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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不容易才送我一回东西,我自是要来得快些。”他仪态温润,看到她手里的玉佩心底满是欢愉。
赵池馥脸上露出窘态来,她确实很少送他东西,就连这回送的玉佩也是抱有目的的,“前些日子你常戴的墨玉丢了,这玉佩虽是我让红棠从玉翠轩里买回来的,可这上面的吊坠却是我亲手绣的。”她将那只挂着鸦青色流苏的玉佩递了上去,颜色很衬他平日穿的衣袍。
“这些日子你闭门不出,便是在绣这个?”迟衍同他说了,四小姐每日下了课之后回了春华苑便没出过门。
“是啊。”
赵池馥点点头。
见他喜笑颜开的,赵池馥趁热打铁趴在他臂膀上温声道:“再过半个月便是我小娘的忌日了,我想到青莲庙去祭拜祭拜她。”按祖训,妾室的牌位不得入家祠,云氏的牌位前年便安置到了城外的青莲庙。
第17章
赵鹤唳任她这么趴着,手指缓缓拨动玉佩上的流苏,算一算那两个日子恰好是在同一日,定是不能让她出府的。可云氏是她从小到大最挂念的人,他浓长的眼睫阖动了下,终是开了口,“到时我让迟衍陪你去。”
“太好了,我还怕你不答应呢!”赵池馥顿生喜悦之色,张开手臂顺势就绕住他的脖颈,夏日里的衣衫轻薄,她的衣领又不是裹颈的,往上一贴便贴住了他袒露在空气中的的脖颈,带着细细腻腻的汗湿,柔软黏腻。
“好了。”他的喉头僵直片刻,斥道:“都快及笄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有何妨?反正这又没外人。”她自小这么赖着挂在他身上赖惯了,并未觉得有不妥之处。
“只此一次。”
离开前,赵鹤唳警告她一句。
赵池馥人畜无害地点点头,却在他抬脚跨出门槛后,心里的盘算已经悄然打开。
“小姐,迟衍的身手那么好,您确定要冒这个险吗?”红棠想到迟衍露出杀气时的那张脸就心惊胆战。
“确定。”
她的声音变得沉静下来,目光中露出少有的坚定。这是她这段时日在府中对赵鹤唳示好才换来的机会,她悄然握紧藏在袖兜里的东西。
褪去脸上的不谙世事,红棠觉得小姐从府外回来后变得越发不一样了,更不再为大公子给一点甜头而信他到底了。
“大人,您不该答应四小姐。”一迈出春华苑,迟衍这话就憋不住了。
赵鹤唳脚步顿住,冷声回道:“这不是你该来指点的。”
“可您身上的伤刚好,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事,卑职怕昭王那边会趁虚而入。”薄云弘是个十分记仇的人,而且手段卑劣,迟衍的神色间牵满担忧。
“多嘴。”
他双目间寒气凛凛,迟衍知他已经动怒,这个时候必定是不能再说下去,只得噤声。
七月里的暑气更盛,赵池馥每日例行着去上庄先生的课。半个月的时日倒是过得也快,一大早红棠便从府门口跑回来,急急对坐在镜台前梳妆的赵池馥道:“小姐,大娘子已让人将东西都备好了,只是...”她吞吐片刻方才又开口:“只是二夫人和二小姐也要去青莲庙,说是去祈福的,要与咱们一同启程。”
闻言,赵池馥发簪上的玲珑珠子晃了一下,她转过头来,“是大娘子吩咐她们要同我一起的?”
红棠却是摇了摇头,“看着不像,是二夫人主动提的。”
赵池馥缓缓放下手里的软木桃梳,眸色深了下去。
“你瞧瞧,倒是巧得很,今日恰好是你小娘的忌日,不过也好,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与我们作个伴路上还能有个照应。”往城外驶去的轿辇里,傅氏抓着赵池馥的手好一顿寒暄。
“我是个常惹祸的,不给傅姨娘您添麻烦才好。”赵池馥憨憨笑着,脸上露出两个梨涡,杏眸眯成一条线。
傅氏顿觉得脸燥得慌。
赵长欢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立刻打破一瞬的尴尬提议道:“娘亲,不如一会到了庙里,我们先陪四妹妹去祭拜完她小娘,再去祈福如何?”
