灾民们都是井然有条，喝的粥里还有米，而李正杰赈灾用的却是麸糠。
向予安神色凝重，自从来到江南之后，她一直跟在萧靖决身边，并没有去见过灾难的情况。现在听到孟青晏说起，她才有一种真实感。
萧靖决淡淡地说道：“现在要紧的还是赈灾，至于问责我觉得还不着急。先安顿好灾民再说，孟兄以为呢？”
孟青晏看了萧靖决一眼，见他没有强烈反对处置杜光，便点了点头：“萧兄说的对。”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先把粮食给李大人运过去，那里的灾民实在太多了。其实萧兄也应该过去看看，一定会有很大触动。”
“我就不去了，筹集粮食也离不开我。”萧靖决面不改色地说道。
孟青晏风风火火地走了，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萧靖决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孟青晏开始风风火火的赈灾了，只是一看到粮食，他就傻了眼。因为萧靖决准备的也都是麸糠，孟青晏立刻就去找萧靖决理论去了。
萧靖决很淡然，他将账本拿了出来，跟孟青晏算账。
“江南虽是鱼米之乡，可是米粮都掌控在大粮商的手里。这些粮商都是有固定客户供应的，别说现在灾情，便是平日里米价也不便宜。你想让这些商户违约拿出粮食救灾，只怕一愚兄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萧靖决淡淡地说道：“便是这些麸糠，也是我跟这些商户扯皮许久才终于说服他们答应下来的。”
孟青晏一顿，“可，可我们是朝廷赈灾啊。”
李正杰让百姓吃麸糠是没有办法，现在朝廷赈灾也让百姓吃这样的东西。
萧靖决点了点头：“可是现在朝廷空虚也是事实，朝廷拿不出银子。以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若是孟兄实在看不上，也可以自己去筹集。”
孟青晏的神色一下就变了，他这下终于看清楚了萧靖决的真面目，萧靖决对赈灾一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上心。
孟青晏没有说话，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孟青晏开始赈灾，然后萧靖决发现向予安不见了。
向予安也跑出去去看灾民，她也第一次见到了李正杰。
李正杰不过三十来岁，看起来却宛如五十来岁的老者，一双干裂的手都是老茧。很难想象这是在鱼米之乡当县令的人。
李正杰带着大部分的村民躲到了山上，却也有一些执意留在山下的人。这次水灾，这些人全都遭了殃。
可就算是活下来，没有粮食，他们也终究难逃一死。有个活下来的百姓说，还不如就死在那场大水里。
向予安听到这话，心里难受不已。
向予安站在路边，看着灾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以为她跟这场水灾没有关系，她家破人亡，亲人惨死，灭门之仇尚未得报，哪有心思去管旁人？
可是当她看到这些灾民，跪在路边，只求有人能买了他们的孩子，她还是遏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孟青晏说，灾民已经开始卖妻子卖儿女了。穷苦人家过不下去卖女儿不稀奇，可是连半大的男孩子也要卖了，只为求一条生路。
她想到萧靖决每日参加宴会时那一桌桌的山珍海味，就算是水灾，也从来不会缺达官显贵们的美食。
这几日，向予安都在灾民所里帮忙。她识字，而且还聪明，办起事来十分周到。
萧靖决发现自己丫鬟不见了，乐山告诉他：“予安姑娘去看难民了。”
萧靖决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可是一连数日，萧靖决都没看到向予安，他终于忍不住发了火。
“她又去难民营了？”萧靖决沉着脸问道。
乐山有意为向予安辩解几句，便道：“可能是上街买东西去了，予安姑娘来到今洲之后可还没有好好出去逛过呢。这也是难得，毕竟姑娘家嘛，都喜欢买东西。”
萧靖决冷笑着说道：“外面除了灾民就是尸体，她出去看什么？”
正说着话，孟青晏过来感激他了。
孟青晏一脸感激地对着萧靖决说道：“萧兄，我原本以为你带着予安是因为私情，现在我才知道，都是我误会你了。予安不愧是萧兄身边的人，委实能干，可是帮了我不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