第18章
她坐在傅氏身边,手挽袖摆持着茶筅调茶,茶香四溢,蔓延在轿辇里。
“你倒是提醒了我,云妹妹啊当初死得惨,我很早便想去祭拜祭拜她,那便这么定了?”傅氏特意拉长尾音,敛目看向赵池馥,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俨然已是她说了算的。
“有傅姨娘和二姐姐相陪着,我自然是乐意的。”赵池馥咧开嘴咯咯笑着,任由傅氏抓着她的手。
候在帘子外的红棠听到笑声,撩起帘子猫着腰从外面挪步进来,在傅氏面前屈膝跪下道:“二夫人,我家小姐近来夜寐多,患有头疾,奴婢可能给她焚上沉香?”
她的手上端了个青铜莲花香炉,旁边搁着一片用丝帕包裹的沉香。
傅氏脸上浮起疑惑来,忙问她道:“这段时日你睡得不好?”
赵池馥点了点头,乖巧回着:“最近不知怎的,总能梦到我小娘,大抵是她的忌日要到了,所以做总托梦给我。”
傅氏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来,叹声道:“可怜的孩子,若非是当初杜氏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说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堵住嘴,悄悄瞥一眼赵池馥见她面上无恙,才紧而吩咐红棠道:“赶紧给你家小姐点上吧,到那青莲庙还得好几个时辰,可别累坏了身子才是。”
“是。”
红棠将香炉置到案几边上,点上香后退了出去。
瞧着脸上没端倪,可赵池馥却已将她这番话听进耳里,心底冷笑出声。
香炉顶上漂浮起一缕轻烟,混着赵长欢调制的茶香,极是香郁好闻。
她调好茶,各给赵池馥和傅氏盛一杯,赵池馥端起来抿一口便咳了两声,用丝帕掩唇时将茶水都吐到了上面。
傅氏只当她昨夜没睡好困乏得厉害,索性允了她靠着车壁养神。
轿辇颠簸了一路,于未时停到了青莲庙山下。一下轿辇便有一股暑气扑面而来,傅氏和赵长欢怕晒,下人们忙举着明珠华盖过来遮挡,从府上带来两顶华盖全给她们用了。
“这天儿热的,紧着走吧。”
看都未看赵池馥一眼,傅氏便捏着帕子扇脸下命令。下人们忙伺候着她们母女二人,往石阶上走去。
红棠瞧着她们母女拾级而上的妖娆身姿,在后面啐一句,“有一顶华盖明明是大娘子给小姐您备着的,竟被她们这么不要脸地拿去用了!”
“一会便用不了了。”赵池馥头戴帷帽,眼露深意。
通往青莲庙要走九十九级石阶,庙里的香火很盛,即便到了午后,也有许多人在石阶上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石阶两旁种满了高耸挺拔的松木,夏日里蝉声极大,吵得人脑仁疼。
傅氏和赵长欢走到一半,也不知是太热中了署还是累的,突然双双腿软倒了下去。
“二夫人!二小姐!”
随行的下人们被吓得手忙脚乱,四周顿时变得躁动起来。
人多眼杂,有两个身影在人潮涌动中悄悄离去。
“四小姐!”
迟衍的声音被湮灭在人群中!
第19章
马车停在寺庙山脚下,“小姐赶紧上车!”红棠解开拴住马的缰绳,声音焦炙。
赵池馥匆匆钻入车内,忽然,车内的一抹暗紫色衣袍闯入她双眸视线。
“你...你跟踪我?”她愣在原地,眼中夹杂着讶异、惊慌和悲愤!
赵鹤唳气定神闲,长袍铺开坐在车内喝茶,案几上的青铜莲花香炉里的沉香被他灭了,车内只飘着一缕茶香味。
“你要去哪?”
他忽略她眼中的复杂情绪,沉声问她。
自己的阴谋被他捏在手中并在她面前生生揭开,赵池馥突然觉得有一阵无力感迎面扑来,让她的腿软了下去。
但是,她反应很快。
“那个,傅姨娘和二姐姐晕倒了,我想回去给她们找太夫。”她恢复成平日里被驯得乖巧的猫儿模样,焦急而又心疼道。
很好。
他得偿所愿。
“我已吩咐人过去,你只管去拜祭云姨娘,我在这等你。”他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温柔看向她。
“我知道了。”
抹平心内激荡,赵池馥朝他微微一笑。她跃下车,将还僵直在外面的红棠拉走。
傅氏和赵长欢已经被安置到庙里的厢房歇下,赵池馥不想见到烦人的迟衍,便没走原来的路,改沿着旁边的青石小径上山。
半柱香后,她深吸口气,迈入寺庙后院的祠堂里,在云氏的牌位前跪下。院中有一棵老榕树,祠堂空旷幽静,午后的凉风吹动榕树,还能听得到树叶摇动的沙沙声。
“小娘,若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馥儿撑下去,替您报仇血恨。”她眼角噙泪,可心底已有一道曙光从缝隙里照射出来,点亮了她以前暗无天日的世界。
拜完,她缓缓勾起唇角。
此时的青莲庙山脚下,已布满血雨腥风,迟衍是习武之人,耳力异于常人,他便是听到山脚下的动静才赶了下来,果然看到有一帮黑衣人围着赵池馥的轿辇打斗。
可轿内的人,却似乎不是赵池馥,她不会武,轿内散出的内力必然就不是她的,“大人?!”等冲进人群里他才惊觉过来。
“谁让你下来的?!”
看到他赵鹤唳双眸骤缩,这个时候他理应守在赵池馥身边才是。他就是吃定了迟衍会跟着她才放心她回去。
“卑职方才未看到四小姐,听见下面的打斗声才赶下来,以为轿子里的是四小姐...”
迟衍没想到他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该死!”
“啊!...”
倏然,他面额间冷汗涔涔!
就是这片刻的分神,让他腰部中了黑衣人手中执的钺器,得迟衍掩护,脱身开黑衣人的缠斗后,他不顾腰伤疾步往山上奔去。只见后院门口倒着傅氏母女身边的丫鬟映蓉和碧月,他还能闻得到空气中隐隐飘浮的异香。
便是这一个小小的失误,让他卦象里的场景重现了。赵鹤唳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待手触碰到门框撑住,他才缓回几分清明。
暗紫色的衣袍下摆在院门外划起一阵锐利锋芒,他匆忙下山翻身上马,沿着地上的马蹄脚印追去,耳边狂风阵阵呼啸而过,混着他急促又虚弱的呼吸声。
第20章
奔腾颠簸的马车里,赵池馥晕晕乎乎睁开眼,看到车内除了已经晕过去的红棠,什么都没有,她身上被人用绳子捆了起来,嘴里塞着一块布。
在后院里祭拜云氏时她便觉得那异香有些奇怪,可她没想到傅氏母女还留了后手,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映蓉和碧月的身影,后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身上松软无力,只能缓慢挪动到红棠身边,用头去蹭她的脸,过了许久她才醒过来,见身上被绑她还险些弄出声来,看到赵池馥的眼神才镇定下来。赵池馥挪到她身后,俩人互相靠着背,试着给对方解绳。
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下来,绳子却还没松动的迹象,赵池馥死咬住唇,让自己能使出些力来。
这时,车外忽然传来一阵烈马嘶鸣声,凉风吹起车帘布她看到了一抹从远处朝她奔赴而来的熟悉身影,映入她的双瞳里,是薄云暮!
他矜贵斐然般坐在马鞍上,整个人倾世绝立,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是他回来了!
此刻已顾不得什么前嫌了,她转过头来使劲去蹭掉红棠嘴里的布,于千钧一发之际,红棠咬下她发髻上的玲珑珠簪,在薄云暮的马经过马车的刹那,扔出车外!
一道金光迎着快要西沉的落日,正正晃入薄云暮微敛的星眸,“吁!”他猛然握紧烈马缰绳,眸光落到驶过自己身旁的马车上,紧接着,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珠簪,那簪头处的玲珑珠子十分眼熟。
剑眉微皱间,乘风已策马上前拦住马车,“停车!”霎时间,他挥出刀横到那两个黑衣人面前,刀刃上裹着寒光。
黑衣人不甘示弱,直接拔刀相向,苍茫的黄土大道上三人打得火热,旋即便见乘风的刀见了血,那两个黑衣人瞬间横倒在地。